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真相上
楚知別過同屆前來打招呼的才子們，回到了客棧。
“怎麽隻有你，景明呢？”雲起聽到開門聲就趕緊走過來，見隻有楚知一人，大感失望。
“夫子被留在宮裏了，帝君有事尋他。”楚知本來因為任務終於進行到尾聲而愉悅的心情，在看到雲起毫不掩飾的失望之後化為濃濃的無語，
“帝君？帝君怎會有事尋他？不會出什麽事吧？”
“你能不能想夫子點好，帝君是你們的一個故人，不會對夫子怎麽樣的。”楚知隨手關上門，在門口說事算是怎麽回事，怎麽夫子沒回來，還不讓他進屋了還是咋的。
“故人？是誰？小白知，你就別賣關子了成嗎？”雲起一愣，回想了一下他和楚桁的朋友，怎麽想也不曾和皇室中人有過接觸，愈發不明白楚知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朝華帝君李承棠之前有過一個身份，名楚承。”楚知給自己倒了杯水，悠悠然地說道。
喝了口水，突然想起了什麽，楚知嚴肅地看著沒反應過來的雲起說道：“我不小，不要叫我小白知。”
“什麽？！楚承！”雲起根本沒聽清楚知認真嚴肅強調的話，滿腦子都是帝君是那個討厭的楚家小鬼楚承。
“嗯，對，所以夫子不會有事的，如此你可以放心了嗎？”楚知難得看雲起一副傻樣，挑挑眉，反問道。
“當然不放心！小白知你不知道，楚承那小鬼根本不是什麽好人！他萬一欺負景明怎麽辦！”雲起急的團團轉，看楚知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直接拽住楚知的衣領搖晃。
楚知，楚知被晃的很生氣，心裏默念幾遍這貨是夫子的摯友不能揍，不能揍，不能揍！手上控製好力道，一手打掉雲起的手，理理被弄亂的衣領，沒好氣地說：“他現在是帝君，你注意一點！”
“還有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個會讓夫子掛心的人定是個心有溝壑的人，定是一個光風霽月的人，”說著，楚知頓了頓，看了一眼雲起，“呃，也不一定光風霽月，但是定是不會用小人手段害人的人，所以夫子是不會有事的。”
“對，你說的沒錯，但是楚承他”
“他怎麽了？他難道不是夫子掛心的弟弟嗎？我雖不知他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兩個人現在仍然記掛著彼此，而且雲先生你冷靜一下了，夫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夫子既然同意留在宮中與帝君交談，就證明他相信他曾經的弟弟不會對他不利，你不要把夫子想得太脆弱！”楚知皺著眉，嚴肅地看著雲起，認真地說道。
雲起先是一怔，而後平靜下來，隻是手還在不自覺地捏著衣角，“你說的對，但是小白知，你的夫子之前在這紫京城過得太苦了，他這樣一個清風朗月的人竟被硬生生地逼著離開，我隻是，隻是不想看著他再一次失去笑容，小白知，或許是我管得太多，想得太多，但是若是楚承敢傷害景明，哪怕他現在是帝君我也不會放過他！”
楚知也是一愣，看著雲起如此認真鄭重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過
分了，他知道很多事，但雲起不知道，他可以這樣悠哉悠哉地喝茶，但是雲起不可以，他在真切地為他的摯友擔心。
楚知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一直都是以上帝視角在看待朝華這個世界，看待他的老爹，夫子以及他的同窗好友，他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阿玖，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
“回宿主，是的，諸天萬界，宿主現在經曆以及以後經曆的都是界，每個界內的生物都是真實的。”
“那麽主角又是什麽，既然是真實的，為什麽還有主角？”
“宿主很聰明，涉及界的核心內容宿主暫時無權限獲悉，係統隻能告訴宿主一點，主角也可以不是主角。”
楚知心裏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主角也可以不是主角，這是什麽意思？
“阿玖，這是什麽意思？”
“宿主權限不足，係統無可奉告。”
楚知皺緊眉頭，在心裏又呼喚了幾遍阿玖，未果，不得已放棄了。
楚知和阿玖對話結束，時間也不過是過去了幾息，雲起注意到楚知凝重的表情，以為楚知也在擔心楚桁，心裏多了幾分欣慰，景明的這個學生還是不錯的。
“小白知，若是我與景明出了什麽事，你千萬不要管我們，你要離這紫京城遠遠的，知道嗎？”雲起表情沉重中透出幾分溫和。
