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跪下
“你特麽說這話好像沒上過學，修仙之人不應該以清淨自然為本嗎？所謂芸芸眾生，各歸其根，歸根曰靜，你既然打破了規則，那便應該順應天意走火入魔，你犧牲我什麽道理？名不正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小爺不欠你的，惡人自有惡人磨，你會遭報應的！”
盛寧仙尊聞言麵露怒色，沉聲喝道：“吃屎噴糞的下等凡人！本尊豈容你如此冒犯，融合五行仙根，便是大德之體，你竟敢對我不敬！”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既己無路可退，便無所畏懼，死到臨頭，白曉笙罵得痛快，仰首長笑，高聲說道：
“哈哈哈，大德之體，小爺看你是缺德之體！盛寧仙尊，你枉活萬載！依小爺看，你做個凡人尚不全，何故癡心枉修仙，你給我跪下！”
······
盛寧仙尊氣得銀袍亂舞，卻八風不動，白曉笙又是高聲喝道：
“適才小爺不明真相，當你是恩人跪了你，這是因，你現在是加害小爺的惡賊，你必須跪回來，這便是果！心腸歹毒的臭老頭子，這是你欠我的，你給我跪下！”
“豎子敢爾！”
盛寧仙尊猛然睜開雙眼，周身氣勢瞬間讓整個大陣都微微晃動起來，他衝著玉仙池中的白曉笙怒目而視，旋即兩道銀芒從他眼中噴射而出，白曉笙驚詫之餘，剛要再罵，卻感覺到自己仿佛在慢慢融化······
盛寧仙尊見狀也是不由皺眉，此時的白曉笙對他還有用，若是就這般化作池水豈不是前功盡棄，他一生向往成為天地間的強者，而白曉笙便是他跨過仙根限製的重要契機，情急之下也不得許多，隨手一揮，一道縈繞白色仙氣的錦囊便飛向白曉笙，直接沒入他的腦袋，融入識海之中，他的大腦瞬間充盈著一團無法言喻的溫暖，那是，一種不勞而獲的安逸。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融化的感覺消失，摸了摸自己臉，模樣肯定是沒法看了，可他的心中卻沒有任何感傷，人都要死球了，還在意那些幹嘛，恍如隔世他像變了一個人，此時盛寧仙尊的一些獨家仙術在一瞬間被他了然於胸，這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無比美好，那種記憶力超群可默寫諸多名著的直覺，讓他忍不住有揮毫落紙的衝動，精通仙道修行的天賦，又讓他身上隱然有了一種王霸之氣。
修仙？原來是這樣！
此時，盛寧仙尊又閉上了雙眼，似是有驚無險的表情掛在臉上，略帶自嘲的悠悠說道：“嗬嗬，本尊的心境，竟會被一介凡人幹擾，險些壞了大事，罷了罷了，為了五行仙根，搭進去些無關緊要功法又何妨？”
看著氣定神閑的盛寧仙尊，白曉笙便怒火攻心，正要繼續罵下去，卻驚奇的發現，此時他竟無法開口說話了！
這是禁言之法？剛剛醍醐灌頂的他對仙術已經有所了解，所以它猜測自己現在之所以無法開口，就是盛寧仙尊怕自己罵他，才對自己用了這種下三濫手段，嗬嗬，什麽狗屁仙尊，活了上萬年，被自己幾句話罵慫了，看著盛寧仙尊周身紊亂的白色氣流，白曉笙心中也多少算緩解了些怒氣，如果死到臨頭連嘴都沒痛快著，那得多憋屈！
有口難言的等死時光，百無聊賴，白曉笙嚐試著使用那些仙法，卻發現除了一個吐納法，其他什麽都用不了，他忍不住回味了一番剛剛瞬間“秒懂”的仙法。
“《天道宗吐納法》、《獨孤十三劍》、《金光陣法》，嗬嗬，這麽厲害呢······”
自行使用了天道宗吐納法，白曉笙漸漸的感受到池水中的磅礴微涼氣息正緩緩流入自己的小腹之中，而肚子裏似是沒有可以容納這些涼氣之處，在周身轉了一圈實在無處安放，隻好以放屁的方式排解出去，而這一絲涼氣，還真的伴隨著自己的一個屁消散了。
“這是因為我還沒有靈根的原因嗎！”
玉仙池內不時冒起氣泡，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感受到仿佛有一絲涼氣被留在了小腹處，還沒來及好好感受那奇妙的感覺，便被盛寧仙尊十分激動的一聲：“成了！”嚇的睜大了眼睛。
盛寧仙尊此時的眼神就像一個老色鬼看見一個嬌嫩欲滴的剛剛出浴的姑娘，瞬間白曉笙感受到一股玉仙池都無法緩解的恐懼。
“哈哈，凡人，本尊來也！”
隻見盛寧仙尊銀袍一揮，一道道白色光刃從四麵八方切割向白曉笙，肉體的痛覺讓他忍不住悶叫，烏拉烏拉的罵道：“曲妮馬蒂！哥屋恩滾！吾朝餒悶！”
自己就這麽完了嗎？自己這算不算客死他鄉？不對，應該是他球，眼前的這個糟老頭子，利用了他，最後害死了他，沒有機會報仇了，因為他就要死球了。
