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苟且的活著
這是一個三進三出的洞穴，縱深不過幾十米，洞壁顯然經過人工的修葺，光滑而又整潔，當摩西卡背著陳曹走進洞穴的時候，他發現在洞口的深處火堆中發出的光亮，若隱若現。
摩西卡在洞口的不遠處，將陳曹卸了下來，輕輕的靠在洞壁，探了探陳曹的鼻息，還好，陳曹的生命力非常頑強，能保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
此時，摩西卡見到可可里走到一處火堆中，對著一個白髮老者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然後帶著他提著煤油燈走了過去，指著陳曹說道：「就是他！」
白髮老者蹲下身子，將陳曹的身子扶直，從身上掏出了一把手指長短的匕首，割開陳曹背上的衣服，挑開了紗布，拿著手電筒，望了望傷口，然後站起身來，說道：「將他抬到洞里來吧！」說完，轉身就走進了洞內深處。
摩西卡聞言微微一愣。
可可里等著他說道：「還楞什麼，難道真想他爛在洞里么？」
「好，好，我馬上做！」摩西卡趕緊小心翼翼的將陳曹一支手臂搭在了肩膀上，另一隻手扶住了陳曹的腰，慢慢的移動著向洞內走去，已經鬆開紗布的陳曹，傷口又開始冒血，一滴滴的掉在地上。
轉到左邊的洞口，眼前突然出現了幾個平方大小的洞穴，用石頭緩緩的搭了一個石台，白髮老者正在用力的在一個石碗內搗鼓著什麼，嘴上還叼著一支香煙，石台上放著幾把匕首，上面也沾了些許血液。
此時，白髮老者望著摩西卡抬著陳曹走了進來，腆著滿是皺紋的臉皮，依舊面無表情，對著摩西卡說道：「將他放在石台上，背朝上！」說完，就掏出了火機，點燃了石台上的一盞油燈。
摩西卡此時為了救陳曹，也顧不得了，他輕輕的將陳曹放在了石台上，將他的背朝上。
老頭見摩西卡完成了自己規定的動作，對著摩西卡拋過去了一把匕首，對著他說道：「將他後面的一副割開！」說完，他也不待摩西卡答話，自顧自的拿起一把匕首，在石台上的油燈上燒烤著。
摩西卡依言，輕輕的用匕首挑開了陳曹後背的衣服，在露出他結實的背肌的同時，也露出了他後背上的傷口，接著油燈微弱的光線，摩西卡看見，由於陳曹得不到及時的治療，經過晝夜的高溫和低溫下，傷口出一圈已經開始淤青，這是發炎的預兆。
「讓開！」老頭順著油燈電上了支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匕首已經燒的發紅，他噴著煙霧，對著摩西卡說道：「按住他的手腳，別讓他亂動，很快就好！」
說完，他將煙慢慢的放在了石台上，掏出一把微型的手電筒，叼在對上，將光線對準了陳曹的傷口，伸出了拇指和食指，扒開了傷口的肉處，拿著匕首的手手腕翻動，伸出了陳曹的傷口內，隨著已經通紅匕首的刺進了皮肉，發出而來跐溜一聲，一股肉被燒焦的味道頓時充滿了原本就不大的空間內。
摩西卡按住了陳曹的身體，明顯感覺陳曹身體劇烈的動了一下，卻始終沒有叫出聲來。
摩西卡閉上了眼睛，任何人在不打麻藥的情況下，做這樣的手術，跟受酷刑沒有什麼區別。
嗯，還好，沒有傷到骨頭，老頭將匕首一挑，一顆帶著血污的東西就彈了出來，接著，老頭從腰間摸出了一個酒瓶，深深的喝了一口，噴在了陳曹的傷口上，這就算了消了毒。
老頭將放在石台上的香煙拿起，吸了一口然後拿起那個石碗，掏出裡面黑乎乎，粘稠的東西，將從先前從陳曹身上卸下來得紗布反了過來，將東西塗了上去，敷在了陳曹的傷口，打了一個結。
這樣一台手術就算完成了。
「好了，要是明天日落不醒過來，就將他丟掉吧！」說完，老頭就提著關上了手電筒，提著油燈走了出去。
摩西卡雖然不懂醫術，但是知道，此時陳曹不能翻過來，只能只要趴著。
