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元伯
如今待在這桃源村,不過是權宜之計,紀湘道“其實這些年,我還是尋到了不少弟子,他們如今就藏身在這桃源村中。”
這些年,紀湘一直在尋找流散各地的青雲山弟子,外門弟子本就有許多是流浪江湖的,如今青雲山歸不去,總要有人籠絡。
其中有些弟子認識的人多,又及早聽聞了青雲山被滅的消息,提早通絡了江湖四方的青雲山弟子,大多是歸心似箭,有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學到的本事好,用了為師門報仇的借口,自立門戶,隻不過這樣的人並不多,更多的人是顧忌太多,隻有日日流浪在江湖中。
在這桃源村內?南淮瑾看著紀湘疑惑道“可這些人,不都是村民嗎?”
紀湘嗬嗬一笑,收拾了身上的衣裳道“走吧,去見見元伯。”
“元伯?”南淮瑾瞪大了眼睛,她驚喜道“元伯也在桃源村嗎?”
紀湘點點頭,笑著說“都在。”
一處靜謐的地方,有赤發的女子勾勒眉眼,周圍有苦練武藝的少年,還有一些人挑著擔子,裏頭裝著一些黃酒,有人大喊著在肉食中加了酒,然後翻動著鐵鍋。
這些青雲弟子離開了青雲山,隻有自己使喚銀子來過日子,最邊上的一口井上坐著一個帶著鬥笠的白發老人,這老人早先跌斷了一條腿,少了一截,行動不便,這些青雲弟子恭敬給老人敬酒,有幾個弟子甚至在空地上對弈,棋子久久未落,幾個人都瞧著,也鎖著眉頭思索著。
紀湘指著眾人中的老頭,看著南淮瑾道“元伯就在那,去見過他老人家吧。”
南淮瑾點頭,收拾一下心情,朝著元伯走過去。
她一身青色長衣,披風輕薄,行走近了,周圍有人轉身看見了她,都認出了來者是說,抬起頭來,站著瞧。
有人驚呼出聲“大家看,是南師姐!”
這些人都抬頭看過來,隻見到這一身青衣的南淮瑾,目中含淚,朝著眾人緩緩走過來。
有些人見到她,都是麵色欣喜,有的人原本就是帶著情愫目光瞧著,見她流淚,隻覺得心如刀絞。
這世上真有些人,能夠一言一行,一個皺眉一個心傷,便可動人心魄,叫人神傷萬分。南淮瑾出聲,老人轉過身,他麵上少了一塊麵皮,是被人割掉了,老人也是瞪著眼,見到南淮瑾,心中也是吃驚,隨後顫顫巍巍的要起身,被南淮瑾小跑著過來,攔下老人,抱著老人的膝蓋大哭起來。
在場的這些青雲弟子也紛紛大哭起來,他們其中有三個青雲的女弟子,目中含淚,並沒有強忍,也是痛哭流涕。
“淮兒……你師父,他活著的時候,最是疼愛你。”老人眼眸紅了一圈,最後顫抖著手摸了摸南淮瑾的頭頂,他看向了紀湘,露出一絲笑容來。
這些人如今,也都成了無家可歸之人了,不止是南淮瑾一個,元伯爺不再能守在青雲山的書閣裏,老人家守了青雲山書閣一生,如今書閣被毀,青雲山都沒了,他也隻有在大難到來之時,被眾多弟子帶下山去了。
“師父……”南淮瑾隻是大哭,師父陸未生早已死了幾年了,她知道師父對她最疼愛,如今之世道,沒了師父,她仿佛成了需要擔當大任的人。
“南師姐,莫哭了。”
竟然是王智博,他也沒死,隨著這些弟子帶走了元伯一個,他們繞過小路,在大難之時,八千弟子蒙難,也沒有再負隅頑抗,而是投機,穿上了兵卒的衣服,從小路走出了青雲山。
“是啊,南師姐。”女弟子霍去衣開口道,她目中也含淚,不過見到南淮瑾,卻也心中安心了。
她是從北遼一路回來女弟子,再回師門還沒半年,竟然就見識了師門大難,整個淩天門被毀,也算是她見識了江湖上的凶險。
“你們……都還在。”南淮瑾抬起頭看,她那極美的臉上,滿是淚花。
老人摸著她的頭,歎了口氣道“都在,都在。”
這裏一共有上百名青雲的外門弟子,還有內門弟子石隼、吳痕息二人都在這裏。
“石師兄?吳師兄?”
