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那我姐姐呢
村裡人十分震驚,啥時候朱家這麼有錢了?
嫁妝都能出二百兩,那他家能有多少銀子?
他們滴個奶奶啊,咋就沒瞧出來呢?朱家老大也沒見擱啥地方做過生意干過買賣,就憑著家裡的那地兒地?
之前還覺得尹大森吃虧的人這會兒紛紛回頭勸尹大森,無他,就是二百兩銀子的嫁妝太過誘人。
就是槐樹村裡的幾個親戚也沒忍住開口勸,娶誰不是娶?
娶朱娥一分嫁妝都沒有,娶朱珍珠有兩百兩銀子的嫁妝呢,尹富家又不比尹貴家,雖然冬天也跟著尹貴掙了不少銀子,但是跟他大哥尹貴一比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朱平保的臉上保持著得體的笑意,眾人的話聽得他飄飄然,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心說尹大森只要不傻就該選朱珍珠。
他是有點兒銀子,這銀子還是幾年前朱平昌在山裡挖了兩根兒老參,他借口說自己個兒身體弱要補給要了來,轉頭就偷偷賣了八百兩銀子。
這些年用了些買田置地修房子,現今手中也沒剩下幾個,不過呢因為朱娥的八字對張員外家的小兒子有益處,張員外那頭闊氣,給了二百兩聘金都在他的手上。
除此之外,張員外還漏了漏指縫,給了他一個小生意做。
當然了,雖然銀子許諾了出去,回頭他就能從閨女那裡要回來,這個都是空口承諾。
閨女再寵也不是這個寵法,家裡還有兒子呢!
兒子還在念書!
朱平保的算盤打得精,他的計劃如果完美執行了那就是兩頭佔好,跟張員外家結了親,同時又跟槐樹村的老尹家結了親,雖然是尹富家不是尹貴家,但是有尹貴家撐著,尹富家也是十分有潛力的。
再有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家閨女長啥樣他心裡清楚,想嫁更高的門庭是不可能的,能嫁給尹大森都得靠賴,畢竟尹大森當時並沒有看上朱珍珠,反倒是看上了幫他們家幹活兒的朱娥。
這頭朱珍珠聽自己個兒的爹說再出一百兩嫁妝的時候,她的雙眼在放光,朱珍珠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個兒的老爹的承諾是有水分的。
她跟大森道:「大森哥,等我過門我的嫁妝都歸你管!」
「大森,這種婆娘不能要,娶回去將來得家宅不寧。」大河提醒他,生怕他眼皮子淺答應了。
大林也跟著點頭,娶妻娶賢……他們家經受的教訓夠多的了。
這兩兄弟的話音一落,朱平保等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朱平昌道:「大森,事已至此,這事兒只能這麼辦了,你看,其實你不虧的,反正娶的是朱家女,娶誰不是娶?
再者,這事兒是阿娥自己個兒同意的,你別念著阿娥了。」
大森讓他給氣笑了:「合著在你們眼中是朱娥願意嫁給誰就嫁給誰?」
朱家人點頭,難道不是這樣么?
大森將胸口的紅綢扯了下來狠狠地扔到地上,他陰沉著臉道:「老子姓尹不姓朱,老子願意娶誰是老子的事兒,跟你們朱家沒有關係!
你們朱家算根兒幾把毛!
還想控制老子的婚事兒,門兒都沒有!
不但沒門兒,老子還要上縣衙告去,告你們老朱家騙婚!」
朱家人聞言就傻眼了,這人……這人怎麼就油鹽不進?
朱珍珠也著急了,她跑去抱尹大森的大腿,結果被尹桃一腳給踹開了,這個女人真是太噁心了,竟然想占她六哥的便宜,等她抱上了大森的大腿,又得說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必須得成親。
「哇……」朱珍珠疼得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朱平保的臉色就更黑了。
這事兒真的是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們原來的計劃就是換親,等人抬回了老尹家,這事兒就說不清楚了。
人都進了你家門,還跟你拜了堂進了洞房你再想退貨可就不能了。
再者,他為啥要給閨女準備丫鬟?就是預備著在洞房裡頭幫襯著,在揭蓋頭的時候動點兒手腳,不叫人看出新娘子不對。
然後朱珍珠還帶了助興的葯,不怕尹大森洞房的時候不動真格的,那葯一吃,豬在他眼裡都是美人兒,如何還能認得清這新娘是珍珠還是阿娥?
等第二天發現人不對,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尹家人若是來扯皮他們也就一句話,兩家人來接親的時候太亂,新娘上錯了轎子。
而且還能倒打一耙,說是尹家自己接錯了新娘,還能訛上尹家一筆,讓尹家人覺得虧欠老朱家,坑了老朱家的閨女。
這個虧,尹大森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可惜朱平保計劃得這麼完美,連朱娥那個小賤蹄子都搞定了不敢生事兒,沒想到卻在領出發前被拆穿了。
這都怪跟著尹大森來的這個小個子後生,艹的,就是她一而再地找事情才讓尹大森發現了破綻。
這下子,原本他們能占理的事兒就變成了尹家人占理。
尹大森不願意娶不說還敢去衙門告狀。
真是棘手。
朱平保憤恨地掃了一眼尹桃,真想弄死他!他看向朱平昌,顫抖著指著尹大森道:「老二……你瞧,你瞧瞧,為了你,為了你你大哥要被人告了,要去坐牢說不準兒還得被充軍。
還有珍珠……珍珠她這一輩子就毀了!」
朱平昌十分愧疚地垂頭,他撲倒在尹大森面前磕頭,咚咚咚地十分實在:「求了你大森,二叔求你了,求你娶了珍珠吧,你不娶珍珠珍珠這輩子就毀了啊……
求你發發善心,發發善心吧。
這事兒是我不對,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我都認了,你實在是不解氣坐牢我去坐,可你不能害了珍珠啊,她是個好姑娘……你不能毀了她啊!」
不過幾下子,朱平昌的額頭就磕出了血。
圍觀群眾就開始覺得他可憐,勸大森的聲音又稀稀拉拉地冒了出來。
「朱珍珠這輩子毀了,那我阿姐呢?我阿姐這輩子沒毀么?」朱青不知道啥時候進了門,少年的聲音陰沉地厲害,他滿頭的汗,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打濕了。
他喘著粗氣,單手扶著門框。
朱平昌面對兒子的質問有點沒反應過來,他抬頭瞧著兒子,莫名的有點害怕。
但他又不知道在怕什麼。
他的老婆鍾氏從頭到腳沒有吭過聲兒,只縮在角落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