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最大嫌疑
春暉院不再是從前簡陋的院落。 自從蕭月沉離開的那一天,所有奢華的裝飾一應被搬入院內各個角落。 原本侍奉於院落內的丫頭和嬤嬤,都回歸各自本位。 王府中最早被精心調教過的婢女都聽任春暉院管事謝嬤嬤調遣。 謝淑影從踏出春暉院落的那一刻,是寧王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是實至名歸的寧王妃。 王府中,再無人敢如從前被人吩咐那般輕慢無禮。 哪怕婢女在謝淑影麵前,不小心碰碎茶盞,也要受到管事嬤嬤的斥責。 謝淑影性子隨和寬容,不想計較這些。 管事嬤嬤卻說這是王府的規矩,是皇家的儀範,不可觸犯。 淑影想到從前,這些奴仆對她的輕慢和放肆。 沒有主子的授意,他們斷然不敢如此。 哪怕她真的不受寵,王妃就是王妃,身份尊貴,是皇家所賜,威嚴不能觸碰。 蕭月沉為什麽要這樣做?她不懂。 之後風祈來替她診脈之時,她如實詢問,風祈還在為上次她罵他,無德無能生氣,什麽都不說。 半個月後,謝淑影的身體幾乎已複原,準備回謝家一趟。 可大街上,太子管轄的青羽君,以搜查亂黨的名義挨家挨戶搜查,甚至肆意斬殺可疑之人。 昔日繁華的街道如今蕭條冷清,人人自危,恐懼,膽顫心驚的模樣,令人後怕擔憂。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敵國重軍已兵臨皇城下,南唐就要國破山河碎。 謝舒恒讓人悄悄傳來紙條,說他會無恙,勿念勿憂,更不要出門。 謝淑影越加心顫難安,她擔心父兄,擔心姑姑,更多的擔憂,全部落在蕭月沉身上。 皇權霸位的爭奪,從來白骨累累,血流漂杵,血色彌漫。 二皇子和太子的爭鬥終於從暗地的角逐,演變到如今公然的廝殺。 月沉和誰都和不來,無論誰做了皇帝,都不會放過月沉。 寢食難安,惶恐不寧中,謝淑影還是期望表兄二皇子能登基為王。 至少她能求二皇子,看在姑姑的麵上,留月沉一條命。 哪怕從此貶為庶人也好過淒涼慘死。 晚膳後,淑影坐在書房給蕭月沉寫信,謝嬤嬤恭敬入內,悄悄稟報。 “王妃,曲夫人的丫鬟秀蘭告密,說曲夫人和她調換了衣服,偷偷溜出了王府。” 謝淑影放下狼毫,神色訝異又似有所料,當即下令,“派人跟著,不要打草驚蛇,看她去了哪裏?” 別人不知道,可謝淑影明白得很。 那麽多皇子,曲凝煙誰都不挑,偏偏挑中蕭月沉,隻因為蕭月沉手握重兵。 曲家因為叛國被滿門抄斬,倘若曲家是被冤枉,曲凝煙定然懷恨於心,必定有所報複。 如果朝廷沒有冤枉曲家,那曲凝煙的身份,有最大嫌疑。 她一直不懂,蕭月沉精明驍勇睿智,為何會那麽疼愛看重一個身份滿是嫌疑的女人。 或許因為男女之情。 可如今,她徹底看得明白。 將最可疑的人留在身邊,才能順藤摸瓜,找出最後的固疾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