第103章 艱難
賈里德說話斷斷續續,陳曹一直保持了沉默,他輕輕的敲了敲手指,史丹尼立即從懷中掏出了一支香煙,遞過去給他,陳曹點上了煙,緩緩的吐著煙霧。
賈里德顯然對煙草有著濃厚的興趣,煙霧飄到駕駛室的位置,他用鼻子深深的呼吸了兩口,顯得極為陶醉。
陳曹微微的一回頭,又將手伸向了後面,鬼精的史丹尼察言觀色,立即又遞過去了一支香煙,陳曹接過香煙,遞過去給賈里德:「來一支!」
賈里德連忙搖頭,對著陳曹說道:「不,不,我開著車呢!」
這個話有著明顯的語病。
陳曹疑惑的說道:「誰說開車不能抽煙了,你煙癮挺重的吧! 」說完堅持的將煙遞了過去。
賈里德不再矜持,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夾著香煙,打開車子的抽屜,掏出了一個塑料的打火機,陳曹看的很清楚,這上面印著大辰製造的字樣。
待賈里德點上了香煙,陳曹說道:「老兄,你做這行,應該很賺錢才對!」
賈里德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待到很久,才緩緩的吐出淡淡的煙霧,臉上原本對陳曹的警惕稍稍有了些緩和:「你以為這裡是天堂嗎,這裡所有的東西都被安東尼家族給壟斷了,包括柴米油鹽,甚至是警察,都是由安東尼家族的人擔任,更別是說一向是我們盛產的煙草了,他們哄抬物價,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我們的生活水平之外了,我能混到司機的位置,也是經受過嚴格的考驗的拉!」
陳曹聞言,只是微微的一笑,僅僅是因為一支香煙,他已經對自己這點有了把握。
車繼續開著,陳曹通過和賈里德閑聊,得知他有一個妹妹,只有十四歲,目前在家裡幫他看守些貨物,他的家境也不是很好,而且,通過交談,賈里德雖然是替安東尼家族做軍火生意的,但是心底很是淳樸,率直純真,並不像開始在機場那般無賴,當然得知這一切,陳曹得不斷得向他貢獻煙草。
車很開開到了一片堆滿了柴禾的草屋邊,陳曹跟著賈里德下了車,張望四周,一片山巒,密密麻麻的長滿了熱帶雨林的植物,熱帶的氣息不斷的從叢林間散發出來,雖然很熱,但是卻讓人渾身的顫慄,有一種要被吞噬掉的感覺。
「到了!」賈里德的面色又恢復了嚴肅,環顧了四周,一言不發的走進了小木屋內。
陳曹將手掌放在背後,用手指輕輕的對著史丹尼勾了勾,史丹尼立即將手插進了褲兜里。
做完這一切,陳曹就跟著賈里德進入了木屋內。
當陳曹一走進木屋,賈里德就將門立即關上,房間一下子黑暗了起來,除了幾聲咳嗽,黑漆漆的一點生氣都沒有,而此時,只聽見了嘩啦火柴擦燃的聲音,賈里德點燃了油燈,而他在放好油燈之後,轉身進了裡屋。
陳曹這下看清楚了,房屋的一角,半躺著一個黑色皮膚的女孩,瘦的跟一根麻桿一眼,不,幾乎看起來就像是一根乾枯的柴禾,不過眼睛很大,仔細一看,竟然是深邃的湛藍,此時,她捂著嘴咳嗽著,並等著警惕的眼睛望著陳曹這群外來者。
「哥哥,他們真的可靠嗎!」黑人女孩說話的時候,在閃爍煤油燈光下,她的手裡竟然多了一把微式的左輪手槍,槍口毫無疑問的對準了陳曹三人。
沉悶的空氣,壓抑的環境,因為瘦弱黑人女孩手中的槍,一下子讓人覺得有了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嘿,老大,這可是真傢伙!」史丹尼總是忘不掉到哪裡都咋咋呼呼的性格。
「閉嘴!」陳曹沉聲喝道,說完,臉色稍稍的緩和,攤開了雙手,對於他來說,要想躲避黑人女孩的槍, 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現在不是干仗的時候,他需要武器,而賈里德能給自己提供武器,他同時也需要嚮導,賈里德同樣是良好的人選,只是,通過與賈里德的交談,他知道,他懼怕安東尼家族,所以,要想馴服賈里德這樣的人跟著自己冒險,他需要的只是一根導火索。
史丹尼吐了吐舌頭,攤開了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武器。
卡麗莎望了望眼前的女孩,攤開雙手的同時, 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個女孩犯有嚴重的肺結核,必須要馬上治療,而且·····」卡麗莎眼睛望向了女孩拿槍的手,布滿了針孔。
沒有人理會卡麗莎說的話,雖然他們都注意到了卡麗莎望見的景象,但是此時史丹尼想的是寶石、美幣和自己在美因茨的未婚妻,而陳曹想得同樣是寶石、美幣和梅梅的性命,他們都有使命,他們自己馬上就要進入水深火熱的叢林,所以他們有權利去漠視眼前這個黑人女孩的性命,在非洲一切都是這樣,有時候人的性命還不如一條奇珍異獸,這不能不說是世界的悲哀。
