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夜深沉,人疲憊
馬吉昌一直認為,天即使塌下來了,也會有大個的先頂著。他不是身材魁梧,個頭最大的那個人。
他一直秉承一個原則,做人,既然這輩子有了遺憾,那麼對於做官來說,就一定要做好。
要做一個對得起自己的官,對得起自己的同時,也要對得起自己的親戚朋友。
馬吉昌理想中的官員,一定是要大權在握的,不僅如此,還要高高在上,天下我有。
並且他總是對自己說,我受了委屈,他們應該償還我。我被迫接受了一切,那麼現在所擁有的,就是他們補償我的,我理應該得到的。
所以馬吉昌在一開始官職卑微的時候,就表現的很強勢。他喜歡掌權,更何況身後有人支持。
他知道,權利,其實就是他們給自己的賠償。
一個人,在把自己的幸福拿去交換了以後,那麼總希望去重新找回屬於自己的幸福。還希望要找到更好的,找到可以讓他真心滿足的。
有思想,才會有行動。所以馬吉昌的行動完全隨著自己的思想擴散。這麼多年以來,也有很多人看不慣馬吉昌猖狂的做法。
但馬吉昌不是個笨人,他娶得是自己老領導的女兒,養的是彪德剛的孫子。這就是資本,這就是自己的保命符。
他很低調,低調的同時,也學會了讓人喜當爹。他甚至在想,自己走過的路,為什麼別人就不能走,也許,這條路會是360條路以外,更有特色的一條康庄大道。 ……
直升機冉冉的升起,強大的騰空氣流,濁起槐花河一陣細lang。
武裝幹警與民警們開始紛紛後撤,沿岸搜索了大半個晚上的民兵與很多單位的職工們,也開始陸續的往回走。
他們見證了什麼叫做權利,也道聽途說的紛紛傳誦著什麼叫大官。甚至有些人站的遠的,雖然看不清晰當時圈內的紛爭,但是人都是可以相像與揣摩的。
他們肆無忌憚的高聲議論著,議論聲中罵聲滔天,大肆的評論著馬吉昌這位父母官的眾多不是。
老百姓們的眼睛總是雪亮的,自從河中發現了女屍之後,一些風言便自動的傳出。
你不認識女人化妝盒中的那個男子,但是別人認識啊。雖然只是一眼,但架不住那人太灼人眼球了。
父子一樣,都喜歡玩弄女人。做官的不都是這樣嗎,權利財富與女人,一樣都不能少。
老子當書記,兒子當廠長,誰能有什麼怨言,在槐花市,最大的官是馬吉昌,最好的企業掌握在人家兒子的手中,還能怎麼樣,無非是老百姓們只能說說,發發怨言而已。
「只能說說,說個蛋,老子就不怕,沒看見嗎,馬吉昌那王八羔子,剛才一進假日賓館的停車場,就被紀委的人請去喝茶了。
作惡多端總是會遭到報應的,這麼多年以來,被他們父子逼著投入槐花河的,有多少人,恐怕數都數不過來了。
還有郭曉成那個狗腿子,那個幫凶!哈哈,哈哈哈,聽說這次也一塊被帶走了。我告訴你們,你們知道嗎?
我們槐花市的天要晴了,那幾架直升機,其實就是天降神兵,專門來捉拿鬼怪的。要不一具女屍,人家能不交給市局,態度還那麼強硬。」
「是啊,你們離得遠是沒有看到,我可看見了,雙方都掏槍了呢,劍拔弩張啊!
你們想想,敢對著馬吉昌掏槍,後來人家拍拍屁股直接上天了。馬吉昌就是再牛,還能追到天上去不是!」
「對對,我看見了,就連郭曉成都被人家揍了,並且打就打了,還有那個武警大隊長,直接被人帶走了。」
「都閉嘴,趕緊回去。這些事不是我們需要討論的。同志,小心言多必失。你見過他們真是逮捕了馬吉昌嗎?
也不用腦子想想,剛才你們沒有看到那個人也來了嗎?就是經常上電視的那位。
我可是聽說,馬吉昌的後台就是他啊!告訴你們,那人是三弄,三弄知道不。
槐花三弄中得一弄啊!不是我們可以隨便議論的。明個回廠看看再說,都回了回了,哪那麼多的廢話?」
說話的人很有威望,大家聞聲看去,竟然是槐花奶廠的工會主席。見自己單位的工會主席這麼說,很多人頓時就閉上了嘴,一鬨而散。
老百姓就是這樣,如果沒人組織,那就是一盤散沙.……
eh101低空飛行,打開了飛機上先進的搜索設備與熱成像,以及血液成像搜索設備,沿河面快速的向前仔仔細細的搜索著。
夏季已過,已經開始進入初秋了。初秋的夜晚已經開始淡了夏夜的煩躁,慢慢的步入了涼爽的愜意。
易曉敏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全身冷的要命,已經在水裡泡了不知道多少個小時了。只記得剛跳入河中的時候,這河水還是暖的。
她知道,那是被太陽嗮了一天了,應該暖。而現在,河水慢慢地變冷,變得越來越冷,漸漸地透入骨髓,冷的她緊咬著牙關,全身都在打顫。
易曉敏在跳入河中的那一剎那間就後悔了,當自己沒入了河內,感到一股強大令人窒息的壓力傳來的時候,易曉敏就後悔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還有父親。
好多年沒有見過他了,他還好嗎,是否會和其他人一樣,顏容會慢慢地衰老,青春不再……
自己都這麼大了,為什麼他會那麼的狠心,一直都不來看自己?
