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飯桌上,隻有禹笙卻沒有傅遠,雖然這段時間他們都沒有一起用餐過,可是經過了前一晚,蘇天芳終究還是有些事情要問清楚的。
“傅遠呢。”
“他不是一直不和我們一起吃嗎,自然沒來。”
蘇天芳想了想,確實如此。
“等下再帶我去見他一次吧,有些話,問過他了,我才好有答案,給蘇禦林莞一個交代。”
“好,吃飽我帶你去找他。”
“過兩天我要走,你找個人帶我出去吧。”
其實蘇天芳是想說今天就走的,但是想想自己昨天剛走過一次,就是沒走成,這第二天又走,不合適。
“好,到時候我收拾收拾,我和你一起。”
“我自己走。”
“你不認得路,還是我陪你吧。”
禹笙這一下子戳到了蘇天芳的痛處,蘇天芳悶住了不說話。
對於蘇天芳來說,在這裏的日子確實舒坦,但是外麵的世界,還沒有到可以讓她放手的時候,她需要做的,是要給林苑正名,更是給蝴蝶穀正名。
七位太師父將畢生所學交給她,到最後就連真氣內功都毫無保留的傳給了她,可不隻是為了能讓她更好的獨步江湖,更是找出當年林苑發生了什麽。
這吃著飯,蘇天芳問道:“聽說惡人穀惡名昭著是因為買年輕女子來練邪功,有沒有這回事?”
禹笙笑笑道:“你看我像不像他們口中那練邪功之人?”
蘇天芳賞他一個大白眼。
“我說的是傅遠。”
“你既然還要見他,怎麽不直接去問他?”
“問他……我不想問他,見到他煩死了。”
蘇天芳心裏無奈,他又不是真的是我父親,我在乎他那麽多做什麽,找到他,又不是為了結我的心結,是為了他們,我隻求能無憂混日子就不錯了,但是看著他們心結解不開我這心裏頭也總是不舒服,這理應該是月牙的事情,可是我既然成為了月牙,那月牙的事無非也就成了我的事,我隻是要完成我的使命罷了。
禹笙看了看,此時這裏也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還有奴仆,說不顧及倒是假的,所以有點不想說,倘若蘇天芳同意說等著去問傅遠的話,那也就不必把這裏的外人給支出去了,可是蘇天芳直接表態不願問傅遠,他也就選擇先遣人出去了。
“你們都到門外候著吧。”
其他人聽到吩咐也就出去了,唯獨冷月,還站在蘇天芳身後。
“你也先出去吧。”
冷月支吾其詞:“可…可是白老爺…白老爺說讓我跟著夫人寸步不離。”
蘇天芳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傻丫頭,回過頭來說道:“有什麽可避諱的,直接說吧,要不是這丫頭,我還沒想過問這個問題呢。”
禹笙這下來興趣了,蘇天芳居然是為了一個剛認識丫鬟才問的。
“江湖傳言罷了。”
“那買人,有沒有這回事?”
“有。”
“那為何要將那些買來?”
“這——怕是你要問他自己了。”
禹笙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他就沒和你說過?”
“說過,我隻是覺得他跟你說更合適。”
“既然沒有采……練功,那那些人說的聽到的慘叫又是怎麽回事?”
“當年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假象罷了。”
“別兜圈子。”
“讓他跟你說。”
蘇天芳“嘖”了一聲砸筷子,表現出嚴重的不滿。
他都跟你說過了你直接跟我說就完了,你還磨嘰什麽勁兒。
禹笙看著這形勢,意識到蘇天芳又是不耐煩了,這女人是真沒有什麽耐心了,隨即自己乖乖的服了軟。
“他當年並沒有練邪功,這一切都隻不過是江湖上的人惡意揣測的罷了。
惡人穀早期招到的人確實都不是什麽好人,但是許多也是被逼無奈才來投了惡人穀。
其中不乏幹過強盜的,被逼無奈殺了人不願意被送上斷頭台的,走投無路的人,還有就是慘遭陷害被誤認為背叛宗門所以逃跑的人,看不清這世道想要換個地方生活的。反正各路貨色都有。”
蘇天芳心底再次吐槽,好家夥,你們惡人穀還是個“梁山”呢。
“這個跟你們買人練邪功有什麽關係?”