他探了探陳曹的鼻息，發現比先前強勁了許多，才慢慢的放下心來，他脫下了外套，輕輕的蓋在了陳曹身上，經過了一整天的折騰，摩西卡感覺了渾身乏力，靠著石台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洞穴中的空氣濕冷無比，摩西卡抱緊了雙臂，夢中，他躺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睜開眼睛，就望見了陳曹那張健康陽光的臉，和深邃的眼睛，睡夢中，摩西卡甜甜的笑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個哆嗦，讓摩西卡醒了過來，道了一股肉香，令原本饑渴的他，肚子發出了咕咕作響，此時，他才感覺，好像上次吃東西，是上輩子的事情，他摸了摸肚子，先去看了看陳曹，接著油燈微弱的燈光，發現陳曹臉色已經不似以前那麼蒼白，然後他摸著肚子，慢慢的走了出去。
外面的點點亮光已經投射進來，戰士們三三兩兩的圍坐在火堆前，火堆上的已經被燒的發黑的鐵鍋，冒著微微的熱氣。
「是雞湯！」摩西卡咽了咽口沫，走到一處火堆前，對著坐在火堆旁邊，長著絡腮鬍子的男人說道：「你好，太陽真神保佑你，偉大的戰士，請你給我點食物，我實在太餓了！」
男人正啃著雞腿，望見了一個小子，走到自己身邊，像自己討要食物，翻了翻眼白說道：「滾一邊去！」
「你行行好，我實在太餓了，我那邊還有一個傷者！」摩西卡哀求著，蹲在了身子，竟然伸手去熱氣騰騰的鍋里拿雞腿。
「啪！」男人見摩西卡竟然伸手去鍋里摸雞腿，一巴掌將他甩在了地上，摩西卡被男人一啪掌打在了地上，立即從地上滾了起來，一邊哀求道：「求求你了，打也打了，就給我塊雞肉和一碗湯吧！」
「呸，晦氣！」男人從地上掏出了一隻鐵碗，在裡面盛了一碗湯，從嘴裡吐出了雞骨頭吐進碗里，對著摩西卡說道：「快滾，快滾！」
摩西卡見到男人心軟，連忙小心翼翼的將還帶著熱氣的雞湯捧在手中，對著他接連說道「謝謝，謝謝，你真是一個偉大的人！」
這碗湯，對於身體虛弱，嚴重需要營養的陳曹來說，簡直太重要了。
洞穴內，摩西卡已經找來了火種，在角落處，生起了一堆火，洞內的溫度頓時升高了許多。
當半碗雞湯送到陳曹嘴邊的時候，面對香氣撲鼻的雞湯，陳曹嘴唇和喉管微微的觸動著，竟然將碗內的雞湯喝的一滴不剩，然後沉沉的睡去了。
望著陳曹咕嚕嚕的喝著雞湯，摩西卡天真的笑了起來，伸出舌頭，端著鐵碗，將粘在碗邊緣的雞湯和屑沫一掃而光。
······
這場代號「獵魔」的戰鬥，在正義聯盟與被收買地方武裝有組織的進攻下，取得了節節勝利，範圍逐漸由廣闊的沙漠戰，漸漸收縮到了山丘地帶，聖戰士們，在最高領導人**的組織下，進行了不斷的頑強抵抗。
但是每個游擊戰士都情緒低落，這不單單是正義聯盟強有力的圍剿，而是，物資漸漸的睏乏起來。
陳曹與摩西卡呆在的洞穴內，每天都有人出去參加戰鬥，每天都有新鮮的人員補充進來，猶如走馬觀花，就如那個可可里，在前幾天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連幫陳曹取齣子彈的白髮老者，也在昨天提著槍走了出去，現在已經晚上了，也沒有見他的身影，估計在正義聯盟的特種精英手下，凶多吉少。
在連續十幾天的調理下，陳曹已經蘇醒了，靠著摩西卡在洞穴內乞討的食物，頑強的存活下來，而且上肢能局部運動了，陳曹心裡明白，這是自己的體力異於常人的緣故，還好，在摩西卡為數不多的食物維持之下，靠著自己的身體復原機能，現在只是腳動不了而已。
最重要的是那個飛行員用的是隨身攜帶的微型手槍，威力不是很大，沒有傷到脊椎，要是那傢伙用MP2S手槍的話，將自己的脊椎打斷的話，失去脊椎的造血功能，自己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了。
「松本哥哥，你猜猜看，今天有什麼好吃的！」摩西卡手裡拿著一塊不足手掌大，髒兮兮的速凍肥肉，微笑著走了進來，十幾天來，在嚴重的營養缺失下，摩西卡原本飽滿的眼袋深深的陷了下去，臉型消瘦的不像話。
陳曹望著摩西卡臉上的淤青，眼神一寒：「他們是不是又打你了？」
「沒··沒有··」摩西卡連忙將臉隱入暗處，一邊將肥肉用一根鐵絲洞穿，放在火堆上烤著，一邊辯解道。
「這群變態的傢伙，要是再等上一個星期，一定要他們加倍償還給摩西卡！」陳曹憤憤的想，卻對摩西卡的辯解保持了沉默。
陳曹深深的知道，現在說些意氣用事的虛偽話，無疑是徒勞，唯有行動才是真諦，現在自己不能行動自如，根本無法對付外面那些彪悍的戰士，只能將對摩西卡的愧疚放在心底，他一向信奉的信條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