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歸途遭遇
隻見一片不算太大的空地上聚集的駿馬不但個個四肢粗壯勻稱有力,而且俱是通體一色;全無一根雜毛!油汪汪的毛色經陽光一照,熠熠生輝之狀;神駿氣勢一望可知。整處馬群雖然個個神駿非凡,使人頗感眼花繚亂;但經過了好一番觀望比對後,其中的一匹棗紅馬還是引起了陽頂天的極大關注。隻見此馬腰背滾圓,四肢粗壯,通體油光水滑的脖子上方是一排被修剪的整整齊齊的鬃毛;走起路來鬃毛一抖一抖的,更是使其在神駿之中憑添了幾分威武之氣!再牽出一遛,肥壯馬身後麵一束長長的馬尾隻需輕輕一甩;立時便如一道赤色的閃電一般,使人頓感眼前一亮。
一番驗看過後,見眾人俱都讚不絕口;陽頂天遂當即便將其買下送與了塞西。有了這匹坐騎後,次日再趕起路來;僅僅半日功夫,一行人便已走完了大宛至烏目的大半路程。雖然烏目已距離不遠,但有心將塞西先安置於其表叔家中的陽頂天還是不免心急了起來。
情急之下,眼見那匹棗紅馬已現出了疲憊不堪之狀;陽頂天索性直接將塞西挾與肋下,展開了身法前行。此時陽頂天雖然是負重前行,但身法展開後;除了紫衣與婉兒尚能勉強跟上外,那四王不久便被遠遠甩在了身後。一路疾行,來到了塞西表叔城裏的家中後,雖然其表叔一家始終熱情無比極力挽留;但陽頂天在得知了已臨近中土地界後,還是與翌日一早匆匆告別趕往了前方的吐蕃。
當日來到了吐蕃後,就在眾人正在城中尋找落腳之處時,竟又遇到了一路追隨而來的寶龍王等人。‘幾位何苦不辭辛勞,一路追隨?’望著風塵仆仆的幾位老法王,陽頂天不無憐惜地衝口而出。‘我等既已認定了掌門,自當隨侍於掌門左右!’那四王同聲應道。‘不瞞各位!我本就是苦出身,哪裏用得著有人侍應?再說咱們已是自家兄弟,以後根本無需如此講究!’見狀,陽頂天情急說道。
少時一通閑話說罷,得知陽頂天等人尚無落腳之處後;寶樹王當即提議道‘我有一位好友鳩摩智大師正在此處!掌門若是不嫌委屈,咱們不妨前去叨擾一番。’得知此人原是其至交好友且已多年未見後,一行人當即便前往了那位鳩摩智大師所在的金光寺。
來到後,剛剛站定不久;便看到有一位麵目陰鬱的老僧迎了出來。‘鳩摩智大師,多年不見,你一切都還好吧?’隨老僧進去後,寶樹王連忙近前問候道。‘老衲還算過得去!法王風采不減當年,這才實在是可喜可賀。’那鳩摩智回應道。‘老友麵前,哪裏談得上風采?若非是托我新掌門之福,恐怕我早已是老邁不堪了!’看其情狀,寶樹王慌忙退與陽頂天身側應道。
‘星宿派又換了新掌門麽?高人蒞臨,小僧失禮了。’見狀,那鳩摩智猛然一驚後,隨即便神色肅然恭敬了起來。‘大師卻也無需見外,我等俱是自家兄弟。’見狀,陽頂天一指四王輕笑道。‘此人年歲尚輕,便已做了西域江湖雄主的星宿派掌門!看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那鳩摩智又是一驚後,趕緊將一行人請入了大殿奉茶。
與殿中坐定後,又一通寒暄說罷;見那鳩摩智剛剛扯起閑話便就現出了一副憂鬱之狀,陽頂天遂當下便問起了其中緣由。‘小僧今日情狀,全是拜我師父所賜……’見詢,那鳩摩智輕歎了一聲後;當即便將當年跟隨訶摩羅什前往中土比武,落敗後訶摩羅什執意要留與中土之事講了一遍。
‘唉!想我師父當時便已年近七旬,如今數十年過去;恐怕其早已不在人世了!想到師父去世之時不能為他送終,我又怎能心安呢?’一番講述說完後,末了鳩摩智又補充道。‘我等正要返回中土!尊師現在何處?’看其心意難平,陽頂天脫口說道。‘謝尊駕!早些年能確定是在少林寺,但目前卻不得而知了。’鳩摩智苦笑道。
‘大師但請放心!日後若是有緣得見尊師,我等定會將大師心意帶到。’見其似有疑色,頗為不忍的陽頂天脫口說道。‘如此,便有勞了!……’鳩摩智一番道謝之後,當即便命人打掃客房張羅了起來。吩咐下去後,一待飯食備好,鳩摩智當即便又引著眾人前去邊吃邊聊了起來。席間扯起閑話後,陽頂天方才發現這鳩摩智不但與西域江湖十分稔熟,既是對中土江湖也是非常熟悉!尤其是談到了中原各門各派時,更是如數家珍信手拈來。