竟然他們兩個人也在這,一臉笑容的看著她,一個是栗遊痕的弟子,吳痕息則是冬槐的弟子,兩個人雖然都是內門弟子,可青雲山大亂之日,他們可都不在山上,他們的修為很高,一直在江湖上修行心境和武功。石隼看著南淮瑾道“淮兒,沒想到大師兄竟然連你也尋來了。”
吳痕息也笑著說“沒曾想,淮兒你也會被紀師兄尋到,你沒事可太好了。”
石隼道“當初大戰,聽聞是於劍於大俠到了,才救下了淮兒他們,當時的情景,若是你我二人在,恐怕也無能為力。”
確實,當初的情景,可不是再多一二個高手可以化解的,可是南淮瑾也歎息,擦拭著臉上的淚痕,看著在場的眾多弟子,一個個都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走過來。
紀湘走近來,隨後對著眾人道“青雲山雖然沒了,可是淩天門還在,陳誠掌院和釋尊他們二位已經在北遼儒州城重新建造了一座淩天門,等大宋中的事情完了,我們便去北遼。”
北遼國,那也是無奈之舉,那可不是中原,已經到了北方,一旦去了北遼,除非天下歸一,否則將來可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大宋了。
不過這些青雲山人可不管這些,他們都得到了消息,一個個交頭接耳,彼此大笑著,其樂融融。
“既然回來了,就先好好修養幾日。”
“大師兄,你們是打算做什麽?”南淮瑾皺眉問道,看紀湘他們,仿佛還有計劃,短時間不會啟程。
大師兄心中藏著事情,並沒有將自己的打算告訴南淮瑾自己,她隻有皺著眉疑惑的問他,紀湘隻是搖搖頭道“好好休息,不要管了。”
紀湘一個人走了,沒多久,一道人影跟了上去,是宿聖傅譚山,他其實一直跟著,卻隱藏了身形,直到紀湘走遠,離開南淮瑾他們的視線,才出現在他背後,傅譚山看得出紀湘心事重重,他問道“如何了?”
“這件事,不必告訴她。”紀湘負手而立,回頭看了他一眼道。
“不過是做餌罷了,隻要事情成了,淩天門的仇也就報了。”
傅譚山沒有接話,隻是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道“她可是你師妹,你們師父師叔不都最疼她嗎?你真的舍得?”
