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虛歲
沈嘯晚上回來尹桃跟他說起這件事，沈嘯就十分不以為意：「殺了就完事兒了。」
這種女人留著幹啥？
過年嗎？
喔……這不就是要過年了么。
「到底是親娘，那有兒子殺親娘的？就是二叔也不能跟她動手，畢竟咋滴也給他生了三個孩子的。」要知道在古代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過鬼門關。
「六哥的主意很好，把她給嫁出去，遠遠兒地嫁出去，往後這家宅就安寧了。」
「如果陳氏能吃教訓的話……將來倒不是不能過好日子。」
「發嫁親娘，就四五六哥的性子，不可能委屈了她，必定會給她貼很多體己。」
「甭操心二房了，你操心操心咱們！」沈嘯把小桃子扯進懷裡，低頭就吻了上去，「小桃子……給老子生個崽兒唄。」
「老子翻過年就三十二了。」
尹桃瞬間懵逼：「你這麼老的么？」忽然覺得自己好虧！
被嫌棄的沈嘯瞬間就黑了臉，他三兩下進入主題，尹桃被他撞得愈發地懵逼了，漢子一邊兒發狠一邊兒咬牙切齒地道：「老么？」
「說說，哪兒老了？」
尹桃哭唧唧地搖頭，嚶嚶嚶，一不小心捅了馬蜂窩了。
這男人的心眼兒也忒小了吧！
最後尹桃軟趴趴地被漢子摟在懷裡，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迷迷糊糊之際，恍惚聽到漢子在她耳邊念叨：「老子是虛歲……」
……
轉天就是除夕，大森一大早就過去瞧陳氏，聽婆子們說她並沒有鬧騰，大森便鬆了口氣。
陳氏看見他就去拉著他的手坐著絮絮叨叨地說話，說她被賣之後的遭遇。
到底是親娘，就算大森心知這是陳氏自找的，到底也說不出什麼埋怨和責備的話來。
「大森啊，你也該說媳婦了，你阿奶給你張羅沒有？」陳氏把自己的悲慘遭遇突突完了之後就抹了眼淚問起了大森。
見大森不吭聲，陳氏就道：「沒娘的孩子沒人操心，你都這麼大了也還沒人給你張羅婚事，娘這心裡頭啊……難受！」
「是我不樂意找。」大森皺著眉頭把手抽了出來，心疼是一回事，但心疼不代表就不膈應了。
不代表就能將陳氏做的種種從心底抹掉。
他們幾兄弟從小到大在陳氏心裡都抵不過她弟弟的一根腳趾頭，陳氏跟有田娘一樣，都是魚鷹女。
「大森，你還怪娘？」陳氏可憐巴巴地問。
大森站了起來，他道：「你先在這兒住著，好好養養身體，阿爺阿奶都在島上……你別出院子，萬一碰到阿奶了我也保不住你。
等過了年我會去江南府一趟，到時候我帶你走……
你也別想著爹了，我爹他恨你。」
陳氏心有不甘，她的兒子們都大了，都有出息了，能掙銀子了，憑啥她要放手。
她不會放手的。
但現在她只能忍著。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去招惹你爹的。」陳氏諾諾地道，她吃的苦不能就這麼算了！
大森見她還消停，就離開了。
走出門便見大木遠遠兒地靠牆站著，他走到大木身邊，也沒等大木開口便道：「我進去了她就跟我哭訴她受的苦，拉著我說了半個時辰的話，沒問過一句你和五哥的情況。
四哥，你昨日是當著她的面兒暈倒的。」怕大木心軟，大森的語氣就有些重。
「四哥，我們的娘她心裡只有她自己，沒有我們。」大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後啊，咱們做兒子的盡到責任就是了，再多的別有，否則你願意有一天妻離子散。」
大森想好了，若是大木和大林都心軟，那就由他來做這個惡人。
就在軍中尋摸一個沒有媳婦的老兵，給他一筆銀子，讓他將陳氏遠遠地帶走。
大木自然是清楚的，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痛苦。
「給娘挑個好男人，咱們要能拿捏住的，不能讓他欺負她……辛苦你了老六！你還沒成親，按理說這事兒該我去操辦。
可……」可他容易心軟。
大木十分清楚自己個兒的缺點。
「兄弟家不說生分的話！」大森推著大木往前走，「四哥，沒啥難受的。四嫂是個好老婆，她對孩子們也好。
你知道嗎，我就想著往後要找個像四嫂那樣溫柔的女人，我們小時候娘眼裡瞧不見我們，那我就給我兒子找個好娘！
省得將來老了被孩子們抱怨，甚至怨恨。」
「嗯，你說得很對！」大森的話讓大木心裡豁然一亮，是啊，他得不到的，總要讓孩子們不缺才好。
他受過的苦，吃過的虧也不能讓孩子們再來一遍，那還有完沒完了。
「行了，高高興興的，今兒除夕，可別讓阿爺跟阿奶不高興。」大森補了一句就跟大木道別，他如今也不住營房裡了，而是跟他爹住一個院子，畢竟按照尹桃的意思，他暫時還得跟他爹一起負責江南這條航線。
大森回屋就去收拾東西，很快就挑揀了一大包袱出來，他在江南買了不少東西回來，這些東西是打算用來賣的。
雜貨鋪還沒開，但他可以先把攤子扯起來。
大森沒去找岳淑芬，而是托他四嫂幫他把東西給她送去。
一個大男人去單獨見她被別人瞧見了不好。
「你喜歡她？」鄧氏接過包袱就問了一句，大森連忙擺手：「沒有，四嫂你可別亂說！我就是瞧她一個人在島上無依無靠的，今兒又是除夕所以才想著給她送點兒東西……」
「成，我這就給她送去。」鄧氏明白了，這小子還沒開竅，這不是對人家上心了是啥？島上可憐的女人多了，也不見大森多看別人一眼。
鄧氏笑了笑，看得一旁的大木都吃味了，自打陳氏忽然冒了出來，他媳婦就沒給他過笑臉。
這會子偏對大森笑了。
大森把大木拉走了，「哥你來幫我賣貨！」
「賣啥貨？」大木問，大森摟著他的肩膀道：「雜貨，啥玩意兒都有，是我這趟跑江南府順帶進回來的，這會兒離晌午還有段時間呢，夠咱們賣一會兒了。」
「成！」大木一口就應了下來，妹妹說讓大森開雜貨鋪，可他們沒幹過，也不知道島上是不是能把東西賣出去，這會子先試試也沒毛病。
大木跟著大森去了他的住處，大森早就收拾好了，兩人一人挑一擔子貨物去了工地那頭，到了那頭幾個孩子們都等著了。
大森給他們發了銅鑼，讓他們去人多的地方敲去，把賣貨的消息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