禹笙聽了是真的想笑,還是認真的給蘇天芳解釋下去:“問題就是,這些人都是男子為主,多數都是五大三粗的人,什麽都不懂,人多,日子卻過得亂糟糟的,還有就是……那方麵的需要,大多是血氣方剛之人,又不能大搖大擺的行走於世,貪生怕死的,所以,就隻好買女人了。”
蘇天芳不懂,但是大為震驚,人家梁山好漢一百零八將那男的一百零五個,女的僅僅三個,也沒淪落到要買女人的地步啊。
蘇天芳想了想,黑了個臉。
“所以,你們買人來強行拉郎配?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留強行撮合?”
“沒有,隻是讓她們住下來,幹活罷了,本來買回來的就是一些貧苦人家的女子,那些年的兵荒馬亂,天災人禍,多的是吃不上飯的人家,賣兒女的比比皆是,呢買了回來也是給了她們一條活路,管她們吃喝生計,在這裏日久生情,願意湊一起過日子的自然也就成了。”
“那不願意在這裏待的人呢?有沒有逃走?最後也沒尋到良人的呢?”
蘇天芳此時像是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追求答案的人了,倒像是在聽說書的,聽得津津入味,還在期待後續。
“嗬嗬,傅遠買了她們那就是她們的主人,你以為那些女子都如同你這般模樣,“離經叛道”嗎,逃自然是不會逃,而且,也逃不出去,當初惡人穀也沒這麽容易進出麽。”
禹笙這一段話裏有話,蘇天芳一下子道出弦外之意。
“聽聞當初的惡人穀易守難攻,所以那些個武林正道想要攻打惡人穀,卻都無功而返,是不是這附近有什麽秘密?”
“秘密說不上,隻是當初這附近布滿了機關陷阱,輕易走動,一不小心,就是喪命其中了,你所說的聽到的慘叫,其實也就是有的女子不甘心待在這裏,私自想要逃出去,落去陷阱之中,也就丟了性命,自己倒黴了。逃出去的也都被抬了回來好生安葬,有的被及時救回來了,保住了性命,其他女子看到慘狀,這怕死的自然就不逃了。”禹笙說著,話語間有一點惋惜的意味。
蘇天芳聽了心裏頭也同樣不是滋味,對這些喪命的女子心存憐惜,一時間也聯想到了月牙被買到青樓受苦喪命,心中難受,還有那委身青樓的青青。
“你也看到了,府上的,沒有年輕女子,有的還是住在這府裏,她們就是那些年那些不願婚嫁的人,又為了報恩,就留在傅遠府上做事了。
現如今,經過了那麽多年,惡人穀接納了那麽多人,基本上也都安心過日子了,許多人都退隱江湖,不問外界事,偶爾也就有人出去買一些物品又回來了,不會在外逗留太久。”
禹笙繼續說了這一段,才發現了蘇天芳的麵色似乎不是很好,就終止了其他的詳細,就說到了這裏。
“關於買女子這些事,大致就是這些了,你還有什麽想要知道的嗎?”
“那你們現在還在繼續買人?”
“沒有。”
“是不是你管這裏之後這裏就沒買過人了?”
“可以說是。”
“那怎麽又買了她?”
禹笙看了看蘇天芳意指的人,冷月。
“白羽說,你好歹也是我的夫人,得有個人伺候,這丫頭也是他出去之後看到了自作主張買的。”
“我不需要。”
冷月聽到蘇天芳這話說的這般的堅決,冷酷無情,心底就更加確信是蘇天芳生了她的氣,嫌棄她了,嫌棄她是個窮丫頭,沒學過禮儀沒讀過書,不懂禮數。
“我又不是缺胳膊斷腿,要是有什麽事情我自己也能來,你少聽他的話,尤其是白羽。”
後麵的話是蘇天芳對月牙說的。
“你該幹嘛幹嘛去。”
又補了一句之後,就繼續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