“所以她不知道才好。”紀湘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竟然冰冷刺骨。
這一眾弟子瞧著南淮瑾。
元伯也對著南淮瑾說道“別擔心你大師兄了,他如今的本事,可比我這糟老頭子還要厲害多了,倒是你們,釋尊和掌院如今都在北遼,我們不能在這裏待著,到時候隨你一起去北遼。”
這些弟子也都點頭,他們如今也都是歸心似箭,大宋國中,如今的各路勢力都在吃著淩天門的骨血,嚼著他們的肉,無數的高手都在四處追殺淩天門的內門弟子,到處都是天書閣的眼線,到處追查淩天門弟子的下落。
這些人隻要被抓到,便是一本本成疊的文章,就是一卷卷武功典籍的抄本,更何況,這些人隻要被這些大門大派吸收,便是一個成名的高手。
“期子傷,花前落,鍾荃,他們三個都已經叛出了淩天門,拜入了皇帝手下。”有人恨聲道,王智博咬牙切齒,他發怒,幾個與他一道的外門弟子更是麵容憎恨的說。
這三個人可都是內門弟子,不但享受了內門的榮光資源,如今淩天門遭了大難,他們卻一同離去,入了皇帝門下,叛變了淩天門。
這種人為人所不齒,江湖上的江湖客也都瞧不起這些人,隻是這三個畢竟穿了官衣,入了朝堂,就算是成了皇帝的門客,就算是江湖人,那些個朝堂大員,遇到了他們,這三人也是趾高氣揚,不僅僅風評極差,更多的人說他們是白眼狼,非但瞧不起,還毀了名聲。
“若是有一日,紀師兄說要清理門戶,我第一個當仁不讓,定要為師門斬了他們三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殺了他們那麽容易?別忘了那些殿前司的人如今江湖中的官家人物那麽多,咱們能不被發現,還都是紀師兄的本事,否則我們也都成了枯骨死人了。”
“行了行了,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王師兄那麽厲害的人物,也不敢說能斬了他們三個,可別忘了,那三個投入皇帝門下之前,可也都是內門的好手,那可都是入了方寸的人物,你們這些個氣海、周兲的小人物,可別再多嘴了。”有人笑道,確實,那三個叛逃出去的淩天門弟子,都是入了方寸境界的高手,甚至三個人聯起手來,連大師兄紀湘也不一定拿得下,要對付他們,替師門清理門戶,哪有那麽容易。
王智博看著南淮瑾趴在老人膝蓋上的模樣,才歎了口氣,她沒事就好。
那日殺得天昏地暗,他記得她隨著紀湘一同上了淩天峰,所以他拚了命的朝著淩天峰上衝殺,阻擋他的那些兵卒皆被他斬殺了,隻是漫山遍野的都是圍殺上來的黑衣人和紅衣刀客,喊殺聲整座山上都是,辨別不清方位,他才終於和那些要逃難的弟子們一路,護送著元伯,一路下山。
下山後,他也一直在尋找南淮瑾的下落,可是南淮瑾他們仿佛在人間消失了一般,甚至他冒著身死的風險,再次上了淩天峰,最後在淩天峰的廢墟裏尋找了一整日,也沒有尋找到南淮瑾。
她下山了,定然是下山去了,可是王智博還是不放心,多方打聽,不斷的換著身份在那些上山來尋找淩天門廢墟寶物的人中,打探著南淮瑾他們的下落。
最後還是萬劍門的弟子說了,似乎是北遼來的一個青衣高手,一個叫於劍的大俠,最後救走了淩天門的人。
於劍,他認得於劍,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劍道第一,不是回北遼去了嗎?
不過這個消息他從不同人那兒也得到了,他們確實是被於劍帶走了,並沒有死在淩天峰上,王智博才終於安心了。
不知何時開始,他竟然發現自己如此的在意南淮瑾的安危,她的一顰一笑都足夠叫他動容,他甚至想過,若是一日,他能與南淮瑾相伴一生,那便是叫他折壽半生他也願意的,可是這願望似乎是奢侈的想法。
南淮瑾是什麽人?那是陸未生最寵溺的弟子,傳說中的淩天門絕學《霸絕》便教了南淮瑾,可以說,連大弟子紀湘都沒有修行的功法,陸未生也從未對南淮瑾吝嗇,而是將最好的本事都留給了她。
自己是什麽身份,縱然是汴京城中,有身份的大家嫡長子,縱然是繼承了家業,哪裏能及得上她。
可是如今淩天門被滅,陸未生已死,就算是門中尚有高手,弟子也有數千,那也已經有了希望。
甚至於他想著,若是能叫淩天門弟子再死上一些,那些個絕世高手們再亡故一些,或許他將來,真的有機會抱得美人歸。
有人收拾著桌碗,沈驚一日都沒見到南淮瑾了,他昨日做了個不好的夢,夢見南淮瑾對自己說,自己先走了,回到北遼會給自己捎信。
“莫非將來自己也要跟著她一起去北遼?”沈驚心中想著,他可是沈家唯一的獨子,是快刀門將來的主人,放棄家業,放下家府的一切,大著膽子追著佳人去北遼國一趟。
嘶!他不由得也咬牙倒吸涼氣,若是叫自己的老爹知道了,不打折了自己的一雙腿嗎?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倒不如自己先寫上一封信回去?