“雲先生莫要這樣說，夫子定會無事的，我們且耐心等等吧。”楚知不知該怎麽告訴雲起那些事情，而且他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個從偏僻的小山村來上京趕考的書生罷了。
“嗯，你放心，我不會衝動的。”雲起握緊拳頭，神情不見半分輕鬆。
楚知：.……你這些真的沒有半分說服力啊，雲先生。
“.……那個，你能不能別叫我小白知了。”楚知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糾正雲起的叫法。
“知道了，小白知。”雲起殺氣騰騰地應道。
楚知：.……行吧，暫時忍你。
時間漸漸消逝，午時已過，但是楚桁還是沒有回來，雲起的表情也是越來越凝重，楚知雖說心裏有把握李承棠定然不會傷害楚桁，此時也在雲起的影響下，心裏逐漸升起幾分擔心。
而此時的楚桁心情也是十分的複雜，宦官帶著楚桁來到了昭華殿的偏殿。在楚桁推門而入的時候，宦官自覺關門退了下去。
李承棠換下一身朝服，換上一件月白色的常服早已在房間中等待了，此時看到了楚桁，竟有幾分不知所措，看著楚桁進來，一時說不出來話來。
楚桁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晃神間，看到李承棠一身白衣，恍如當年他們一起讀書嬉鬧時的肆意少年，但終究是物是人非，他如今已是帝君了，再不是當年追著他叫哥哥的小小少年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楚桁屈膝跪地，打破沉默，向李承棠行了一禮。
“三哥，你，”李承棠快步上前，扶起楚桁，神情有幾分閃爍，“你不必行禮。”
“皇上，禮不可廢，而且草民並非皇子，擔不起皇上這一句三哥。”楚桁低著頭，似是想起來什麽，神情逐漸淡漠起來，後退幾步，拉開了與李承棠之間的距離。
“三哥，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我……”
“皇上不必跟草民解釋什麽，草民也不想知道了。”
“三哥，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那皇上想要草民如何說話？”楚桁淡漠地抬頭看著李承棠，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三哥，我知道我當年對不起你，我知錯了，三哥，你不要不理我，我什麽沒有了，你不能不要我。”李承棠痛哭出聲，一向冷靜淡漠的表情崩了，拽住楚桁的袖子哭的好像年少時做錯事時的孩子一樣。
“我，草民不敢，帝君怎會什麽都沒有，朝華都是帝君的，您是這萬民的王，這山河社稷的王，哪裏會需要區區一介草民。”楚桁的眼裏起了波瀾，想狠心拉開李承棠，但不知怎麽又下不去手，隻能別開眼睛，淡淡地說道。
“不，三哥，我沒有家了，我沒有家了！”
“爺爺不要我了，楚家回不去了，這裏這麽大，我卻沒有一人可以執手相談，三哥，你看看我，當年我錯了，當時爺爺突然告訴我，我不是楚家的孩子，父親母親不是父親母親，他也不是爺爺，我隻是一生下來就被稱為禍害的棄子，親生父親要殺了我，親生母親護不住我，隻能和楚家做了交易，從此我就有了楚家四公子的身份。”
“可是，三哥，我很難過，我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所以我才會夜闖祠堂，想要看看族譜裏到底有沒有我的名字，我沒想到會被發現，也沒想到爺爺他會把夜闖祠堂的罪名安給你，讓你替我受罰。”
“我後悔了，真的，我後悔當日為什麽聽了爺爺的話，沒有站出來說出來真相，後來你走了，我才知道爺爺把你逐出了楚家，劃去了族譜上的名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後果會這麽嚴重。”
“三哥，你走了，我才知道原來我什麽都做不了，楚家四公子是假的，皇家三皇子是棄子，我不能違抗爺爺楚時臣，也無力跟母後派下來的人周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罰離去。從那時起，我就告訴我自己，總有一天我要把這一切都握在自己的手裏，再也不要嚐到這種無力的滋味。”
“多少日日夜夜啊，我隻有在夜半無人時才能回想過去，然後愈加想念和三哥你們一起的日子，三哥，其實你才是楚家嫡子，我，我隻是一個占了你的身份的棄子，你本該鮮衣怒馬，瀟灑肆意的人生就被我毀了，三哥，你恨我嗎？”
楚桁聽著聽著，原本淡漠的表情逐漸軟化，卻突然聽到了自己的身世，瞳孔微微放大，一時間悲從心來，竟不知該如何言語，又聽聞李承棠的問話，更是悲戚。
“三哥，你也該是恨我的。”李承棠久久不聞楚桁言語，便以為楚桁默認了，一時間頹廢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