正在這個時候,賈里德從房間里出來,手裡已經多了一個包括,他望見了黑人女孩舉著的手槍,並沒有阻止,而是對著陳曹說道:「對不起先生女士們,我們不能不警惕一點,這是你們需要的零件!」
陳曹望著賈里德幾乎環抱的包裹,向前走了一步,而賈里德立即緊張起來,對著他說道:「嘿,你要先付錢!」
陳曹笑道:「當然!」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綠綠的美幣說道:「三百美幣,不知道夠不夠!」
「三百美幣!」賈里德眼睛都直了,他仗著自己妹妹手中的槍,從陳曹手中奪過了美幣,然後將包裹遞過去給陳曹:「錢竟然已經付出來了,貨一概不退換!」說完,就開始撫摸手中的美幣,短短几秒之間,也不知道數了多少遍,陳曹看到他的手竟然有些微微的顫抖。
陳曹接過包裹, 掂量了一下,挺沉的,然後看也不看,直接對著史丹尼說道:「我們走吧!」
「老大,這裡面東西我們都沒有看啊!史丹尼望了望陳曹說道。
陳曹望了望史丹尼,眼皮一耷拉,說道:「走!」
好吧,史丹尼無可奈何,也不知道陳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狠狠的望了一眼面前的兩名黑人兄妹。嘟囔著罵了一句。
而賈里德依舊在反覆的數著錢,他的妹妹也盯著他手中綠綠的鈔票。
走出屋外,依舊呼吸了悶熱的空氣,但是比起剛剛屋內那充滿著焦臭味的氣息,感覺好受了許多。
陳曹立即抱著包裹,領著兩人走到樹林中的一角,坐了下來,攤開了包裹,裡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槍械的部件,但是也同樣看的出,賈里德平時很疏於保養,有些槍管已經生鏽了。
這回史丹尼可就生氣了,就算是他在貧瘠的奧得魯聖戰游擊隊,也比這樣的武器好啊。
「老大,我們被耍了,我要幹掉那個黑人棒子!」史丹尼說著,咬著牙就要到賈里德房間里去,他心疼可不是別的,而是那三百美幣,憑著計算,他們剩下的錢可不多了,要知道,沒有錢,他們就只能在格雷諾睡大馬路了!
陳曹再次阻止史丹尼,說道:「誰說的,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武器更好的了!」
史丹尼疑惑的望著陳曹:「老大,我有些迷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卡麗莎靠在樹上,也瞪著碧藍色的大眼睛,望著陳曹。
陳曹臉上露出了難以察覺的笑意,小心的將包裹包起來,說道:「我們馬上就要有大生意了!」
深夜,賈里德的計程車靜靜的停在了與它身份極度不相符的小木屋門前。
在深夜,除了螢火蟲之外,這裡幾乎沒有什麼亮光,煤油燈,在這條小村,是一條奢侈的用品。
而今天,賈里德卻異常興奮,他眼中難得閃動著光芒,一點點的往妹妹的碗里夾著肥肉和白米飯,他端著碗坐在地上,他還不時的挪挪身體,用手捏捏褲袋,這裡面有今天交易的錢,讓他發了一筆小財。
「 咳咳···哥,你吃吧!」黑人妹妹一邊咳嗽,一邊將碗里僅剩一塊的肥肉夾在了賈里德碗里。
「不行,米蘭達,你必須要吃,不補充營養,身體怎麼好得了!」賈里德按住了妹妹拿叉子的手沉聲喝道,可是眼中卻充滿了關切。
「咳咳咳···哥哥,我難受···吃了也會在深夜咳的吐出來,你已經好久沒有吃肉了,不吃肉,哪有力氣幹活··咳咳··!米蘭達放下了碗,捂住了厚厚的嘴,咳嗽起來。
「米蘭達,你怎麼樣!」賈里德連忙放下了碗筷,輕輕的拍著米蘭達的肩膀,嚴重充滿了憐愛。
「一會就好了,哥哥,你先吃··咳·飯!」米蘭達一邊說著,咳嗽卻沒有停下來,反而撕扯著的氣息更長了,已經扯著嘶啞的聲音喘不過氣來。
"米蘭達,米蘭達!"賈里德連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錫箔紙做的小包,疑惑了一下,捏在手裡,卻沒有遞過去。
而此時,正字啊劇烈咳嗽的米蘭達似乎望見了賈里德動作,眼神突然亮了一下,伸出了枯槁的手指,抓住了賈里德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的衣領,喘著粗氣說道:「*粉,哥哥,我咳嗽的受不了了,快給我!」
「 米蘭達,你不能再吃了啊,你的身體已經很弱,再吃會死的!」賈里德一咬牙,將手中的*粉捏的死死的,他真恨自己,為什麼要買這個。
「不吃我才會死的,哥哥,就最後一次了好不好,總比咳死要好的!」米蘭達已經開始伸手抓賈里德拿著*粉的手指,指甲已經摳破了賈里德虎口上的的皮,手勁雖然不大,可是,賈里德手卻有些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