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談的芳姐

  暮落之際,血紅的陽光將工作室旁邊的人工湖映影得多彩而絢麗,湖邊的窄道上,瀟洒而挺秀的丁春,也被這秋日的晚霞,映影得更瀟洒而挺秀了。


  沒有煩人的車流,因為他們這裡的馬路並不是主幹道,所以來往的人不多,此時大地也是寂靜的,甚至還有些沉重的意味。


  "今天該會有月亮吧,"丁春喃喃地低語著,英俊的面龐,而使人看起來有一種蕭索的感覺,薄薄的嘴唇,緊閉成一道兩端下彎的弧線,嘴角上帶著的是一些嘲弄,和一些厭倦。


  他自嘲一笑,無法想象,自己竟然等了一個姑娘三個小時,只為將手中的花送出去,他有些不耐煩了,在路上來回渡步,形成了一種雖不悅耳,但有節奏的音樂。


  遠處,幾隻大雁掠過,使得他微微抬了抬眼皮,眉心微皺了皺,然後仍然合起眼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只是他對他自己所想起的,或是發現的事,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而已。


  他看了一眼正在辦公室裡面的張詩函,忽然發現了一個秘密,他彷彿知道了,為什麼自己會那麼在意這個女人。


  原來張詩函長得很像當初他接觸的第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他的保姆,來到丁家的時候,再過兩個月就要結婚了。


  當時還是初中的時候,這個叫做小娜的女人,來到了他家中,成了照顧丁春衣食起居的保姆。


  保姆很漂亮,讓當時憧憬青春的丁春有了一種視覺上的刺激。


  她給他第一感覺,就是讓丁春想要佔據她,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丁春為了得到她,當時父母又不在家,所以他布置了一個規模龐大的計劃。


  計劃的主線,便是讓小娜接受他。


  聖誕節的那天,丁春得到了小娜的禮物,是一頂精緻的帽子。


  丁春當時想親吻小娜,小娜也感覺到了丁春的意圖。


  但兩個月後就要嫁作人妻的她,怎會答應這麼一個小屁孩的要求。


  當然,小娜拒絕了丁春,而丁春也在那天聖誕節做了一個非常瘋狂的舉動,他趁著小娜不注意,將小娜綁起來,並且用小娜的口吻引來了小娜的未婚夫。


  丁春用一個二樓掉下來的水桶,給了未婚夫致命一擊。


  本打算用未婚夫的性命作為威脅,逼迫小娜答應自己,但是因為下手太重,未婚夫死了。


  看到自己未來的丈夫死去,小娜前所未有的絕望,但是丁春知道自己殺人了,所以他已經有了進一步的計劃,叫來了小娜的前男友,並且在前男友敲門的時候,用棒球棍在後面打暈了前男友。


  當時小娜看向丁春的眼神,是非常恐懼的,丁春卻百般辯解,他說自己愛上了小娜,希望小娜接受自己,只要小娜接受自己,那自己便會給小娜一切,他家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小娜說了一句話,她說她很丁春,惹得丁春一棒子,大肆了小娜,而後他給小娜的前男友灌毒藥,並且複製質問,變成了一起離奇的案子。


  這個案子他是導演,就是小娜要結婚了,前男友放不下來尋仇,然後殺了夫妻兩人,之後前男友服毒自殺。


  做好了整個劇本之後,丁春在樓上睡覺。


  當丁春的母親回來之後看到這一幅景象立刻報警,之後的一切都按照劇本走,甚至於前男友的家裡,還送來了一筆丁春的精神損失費。


  從此以後丁春就有了一個心思,他想要的一切,他必須得到,若是自己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甚至於他將這一條所謂的真理,作為了自己人生格言。


  當丁春正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的時候,忽然一輛熟悉的汽車停在了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正好這時候已經下班了,一眾人從工作室走出來,那芳姐還不停的跟丁春拋媚眼。


