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他的過去
唐心靜靜地坐在花園的椅子上，任由白芷用冷水浸過的毛巾敷著紅腫的臉頰，不言不語。
白芷將關家宴會廳周圍的安保部署重新巡視了一遍，回來就見到了花園裏張蘭掌摑唐心的一幕。她不知道前因後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想去上前幫唐心說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白芷也親眼目睹了溫婉猙獰著表情攔住唐心的去路，然後在唐心耳邊低語的模樣。說了什麽雖然聽不見，但是白芷在慕容氏生活這麽多年，也猜想得到溫婉的心思。
白芷見唐心不言不語地坐在那裏，心疼地用冰毛巾敷著她被打得紅腫的臉頰。現在必須想辦法把這紅腫退去，不然一會兒返回宴會被外人看見，等待唐心的絕對又會是一場羞辱。
這是關家的宴會，縱然有老爺子護著唐心，關家又怎麽會因為老爺子一個人而放過羞辱唐心的機會呢？關童的事估計早就惹怒了關永城，隻是礙於唐心被少爺護著才遲遲沒有出手吧。
“心心，還疼麽？咱們得趕緊把這紅腫退下去，不然一會兒進了宴會廳，你又會有麻煩了。”
白芷見唐心目光變得迷茫，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也理解她此刻的無助與難過，輕輕地勸慰著，也想讓她有個心裏準備。
唐心其實思想是放空的，當白芷出現在她身邊後，她緊繃的神經終於從剛才的事情中放鬆下來。
她隻是覺得累了，大家族的人情事故太複雜，她完全理解不了，也融入不進去，她也隻能躲在小小的花園裏，在熟悉的朋友身邊偶爾溜溜神。
被白芷一語喚醒，唐心才感到臉頰上的疼痛，突然的回神後，剛才還遲鈍的神經都變得敏感。疼，真的很疼。
“嘶……”
“心心，忍忍，我盡量輕一點兒。”
唐心不自覺的倒抽一口氣，臉頰在冷敷的毛巾碰觸下更痛了，白芷緊張的縮了縮手臂，但還是狠著心為唐心柔嫩的皮膚降溫。
這一刻唐心才明白，壽宴那晚慕容毆對她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以他大男人的力道，怎麽會沒有他母親的手掌打出的紅腫明顯呢？
那晚她隻是自尊被踐踏得徹底，卻沒有那麽重的實質上的傷害。晚上他態度再不好也親自為她上了藥，在這種對比下，她是不是該感激他對自己這個玩物的手下留情？
唐心自嘲地笑笑，不再讓白芷為難，接過白芷手中的冰毛巾自己敷著臉頰。她還得感激那個冷漠的男人讓白芷回來陪伴自己，不管是監視還是保護，至少她目前在慕容氏還有個年齡相近的朋友可以聊天。
唐心的笑讓一直觀察著她的白芷心裏著急，她就知道唐心一定是對慕容氏的人失望了，最關鍵的是她一定對少爺失望了。
少爺才把她帶進慕容大宅就半個月消失不見，基地被封閉不能與外界聯係，心心一定認為少爺是對她不聞不問了吧？
“心心，你是不是生少爺的氣了？”
唐心詫異地抬頭看向猶豫的白芷，不理解她怎麽會這麽問她，在她們眼中不是應該以為慕容毆生她的氣麽？她有資格生氣麽？
“估計他都已經把我給忘了，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再過半個月放我出去，我哪敢生他的氣。”
唐心說得坦然，其實心裏隻要想起慕容毆就會泛過絲絲疼痛，被禁足的這半個月裏，她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那個冷漠孤傲的男人，那樣她的心就不會那麽疼了。
“心心，其實你還不了解少爺，他不是像外表那麽冷漠無情的人。”白芷在唐心詫異的看著她時忍不住為自家少爺解釋起來。
“聽哥哥說，少爺小時候也很開朗的，年少時無論是對家裏的傭人還是學校的同學，都溫和有禮，臉上也總是掛著笑容。即使和哥哥同樣接受慕容氏家族的各種訓練，他也沒有被那些冷漠枯燥的生活影響。”
唐心因為白芷的話腦中就閃過了慕容毆溫和時的影子，那些兩個人獨處時偶爾會浮現的溫暖，也許就是他的另一麵吧。
“哥哥說少爺一切的改變都是從老爺離世才開始的。老爺活著的時候並不喜愛少爺，大概也是因為夫人不是他最愛的女人。”
“可是，老爺死後，所有的痛苦和責任卻由他這個唯一的兒子背負，再陽光的人，麵對當年的突變，也會承受不住的吧？”
“夫人因為被拋棄精神本來就不好，撕心裂肺的痛苦過後等回的卻是老爺的死訊，大受刺激之後，夫人的性情就徹底的變了，尖銳和怨恨無處發泄時，就全部發泄到了少爺的身上。”
“有好幾年的時間，夫人不斷地逼迫著少爺特訓，每天鞭策著他為父親報仇，晚上又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暴虐地鞭打少爺尋求精神上的解脫。”
“那幾年，真不知道少爺是怎麽熬過來的。聽哥哥說，少爺的身上總是傷痕累累的，直到這幾年夫人的情緒相對安穩了一些，一切才恢複了常態。”
唐心被白芷的話又一次感染，她真的不敢想像那是什麽樣的生活，除了精神上的折磨還要接受身體上的虐待，他是如何熬過來的？
“他……他為什麽不和爺爺說？爺爺……很疼他的。”
唐心猶猶豫豫地問了出來，她這麽多天陪在老爺子身邊，能感覺到老爺子對慕容毆這個小孫子的維護與愛。
老爺子嘴上雖然成天罵著，其實那正是他重視小孫子的表現，他不可能看著孫子失去父親之後受苦而不管的。
“心心，老爺子也不是什麽事都能插手的，少爺又孝順，不會讓老爺子為他擔心，更何況那個人是他尊敬的母親，所以他不會對任何人說。因為我和哥哥從小就陪著少爺，我當時年紀又小，所以這件事隻有我哥哥白夜一個人知道。”
白芷看到唐心難過的眼神，拉住了唐心柔弱的手臂，她真的不想少爺再被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