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師授決勝開始
李惟安早早就準備好了,他倒無所謂,在山上修煉不過兩月出頭,哪會有什麽人主動來挑戰他,他隻需坐著看戲就成。
南淮瑾跟著紀湘一起,見到李惟安還是一身的厚重棉衣,連內門的白衣都沒穿上。
“李師弟,你這是?”紀湘疑惑,習武的人有真氣傍身,再冷也不至於這副模樣,連怕冷的南淮瑾,也是一身輕便的白衣。
李惟安嘿嘿笑:“這不是冷嗎?這山上這麽高,沒個太陽,冷。”
紀湘撇撇嘴,和南淮瑾對看了一眼,還是親自拉著他進了他自己的屋子,動手將他身上的厚重棉衣脫了下來,丟過去一身幹淨的白衣。
“內門有內門的規矩,在外門弟子的眼中,這白衣是你每日該穿的。”
李惟安不滿意的努著嘴,扯了扯這衣裳的大袖子,足夠拖到膝蓋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紀師兄,成天隻穿白衣,這麽俗的衣服,你和別師兄師姐他們,這麽多年是怎麽撐下來的?”
紀湘搖搖頭道:“也不是每日都穿,他們也常常會穿些新時的衣裳,隻不過畢竟大多數的內門弟子都不怎麽下山,動輒半生,都是在淩天峰上度過的,要不要穿什麽樣子的衣裝,於武道而言,又有何用?”
李惟安撇撇嘴,他逍遙慣了,他那個師父,自從他上山,便隻見過那一次,留下樓閣和藏書,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那唯一一個師兄也早已下山去了,每日李惟安隻有自學書上的武功,聽那師父走時的臨走所說的,等他回來還要看看自己的長進。
南淮瑾沒有等候多久,紀湘與李惟安便出來了,冷風一吹,蕭瑟的風卷起雪來,李惟安渾身一顫,衝著師姐尷尬的笑著套近乎:“師姐。”
南淮瑾點頭,也不和他多說話,還是師父說得對,不理他就行。
內門的師授雖說是滿一年後,才會舉辦一次,由著掌院主持,由外門之中,往日鍛打出來的武道佼佼者,再次比試武功,決出勝負來,從中選出十個人來挑戰淩天門中挑選出來的弟子,一般都是三位內門弟子參與,隻不過當初,於化年一人便連敗三位內門弟子,實在叫內門的大人物們覺得,在外門近千載的歲月中,與內門間的差距已經縮小了太多,總有那麽一兩個如於化年那般的妖孽,能夠憑一己之力,叫內門吃驚,所以,於化年之後,內門基本上是不止是三名弟子來師授的。
外門的石壇外,此刻已經聚滿了趕到了的外門弟子,這裏可遠不止三千人,弟子足有平日裏的兩、三倍,一些在外遊曆的弟子們,都是提早趕回青雲山上,休整了幾日,一個個都對下山後的江湖經曆很是得意,早先認識,且在同一學教下修行的弟子們都聚到一處,開始講述彼此的見識風聞。
學教一百三十幾位,都是過去內門弟子中的親信,覺得武功高強、品行端正的等等條件滿足之後,便可向掌院舉薦,成為青雲山外門的學教。
學教們教導外門弟子,且可以自主進入外門的書閣中,挑選典藏學習。
師授要持續幾日的功夫,來參拜青雲山的弟子七八千人,至少兩千多人要決勝負,外門的石壇有十二處,一日的功夫便要決出六百多人,兩千多人的名錄已經刻在了學教們的手中,掌院陳誠還有一寸和尚都坐在了高位上,而紀湘帶著南淮瑾與李惟安到場,一雙雙眼睛頓時都看了過來,內門的白衣太顯眼。
陳誠也看了過來,邊上的一寸和尚也是一樣,白眉彎起:“淮兒他們到了。”
“師兄考慮周全,還是有紀湘在方好些。”
陳誠點頭,陸未生的安排,即便是再出一個於化年那樣的妖孽人物,紀湘的武功已達半步化神,就和孫悟空逃不出佛祖的五指山那樣,足夠了。
三人剛剛到處,李惟安見到底下站著的滿場外門弟子,密密麻麻,好奇的多看幾眼,這些人中,大多武功都比他要高,都是修行數年之久的弟子,毅力不俗,且不少人都下山遊曆江湖,這一次他隻需要坐著就可。
一寸和尚招手,喚三人過去,紀湘領路,邊上的學教一個個都坐著給三人行禮,三人已同禮回應。
“這場師授,惟安隻需要靜靜觀看便可,你是內門新弟子,武功上還差許多。”陳誠講話道,同時示意三人坐下。
師授已經開始了,上百人在十二個圓壇上交手,不會下死手,師授的規矩便是點到為止,有些人誌大才疏,打不過就要死鬥,則會被上邊主持的學教喝止,乃至親自動手停下交手。
李惟安給陳誠掌院行禮:“謝掌院。”
在青雲山上呆了兩月的時日,一些人一些事情都算是了解了,也知道了掌院的身份,他還是很規矩的給兩個大人物施青雲山上的禮數,隨後很乖巧的坐在師姐南淮瑾的邊上。
外門的弟子交手,時不時有一些人叫痛喊疼的倒地,被人擊敗,大多是武功中庸,瞧不出什麽地方特別的叫人吃驚,可也有的人比武,招式新穎,一些人使劍,還有些使用樸刀長槍。
一處圓壇上,就有一個穿著道袍的青雲弟子,同一個慣用長刀長槍的少年比武,那個穿道袍的弟子是道門人物,一個雲遊道士,在青雲山的外門掛名,此次來青雲山,便是碰碰運氣,看看是否有機會叫大人物高看他一眼。
使大槍的弟子則年紀輕得多,看著最多不過二十歲,一杆大槍舞得虎虎生風,逼著那道士模樣的弟子隻有防守、躲避,一個不慎,槍尖便劃過了:自己的衣袖,除了露出一截衣袖內的手臂外,還流出來了一點血。
“好!楊家槍法果然厲害!”