沈驚心中想到,確實,這次出來,也並未通知家中,如今這麽久了,想來爹媽定然也很是記掛他。
寫了一封家書,這桃源村中可沒有能寄家書的地方。
“寫了書信?”南淮瑾看著他手中的信紙,看上一眼,還真是一封家書。這沈驚在家書中的姿態,就是個乖乖的少年公子哥,定然是不止一次的吃過家門闖蕩江湖,後來都被他爹沈絳抓了回去,這一次出來,已經到過汴京城,他自然想要書信寄回去。
“叫他們放心,叫他們知道,他們的兒子我,在外闖蕩江湖,如今一切安好。”沈驚說道,他說著,將信紙塞入了一支木折子裏,隨即看向南淮瑾問道“今個兒你去哪兒了?我一直再找你。”
“找我?有事嗎?”南淮瑾看了他一眼。
“沒事,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沈驚說,他的無賴脾氣又上來了,說著還從邊上的櫃子裏取出兩壇酒來,這酒都是桃花酒。
“不喝酒,我怕醉了。”南淮瑾擺擺手拒絕道。
“你是怕我乘人之危?”沈驚瞪著眼睛問道。
南淮瑾搖搖頭“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日日吃酒,對習武之人來說,不是好事。”
酒色能掏空一個人的身體,瞧紀湘,不但喝多了酒,功力退步了,還頹廢了許多,引得陸未生不高心。
她師父陸未生雖然也愛吃酒,卻遠遠沒有到嗜酒如命的地步,而紀湘顯然是因為吃酒和愛上遼人女子的原因,叫陸未生大失所望,最後沉思之後,將《霸絕》留給了南淮瑾。
“對了,你見到你那大師兄了嗎?”沈驚見她不吃自己的酒,哼了一聲,自己摘了酒封,倒了一碗出來。
“我大師兄?我方才還見過他。”
沈驚看了眼南淮瑾,喝了一口酒才說道“就在方才,他和宿聖二人,已經出村子了,也不知道他們做什麽去,騎著快馬。”
“騎著快馬?”南淮瑾好奇的問。
“是啊。”
紀湘他們確實走了,並不知道要去何處,元伯見到沈驚,點點頭道“原來是快刀門的沈家嫡子,快刀門的沈絳,確實是個人物,外功能修到那種地步。”
霍去衣冷著臉看著他,周圍的那些青雲山弟子也並沒有什麽好臉色給他,沈驚縮著腦袋,討好的不與眾人為敵。
這萬劍門在江湖中,與皇帝關係密切,尤其是先皇帝,更是拜入萬劍門門下,曾經也算是萬劍門的人物,隻是後來的趙禎,並不如老皇帝一樣,甚至於並不是那麽愛習武,靠仁德治理天下,所以和先帝一樣拜入萬劍門的事情也就被擱置了。
這快刀門修得刀法,沈家刀法十六招,招招都是參悟的儒門劍尊孔道輔的劍法,說是偷師也不為過,也難怪這些青雲弟子仇視他了。
“你們不用這樣看他,孔道輔與門主,本就是好友,就是孔道輔死前,他也從未怪過淩天門。”元伯開口替沈驚解圍,他掃了一眼這些外門弟子道“儒門雖然有要害我淩天門之舉,卻也是不明其中的緣由,致使皇帝能夠引得儒門相助。”
“這快刀門雖然與儒門有偷師的故事,卻並不是儒門,你們也不必這樣看他。”
南淮瑾也朝著眾人躬身行禮,說道“這位沈兄弟在杭州城中,曾經出手,在平亂崖的人手中救過我,還請諸位師弟師妹息怒,沈兄弟與那儒門,與皇帝,都並無幹係。”
“平亂崖?”王智博重聲問道。
眾人也都奇怪的問南淮瑾道“平亂崖?”