槐花奶廠是一個大型的國有企業,易曉敏知道,憑自己的實力,剛剛大學畢業,沒有任何的關係,是不會被槐花奶廠錄用的。
市面上有一句話,想要進槐花奶廠,沒有三十萬,就別敲那個門。而自己究竟是走了那門子運道了,只是投了份簡歷,隨後就能上班了呢?
這一切,難道不是他在操作嗎?
他是一直都在看著自己,關心著自己的嗎?
但他在哪裡,為什麼總是不出現?
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浮上了水面,懷中抱著一節柳木樁子。易曉敏腦袋渾渾噩噩的一直就這麼胡思亂想著,隨波逐流。
易曉敏沒有大喊大叫的求救,她就這麼抱著那截柳木樁子在水中漂著。
即使她明白他一直都在暗地裡關心著自己,可那又怎麼樣,我都被逼到了這種程度。
我都跳河了,你要是真的一直都在暗地裡看著我,那麼你會來救我嗎?易曉敏在賭,拿自己的生命去賭。
也不知道飄浮了多遠,天空中傳來一陣直升機的轟鳴。整個河面都被天空中的探照燈晃的如同白晝,而河面上的她,現在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無力。
一抹好看的微笑,自嘴角慢慢的彎起。她的手一顫,柳木樁子隨水而逝,她的身子也慢慢地沉入到了水中……
「報告首長,發現目標!」 ……
夜深沉,人疲憊。不知道是心靈的疲憊還是人靈魂的疲憊,反正都已經是疲憊不堪的了。
華北某軍區一處高檔的療養院內,王浩睡的很香很甜。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他被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驚醒,抓起床頭的手機,睜眼看去已經是次日的下午兩點了。
「奧買噶的!混蛋了,進來!」
柳常山推門而入,好像一個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打量著只穿著件背心與短褲的王浩,嘴角淡淡的微笑著說道。
「易省長早就醒了,還好,易曉敏沒事。現在正在聊天,不過誰也不敢進去,好像吵得很厲害!」
「呃,我沒辦法,那是人家的家事,你告訴我幹什麼?」
「是這樣的嗎?」柳常山對著王浩哈哈的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可是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向易省長彙報。
易省長可是hb的老省長,雖然現在去了xj省。但對於我們hb省的事物也不能不管!
王浩,沒辦法,在這裡只能找你。難道你不想聽聽我有什麼好消息嗎?」
「怎麼,你著急了?恐怕就算是再好的消息,也和你沒什麼關係。難道說柳兄想要轉業了,還是看著眼饞?」
柳常山完全不顧及王浩的嘲笑甚至是不屑的眼光,但是卻很認真的說道:「我這個大隊長,乾的煩了。如果能調到市局,你說會不會驚詫一地眼球呢?」
「把你調到市局,為什麼呢?」王浩再一次的看向柳常山,很認真的看著。
柳常山一屁股做到了王浩窗前的小沙發上,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煙,抽出來一根扔給了王浩,隨後又自己點找了一根,這才把火丟給了王浩,看著王浩,默默地抽了一口,繼續說道。
「槐花市很亂,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不可理順的,複雜的利益關係網。這個網,只能由我去捅破,然後再慢慢地理順。
你們來槐花市太高調了,已經引起了上面的注意。馬吉昌大案,據說已經通天了,是新任中紀委的副書記趙譽剛親自帶人下來徹查的。
如果我了解得不錯的話,王市長,趙譽剛可是您的老領導,為領導分憂正是我這位小兵應該做的事情。
其實槐花,也只有我在前面打衝鋒,才能沖的進去。因為我是本地人,有很多事情,我本來就很了解!」
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隊長,你這是來和我進行交換嗎?我不知道你的消息是從哪來的。我也不想摻與到這件事情當中來。
我是沙哈拉市的副市長,並不是槐花市的副市長,柳大隊長,你好像找錯人了!」
柳常山很想笑,他看著一臉認真的王浩,默默的搖頭。這傢伙,還真不容易搞定,自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難道還真需要來個投名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