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無良老哥
“前輩……”
小老頭給蘇天芳喂完藥之後就直接出了房間,沒有做半刻的停留。
蘇天芳鬱悶依舊,這是怎麽了這是?開始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聽的語氣起碼也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應當好相處才是,怎麽這像是突然就翻了臉一樣,都不理自己了,問的話還沒回自己呢。
蘇天芳不管再怎麽鬱悶了,也都已經說不上話來了,也不知道能說什麽。
蘇天芳再一次開始打量自己目光隻能看得到的地方。
看著這茅草屋的屋頂極其的簡陋,似乎這周圍的牆壁也隻是簡單的稻草鋪蓋,要是放在寒冬的話,恐怕就連寒風都抵擋不住,看著就跟自己山上的那一間也是臨時搭建而成的小茅屋如出一轍,這麽簡陋的地方,應該隻是這小老頭的臨時居所吧。
且看到老頭剛才給自己服下的那一碗草藥,看來這老頭還剛好是一個醫者,自己此番掉下懸崖也算是福大命大吧,遇上了一個學醫的老者,否則此時此刻自己就隻能在那崖底之下,屍骨喂野狼了吧。
待到自己恢複好了之後,可得好好的報答一番這小老頭,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啊。
但是腦袋瓜子止不住胡思亂想的她,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種狀況,那就是,司徒纖雲是不是跟著自己一起摔下來了,就是他命沒那麽硬,當場就斃命了,所以沒有被救回來,留在了原地喂野獸。
蘇天芳想到這之後,心裏突然一陣難受,腦子裏麵飄過自己遐想的畫麵,就像是司徒纖雲真的死在了她的麵前一樣。
司徒纖雲真的死了嗎……
蘇天芳越想越悲,眼睛都慢慢的開始紅了起來。
但是畢竟那都還隻是她自己的猜測之想而已,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蘇天芳卯足了力氣又喊了幾聲前輩,可卻是沒有人回應她。
蘇天芳心頭很難過,但是她的睡意也慢慢的來了,應該是那小老頭前麵為讓蘇天芳服的那一碗藥起了作用,藥效比較猛,所以作用的快,蘇天芳很快就睡了過去。
蘇天芳睡過去沒有多久小老頭又再次回來了,回來之後他便是簡單的給蘇天芳檢查了一遍,其實也沒有出手檢查,隻是站在一旁觀看情況。
前麵伯冬元給蘇天芳喂下了那一碗藥之後,便出來了,沒有再回話搭理她,隻是因為蘇天芳打斷了自己說的話,所以一時間他有些不愉快。
自己常年居在深山老林之中,鑽研醫道,鮮少會碰到外人,好不容易現在又遇上個人了,本想著到底可以,多說兩句話也無妨,沒想到自己就被打斷了,這般不受尊敬,他這老骨頭的小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畢竟活這麽久了,還沒有幾個人敢對他不客氣的。
後麵蘇天芳喊他,他也就沒有第一時間理會她,而且他也不讓在自己身邊正在熬藥的梔夏進去理她。
伯冬元看著睡覺呼吸平穩的蘇天芳,捋了捋自己那一大撮硬邦邦的胡子。
這女娃子倒是奇怪,體內怎麽這麽多的真氣?這幾百年的內力都不是她自己的,她是如何獲取的?
倘若她能好好的將這幾百年的內力都給煉化好,融會貫通為自己所用的話,想必也是將會成為江湖上的一個傳奇人物。
但是話又說回來,倘若這幾百年內功,她是憑她自己的本事獲取到的,想必實力應當也不會差,怎麽會跟司徒纖雲這小子一同墜入崖底。
事情要回到前幾天,當時伯冬元與自己的藥童正在這野外尋找著草藥,有一些年份長久的草藥就是生長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所以他就與他的藥同搬來了,這裏臨時搭建了這個茅草屋留著,擋風避雨暫住十天半個月來使用。
當時他們兩個正走上那尋找草藥的道路上,然後遠遠的就看到了兩個類似人形身影躺在那山壁旁邊,當時居然還有野狼在不遠處慢慢的向那兩個躺在地上的眼影靠近。
伯冬元見狀,也顧不得那躺在地上的兩個人是死是活,就先行將野狼給驅趕走了,然後才上前去查看他們兩個人的死活。
看到蘇天芳和司徒纖雲兩個人躺在挺靠近的地方。
伯冬元看到司徒纖雲之時,一開始心中還充滿了疑惑,為什麽這人會出現在這裏?按照常理來說,他不應該是正在努力的給自己掙錢嗎?
