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瑤瑤的仇恨
尹月說完就要離開地牢，不過走了幾步，又頓住了腳步，饒有深意地看向了地牢裏的還為長開的小小身影。
“溫婉的死最終應該算在誰的頭上，我倒是想不明白了，我新上任的表姐夫，你呢？”
牢房的門閉合，尹月嘴角帶著邪笑，走出來就看見了木木站在地牢門外，輕笑一聲離開，將一切恩怨留給身後的一對父子。
慕容歐走進去，站定在慕容瑤瑤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盯著抱膝而坐的才十歲的女孩兒。
地下室裏陰冷無比，隻有一扇天窗露出地麵，慕容歐看著慕容瑤瑤裸露出來的手臂雖沒有絲毫的顫抖，卻早就被凍出了雞皮疙瘩。
他將外套脫下來，搭在了慕容瑤瑤的身上，又站起身，隻是周身散發出來的冷絕氣息比之地下室更為寒涼。
“你該給我一個解釋。”
慕容歐的嗓音在慕容瑤瑤的頭頂響起，是命令不是疑問。
慕容瑤瑤終於有了反應，她揚起頭，卻並沒有回答慕容歐，“她怎麽樣了？”
“你還在乎她的生死嗎，為什麽這麽做？”
慕容瑤瑤對視著慕容歐，眸光中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之色，她也猜出了林心應該是沒有事。
她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會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卻也不會忘記自己心裏的堅持。
“叔叔難道猜不出嗎？在你送我媽媽和我離開帝都的時候，就該知道會有今天。”慕容瑤瑤努力壓製著自己的語氣，不想在叔叔的麵前輸了氣勢。
提到溫婉，慕容歐的臉色也不好，逝者已矣，他對於溫婉的死很惋惜，卻沒有愧疚。
“慕容瑤瑤，你不會不知道當年你母親都做過什麽，哪怕當時你年幼不知道，後來再鎖城，大概茹夫人也對你說過。”
“嗬，叔叔，我當然知道你在說什麽，”慕容瑤瑤笑著，眼淚卻湧出了眼眶，“就因為我母親說了一句實話，所以你們所有人都對她趕盡殺絕！”
最終，慕容瑤瑤還是哭著吼了出來，眼中的不甘與憤恨，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實的展現在慕容歐的麵前。
“叔叔，我母親到底做錯了什麽？她算計所有人，也不過是因為愛你。你們大人之間的情情愛愛我不懂，但是我卻明白一件事情，真正殺死太爺爺的人，並不是我的媽媽，而是您的母親，我的二奶奶！”
“我媽媽不過是說出了林心的真實身份而已，說真話的人沒有錯，法律都沒辦法製裁我的媽媽！”
慕容瑤瑤無畏地站起身，也扯掉了慕容歐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一件衣服的溫暖，又怎麽會緩和她寒涼如冰的心。
“也許就是因為法律沒辦法製裁我媽媽的實話實說，所以你才會將我媽媽送走，而林心的母親林茹，也殘忍地用最屈辱的方式懲罰了我的媽媽。”
想到暗殿裏的一切，慕容瑤瑤的眼睛變得血紅血紅，一幕幕情景浮現在眼前，她的恨意也充斥了整個牢房。
“叔叔，這些如果都是我媽媽應該承受的，我不服！”
“我和媽媽從鎖城裏麵好不容易走出來，我還在木木要被殺死的時候救了他，我背叛我的媽媽，求的不過是你們的放過。”
“我媽媽都答應我了，要帶著我和爸爸永遠的生活在一起，我們會一起離開帝都。可是你卻在我母親車禍之後不去施救，讓她死在爆炸中！”
慕容瑤瑤回想著當時的情景，溫婉開著車子撞過來，她拚死救下木木，奄奄一息的時候還求著麵前的男人救她的媽媽。
“叔叔，我親耳聽到木木對你說不要救我的媽媽，所以我的媽媽就理所當然般死在了燃著熊熊烈火的車子裏，我醒來得知這個結局的時候，突然就理解了你當年的做法。”
“媽媽說過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這就是你懲罰她的理由。”
慕容瑤瑤回想著她小時候不解的問著媽媽為什麽她們要經受這一切時，媽媽癡癡地說出這句話，眼淚流得更凶，她卻抬手固執地擦掉。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現在這句話我同樣還給你們這些人！”
“我沒錯，你們害得我媽媽無法施救最終慘死，你們就是殺害她的凶手！你們殺了我最在乎的人，我也要讓你們最在乎的人死掉，這就是最大的公平！”
慕容歐聽著慕容瑤瑤的哭吼著說出她的理由，麵對著那雙滿眼恨意的眼睛，隻覺得自己太過疏忽。
很少有人能在他的麵前隱藏住自己的情緒，這樣濃烈的恨意，他竟然沒有注意到，是他的疏忽導致了林心最終受到傷害，他的確該被尹月嘲笑。
“瑤瑤，你或許不知道，我站在慕容家主和心島主人的位置上，見過的仇恨太多，比之於你的仇恨，也太過濃烈。”
“我自認為我還算是有自己的原則的人，對於你母親的死，我除了惋惜卻並不覺得虧欠。”
慕容歐感覺到身後的微弱呼吸，知道木木就在門外，望著慕容瑤瑤也隻覺得可惜。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這就是我堅持的原則。我懲罰你的母親，是因為她的做法讓曾經維護她的我的父親你的太爺爺最終被殺害，也逼得我母親發瘋，更讓我失去了我最愛的人。”
“我不可能看著溫婉從法律的漏洞中毫發無損的逃脫，就勢必會用自己的手段來解決。”
“當年的事情沒有兼顧到你是意外，所以你的小嬸嬸在你來到心島之後，也在盡所能的補償你，我相信你不是感受不到，你隻是在努力讓自己忽視而已。”
慕容歐的話讓慕容瑤瑤幾乎站立不穩，林心對她的維護戳中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使得她建立起來的仇恨的壁壘頃刻間崩塌。
“瑤瑤，我和你小嬸嬸都不是推卸責任的人，但是你母親最終會死，那場車禍是她一手造成的，而在木木和你被救出車子之前，爆炸就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