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江湖追凶
‘雖然早聽說這道家洞天中玄機重重多有異象,但我曾在金霞洞中多時;卻也從未見過怪事發生!莫非此間怪事,與我曾在那柳公島上的四季洞天中呆過有關?’疑心一起,遂脫口問道‘陸老前輩,您可曾聽說過一個叫做四季洞天的所在麽?’
‘柳公島上的四季洞天哪個不知?哪個不曉?……’陸賈斷然應了一聲後講道‘那四季洞天不但蘊藏陰陽轉化玄機,而且還是趙公明趙元帥升仙後的道場;據說在洞中呆上一日,便足以抵得上外界一年……’‘既然如此!那其他洞天,例如前輩您這?……’‘我這洞天及莫幹洞,包括你們鐵筆門的金霞洞雖然名為洞天,但也不過是當年仙人飛升後留下的一座空穴;自然無法與那處在八卦圖案陽目位置上柳公島中的四季洞天相提並論……’娓娓道來的陸賈頗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啊?問題果真出在此處!’按照洞中一日外界一年的說法,算算時日大致差不多的陽頂天這才接受了眼下已距離當日案發過去了三十年之久的事實。眼見在問起當年情形,那陸賈隻是連連搪塞。情知徒勞無用的陽頂天隻得向陸賈道了別後,當下便匆匆離開了點倉山。
出山以後,望著眼前縱橫交錯的條條道路;想到事情確已過去了三十年之久,陽頂天頗有種哭天無門的感覺。一陣心灰意冷過後,募地腦中靈光一閃‘當年慘案發生後,記得一同現身的還有彭家島玉霽洞洞主彭師吾;此人當時年紀與陸賈相仿!若能找到此人,能問出一些端倪;也說不準!’主意打定,遂當下便動身前往了雷州。
卻不料!數日後趕到了彭家島雷州總堂後,陽頂天剛剛將來一說出,當時便被彭家島出動的大批高手給團團圍住;一言不合,雙方當時便大打出手了起來。也正是此次交手以後,陽頂天方才知道自己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可說非同小可!交戰中,不但對方出手招式在他眼中緩慢無比,而且自己曾學過的招式威力猛增迅疾無比!是以,僅僅隻是普通拳腳功夫施出,便將對方二十多個高手打得叫苦不迭。
‘這彭家島為何對此事如此緊張?莫非其果真對當年之事知根知底不成?!’心念及此,接下來的幾天裏,陽頂天便時時找上門去,對其緊盯不放。可如此一段時間下來,除每次前去都會與對方大打一場外;莫說是查問端底,既是那彭師吾人影也未曾得見。眼見那彭家島大有一副打死不從的架勢,陽頂天本就無意對其痛下殺手;遂隻得打消了由此處下手的念頭。
‘接下來又該從何處下手呢?’走出了彭家島總堂後,此念一直在陽頂天心頭久久縈繞。由於並無確切去處,出於習慣使然;離開了雷州以後,漫無目的的陽頂天隻是下意識地一路往東南方向行進。一路前行,一直來到了梧州地麵時,陽頂天方才回過神來‘目前毫無線索,鐵筆門已經是回不去了;眼前天下雖大,卻也毫無自己的容身之地了!’想到此處,一股濃濃的悲愴之感後隨之而來的強烈失落及滿腔憤懣使陽頂天不由開始狂奔了起來。但好一陣子的亡命狂奔過後,非但沒能使心境平複,卻反而使憤懣滿腔的內心更加狂躁了起來。
就在陽頂天正自心煩意亂之時,卻猛然聽到前方道路上傳來了一陣打鬥叱喝之聲。‘何人在此廝打?’心念一起,此時煩躁無比的陽頂天當即便循聲走了過去。過去後,卻見此時前方正有好幾個凶神惡煞一般的大漢在圍攻一個稍顯瘦弱的漢子。五個大漢個個下手狠辣,此時那瘦弱漢子雖然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但卻仍然死死護著一輛裝著兩口大箱的車子;不讓幾個大漢靠近。‘哦?這幾個凶神惡煞之人原來是劫道搶人東西的強盜呀!’陽頂天在恍然大悟的同時,再看到那瘦弱漢子為保全自己東西被幾個大漢打得牙齒落地血沫橫飛之狀;不由想起了自己當年初入江湖時被人欺負的場景。
