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死亡【求收藏】
面對這個看起來怪異男人的問題,陳曹並沒有直面的回答,而只是將眼睛望向了原本不高的天花板。
天花板有些發黃,也很低,似乎從陳曹記憶開始,就沒有住過這麼矮、破舊的房子,而現在,他將要在這裡終結自己的生命,往事一幕幕,僅僅只是幾個月而已,卻是那樣的記憶深刻,似乎其餘十幾年都白活了,他就要在這裡,以這種屈辱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眼睛有些酸澀,但他努力的不讓自己流下眼淚,他發現眼淚對自己來說,已經成為了奢侈,所以,他的嘴角慢慢的上揚,他發現,自己竟然笑了。
中年男人自然就是老段,此時他刻意的穿著一身黑衣和黑褲,目的就是不讓自己的一身軍裝刺激到眼前這個男孩, 他的自尊心已經完全被這身軍裝給摧毀了,而自己來的目的,就是要給他重塑信心,當然,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雖然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來說,這有些殘酷,但是要想將一個紈絝子弟培育成精英中的精英,非得這樣不可。
老段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只是慢慢的抽煙,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躺在小木板上的陳曹,面如死灰,沒有一點生氣,在老段眼裡,現在陳曹已經死了。
要想生,不死哪裡來的生。
直到手中的煙蒂燙手,老段才將煙蒂甩在了地上,慢慢的走出了小木屋,黑奎搖著尾巴立即哈著粗氣跟了出來。
四周都是清新的草地,已是初冬天氣,但是熱帶的叢林中,永遠都是充滿鳥語花香,這簡直就是一份世外桃源。
老段慢慢的蹲了下來,渾身都是假肢的他,蹲下來似乎沒有感覺到一點的懈怠,反而較常人還要敏捷幾分,顯然,他在斷肢過後,努力的克服自身的障礙。
「小黑子!」老段拍著黑狗的頭說:「這小子看來還差一記猛葯啊,不過,這葯還得讓那幫小子幫我一把才行!」
汪汪,似乎能聽懂老段的話,黑魁咬著尾巴拚命的叫了起來。
······
「快,快跑,你們這群敗類,你知道你們已經被打上了敗類的烙印了么?你們都是0611的恥辱,別以為有個當將軍、當司令的至親,就在這裡搖尾乞憐,在我眼裡,你們就是敗類,所以你們要更加努力的訓練,去除掉那個死人給你們身上的烙印,你們就可以停止這種屈辱式的訓練,明白嗎!要不然,你們就帶著恥辱回家吃奶吧!」
訓練場上,所有的人都在進行障礙訓練,郭千雙拿著高壓水龍頭,拚命的在狂奔的學員身上猛射,一邊叫嚷著。
除了郭千雙的聲音,他的身後還站著一眾教官,都是冷眼的等著接替訓練下一個科目。
三天,整整三天來,這群新丁們,只是簡短的休息了四個小時,有的只是不斷的訓練,訓練。
身後的軍用救護車燈光在閃爍,他們隨時準備拖走這群還在訓練的新兵們,而在救護車的護士,風舞揚,一個漂有著大眼睛的軍旅護士,望見了這樣殘酷的訓練方式,也忍不住的撇過了頭去。
幾年來,這裡都沒有進行過這樣變態式的殘酷訓練了,雖然0611部隊的訓練方式,較普通的特種部隊要殘酷萬分,但是十分科學,絕對不會以傷害學員的身體為代價,但是這種完全自殘的訓練方式,是風舞揚幾年來首見的,她在想,要不是祖輩們信念的支持下,這群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孩子們,估計已經全部倒下了。
至少,從救護車停在這裡三天來,還沒有一個學員上過這個車進行急救。
他們都在死撐,而且,都是為了那個學員。
風舞艷戴正了自己的護士冒,想起了那個笑起來有些壞壞的男孩。
「停!」隨著集合哨響起,包括所有的男女學員,都隨著哨音的響起,而停止了動作,只是初冬的寒冷,渾身沾滿的水嘖,讓他們的身體有些瑟瑟的發抖。
周安士走向前,寒著臉笑道:「大家冷了吧,現在開始自由搏擊,剩下的就回去休息,倒下的,說明你們這兩個月來的軍事技術還不過關,要繼續加強訓練!」隨著,他脫下了上衣,對著眾人說道:「當然,前提是,我也加入這場訓練當中!」
很難想象,在學員耳朵里,眼睛里看到的周安士似笑非笑的表情,聯想到三招就將陳曹摔的七葷八素並毫不留情提斷他腿的周教官,內心是多麼的恐怖。
但是,話音一落,所有的人都沖了上去,伴隨著口中的嚎叫,發出了奮力一擊。
因為陳曹,他們已經連續強化訓練了三天三夜,現在,他們實在太需要休息了。
·······
深夜,當所有的人都在已經因為高強度的訓練,而終於沉沉睡去,幾個黑影卻借著殘月微弱的光芒,快速的移動著隱身入了叢林。
「老大,真的要這樣做嗎?」一個黑影貓著腰,壓低了聲音。
另一個聲音響起:「難道你想帶著恥辱被高年級的學長們恥笑嗎,難道你想帶著恥辱從0611畢業嗎,最好的方法就是他死!」