  但是張詩函卻走到了那一輛汽車的門口,對方搖窗下來,丁春發現這竟然又是王保保。


  其實王保保有些小帥,今天打扮的也非常普通,像極了一個陽光少年。


  「女王大人,車來了,請!」王保保下了車,給張詩函親自開門。


  但是一開門,張詩函牽著的包子,卻湊到了丁春的身邊,開始聞嗅了起來,似乎是包子聞到了什麼好聞的東西。


  本以為包子是在撒歡,但是很快,包子從聞嗅變成了咆哮,放出是見到了仇人一樣,一下子就撲了過去,開始撕咬丁春的鞋子。


  「包子,回來!」張詩函喊道。


  但是包子似乎臉上了鞋子一樣,朝著丁春一陣吠叫。


  丁春很討厭狗,但在這樣的場合下,他耐住了自己的性子,強裝微笑:「看來你家的狗兒也認為,應該一起跟我去吃個飯。」


  「包子!」張詩函加大了聲音,這時候包子才回到了張詩函的身邊,忽然就開始哀鳴了起來,那哀鳴,就像是當初貝拉的死亡一樣,讓包子悲傷了起來。


  張詩函很驚訝包子的反應,但還是沒有多理睬丁春,而是上了王保保的車子。


  旁邊的芳姐驚呆了,她無法理解,為什麼張詩函選擇了一輛馬自達,而不是選擇旁邊那豪華的賓利。


  不過芳姐沒說話,她知道張詩函的脾氣,這丫頭很倔,真正發起脾氣來,九頭牛都拉不回去。


  丁春心裡忽然憤懣了起來,心中很氣,但這時候他也說不出口什麼話,說出來了,倒顯得他有些卑微了。


  就在這時候,芳姐說道:「春少,我知道有一家咖啡店新開的,不如我帶你過去看看?」


  丁春審視眼前的女人,大概三十歲左右,臉上的粉黛擦的很厚,她似乎是想儘力的隱藏眼角已經凹陷出來的魚尾紋,但這個女人顯然不會打扮,她這麼做,只會讓魚尾紋和法令紋越來越明顯。


  他似笑非笑,心中已經有了算計,心說既然要攻陷張詩函,從張詩函的側身下手也是可以的,而這個芳姐似乎跟張詩函關係不錯,也許可以提供給他一個不錯的消息。


  「好啊,正好我晚上沒事。」丁春淡淡的笑道。


  但是聽在芳姐的耳朵里,她不敢相信春少竟然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她驚愕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狂喜,立刻上了車。


  一路上芳姐不斷偷看丁春,她越看越喜歡,腦袋裡面只有一個字,那就是帥,如果兩個字,那就是好帥。


  這一切都在丁春的掌握之中,丁春有意無意的說道:「你叫楊美芳吧?你說的是哪家咖啡店來著?」


  「就是……就是解放路解放碑旁邊的新月咖啡。」芳姐已經手足無措了,本來她一直在抱怨自己找不到對象,但現在她忽然覺得,幸福離她那麼近,似乎闊太太般的生活已經近在眼前了。


  等喝完咖啡,丁春會提出什麼呢?會不會是……


  芳姐已經歡喜的不行了,彷彿自己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八歲,那個情竇初開的年紀。


  丁春的車子開走,其實這時候張詩函讓王保保將車子停在了一處銀幣的角落,王保保說道:「這說不定是誤會呢?都說狗狗很反感腋臭,或許那丁春有腋臭也說不定。」


  「包子出生之後,我也按照我父親訓練狗的方式培訓過她,她的嗅覺不會有錯的,我記得當初包子聞了藍魔的味道,她聞的很仔細,或許她已經發現了什麼,只可惜包子是一條狗,不然現在就可能會告訴我們,她發現的事情。」張詩函說道。


  「那我們……跟蹤?」王保保看著張詩函說道,「不過我說句難聽的,你別生氣,你那小姐妹似乎很喜歡有錢人,你就不怕她說出什麼事情?」


  「不擔心,因為這裡工作的人,他們只知道我是一個雙親早逝的人而已,至於我的家庭,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張詩函目光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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