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寒湖有多冷
“快將此物給老夫看看。”餘夢然看著宋手中那件輕薄如紗的鮫綃，難掩自己臉上的激動神色。
宋將自己懷中的鮫綃遞到餘夢然的手中，餘夢然將鮫綃拿在手中，隻感覺這件幾乎接近透明的鮫綃如同一件輕薄的紗衣，拿在自己的手上幾乎沒有什麽重量，手中卻捏著一片細膩滑軟的織物。
“都說金陵出鮫綃紗，海泉室潛織，一名龍紗。其價百餘金，以為服，入水不濡。原本老夫這隻是傳說，沒想到真有此物。你可曾試過？”
宋點點頭：“當然，雖然這東西穿著下水還是會有一些不習慣，但是可比自己潛入水中憋氣好多了。”
“沒想到傳聞果然不虛，若是當年老夫入水之時又能此物必定能事半功倍。此物，老夫可能一試？”
“餘叔，其實我要是有送你一件也無所謂，不過他隻給了我一件，其實這個鮫綃就跟人的衣服是一樣的，也要講這個大小是否合身。這和普通人穿衣服還是有區別的，普通人穿衣服如是大一些小一些倒沒有什麽關係，但是這東西無論大了或者小了，都會讓人在水中極度的不舒服。”
宋還是一個少年，他看著比自己魁梧一圈的餘夢然說道：“我手上這件，隻怕您是穿不下的。他是按著我的身型來製作的，等改日我再見到我那個朋友再給餘叔您討要一件便是。”
餘夢然點點頭：“好。”
隨後餘夢然又似想到了什麽，親自從屋外提進來一個桶，裏麵裝了慢慢一桶水，餘夢然將自己的手傳進鮫綃伸入水中，看他的神情似乎在感受什麽，最後他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的確讓人感覺有些不同，鮫綃果然名不虛傳。”
“按你的身形來製作的？原來這也和人的衣物差不多大小，可以量見過體裁製。好東西！好東西！卻不知道這是怎麽製成的。”餘夢然如同一個沒有見過真正奇珍異寶的土財主一般，雙眼始終離不開那件鮫綃。
餘夢然的雙手不停在鮫綃上摸索著，這東西的觸感實在太舒服了，比女人的皮膚還要細膩和滑嫩，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讓餘夢然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其實這東西就是鮫人身上退下來的皮，通過一種特殊的手段就可以製成鮫綃。所以這東西其實要多少就有多少，隻是鮫人內心最懼怕是的事情就是：若是人類拿著他們所製作的鮫綃便可輕而易舉的入侵鮫人的地盤。餘叔！你放心我見到我那朋友立馬就讓他給你做一件鮫綃。”
“餘叔？”宋小心翼翼地看著雙手仍在鮫綃上摩挲的餘夢然問道：“聽說寒湖的水很冷？”
餘夢然停止了正在鮫綃上摸索的雙手，點點頭：“寒湖的確很冷。”
“寒湖有多冷？”
餘夢然似在沉思，他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種痛苦的表情，許久之後他才說道：“其實當年
老夫下寒湖也有抱著必死之心，正是那種冷意才讓我重燃了生存的信念。”
宋的臉色有幾份尷尬，餘夢然所說的抱著必死之心，莫非是因為對自己的母親林妙音求愛不成存了想死的念頭？這些話在自己這個做兒子的口中聽到的確有幾分尷尬。宋問道：“我在縉雲山脈的時候，曾經用在冰天雪地中用冰水泡澡，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滋味。”
在鹽湖城的氣候和其他地方不同，雖然這裏白天可以熱到讓人發瘋，晚上也可以冷死人。但是不管鹽湖城的夜晚有多冷，隻要到了白天有太陽的地方就會十分的溫暖。
這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以前的宋認為鹽湖城的夜晚是最冷的，直到他去了縉雲山脈，去了劍都北邊的雪原才發現原來這世間有這麽冷的地方，特別是雪原就算是有強烈的日光暴曬，也絲毫感覺不到溫暖。
宋不習慣寒冷，嚴格說來生活在鹽湖城的所有人都不習慣寒冷。
餘夢然搖搖頭：“寒湖的冷，冷入人心，冷到讓人絕望。”
冷入人心，冷到讓人絕望。那會是怎樣一種寒冷？
“寒湖的冷是因為這些天鐵的原因嗎？”
宋年幼時常常會到寒湖的四周玩耍，因此他非常熟悉寒湖的那種寒冷的感覺。年幼的時候他曾經試圖在寒湖中洗幾次冷水澡，還沒有來得及涉入水中，宋就受到了嚴厲的處罰。原因是寒湖中有鹽湖城的至寶，除了獲得鬼王大人的許可以外，鹽湖城中的人都嚴禁入寒湖。
餘夢然將斷情送給鬼後林妙音之後，鬼後從未使用過此劍。隻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鬼後林妙音會在弑鬼儀式之前將斷情劍轉贈給自己的大兒子宋軼。
直到宋軼在弑鬼儀式上使用斷情時，宋才感受到了斷情劍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寒意。
“你若要下寒湖，那麽就需要突破人對生死的極限。”
“突破對生死的極限？”宋重複著餘夢然的話。
“現在你不能理解。”餘夢然笑笑說道：“但若你下了寒湖便能理解這話的意思了。”
宋看著似笑非笑的餘夢然說道，總覺得內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餘叔，你這樣笑很可怕呀！”
“哈哈哈哈……”餘夢然爽朗的笑了起來，隨後他拍拍宋的肩膀：“所以老夫才會問你，你可是鬼族未來的王者，怎麽可以為這麽一點小事身犯險境？”
“餘叔，你知道的。我想做的事情便是一定會去做。”
“所以老夫認為，當年老夫能做到的事情，二少主您也一定能夠做到。而且你也一定會比我做得更好。”
“餘叔，你這樣笑鎮的很可怕呀！”
“哈哈哈……當年老夫和你此時入寒湖的心態完全不同，你將此事視為修煉，那麽必然能在其中獲益良多。挑戰人的生死極限，沒有多少人能夠挺過來，但每一個挺過來的人都能獲得莫大的好處。”
“餘叔，我感覺你這不像在指點我，反而更像恐嚇我。”宋扁扁嘴，有點難以言喻自己此時的內心。
“有嗎？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