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真相如何?
形勢危急,這些儒門的人並非隻是習武的武夫,而是大宗族中洗練了真正武功的人物,雖不曾江湖揚名,可儒門遍及天下,這隻是早已聚集的一些儒生罷了,人不算多,也有百餘人,一個個的都對青雲山的這些弟子怒目相視,過了一會兒,有人站出來說話:“天下九州,莫不感恩官家仁德,官家也奉你們青雲山的人為座上賓,何逍!你曾經也坐鎮皇城司,是束手就擒……還是與我們生死相搏,你想清楚了!”
束手就擒,那不是死定了?落到李純的手上還好,若是落到儒門這些窮酸手中,何逍冷笑一聲,也不搭話,那人麵色鐵青,咬著牙罵道:“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必對這些亂臣賊子再多費唇舌了,對吧?李大人?”
李純看著兩邊的說話,說起來,自己這才算是皇帝的人,李純眼睛看向了儒生:“除了那三個白衣的淩天門弟子給我留活口,其餘的人,一個不留!”
喊殺聲驟然響起!雙方在樹林間廝殺,雪遮擋視野,人們廝殺在一起,禁軍上千人,光是一半出列殺過來,也叫青雲弟子們好一番糾纏,這些禁軍還熟練戰陣,四五人圍著小團,有的二十多人一同廝殺,禁軍們身披甲胄,多是一兩劍也不破甲,卻被禁軍的鐵槍銅錘刺死捶死,青雲山弟子人又少,此刻團團圍殺,縱然是柏邵陽、何逍、莫離羽、寧洛川四人武功高強,可寡不敵眾,柏邵陽一劍破甲斬死四五人,又有十幾個禁軍兵卒持著樸刀長槍殺上來。
寧洛川倒還好些,他的劍無人可擋,又快又厲害,李純又是一柄長長的陌刀兵刃,來接他的快劍,兩人的功力相當,一個劍氣如虹,一個罡氣護體。殺在一起,鬥個難分高下。
人多也還好說,更可怕的就是那些裹著雙甲的兵卒,外層披掛著燼甲,一般的青雲弟子就是真氣附著劍刃上,全力劈砍,也隻能敲出一點白印來,這些兵卒太可怕了,武功隻是練到氣功,可人不是普通人,想必是北邊苦寒地界的遼人,吃得苦,傳聞有些人生的就極為壯碩,個個力大如牛,能夠野外力搏熊虎。
這些遼人的頭盔都很不一樣,也都裹了燼鐵造的盔,還包裹整個腦袋,隻露出一雙眼睛,連鼻子上都有一層鐵皮護著。莫離羽的輕羽長劍震得他自己都手心發麻,可這眼前的力士不痛不癢,力道都打在了燼甲上,不能破甲,談何殺敵?
“好厚的皮子,這樣的兵卒不去打遼人?李純!你這是瞎了眼啊!”何逍罵道,他也被纏住了,兩個裹著燼甲的兵卒真是厲害,何逍皺起了眉頭,運足了功力抵擋,兩個燼甲兵卒都手持著一銅錘,狠狠地砸下來,劍抵在銅錘上,好一陣子的手麻。
柏邵陽護著碧衣石奍,他一柄劍,就擋住了逼過來的許多刀劍,碧衣石奍自己也握著劍,她的武功不差,在江南一個女人管著江南皇城司,自然有些本事,碧衣石奍的劍,與柏邵陽相互庇護,她背靠著柏邵陽道:“今日,怕是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了。”
柏邵陽看著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反而幾劍就劃破了眼前的兩個儒門士子的手腕,劍尖點起幾個起伏,就讓兩人的喉嚨間見血。
“這人……竟然是柏邵陽!”
有個曾經參與過孔度成親大喜的儒門士子,見到過柏邵陽,吃驚的用手指指著人群中那個中年劍客說道,頓時許多還在廝殺的儒門弟子都停下來,看了過來。
這些來自儒門的士子,大多都是江南人,柏邵陽這些年在江南引得武林轟動,便是此人叫謫仙樓上的魏正絕停止刻字的。
一個個靠近柏邵陽身位的士子紛紛朝後退步,就是那些禁軍們也覺得不對,無論是都知還是指揮使,也都瞧出問題,督促那些禁軍們繼續廝殺,李純目光掃過,寒氣逼著那些兵甲吞咽了一口唾沫,隻有繼續殺上來,又難當那柏邵陽的快劍,一的殺上去,一的被殺退,青雲弟子們互相護著彼此,樹林中難以形成劍陣,青雲弟子們不斷倒下,禁軍們人多勢眾,方才暗算青雲山弟子,就已經射死了幾十位,禁軍畢竟有千人,更何況還有儒門的眾多士子。
在場的諸多人物,李純與寧洛川的功力最相近,已經過了三十餘招,還是不分上下,這已經不見周圍的雪地了,都被二人的真氣化作了水澤,李純的陌刀實在堅韌,連寧洛川的劍都開了刃,他的劍就算不是十名劍之一,也是極好的劍了,竟然開刃,寧洛川眼睛瞪大,手上的劍刃看著要寸寸欲斷,可是劍招不歇,他的攻勢也緩了下來,李純目光炯炯,一直緊盯著此刻寧洛川,此刻他攻勢一緩,李純也就防守之餘,開始反攻幾刀。
“這是什麽刀?”寧洛川問。
李純冷笑道:“盛唐陌刀,如何?”
