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毒婦人心
林雲墨伸手扶起了他,淡笑道:“趙將軍無需多禮,本王能贏也是僥幸!”
“謝王爺!”趙飛起身恭敬的垂手而立,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輕視之意。
剛才林雲墨的三箭齊發,周琛也是被震懾到了,半天才緩過神擠了進來,抱拳道:“王爺,屬下先領他們去操練了!”
林雲墨點點頭,示意他們下去,兵將們都不敢造次,規規矩矩施禮後,才隨周琛離開。
李繼見不用去兵營吃苦了,樂顛顛了跑了過來,笑道:“多謝王爺!”
“謝我什麽?你就欠曆練,摔打!”林雲墨橫了他一眼,冷聲道。
李繼笑的臉如同一朵花:“還是主子偏向小人。”
林雲墨冷哼一聲:“剛才不知道是誰,嚇得腿軟,都站不起來了!”
“小人知錯了,小人真的知錯了,不該對主子的實力有所質疑,不過.……”說到此處,他仍是疑惑的問道:“主子是何時練得箭法?竟連小人都瞞的死死的?”
“你真的以為本王隻是去看暮兒嗎?”林雲墨瞥了他一眼。
李繼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這一點,他確實沒想到。
最近幾日因左相府被抄,右相府一直籠罩在壓抑沉悶的氛圍中,幾乎成了眾矢之的上官祥,朝也不敢上,府門也不敢出,瞬間蒼老了許多。
上官清澈明白,經此一事,他與林雲墨之間的裂痕將越來越大,再無修複的可能了。
便索性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想了,每日都在舒蘭軒陪著韓暖之。
舒蘭軒後院有個高觀台,高與簷齊,登台之上,清晨能觀旭日東升,夕下能觀落日熔金,相府全貌皆能一覽無遺。
上官清澈便攜了韓暖之一起去觀賞。
秋日的陽光柔順溫潤,微風略帶一絲涼意,自高觀台俯視,相府軒閣隱約,竹影扶疏,林木參差蓊鬱。
石桌上擺了雕刻著描金花卉的白瓷甌茶具,濃鬱的茶香繚繞在茶具周圍,韓暖之看了眼背手而立的上官清澈,便斟了一盞茶,起身端了過去。
上官清澈臉上浮現一絲笑意,接過那盞茶,輕柔的問道:“你怎知我喜飲白毫銀針?”
韓暖之莞爾一笑:“相公的喜好,為妻多少還是能揣測的幾分的!”
上官清澈眼底閃過一抹柔軟,茶色青幽,淡入沁肺,他輕綴了口茶,又問道:“瑞兒這幾日還乖嗎?”
一提起孩兒上官瑞來,韓暖之麵上現出淡淡的憂慮來,說不清楚為什麽,總莫名的感到不安。
近幾日上官瑞由奶娘萬氏抱來時,要麽懨懨欲睡,要麽昏睡不醒。
她清楚的記得,上官瑞在彌月之前,是個性子活潑好動,機靈討喜的嬰孩,卻是不知為何過了彌月之後,反倒是精神萎靡起來。
她雖初為人母,但潛意識中仍覺事情有異,曾質問過奶娘,奶娘卻說,嬰兒飽食之後,整日沉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對此她不置可否,又請了郎中來,卻不曾想,郎中診治完後,所言與奶娘竟一般無二。
今日,上官清澈問起上官瑞來,她遲疑了下,便將心中所疑慮全說了個幹淨。
上官清澈聽完,沉吟片刻,便吩咐小翠,讓萬氏抱了上官瑞來,他也有兩日沒見孩子了,心裏也有些惦念。
偏房裏的萬氏剛給上官瑞喂完奶,聽到小翠來喊她,她心裏有些慌,答應著讓小翠先行,自己又仔仔細細的思索了一遍近幾日的言談舉止,沒發覺有何不妥之處。
畢竟年紀大了,這種事經曆的也不少,很快便安穩了下來。
萬氏抱著上官瑞沿著花園的碎石小路慢慢的走著,在轉過圓月門時,閃出藍舒嬌俏的身影。
藍舒眉眼帶笑,嘴角揚起陰涼的弧度,攔住了萬氏:“奶娘如此著急這要去何處?”
萬氏剛剛平複的心緒,又猛烈的跳了起來,她結結巴巴回話道:“回,回夫人,公子想要看看小少爺。”
“奧?”藍舒慢悠悠的走上前來,萬氏嚇得連退幾步,語氣裏透著急促:“夫人,夫人,你不能再.……”
藍舒眼神陰鷙的看向她,冰冷的一笑威脅道:“看來,你兒子的五石散之毒是遏製住了?”
萬氏看向藍舒伸來的雙手,驚顫了一下,拚命的搖著頭,痛苦糾結著,片刻間,又想到自己兒子毒發時猙獰可怖的樣子。
最終,她妥協了,將懷裏的嬰兒遞了過去,而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藍舒抱著上官瑞,掀開了柔軟的小包被,上官瑞嬌嫩的小臉露了出來,睫毛彎彎,眉清目秀,正在酣睡著,像極了上官清澈。
“你若是我的孩兒該多好?怪隻怪,你命不好投錯了胎!”她陰狠的低語,笑容裏摻雜著嗜血的仇恨。
說話間,她重新將包被蓋好,眼眸中劃過一道狠厲之色,隨後她發狠緊緊咬著牙,用盡全身之力劇烈的搖晃起來。
伏在地上的萬氏見狀驚恐萬分,她哆嗦著著用力捂住了嘴巴,痛苦的哀求嗚咽著。
包被裏的上官瑞依稀抽噎了幾聲,便在山崩地裂般的抖動裏中昏死過去。
藍舒全身的力氣幾乎耗盡時才停了手,此刻的她發髻歪斜散亂,眼神飄忽遊離,如同一個暴戾的惡鬼。
萬氏顫巍巍的接過了上官瑞,深喘了口氣,掀開了被子,上官瑞噴出了一大口奶來,濺的滿臉都是,她手臂一陣痙攣,差點抱不住那個嬰兒,她僵硬著手指顫顫的伸到上官瑞鼻端。
“放心,死不了!”藍舒狠辣的扶著歪墜的發髻:“再晃個三兩次也差不多了!”
“求夫人放過孩子吧,公子若是知道了,會,會殺了奴婢的!”萬氏跪在地上,眼中含著淚苦苦哀求著。
藍舒那張鐵青的臉湊了過來,殺意岑岑說:“無傷亦無痕,人不知鬼不覺,隻要你閉緊了嘴巴即可,若是你敢吐露半分,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扔下話,她輕聲笑著,整了整衣裙的褶皺,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