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林媚兒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從校場中走出來的，也無暇顧及各大家族的頭領們最終和白夜又談定了什麽樣的條件。
她在白夜對著各大家族的頭領們說出妥協的話之後，在白夜親自將女兒的未來也定位在殿主的位置上之後，她整個人的大腦就像癱瘓了一般，再也沒辦法正常的思考。
她看著姨媽林茹最後從座位上起身，似乎是對著白夜和各大家族的頭領們交代了些什麽，又對著她名義上的四個側夫和花贏說了什麽，然後就離開了校場。
林媚兒腳步不自覺的跟上了林茹，兩個人一起走出了喧鬧的校場，走過無數前來支援白夜的特種部隊以及殺手特工，隻跟上林茹的腳步。
她拽著女兒的手，一起走在林茹的身後，在一且塵埃落定之後，她才發現，她漸漸明白了她的這位養母的用意。
從她回到鎖城就一直沒有逼迫過她的養母，她的姨媽，原來就在等著白夜妥協的那一刻。
林媚兒看著林茹停頓住腳步，林媚兒拉著女兒，站在林茹身後不足三米的地方，等待著她的解釋。
“你還有什麽想問的，不急著去救白芷了嗎？”林茹沒有回頭，溫柔的聲線此刻聽在林媚兒的耳朵裏特別的刺耳。
“為什麽？”林媚兒望著林茹的背影，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林茹背對著林媚兒，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別人看不見的昏暗處，隻有她自己知道那笑容多麽苦澀，“我以為你問過白夜，就甘心了，現在你又來問我，為什麽一定要尋求一個你已經猜到的答案？”
“為什麽。”林媚兒固執地問了第二遍，語氣很淡，卻也堅持。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林茹終於轉身，臉上依然保持著她得體的溫柔笑意，可是眼睛卻變得盈亮，裏麵蓄滿了別人不曾窺見的淚水。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林茹說完這一句，眼淚就從眼眶湧了出來，而林媚兒捏緊了白白的小手，臉上早已經是濡濕一片，隻是她的目光在看著林茹的時候，多了怨恨。
林茹不在乎林媚兒的反應，或者說，林媚兒的反映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她慢慢走回林媚兒的身邊，手掌觸摸上林媚兒的手背，等到林媚兒鬆手，便將白白的小手牽到了她的手掌中。
“當年我父親逼迫我回來接管暗殿，對我和林清用盡了逼迫的手段，我恨我父親，也恨林清。”
“尤其是在林清死了之後，我一度失去理智，是慕容絕一直陪在我的身邊，而慕容絕似乎早在很多年前也後悔了，甚至在林心和慕容歐出現之後，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我。”
“他們都忍不了我身邊出現別的男人，也從來沒有體諒過我艱難的處境。”
“一方是長老會的逼迫，那些為父親遺留下來的女人們，都恨不得將所有的怨恨發泄在我這個唯一帶著我父親血源的人身上，一方是摯愛的不理解，他們都怨恨我的妥協。”
“所以從林清死掉的那一刻，我其實就想尋求一個答案，到底是我錯了，還是林清錯了！”
林茹的語氣有了說起林清之後有了起伏。
“對於早就厭倦了外麵事情的我來講，自由於我而言我並不看重，你們都說暗殿的手段殘忍，都說鎖城是座汙穢不堪的監獄，其實我心裏，不管是暗殿還是鎖城，都比人心來的純粹。”
“我都已經對命運妥協了，既然我擁有別人沒有的權勢和地位，那我為什麽不為自己解惑？”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給我答案的人都死掉了。逼迫我的父親死掉了，深愛我的林清死掉了，可他們還沒有告訴我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憑什麽讓我一直沉浸在無盡的痛苦和悔恨中不得解脫，而他們卻輕輕鬆鬆地死掉了，憑什麽！”
林茹拉著白白的手掌驀然收緊，白白突然感覺到臉頰上的濡濕，揚起臉就看見了林茹殷紅的眼睛，顆顆淚蜿蜒在她保養得宜的臉上。
“外婆，你哭了？”白白試著拉扯林茹，她和林茹相處了一段時間，從沒有見她哭過。
林茹低頭凝望著白白的臉，手指觸碰著白白精致的眉眼。
“唯一和我命運相同的人，就是我的女兒，命運將我和我的女兒固定在了相同的位置上，我為什麽不讓命運再告訴我答案？”
“我要將所有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一在林心的身上重現，也要將她逼回暗殿，我倒要看看他的男人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而林心又會如何選擇！”
林茹明明是撫摸著白白，可林媚兒知道，她通過白白的身影看到了當年單純的林心。
“她是你的女兒啊，她是你的親生女兒！”林媚兒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一番話會出自一個母親的口中。
“那又如何！”
林茹激動地放開了白白的手，衝到林媚兒身邊，雙手抓住林媚兒的領子，“是我的女兒又如何？是我的女兒不是更應該幫她的母親完成最後一點心願？”
“我經曆痛苦的年紀，她也經曆痛苦，她身上流著我和林清的血，她做出的選擇才會更能見證當年的我們的心境！”
“你瘋了，你瘋了！”
“我是瘋了！誰讓我到最後什麽也沒有得到，連慕容絕都棄我而去！我怎麽能不瘋！”
林茹也越說越難以控製她的情緒，像以往每一次在牢房裏懲罰那些罪犯一樣，臉也變得猙獰起來。
“隻可惜，她最後還是逃離了鎖城，最終也沒有低頭，而慕容歐更是比我想象的強大，他比慕容絕和林清都更有能力，將心島守得固若金湯，我用盡了方法也不能再讓他們兩個回來！”
林茹說到這裏，唇角漾起冷笑，“慕容歐倒是聰明，知道他再走進鎖城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就連支援白夜都沒有離島，要知道，我和歐洲幾個大國做了交易，隻要慕容歐離島，就會有海陸空的部隊直接攻占心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