但是最後他看到了,躺在另一邊的蘇天芳之後,一般檢查發現蘇天芳也是一個習武之人,還以為司徒纖雲任務失敗了,又或者是被這女的追殺,所以兩個人最終同歸於盡掉下了這崖中。
但是當他看到那兩條顏色不一的布條綁在一起,其中一條還半纏在蘇天方芳的腰上的時候,再看看司徒纖雲,也就猜測他們兩個應該是同患難,然後才一起掉入了這懸崖之中。
而且他簡單的摸了一遍之後,摸到了蘇天芳腰中那一把,沒有拿出來的軟劍之後,就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們兩個並非是針鋒相對的敵人。
初始檢查兩人都還有性命特征,隻是身上的衣物有的位置都已經變成了布條,兩人身上手臂上也都有著一道道紫青的淤青,伯冬元再看了看那崖壁之上明顯有斷裂痕跡的一些藤條,於是便猜想出來,兩人應當是掉到最後這一段距離的時候,掉到了這些藤蔓枝上,然後順著藤蔓一路拖著,然後掉到這地上,所以才沒有,直接摔了個粉身碎骨,氣絕身亡,幸運的一息尚存。
伯冬元先是給司徒纖雲檢查完了之後,發現他並沒有性命之憂,然後才轉過來,替蘇天芳認真的檢查一遍,摸上蘇天芳的脈搏那一刻他就檢查出了蘇天芳體內那磅礴的真氣,這一股股的真氣,使得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麽情況才會讓她和這小子一同跌入這懸崖當中?這女子體內的內力這般渾厚,想必實力肯定不差,遇上追殺的話想要逃亡完全是綽綽有餘。
直到後來他和藥童將他們兩個人帶回茅草屋之後,再進行了更仔細的檢查與治療之後,才發現了蘇天芳體內的情況。
此時伯冬元站在蘇天芳的床前,也迷惑其他的問題。
自己的醫術,不可能出問題,所以應該不會判斷錯誤才對。
按照先前自己查看出來的情況的話,
司徒纖雲應該是沒有受到任何的內傷,大底就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時候,或許是因為撞擊過多,所以才受了一些傷,再加因為自己發現的較為遲一些,所以應該躺在那裏昏迷了一日左右,體內有一些淤血,自己幫他散去了,也就沒事了,理應早一些醒過來才對。
這女娃娃體內的真氣亂動,給她造成了這麽重的內傷,再加上照這情況看,這女娃摔下來之前應該是昏迷狀態,所以並沒有能給自己真氣護體,再加上從這懸崖上摔下來,本應該受傷極其嚴重才對,所以不可能醒得來那麽快。
但是這才第三天的時間,司徒纖雲那個小廢物,現在都還在隔壁房間躺著,昏迷不醒,她居然醒了過來,雖然她還動彈不得,從這一點看來,這女娃就要比司徒纖雲強上不少。
就這麽看過一遍,確定實在是沒有什麽大問題之後,伯冬元就將那一盞油燈給熄滅了,然後出了房間。
出於保險考慮,和一個醫者對患者的擔心與負責,他離開了蘇天芳的房間之後,轉身也就去到了司徒纖雲在的那個房間。
此時他的藥童梔夏正在那裏,給司徒纖雲灌著藥。
梔夏是一個剛弱冠之年的男子。
看到伯冬元掀開簾子進來,梔夏恭敬的喊了一聲師傅。
伯冬元點了點頭,走了上來。
“他醒過沒有?”
“師父,大師兄一直都在昏迷的狀態,未曾醒來過,師父,大師兄這不會有事吧?”
伯冬元道:“這麽廢物,連隔壁那女的都比不過,人家都醒過來了,那講話底氣還這麽足,他還昏著,真是丟臉。”
這……梔夏一臉的不解,這師父這是怎麽了?
