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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往事隨風而逝

  “承宿觀?”


  承宿觀?陸未生心中盤算,這道門大大小小的道觀,足有成千上萬座,這座道觀這樣古怪,居然藏匿於深山老林裏頭,還自己開墾了土地,在這樣一處世外桃源似的地方,就好像是真的要與世隔絕似的。


  這還算是少年的道士,瞧著模樣,還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少年,穿的倒有道士的樣子,隻不過稚嫩的臉上,滿是灰土。


  小道士的問話陸未生沒有搭理,反而看了幾眼自己,又看向道觀去了。


  這道觀並不大,比起江湖上有名的道觀顯然差了太多,陸未生吐掉嘴角的狗尾巴草,也不做回答,反而好奇的問道“承宿觀?這道門在世上有名號的道觀我都記得,像是什麽三清觀、天師府、百壽宮、玄妙門的,在江湖上。承宿觀的這位道兄?可會武功,可是江湖上的道門?”


  “武功?幹嘛要學武功?”少年也反問道,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手中的鋤頭落到地上,自己整了整儀表道“我師父說過,當道士,就是要參悟天機,領悟天道所給的東西,當然習武也是好的,可是天下間,道士要下山,就是要救世,為民為天下人參悟天機。”


  他說著,還從身後取出一柄銅錢劍說“習武,也是為了降妖伏魔,能夠還清正於人間,這才是道士。”


  他這樣說,看著陸未生奇怪道“這外頭設了十八道外玄陣法、七七四十九道工陣,九十九道轉口,你是什麽人?怎麽能進來?”


  “陣法?”陸未生一愣,怎麽?方才他自己可是什麽也沒察覺到,因為周圍沒有什麽人來過的痕跡,他便是直接走進來的,可是這小道士似乎是講,方才他自己走過的地方,密布了許多的陣法。


  倒是眼前的小道士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答案,丟下了田地,跑到陸未生的身邊上下摩挲,陸未生最後受不了,一個踏空便飛到了承宿觀的一側道“小道士,你這是做什麽?”


  “根骨不凡!莫非你也是道士?”小道士笑道,驚喜的很,就要去扣那道觀的門。


  “等等!我可不是道士。”陸未生連忙擺手,這山中隱居的道士果然奇怪的很,竟然摸了摸他的身體,就猜測他是道士,要去扣門,莫非裏邊還有許多這樣一般的道士嗎?

  “啊?”小道士眼中果然帶了點失望,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麽,還是笑起來,接著要去扣門,口中說道“不是道士,那便更好了,你根骨這樣好,若是來當道士,師父定然很開心。”


  “可是我……”陸未生剛剛要說,可是他並不想當道士這一句,門被打開了,出來一位佝僂著後背的老者,老人的身上有著一種獨特的道韻,連陸未生都站住了,見到眼前的老道士,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師父,他曾在他的師父身上,感受到過這樣的韻味,天人之姿,人道合一。


  這是一種境界,不是武功的境界,而是一種心境,比劍道還要可貴,天下間,似乎也唯有幾人能做到。


  “未及無者若,暉歎淩雲生。”老道士抬眼,看到陸未生,伸出手從後背抽出兩枚銅版,丟到門口的地上,隨後看向陸未生,衝他招招手,喚他過去,自己進入了門中。


  “師父。”小道士剛剛想說話就被老道士攔下來,陸未生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覺得自己非去不可,他這一生的事情,似乎都要與這老道士有關,他進入後,老道士一甩大袖,門便被勁風吹動,將門關上了。


  老道士在前頭走,陸未生跟在其身後,一株老柏樹,枯皮幹裂開,長大十丈多高,樹蔭庇佑著,爬滿了青綠的藤。


  “不用客氣,有緣得見,便是天定,坐吧。”老道士坐到自己位置上,示意陸未生坐下來,陸未生卻不敢托大,他剛剛下山,知道江湖上凶險的事情誰也講不清楚,眼前的老人顯然不是一般的高手,這種道韻天成,這老人的修為非同小可,他想到這些,還是以江湖禮,和老道士拜了拜。


  “青雲山淩天門,兲尊座下大弟子陸未生,見過老道長。”


  老道士點點頭,淡淡道“青雲山淩天門,江湖之上,千載威風。”說著,從桌上抓起一柄道劍丟給他。


  “這天底下,有許多緣分,我不在乎少俠是否已是淩天門弟子,更不在乎少俠何等身份,將來又會如何,隻是有緣,今早老道卜了一掛,知道少俠會來。”


  陸未生驚異,不知道老道士說的是真是假,看老道士的模樣,也不想是欺騙他,實話實說?