寧洛川皺眉:“這種東西都叫你尋到了……”
下一句話他沒說,陌刀的工藝唐朝滅亡,便已失傳已久,原來的匠人後代也都已絕技,這種寶刀就算重鑄,也會有空隙留著,斷一柄,也就少一柄最初的陌刀,難以成軍。
眼前的李純,握著這柄刀,鋒利堅韌,無論寧洛川如何的灌入真氣在劍刃上,也斬不斷那刀口,未有劍刃上,崩口越來越多,已經鈍的不成樣子。
二人糾纏,又過十餘招,拚足了功力,一掌打在了李純的護體罡氣上,竟是彼此抵消,最後二人彈開,李純落到數丈遠,而寧洛川則是一副氣血不足,舊傷複發的模樣,當初留下來的隱疾一時間都爆發出來,可還不足以動搖他,勉強支持,手上的劍就算鈍了,也單手抓住一個撲殺過來想要立功的禁軍兵卒,一劍貫入那人的胸口,踢上一腳,整個人都被踢飛向李純那,自己扭身就踏空逃遁。
李純怎會放下這樣好的機會,冷哼一聲,避開飛來的死屍,側身而行,在還在激鬥中的人群中,不斷穿梭,魅影重重,飛快的朝著寧洛川的方向追去。
何逍也用內功,活活震死了一持著陌刀與自己廝殺的燼甲的禁軍,這些禁軍實在難纏,不死不休,硬生生是拖住了自己將他的胸甲打塌了,用內力壓著禁軍的胸前,內勁爆發才打死了這人。
他左右看到青雲弟子被殺的慘象,有的青雲弟子兩條手臂都被斬掉,整個人都躺下來,正在地上翻滾。有的則是整個人都被那些穿著燼甲的軍卒,活生生劈成兩半,血濺當場。
可怖的場景到處都是,他不忍心的偏開目光,將手裏的劍劃過五個殺上來,儒門弟子的喉嚨,噴出的鮮血灑了他一臉。
周圍天地昏暗,風雪交加,鬆柏等大樹挺拔高大,地上已經分不清鮮血還是雪水了,地麵不再那樣幹燥,黑的紅的,在天地昏暗下,已經分不清楚,倒是躺著的屍體是一具疊了一具,有的頭枕著他人的脖子,有的整張臉都叫人的屍體捂住了,禁軍們人太多了,四麵八方圍殺上來,青雲山的弟子們寡不敵眾,用於青雲山上的守關劍陣也都派不上用處,唯有手中的劍,和別人的保護最有用。
地上有儒門士子,也有青雲山弟子,更多的還是禁軍,這些禁軍的甲胄在光照下閃閃發光,太陽都落下了,不見太亮的輝光照在大地上,柏邵陽還在苦撐著,他的劍如今太慢了,砍不到人,更刺不著人,寧洛川、何逍、莫離羽都靠在他身邊,身上傷痕累累,隻有碧衣石奍還好些,青雲山的弟子們不複開始的模樣,餘下二十多人,都跪倒在地上,身後是禁軍們架著刀劍,將這些人控製著。
李純看著這些階下囚,冷笑道:“青雲山?江湖之上?現如今,還不是成了我李純的階下囚?”
“李純?你到底想要怎樣?”何逍恨聲問道。
李純是什麽人,作為老對手,何逍怎麽會不清楚,對於國朝,李純一向沒有那麽在意與他而言,遠不如江湖上的零心小事來得重要。
何逍他想不明白,這樣一個人,如何會聽從殿長欽的命,又會不顧青雲山上的眾多絕世高人,如今近乎殺光了青雲山上與他下來一同的外門弟子,莫離羽、柏邵陽,還有自己,如今都被困住。
殺外門弟子若隻是說明李純不怕青雲山的威勢,若是殺內門弟子,那可真就得罪青雲山了,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敢殺淩天門的弟子了,就是因為青雲山的淩天峰上高手太多,不論是絕世的高人,還是高人們的弟子,無疑不是江湖的人物,尋常的江湖門派都會抱一種……青雲山得罪不得的態度來看待青雲山。
李純殺了二百多青雲弟子,如今可謂是無形中,用力地扇了青雲山淩天門在江湖中的威望,李純的意思?還是皇帝的意思?
不管是什麽,何逍此刻的大腦都有點亂,他甚至害怕知道真相,擔心現實與他想得一般,重要人物的決定,可不會這樣輕而易舉,代價沉重到足矣叫江湖動蕩,甚至是說,國朝傾覆!
李純看著眼前的無人,他淡淡道:“行了,想太多了也無用,都放下兵器吧,暫時也還要留著你們。”
何逍的心涼了半截,留著……這顯然答案與他想得一般,他瞪大了眼睛:“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