“是楊無敵後人,楊家槍法沒有忘了!如今當著我等青雲山弟子們的麵,使了出來,威力好大!”
“隻是不知道,這槍法中,可是完完整整的楊家槍法,這少年的年紀,又是不是楊無敵的真後人。”有人遲疑,在旁問了問周圍的青雲弟子,可是認得的人一個都沒有,最後倒是有人答話,說此人曾在遼國出現過,在青雲山上一直都是默默無聞,至於使得是不是正宗的楊家槍法,恐怕要由見識過楊家槍法的那些人才識得出來。
那道門的弟子有些手足無措,可是沒多久,也就從容招架了,手中的道劍幾橫幾豎,便是一招秦鬆迎客,手上的劍招也變得變化莫測起來,一時間的反撲,倒叫這楊謹有些吃驚,可是大槍在手,最快的反應,手上握緊了道劍,極快便扳回了局勢。
上座的陳誠與一寸和尚二人,坐著閑談道:“這些要比上年的師授要好多了,你瞧那兒。”
“這一屆?”這一寸手中的佛珠轉了轉,最後停了下來道:“確實不錯,尤其李惟安這孩子,尤其不錯。”
李惟安還坐在那兒看著這數百人間的激鬥,一時間迷茫的很,在他看來,這些外門弟子們的武功已經不算差了,於他而言,那個道士的武功都要比那個手持長槍要高了,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用劍能對付長槍,簡直就和步軍對抗鐵騎一個道理,騎軍衝擊,步軍不是一樣要被衝飛?不是一樣被騎軍手中的長矛穿個透心涼?
“這些人的兵器,為何不是劍對劍,槍對槍?用劍來對付使用長槍的,自然是打不過。”李惟安替那個使用長劍的弟子打抱不平。
紀湘撇了他一眼,淡淡道:“別說話,慢慢看。”
南淮瑾也說:“比的是武功高低,兵器也都是他們自己選的,哪來的什麽公平不公平?”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長短兵器之間,並無真的有強弱之分,長大丈長的兵器,在碰上長劍、樸刀、短棍之類的兵器時,難免有靈活不足之處,而使用長劍一類,也如你所言的那樣,靈巧多變化,可是麵對長矛長槍,隻要夠不到敵手,豈不是自己尚未有機會殺敵,自己便死了?”說話的,是學教席位置的越雲宮,說著,還衝李惟安微微一笑。
這話說的很是中肯,李惟安也點頭稱是,這世上又哪有哪件兵器,可以真的能夠穩穩壓製其他兵器?若真是那樣,豈不是世上都是方天畫戟、青龍偃月刀?
兵器,終究要靠人來使用,若是人不行,就算兵器再好,又有何用?
人家赤手空拳便可將你打敗,則有長短兵器,便已經沒有意義了。
“話雖如此,這少年使用的楊家槍法確屬正宗,楊家槍法變化莫測,而這少年郎定然練了許多年月,功夫不負有心人,已然到了大成。”
一寸和尚也睜著眼睛看著石壇上,十二處石壇,這道門的弟子不再吃撐得下去,被槍挑腋下,隻需槍尖送上,便可了解了此人的性命。
“勝一場,楊奉安決霄槐真人。”學教喊道,底下的外門弟子中一陣人聲嘈雜。
有些人與這楊奉安關係不錯的,歡喜的跳起來,楊奉安也很高興,領了牌子,由學教在名錄上刻下名字後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