  江湖上確實有人能夠測算天定,許多的因果在道門高人的眼中,就是一條條可見的弦,卜卦的卦象,能算得天下大勢,古載中也有許多的聖賢,皆會卜卦。


  “這卦象說的,你我有緣,不是師徒緣分,卻是有師徒果,這因果算法之道,無窮無盡,可算得天下分合,算的一個人的凶吉如何。”老道士盯著陸未生瞧著問道“也不知道少俠,肯不肯應下天定的事,與老道我這副卦象一樣?”


  學因果之道?陸未生一驚,這種好事竟然叫他碰上了,隻是沒想到,竟然不需要任何的代價,隻需要他答應即可!


  可是……


  隻是這樣一來,他可要如何回去同師父說呢?


  自己與別人學了本事,還沒有問過師父是否同意,自己這樣做,是不是顯得太不敬重師父了?


  “用不著多慮。”老道士露出一絲笑來,起身從自己身後的架上取下自己的佩劍,拔出劍鞘,露出赤紅色的劍身,一柄赤紅色的長劍,感覺沉重的很,老道士湊近了陸未生,笑道“若是答應了,那這柄無生劍,便贈予少俠。”


  無生?


  陸未生看著這赤紅的長劍瞪大了眼,這上頭竟然都是波浪般的雕紋,不像是人雕琢的,反而像是水流,如同漿液一般的波紋,就包裹在劍身之上,血色上更是血的腥氣!好重。


  這是一柄好劍!陸未生覺得自己的劍也遠遠比不上眼前的這柄劍,無生?真是無生!這樣的寶劍,天下間可有神匠能打造出這樣的寶劍嗎?


  “劍是好劍,可是這上頭,真是好重的煞氣!”陸未生疑惑道,這道門都是修清靜的的人物,來到這樣一處沒有香火供奉的地方做道士已經夠奇怪了,這老道士怎麽還會有這樣一柄沐浴血氣的稀世寶劍呢?真是古怪。


  不過看著劍,陸未生咽了口唾沫,這樣的劍,他自然看在眼中就心癢得很,劍客對劍的優劣最是關心,多少人為了一柄絕世好劍,在江湖上搏命一生?又有多少帝王?尋遍天下神匠,打造可以上百寶閣的帝王之劍?


  這樣的劍,一旦出世,足可叫天下誠服。


  無數的劍客在巷子間大戰,死屍無數。


  “好!我答應了。”


  陸未生堅定道,而老道士,隻是微微笑,也不做什麽叨擾。


  修行不難,還有一個小道士日日夜夜與他閑聊,小道士想知道的事情很多,譬如說,陸未生見過的名勝古跡,天下間發生過哪些奇怪有趣的事,江湖上有名的劍客,有名的事跡。


  小道士最愛聽的,還是關於三國之間,諸葛亮如何傳神,武侯一人,如何撥弄天下,大將魏延獻計子午穀奇謀。問天借命,就要成功,被魏延一腳踏去,最後身死遺憾。


  “像諸葛武侯那樣的絕世人物,竟然也未能敵得過天道,這老天注定的事情又有那麽多,這算的是什麽?我們道士,參悟天機,又有何用處?”


  小道士垂頭喪氣,他沒出過山門似的,懂得的事實在不多,見到他這個樣子,陸未生隻是笑他不懂事,諸葛武侯再厲害,那畢竟隻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如何能夠逆轉風雲?人才輩出的年時,一統天下?

  “別與他比,咱們不過是些小角色,將來說不定,會有人真的江山顛倒,咱們江湖上也多幾位與武侯一樣的人物。”陸未生說,其實這句話放他身上很不對,他可不是小角色,他可是青雲山淩天門的大弟子,將來是要做淩天門門主的,一言一行,或許將來真能到改朝換代的地步。


  陸未生對趙宋皇帝就很沒好感,在山上時候就常常聽外門的弟子說過,趙宋皇帝自稱官家,坐擁的後宮也不見什麽良人,最後竟然在萬劍門的首肯下,去泰山封禪。


  皇帝昏庸至此,名不調雨不順,如何想到的,要去泰山封禪?於是乎,陸未生對皇帝愈發沒有好感,本就是搶來的皇帝寶座,燕雲都沒有收回,竟然也配與始皇帝、漢武帝、玄宗帝一同?