這些人互相看著,平亂崖確實是江湖中名聲不好,可與淩天門從未有過恩怨,什麽時候得罪過他們?
南淮瑾也搖搖頭,她怎麽知道,這是沈驚的手段,那些人找的根本就是沈驚,從來不是南淮瑾。
若是平時,淩天門知道這平亂崖對南淮瑾動手,隻需要下山幾個學教,四五百餘弟子,平亂崖這種江湖中並無大高手坐鎮的門派,直接就掃滅了。
如今……
“南師姐,咱們什麽時候走?”王智博開口問道,周圍的弟子也都紛紛議論。
南淮瑾搖搖頭,她還是說道“我到大宋,是尋找陸師姐的。”
“輕雪?”元伯問道。
南淮瑾點點頭。
元伯和在場的青雲弟子們紛紛陷入了沉思,倒是石隼開口打破寂靜的局麵道“這有何難,咱們這麽多人尋找陸師妹,想必也不會多久。”
隻不過紀湘說了,這天書閣是派不上什麽用場的,天書閣這種地方,多半受皇帝的幹預,裏頭多半也能混入幾個來自皇城司的眼線,皇帝與天書閣,猶如是互相交易的人,皇帝有著天下大義,而天書閣代表的,隻是一江湖門派。
或許天書閣的老閣主武功可以縱橫江湖,四位閣主也是絕世的高手,可皇帝連淩天門都滅了,留著天書閣,自然是覺得它有用。
而如今,淩天門眾人卻用不上他,用天書閣打聽陸輕雪的下落,太過危險,一旦皇帝知曉了,多半便會危及淩天門眾人的安危。
“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幾年前皇帝便下令搜查淩天門弟子們下落,我們如今行走在江湖上,根本就寸步難行。”還是吳痕息覺得,尋找陸輕雪之事,還是需要從長計議,至少也要等到淩天門被滅之事的後續不再影響深遠後,無人再打聽淩天門弟子的下落,再到江湖上尋找陸輕雪的下落。
“放心吧,你陸師姐可不是蠢笨之人,相反,在淩天門中,她聰明伶俐的名聲可大的很,沒那麽容易被皇帝捉住,若是長久沒有線索,恐怕是出了什麽麻煩,她無法脫身。”石隼點頭同意了吳痕息的說法,隨即講陸輕雪恐怕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所以才沒有脫身去北遼儒州。
南淮瑾也無奈,她尋找了師姐很久,卻也隻是音信全無。
確實是有人在杭州城見到過師姐,可是一直就是沒有線索。
除非是有人或者是師姐,陸輕雪她自己隱藏了起來,那便也說得通了。
“有紀師兄在,沒事的。”吳痕息道他勸南淮瑾寬心。
元伯點頭“不用著急,一切都還有你大師兄在,紀湘成熟穩重了,將來的事情托付與他吧。”
這桃源村的人,連著老村長都知曉元伯他們的事情,他們都是老實的人家,知恩圖報,不但將村子空餘的大片地方留給了淩天門的弟子們居住,還時常送來酒肉菜蔬,就是糧食也時常送來,外門弟子們都很感激鄉民,留下金銀珠玉作為交換,紀湘也常常帶來交銀。
老村長隻是笑著拒絕,說著“紀大俠於我等有救命之恩,就是那些窮凶極惡的馬匪,若不是紀大俠在,恐怕十裏八鄉的村子都要毀了,我們桃源村能夠供著諸位大俠在村子住著,是我們桃源村村民們的福氣。”
“我等江湖中人,路見不平事,拔刀相助本就是舉手之勞,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紀湘回來了,嗬嗬笑著,與村民們說話,牽著馬匹進村。
傅譚山跟在他身後,也是微微笑,瞧不出宿聖的身份,倒像是紀湘的一個隨從罷了。
“師兄!”遠處南淮瑾呼喚著紀湘,元伯撐著拐杖,等待著他們,南淮瑾遠遠地跑過來,紀湘深吸一口氣,露出笑容來。
“嗯,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