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是巧合嗎?
沈嘯火燒窯子還真沒想到會再幫衙門一個大忙,他瞧著人被抓了之後就功成身退。
窯子被沈嘯點火燒了,叫尹桃的窯姐兒全被弄花了臉,可等捕快們去問情況的時候,沒人敢說他們是收了銀子讓窯姐兒改名的。
即便心裡清楚這事兒絕對跟窯姐兒改名叫尹桃脫不了干係,但……誰知道是得罪了哪股勢力,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連續竄進六家窯子作案……這樣的人他們就惹不起!
他們是求財,可不是求災。
這種人你今兒賣了他,明兒說不准他就不是放火而是改殺人了。
但因著後來過江龍張超乘亂闖監牢的事兒,衙門就認定火燒窯子的是張超的人。
還用說嗎?
明擺著的啊,前腳燒了六家窯子,把衙門的捕快衙役啥的都給引走光了,就方便張超劫獄。
張超這個倒霉鬼是想劫獄,因為他沒在張家鐵匠鋪找到他要的貨,然後聽張鐵匠的老婆說那批貨不知道被張鐵匠藏在何處,好當面問張鐵匠才知曉。
張鐵匠的老婆明顯是被府衙的人威脅過,說辭也是府衙的人教的,為的就是要引悍匪出籠。
衙門其實是想留活口的,但是刀劍無眼,那張超太過悍猛,砍死了不少衙役兵勇,所以負責指揮的人不得不下令放箭。
然後,他和花臂漢子都身中數箭,剛被抓沒多久就嗝屁去見閻王了。
得,這麼一來,火燒窯子的罪名就牢牢地扣在兩個人的頭上。
一點兒破綻都沒留下。
連沈嘯都覺得稀奇,這運氣也太好了些。
他當然是不怕衙門去查,畢竟他做事兒根本就沒留尾巴。
但是懸案跟已經結了的案子是兩碼事兒。
懸案擺在那裡終歸是個隱患不是。
不止這件事被扣在過江龍張超的頭上,就連閻龍的死也被高縣令一柄歸在閻龍的頭上了。
他最怕麻煩了,閻龍是幹啥的?
是混社會的這種人被仇殺不是很正常么?
可讓他去查太費力氣了,要是查不出來兇手會影響政績,如今正好,山匪殺社會哥……簡直是完美無瑕。
社會哥是山匪放在城裡的眼線,發現了山匪要劫獄的秘密,被山匪殺人滅口!
太完美了。
高縣令覺得自己不但智商高,運氣還好。(莫名其妙引起這一切的尹桃: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因著城裡盤查山匪餘孽的緣故,尹桃等人被困在了城中,城裡暫時准進不準出。
一大早就趕來接人的大河大水兩兄弟沒問清楚情況就著急忙慌地進了城,然後被徐氏劈頭蓋臉地又罵了一頓。
「蠢死你們得了!」徐氏罵人的時候口水亂濺,大河大水都不敢抬手去擦。
「你們進來幹啥?幹啥來了?一個個的城裡吃喝不要錢啊?都往城裡鑽?
腦袋擱在你們脖子上不是擺設,遇事兒多想想!
這城裡沒人出只有人進,你們跟進來幹啥?
不知道在城外頭等著?
且不說我們沒事兒。
若是我們有事兒你們兩個憨貨偏生又上杆子擠進來,這是要讓人一鍋給燴了啊?
哎喲……我上輩子是作了啥孽喔……攤上你們幫蠢笨的兒孫!」
老太太摸著額頭直哼哼順帶狠狠地剜了一眼老頭兒,老頭兒下意識地往尹桃身後縮。
他不是慫。
他是不跟婆娘一般見識。
「老犢子慫死你得了……哎喲,再肥沃的田地攤上癩種子也沒招……歪藤結裂瓜我這是啥命喔……」
老頭兒:……
幾個兒孫:……
慫慫地垂頭。
歪瓜裂棗沒資格說話。
「阿奶,哥哥他們也是擔心我們所以才不管不顧進來的。」尹桃看不下去了,幾個一八幾的漢子慫噠噠的樣子跟做錯事的大金毛一樣。
不忍心啊。
「不過呢,阿奶說的也沒錯,你們這麼魯莽確實容易被一鍋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下一回遇到這種事情一定不要慌,先在外頭貓著看看情況再說。
萬一我們遇到啥事兒,你們在外頭也能周旋一二不是。」阿奶永遠是對的,要是阿奶啥時候錯了……請參照第一條。
徐氏指著一個二個的慫腦袋罵道:「一個個的聽見沒有?幾個腦瓜子加起來當不到桃兒一個,白糟踐那麼多糧食,長這麼一身肉又賣不了幾個錢,真他娘的礙眼!」
末了,徐氏又補一句:「都給老娘多跟桃兒學學!」
老中青一窩子金毛忙不迭地點頭。
得,來都來了都擠在一塊兒也不是事兒,徐氏給幾個人都發了些銅板,大手一揮讓他們散出去,各處打探打探消息。
這一天亂得。
糟心。
把礙眼的傢伙們都打發出去了,徐氏就帶著尹桃尋了一家乾淨的茶樓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當然還帶了個憨大個兒當保鏢杵著。
茶樓熱鬧非凡,沒招啊,這幾天的八卦太多了,多到有田的事兒都不算事兒了。
根本沒資格被人民群眾茶餘飯後提起來。
如今八卦的是江湖大佬閻龍的死,捕快梁金城的死,以及頭天晚上的六場火還有死掉的兩個江洋大盜。
寫書的都不敢這麼寫。
一個晚上而已……在他們沉睡的時候掀起的腥風血雨真是讓人激動。
都沒親眼見到呢。
各種猜測漫天飛,猜什麼的都有,情殺,仇殺,誤殺,自殺……
每種死法都有幾個版本的故事,真不要忽略老百姓的腦洞,寫書的真沒法子比。
聽著眾人的八卦,尹桃心裡泛起了嘀咕,閻龍和梁金城忽然都死了?
是巧合么?
還是……畢竟這兩個人一個是參與拐賣她的人,一個策劃了一系列毀掉尹家的行動,並讓人散布她是窯姐兒的謠言。
尹桃豎起耳朵聽,八卦肯定是臆測佔九成九,你得從這些個瞎編的消息里去分辨真相。
「難怪不讓人出城呢,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徐氏嘀咕,她讓大水來撇著尹桃坐著,自己跑去滿堂竄,手裡抓著瓜子兒,哪一桌她都能插兩句話。
這能耐。
尹桃佩服。
「你們說也是奇怪,為啥山匪要燒窯子,要毀窯姐兒的容?」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了么?被燒的幾個窯子每個窯子都有一個窯姐兒被毀容。」
「若是山匪幹的,他們吃飽了撐的吧?燒窯子就算了還非得搭上一個窯姐兒,不是殺也不是剮,就只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