同情之心一起,遂當即一聲大喝走上了前來。‘何方小子!竟敢架我江南五傑的梁子?’剛至近前,便有一個大漢叱道。‘連山五鬼!憑你們這種行徑,也敢自稱英雄豪傑?’見狀,那瘦弱漢子立即反叱道。‘廢話少說!反正今天這車上的東西咱們是要定了!再敢阻攔,定要將你橫屍當場!’幾名大漢不約而同一聲厲喝發出後,立即同時向那漢子發起了攻擊。此時處在幾個大漢的合力猛攻之下,那瘦弱漢子雖然連連中招;但卻仍然死命護衛著車上的箱子不讓其靠近。‘此情此景,可不正是與我當年所遭遇過的情形一樣麽?’心念一起,陽頂天不由火氣上衝。遂當即取出兵器,出手當場了結了那連山五鬼。
‘多謝大俠出手相助!小人甘平有禮了’陽頂天正自翻看大漢屍首之時,那瘦弱漢子便已上前一禮說道。此時說起話來,才知道這瘦弱漢子名叫甘平,乃是威遠鏢局鏢師。前日接下了一趟差事,沒想到剛剛行至此處;竟然遇上了連山五鬼劫道!此番若非……一段講述過後,那甘平當即便又對陽頂天千恩萬謝了一番。
‘在這光天化日的官道上,盜匪也敢如此猖狂?’一番話聽完,陽頂天不由心中大奇。‘現今蒙古剛剛滅掉大宋建立元朝不久!新朝根基未穩;自是無暇顧及咱們這江湖閑事……’連連搖頭苦笑的甘平一副無奈之狀。‘大宋已被蒙古給滅掉了麽?’記得當年在鐵筆門之時,雖然當時便曾風傳蒙古與大宋在黃河兩岸打得不可開交;不成想如今竟果然成了蒙古的天下,陽頂天不由對這三十年間的滄桑巨變心生出無限感慨。
‘看大俠兵器,大俠莫非是鐵筆?……’正自思忖之時,那甘平已指著陽頂天手中的判官筆探詢了起來。‘不錯!此正是鐵筆門獨門兵器判官筆。’因對這甘平頗有好感,陽頂天脫口應道。‘大俠原來竟是鐵筆門的高手呀!甘某失敬了’那甘平又施一禮道。‘大俠意欲何往?’又一通閑話扯罷,見陽頂天仍無離去之意;那甘平又接著問道。‘不瞞朋友!眼下我也正發愁去處,不知該去往何方。’想到自己目前處境,已與其頗為熱絡的陽頂天有感而發。‘大俠眼下若果真並無去處,小人倒有個提議!隻是不知大俠肯不肯委屈……’那甘平近前再施一禮問道。
‘是何去處?’陽頂天當即便來了興致。‘我所押送的這趟鏢正是為慶賀江南大俠封不平老英雄七十大壽所送的壽禮!眼下大俠若無它事;不如咱們結伴而行,先去盤桓幾日再做打算。’略一思忖後,甘平又探詢道。此言一出,陽頂天不由心中立時一動。‘記得當年蕭老掌門與這封不平也頗有交情,其間多有往來;若能見到此人,或許能問出一些當年鐵筆門慘案線索也說不準。’想到此處,陽頂天當場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兩下說定,鏢車啟程後;人歡馬快,數日後便抵達了常德府。再來到了封不平府邸,一待將賀禮交接妥當後;生性豪爽的封不平不但當即便命人收拾了客房供陽頂天歇腳,而且晚間還特意設下了一桌酒席款待眾人。
席間,當問起陽頂天師承時,因不知柳公島是何門派;陽頂天隻得按自己此前在鐵筆門中的輩分報與了眾人。‘陽少俠竟然是蕭老掌門弟子?如此,倒是失禮了…’聽陽頂天報出竟是老友蕭直弟子後,封不平立時熱絡了起來。再聽說了陽頂天眼下並無去處後,封不平更是當場便命人騰出了一間客房,將陽頂天暫時先安頓了下來。
落下腳後,雖然與封不平日日相見,但想到其即將大壽之喜談及滅門凶案總歸有些晦氣;陽頂天卻也隻能耐住性子,隻待壽誕之期過後再行詢問。半月之期轉眼即過,很快就到了壽誕之日。是日一到,隨著各門各派道賀之人紛至遝來;不到半日功夫,便將封府幾間客房及前廳後堂擠占得滿滿當當!
雖然來人甚多,但封不平還是特意命人為陽頂天單獨留下了一間客房。如此好一陣子的紛紛擾擾忙亂後,時辰便也到了正午時分了。看看所邀門派均已到齊,此時早已收拾利落一襲紅色錦袍的封不平當即便由一眾弟子簇擁到了前廳。站定後,封不平一通客套話講完,眼看酒菜已經上桌。就在封不平準備招呼眾人入座之時,隨著一陣陰惻惻的笑聲響起後,廳前立時便落下了兩個通體遮蓋得嚴嚴實實的蒙麵人來。‘尊駕哪門哪派?若無邀請;還請返回!’見兩個蒙麵人來者不善,封不平當即喝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