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仁至義盡
西涼女王想嫁給已經死了的端王，為端王守寡這件事瞬間就傳遍了京城，消息以十分可怕的速度往京城外蔓延。
皇帝的御書房很晚很晚燈光才熄滅，老大人們沒能出宮，不過他們在宮中有臨時休息的地方，倒也不礙事兒。
這一晚上並沒有商量個所以然出來，有同意的，有反對的，單聽一面之詞，誰她娘的都覺得有理！
皇帝煩躁地很。
第二天朝堂上又議的是這件事，吵鬧了一上午。
沒吵出個結果，皇帝讓內閣先商議著，有了結果再去找他。
下朝之後皇帝就去了趙氏的宮中。
趙氏有眼線，自然知道了前朝的事情，不過她沒問，「皇上瞧著太疲累了，一會兒用了午膳就歇著吧，前朝的事情先放一放。」
「吃不下啊。」皇帝半躺下來，腦袋枕著趙氏的腿。
「吃不下也要吃，人是鐵飯是鋼，你如今可是我們娘兒三個的依靠，你可不能垮，你若是垮了……太子會立刻要了我們娘兒三個的性命！」
皇帝想說不可能，但這話他都不想相信，歷朝歷代為了皇位兄弟相殘的還少了么。
「隨便用點兒吧，用完之後讓鴛兒給你按摩按摩，她的手法可比這宮裡的其他人好多了。」
趙氏提起南宮鴛，皇帝的唇角就勾起了，這是個十分妙的小姑娘，身子嫩，人也美。
一旦上了她的身……便是讓人死了也是甘願的。
皇帝覺得他對趙婉是真感情，對南宮鴛不過是饞她的身子。
當然，第一次在皇後宮里看南宮鴛跳舞，他就被勾了魂魄，然後……稀里糊塗的就把南宮鴛給……
南宮鴛哭得很傷心，說對不起趙氏，他當時是後悔的，特別是衣衫不整的時候看到趙氏雙眸含淚出現在門口的時候。
事後，南宮鴛尋死，趙氏自責，說都是她的錯，若不是她接了南宮鴛進宮來陪她，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最終，還是趙氏哭求他給南宮鴛名分。
說她容不下別人，但是能容下南宮鴛……
皇帝老感動了，一個趙氏就已經是頂級美人，這會兒加一個渾身都是媚勁兒，又鮮嫩可口的南宮鴛，皇帝覺得後宮其他女人便是全遣散了也無妨。
他覺得他自己個兒太幸福了。
「嗯，還是阿婉體貼我呀。」皇帝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他閉上眼睛：「我眯一會兒再傳膳。」
「好！」趙氏垂眸看他，無波的眼中看不出情緒。
吃了飯用茶的時候，皇帝就跟趙氏說起了前朝的事情。
「西涼什麼意思？」趙氏道，「他們如果知道秦魈可能還活著，就不敢這麼作死，秦魈可不是一個能任人擺布的人！」
「可若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也要走這步棋？」
「阿衍，你說會不會是西涼女王其實是被人故意用這個借口送到大梁來當人質的？」
「人質？」皇帝抬眸看向趙氏，他久久地品砸了一下這個詞，最終唇角勾笑：「婉兒，你真是……真是朕的福星，那幫老頭子吵了一晚上，今兒早上又吵了一上午也沒得出個結論，可你卻一針見血地道破了！」
「沒錯！」
「沒錯！西涼一定是想乘機將宇文文嬌送到大梁來當人質，西涼的天下到底是赫連家的，他們不可能忍著一個外姓的女人一直騎在他們的頭上當女王！
西涼內部其實也是動蕩的，他們這兩年的日子不好過，內鬥十分厲害。
若是能跟咱們大梁結盟，他們便有了喘息的機會。」
「用大義壓著宇文文嬌不得不嫁給秦魈，王位讓出去了，下頭的人才能頂上來。
西涼的女王只能嫁給死了的秦魈，不能嫁給任何一個活著的大梁皇族。
否則，他們也怕被反噬。」
「也有可能是他們看到北戎和咱們聯姻了，所以也心急了，生怕咱們跟北戎聯合起來沒了後顧之憂就能騰出手來收拾他們。」三國鼎立，這種平衡一旦打破……那情況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或許西涼就是想找個借口將宇文文嬌弄走。」
「那阿衍是什麼意思？」趙氏起身，順帶抽走了被蕭衍抓著的手，轉過身之後眼底有一絲厭惡劃過。
她走到了窗邊，推開窗戶看窗外。
「秦魈他……你知道的，他可能活著，若是他跟西涼搭上了線，那大梁就危險了。」這正是讓皇帝為難的地方，留下宇文文嬌，這對大梁來說是好事兒，手裡捏著宇文文嬌是可以震懾西涼的。
畢竟她的身份是太上王，西涼的當權者就算是再膈應她，再想她死也不敢明知道她在大梁還對大梁開戰。
這是不敬。
也是不孝。
「若他死了，這件事對大梁百利無一害。若他活著……若他活著，他想反用不著西涼！不用背負勾結外族的名聲……因為他手裡有天嘯軍。
可若他不反，你覺得他會乖乖地聽一個強安給他的王妃的話嗎？
他不會聽，說不定還會一怒之下把宇文文嬌給殺掉。
那個時候，咱們便是跟西涼撕破了臉也是他的錯！
是他還得邊關不穩！
是他害得國朝不穩！
若是他不殺宇文文嬌，反而與宇文文嬌過上了日子，那將來西涼那頭有半點風吹草動，他秦魈就是叛國賣民的罪魁禍首……」
「皇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被天下人仇恨著的秦魈，你覺得就憑著他的狂暴和殺戮能顛覆了這天下嗎？」
「阿衍，你才是皇帝！」
「你才是這天下的正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秦魈既然是你的臣子，就該臣服於你！」
趙氏的聲音一道比一道還凌厲，這幾句話砸進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心境豁然開朗，腦子裡的一團迷霧也消散無蹤。
他大笑起來，從趙氏身後抱住她：「婉兒，可惜你是女身，否則首輔的位置非你莫屬！」
皇帝想通了，下旨讓端王府迎娶西涼女王為妃，這件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對他都是有利無弊。
婉兒所得對，他才是皇帝！
他才是這天下之主！
秦魈只是他的臣子，他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