原來人真的可以有無限能力，而這些能力往往受生存和成長的環境所影響，這一生原本生活的地方國泰民安，可他卻並未覺得有多幸福，這一刻，他才明白，他這一生其實很幸福，哪怕是流浪的五年，之前自己之所以意識不到，是因為陌生的幸福已經被他適應了，所以失去了特殊的意義，此刻，曾經那些漸漸遺忘的幸福感籠罩了他，他想著關於地球上的一切美好，死的時候滿眼幸福，算不算一個善終呢？
“轟”
“轟”
“哪位仙友欲破我的金光大陣？此時你若退去，我必定不會追究，若執意破陣，今日你我便是不死不休！”
沉浸在回憶中裏的白曉笙被盛寧仙尊發瘋般的怒吼又拽回了浩渺虛空，他不禁暗罵道：“瑪德，能不能讓小爺死的痛快點，這又怎麽了！”
盛寧仙尊的怒吼除了打斷白曉笙的回憶外仿佛沒起到任何實質性作用，一股強大的力量侵蝕著整個金仙大陣，幻象中的景象瞬間變得扭曲，盛寧仙尊猛然對天空怒目圓睜，噴射而出的兩道磅礴銀芒卻是被吞噬在大陣陣壁之上。
無奈之下他隻好先放棄了仙根的剝奪，此時他再不全力出手維持大陣，隻怕自己的老命都有搭上的風險，隻見盛寧仙尊一聲大喝，周身白光大盛，銀袍飄飛，獵獵作響，一道道白色劍氣自周身噴湧而出，飛速旋轉後混合成一個繁雜的圖形，轉而又化作無數磅礴劍氣轟向大陣之上。
“劍破虛空！”
一道道劍氣連綿不絕匯入陣壁頂端，大陣外的力量也隨之加強，兩股強大力量
的碰撞使大陣出現劇烈的顫動，突然的天旋地轉讓白曉笙莫名看到了生的希望，而盛寧仙尊卻不禁失色，自己的無數劍氣都被對方吞噬了，便且將靈氣化為了己用。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虛空中又多了一位太乙金仙境不成？”
自己那強大的一擊，轉瞬間便被吞噬幹淨，盛寧仙尊一臉驚恐又神態頹然，玉仙池水此時正以肉眼可見的形態不斷被抽離至陣壁之上，大陣外麵的吞噬力量越來越強，破陣的那股力量也隨著不斷吞噬更加狂暴，大陣眼見就要玉碎珠沉了，盛寧仙尊癡癡的望著被吸在半空中的白曉笙，望著那隱約可見的五色靈根，露出了一副魚死網破的猙獰表情！
“酒葫蘆，太白劍，獨孤血，天道現！”
噴湧而出的白色酒霧與鋒芒畢露銀光閃閃的長劍合二為一，盛寧仙尊周身氣勢瞬間暴漲到極致，一股股白色靈氣死死拽住了白曉笙的腳踝，兩股力量將白曉笙滯空在半空中，恰在此時，金仙大陣終於被襲來的那股力量徹底擊碎，荒涼的虛空場景顯露，白曉笙在空中忘卻了痛苦，他看得真切，僅僅與那吞噬之力僵持幾秒鍾，盛寧仙尊便噴出一口七尺長的老血。
“我靠！仙人也吐血？咦，我能說話了！哈哈，你這老癟犢子，控製不了我了吧，小爺說過，你也會遭報應的！”
話音剛落，盛寧仙尊又是一口老血噴出九尺多長，若不是白曉笙正被吞噬，距離過遠，此時定是會被濺一身血，不出他所料，不一會盛寧仙尊那張童顏便迅速蒼老，看得出這老頭為了留住自己真是拚盡全力了，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的堅持像笑話，隨著靈氣枯竭，銀色長劍與酒葫蘆也隨著白曉笙一並被吞噬在浩渺虛空之中。
踉蹌倒地的盛寧仙尊看著被吞噬掉的一切，咳著血悲愴喊道：“咳咳咳，是虛空風暴！”
······
記憶到此處出現了斷檔，之後大腦便像沉睡了一般。
一幕幕猶如電影膠片，漸漸浮現在白曉笙的腦海中循環播放了一遍，翻看完腦海中的畫麵，在地球的場景讓他無限懷念，而虛空中的奇異遭遇，讓他不勝唏噓，這一切都太扯了，甚至感受著此刻縈繞周身的暖流，他都隱隱覺得像做夢一般。
“砰”
“砰”
“憶往昔，四異交侵，不絕如線，有仙尊，手握太白劍，拎個葫蘆，救人間，看今朝，百裏氏又喜得子，道是仙尊又降人間，千年以後春光好呐，仗劍神遊上九天”
古怪的戲腔，開始還細如蚊呐，徐徐變得清晰，不說這唱詞，單說這曲調，實在不怎麽悅耳。
感受著清晰的心跳聲和徐徐傳來的古怪唱腔，白曉笙沉浸在近乎不切實際的溫暖中不禁疑問：“這···是哪兒？難道···我還沒死？！”
努力了幾下，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睜眼，奇怪的是，在這樣一片漆黑的世界裏，他不僅沒有絲毫恐慌，此時反倒覺得很是安逸。
“啊好困，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愛咋咋滴吧，管不了那麽多了，小爺先睡一覺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