  陸未生和小道士聊著,從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壺酒來,酒壺中飄出酒香,辛辣刺鼻,又醇厚綿柔,小道士沒嚐過酒的滋味,聞到了,咽了口唾沫,問道“未生師兄,這個壺裏頭,盛著的是什麽啊?真想。”


  雖未拜師,可是一同在老道士座下修習因果一道,小道士很自然的喚他做師兄,陸未生也很樂意多一個徒弟,他年紀可不小了,他也應該叫自己師兄才是。


  “裝的是天香閣的十裏香,如何?香吧?”陸未生笑道,他忙不停的自己嚐了一口,眼睛瞪大,一日未曾喝酒,真是把他渴壞了。


  “這是酒?”小道士一愣,隨即反應,連忙抓著陸未生的袖子道“未生師兄,讓我也嚐一口吧?”


  一口酒入喉,小道士嗆得要將胃都倒過來似的,把陸未生笑道“你不會喝酒,還一口幹了?師弟,厲害。”


  他調侃著,不過小道士可沒這麽好受了,衝著門外便跑出去,田邊就是溪流,水不深,他一躍而下,冷水浸沒了他的半邊身子,可還是叫他燥熱難耐,喉間像是被人燒起了一團大火,溪水清澈,他飲了幾口溪水,還是覺得喉間的火留存著,鼻尖都滴下了鼻涕。


  等他一個人跑回來的時候,一白瓷壺中的酒早已被陸未生喝的精光,門推開,陸未生已經側臥在床上,睡熟了。


  “師兄睡熟了?”


  小道士心想,又摸著陸未生的那支白瓷壺,放在鼻子前,嗅著上頭的酒氣,這酒氣香醇,可是他想起方才喉間著火似的感受,頓時沒了想法,放下白瓷壺,就躺了下來,也睡去了。


  陸未生一夜睡得很香,倒是這小道士,一夜無眠,鼻尖像是聞到了酒香。


  因果關係,老道士整日教他席地打坐,教他道法經文,一些古怪的銅錢塞到他的手中,由他開始擲出,誰知道老道士到底打了什麽算盤,陸未生隻修行了不過兩個月,老道士便叫他可以走了。


  “各有天定,你在這的日子已經夠久了,該出去了。”老道士說著,還講道“十六年後,潮平城中,有你一個徒兒。”


  陸未生走了,走的時候回身看到小道士朝他揮手,老道士則看著他出去,陸未生隻覺得一月時日實在太短,小道士沒有名字,與老道士二人,都有各自的法號,倒是他來了,二人便再也沒說過法號了,倒是除了陸未生,兩人彼此隻是稱謂,並沒有透露法號與姓名。


  “如同一場夢似的。”陸未生低喃道,跪倒在地上,給老道士磕了兩個頭,隻有他師父磕了三個頭,他不能喚老道士做師父,隻有算亦師亦友,磕頭兩個,算是孝敬。


  一出山門,即是江湖。


  潮平城?十六年,陸未生記得清楚,老道士是這麽講的。


  這陣法在他出去時,果然發現了,陣法密集,一旦做錯了路,便會繞路回去,都是人自然而然會做的事情。


  卦不敢算盡,恐天道無常。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酒不敢多飲,恐他人得見。


  這是老道士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道士年輕時候,也是個風流的人物,多半有姑娘,後來散了。


  能和天地博弈的人,不好惹。


  陸未生說。


  連他後來,赦字牢大戰陸未生,回頭直接上了汴京城,大鬧汴京武林,挑戰江湖各大宗門,他都敢自問無敵人世間,可是就是不敢自己說出來,因為他知道,總有些人深藏大山之中,與風景名勝待在一處,也不出門,隻是他們的本事高深莫測,誰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你對天機一竅不通,這個人可能你一推就摔死了但是老天爺卻對他沒有辦法。


  置於死地而後生,陷於亡地而後存!縱使敵將千軍在,一騎守關有何難?春風吹破英雄夢,歲月磨平少年心。


  陸未生大喊一聲,他手中的赤色長劍舞出燦爛劍光,月光一時間也及不上他,這一劍比劍鴻還來的強大,周圍的許多東西都被攪碎了,就算是重俊也大叫道“不妙!他要拚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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