‘看來,這鳩摩智雖然人在佛門,但實則卻是一個活脫脫的江湖人物 。’聽其言語,陽頂天暗忖。少時飯食用罷,再將一行人引入客房一一安置後,鳩摩智這才告退離開。此時的陽頂天雖然頗感疲倦,但由於方才言語勾起了思鄉之情;想到中土已經近在眼前,整整輾轉反側了一夜卻也毫無睡意。看看天已放亮,於是當即便由寶樹王等人去向鳩摩智告別;自己則立即動身前往了大理。
這大理果然不愧是中土舊地!一入城中,陽頂天便感到一股濃濃的家鄉氣息撲麵而來。隻見街道兩旁的商鋪建築不但大多是中原風格,而且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也無一例外地俱是漢人麵孔。此刻,望著眼前熟悉的景物,聽著這不絕於耳的濃濃鄉音;陽頂天貪婪地四處張望著,生怕錯過了每一個細小場麵。看看已時近正午,就在陽頂天準備尋找落腳之處時;卻猛然看到人潮紛紛湧向了城外。
‘已到了這般光景,怎會有這麽多人出城?’與人打聽後,方才知道。原來時逢月初,大理高僧晦明禪師今日要在天龍寺開壇講經。這晦明禪師不但佛學淵博修行高深,而且還出身高貴無比來曆極不尋常!據說其早年曾是大理國世子,後來隻是由於被當時的大理皇帝逼迫繼位;眼見推辭不掉的情況下,這才遁入空門出家為僧……‘啊?這倒是新鮮!堂堂一位國王世子,放著大好王位不坐;卻偏偏要去出家為僧?’一番講述聽完後,陽頂天不由立時來了興致。
再確認了開壇講經之處正是設在昨日鳩摩智所提過的天龍寺後,陽頂天當即便打聽了路徑;徑直前往了天龍寺而去。‘好一派場麵壯觀的佛門盛事景象!’尋跡找到了開壇之處後,陽頂天頓時就被眼前情形猛然吃了一驚。隻見占地頗為廣闊的天龍寺中三座白塔下居中位置處的一座土台上,此時正有一名老僧麵對著台下少說也有數百之眾的善男信女引經據典喋喋不休。台下信徒雖眾,但個個都是盤膝而坐與四處遍植曼陀羅花的花叢中央;俱是一副凝神靜聽的虔誠神態。這潔白無瑕的曼陀羅花叢,加上其中信徒安靜無比的虔誠神態;輝映著台上慈眉善目的老僧安詳無比的娓娓道來,‘好一派清淨祥和寶相的佛門淨土景象!’陽頂天不由讚道。
然而,就在這一派祥和無比的氛圍中,不久後卻突然出現了極為不和諧的一幕!隻見一位血跡斑斑的僧人慌慌張張跑到了老僧麵前報道‘稟大師前日來寺中偷東西的那夥賊人,今日又來到了寺中!方才還……’‘還是那幾個西域武人?’老僧頭也不抬問道。‘正是!隻是此次這些人已不再隱藏行跡,而是公然到藏經樓明搶!我等抵擋不住,所以才被其……’‘被搶走了什麽東西?’老僧平和語調絲毫未變。‘法華經、楞嚴經,加上《地藏菩薩本願功德經》等共計七部;搶走了九十餘本經書……’僧人回道。‘佛法本就講究普度眾生!既是其有心向佛,此事自然也無需大驚小怪。’老僧仍是一副安之若素的平和之狀。
‘這晦明禪師果然是非同凡俗!’得知了這老僧正是天龍寺住持晦明禪師後,陽頂天不由肅然起敬。心念一起,又觀望傾聽了好一陣子後;直至發問者寥寥無幾那晦明禪師也已起身離去時,陽頂天方才起身跟了上去。‘大師,在下有禮了’隨其一路來到了禪房後,甫一站定,陽頂天便趕緊上前先施一禮道。‘施主何人?來此有何貴幹?’那晦明禪師上下打量了一番裝束後,脫口問道。‘在下陽頂天!隻是昨日在吐蕃聽鳩摩智大師對天龍寺頗為推崇;所以我這才前來貴寺拜謁主持大師。’陽頂天又施一禮道。‘鳩摩智!你認得那鳩摩智?’晦明禪師麵上稍縱即逝的驚疑之色過後,還是命人取來座椅;請陽頂天落了座。此時再說起話來,當得知陽頂天竟是柳公島傳人後;那晦明禪師這才麵目舒緩開來,命人備起了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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