這個聲音說道他死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為什麼,為什麼上天不公,家族和他,為了他的學業,已經準備了十八年,原本只要通過五年學業,就可以沿著父輩、祖輩的旗幟平步青雲,而由於這樣一個無恥、下賤、不求上進的二世祖敗類,在自己的人生就要留下骯髒的一筆,被教官們打上了恥辱的烙印。
他自然就是這群學員們的頭腦,陳迪文,而他旁邊,正是開始與他有隔閡,後來因為陳迪文出眾的能力而心甘情願跟隨的巨熊。
「老大我跟你幹了,老蕭,你干不幹!」巨熊話說完望著身邊的一個消瘦的青年問道。
青年微微的笑道:「去除部隊的毒瘤,我自然義不容辭,沒聽見郭教官今天說的嗎,除非他死了,就可以去除我們的身上的烙印,我個人認為,這是一種暗示!」
陳迪文冷哼一聲:「別管那麼多了,今天晚上是短暫的休息,明天又要開始訓練,到時候就沒有機會了!」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已經在泥土中浸染過,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陳迪文說完,就率先的向叢林里奔去。
······
今天是第四天的夜晚,陳曹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慢慢的,一絲絲的遊離自己的身體,眼睛已經開始浮現出了一絲絲的畫面,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怎麼也拼裝不起來,原來自己十八年來所有的日子,全部都是一片空白。
突然,眼界中出現了一個臉龐,很冷,很冷,但是,至少這張臉,讓陳曹看起來有了一絲親切感。
「這是幻覺嗎,難道你是來要我命的?」陳曹聲音一點活著的氣息也沒有,但是嘴角卻在笑。
陳迪文臉上也一邊表情沒有:「陳曹,其實你是一個人才,無論在軍事素養,還是領導能力上,你都出眾的讓我嫉妒,在野戰生存中,雖然只是兩天的接觸,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可是,現在,由於你帶來的恥辱,讓所有的同學都成了學校的笑柄,不死,我們就沒法活了!!!」
「這就是你想取我命的時候說的話嗎,陳迪文,別在這個時候,你還說的這麼虛偽好嗎!」陳曹閉上了眼睛,緩緩的說道:「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嗎,現在機會來了,只是,別用刀,有本事掐死我,這樣比較有感覺!」
「哼!」陳迪文冷笑:「那我就滿足你的心愿吧,讓你完好無缺的死去,為了我們六十幾個學員的前途,你死的也不冤!」
陳迪文說完,將手掐在了陳曹的脖子上,慢慢的用力,力道沉穩而有力,顯然,經過兩個月的訓練,陳迪文的軍事素養和氣息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
「窒息,無法呼吸,來吧,快來吧,反正我生無可戀,就讓這些都結束吧!」
陳迪文越來越用力,陳曹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月光飄散進了房間,陳迪文經常讚賞成軍事的蕭力望著此時陳迪文的掐陳曹的景象,恐怖至極,心中不禁暗暗心驚,想去阻止,但是陳迪文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卻讓蕭力邁不開腳步。
「陳曹,你不能就這樣放棄,你不能呀!」
就在這樣的事情快要持續的時候,外邊響起了一聲大叫聲。,猶如晴空霹靂。
「包厲,你想幹什麼,難道要想同學們都跟著一起被訓死嗎!」
巨熊話音落時,就響起了拳打腳往的聲音,顯然,原本在屋外守著的巨熊和趕來的包厲打了起來。
已經慢慢陷入死亡邊緣的陳曹聽見了這樣的叫聲,眼睛突然睜開,迎著月光,閃發出了藍幽幽的芒,就像地獄餓鬼重生一般,看的陳迪文不禁將手勁鬆了幾分。
而就在這一瞬間,陳曹將頭一甩,飛起一腳踹在了陳迪文的肚子上,力道竟然相當之大。
「咳咳咳···」陳曹從床上爬了起來,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邊咳嗽,一邊緊緊的望著陳迪文,只是一瞬間,他感覺到,生命竟然還有一絲絲依戀存在,卻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是什麼,原本兇橫的目光黯淡下去,此時望著陳迪文的目光卻有一絲茫然。
「陳曹,陳大哥,你還好嗎,最近訓練太忙了··沒時間··呃··」
當周弘業和包厲衝進小木屋的時候,不禁被眼前的一幕看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