“師父,這大師兄和那個姑娘的傷……他們兩個人的傷不一樣啊,這醒來的時間不同步也理所應當嗎?”
“隔壁那姑娘的傷比你大師兄的傷嚴重多了,人家都醒過來了,你大師兄還昏著,不是廢物是什麽?你就一口一口的喂,要喂到什麽時候?把藥給我。”
“師父……”
梔夏都還沒來得及起身,伯冬元就把藥藥給強行接過來了。
“把你大師兄給我扶起來。”
梔夏乖乖聽話的把司徒纖雲給扶做了起來。
還在昏迷狀態的司徒纖雲,被扶起來之後腦袋耷拉著。
伯冬元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司徒纖雲的下顎,然後把他的頭給昂了起來。
“把勺子給我拿了。”
梔夏猜到自己師父打算怎麽做了,有幾分猶豫,但還是乖乖的把勺子給從碗裏拿了出來。
然後聲音弱弱的問道:“師父這藥還燙呢?這樣子不合適吧?”
伯冬元沒有說話,直接掐開了司徒纖雲的嘴,然後緩緩的把藥給倒了,進去看著那藥進司徒纖雲的嘴裏又不溢出來。
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司徒纖雲,喉頭不由自主的自行蠕動著,把那進入口中的藥,一口一口的吞了下去。
梔夏看著,不停的眨巴眨巴眼睛,在這個過程中似乎對這一幕有些慘不忍睹,畢竟他看著那一碗藥,還在那裏不停的冒著熱氣呢,自己前麵放在唇邊嚐試的時候,都還感覺這藥有一些燙嘴。
“師父這樣子會把大師兄的嗓子給燙壞的吧?”
“壞了就壞了,反正現在我也不想聽他喊這一聲師父,醒來要是壞了就讓他休息幾天正合我意,省得聽著他聲音我還心煩。”
梔夏坐在這裏喂了好一陣,才去掉小半碗的藥,伯冬元這一上手之後,瞬間就把這一碗藥給喂完了。
“行了,把他放下出來把碗給洗了。”
伯冬元說著就轉身往門外走,走到門口位置把簾子掀開之時,他還回頭又多叮囑了一句。
“出來的時候記得把這油燈給滅了,省著點用,不然原本備一個月用的,現在有了他們兩個在這怕是得用兩個月。”
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能恢複好嗎?兩個人都傷得這麽重,師父這也太……好像說的也有道理哦,是得要省著用了。
梔夏放下司徒纖雲,然後就把那燈給滅掉,出了房間。
這一碗藥下了肚之後,蘇天芳第二天醒來自然也就是天明了。
醒來之後的她嚐試著活動一下,結果還是不能夠動,掙紮了半天,感覺整個身體都又酸又痛了,也動不了,蘇天芳,最後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乖乖的躺在床上。
接下來的幾天她就這麽躺在房間裏麵,也見不得那外麵的太陽,也沒有人跟她說話。
每次進來給蘇天芳喂藥的就是伯冬元,而且每次蘇天方開腔問他,想要跟他說話,他都不搭理蘇天芳,仿佛他現在唯一的使命,那就是進來給蘇天芳灌藥。
蘇天芳感覺自己餓的不行了的時候,扯著嗓子一直在那裏喊人,伯冬元才會進來一下,但是他也隻是給蘇天芳喂水,蘇天芳好幾天沒有嚐試過米糧的味道,都要哭了,可是伯冬元就是不給她吃飯,那幾天等待她的隻有藥還有水。
而且給她灌了這麽多的水,伯冬元……似乎從來都沒考慮過一件事情,那就是蘇天芳需要出恭,於是乎……都是在床上給解決了,這讓蘇天芳真的是想哭又想死,因為……她也不好意思開口讓人家把她抱出去上廁所。
蘇天芳每天就一遍又一遍的掙紮著,嚐試著要下床,她也嚐試著運轉自己體內的真氣,給自己療傷。
於是乎,從一開始的動一動手指,再到嚐試性的動一下手臂,再到自己的腿,左右翻著,堅持了好幾天,她終於可以自己撐著坐起來,可是她依舊還是不能夠下床。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可以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