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後續
宗燾晗怒氣衝衝,還是喚來了自己的唯一弟子,內門陳將燊,吩咐著尋找江南秦家的下落,陳將燊乃是整個內門中,排行第二的高手,比已經下山的寧洛川境界要高,作為宗燾晗的唯一弟子,在內門中輩分極高,他眉目清秀,看上去人畜無害,可是背負著一口闊劍,寬大的占了半人高,給幾個師叔師伯行禮的時候,劍柄都瞧著有柄匕首的長短。
“順便尋下你師兄師妹他們的下落,將他們帶回來,你陳誠師叔已經派了學教越雲宮帶著外門弟子們先行一步。”
陳將燊奉命,他不愛說話,可是是師父的命令,他出門後便去外門中,尋了十餘人隨同下山,外門的弟子們爭先恐後,朝著下山的路看去。
王智博皺眉頭,這些日子真是出了許多事,這麽多的內外門弟子接連下山,這樣的大事,江湖必然是鬧得沸沸揚揚,重要的是國朝,更不知道官家的心中會怎麽想。
盧瓊在他邊上,頂了他的肩膀,二人如今的關係變得不錯,見他皺眉,問道:“想什麽呢?”
“青雲山這些時間都有不少弟子下山了,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去做什麽了,誒!盧瓊,你知道嗎?”
盧瓊在比武中取勝,如今在學教們的心中成了一個奇才,每日都有試煉,那些學教們把他視作下一個飛星手,刻苦的將他的時辰排的滿滿的,王智博想著也許他知道些什麽。
“怎麽?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淩天門門主的關門弟子,就是我們倆比武時候看到過的那個姑娘,她生了病,去治病了。”盧瓊說。
他也是聽說的,那幾日,學教們都十分忙碌,個個都愁眉苦臉的,後來才知曉,原來是那個內門師姐的隊伍在隨州地界遭了劫,不知所蹤,許多外門弟子的屍身都尋到了,被人葬在了當地。
還有就是,學教王遲也死在了隨州,被人亂劍戳死,死相極慘,屍身已被送回了青雲山腳下安葬。
王智博沒想到,南淮瑾不過是下山沒多少日子,竟然又發生了這樣的事,甚至四十餘同門弟子喪命,學教都死了一個,這樣的大事,自己還有這麽多的外門弟子竟然未知,可見山下的消息被人封禁,難以傳達到山上。
“莫要多想那些,這次是越雲宮學教帶隊,而且還去了內門弟子,不會再出事的。”盧瓊說道。
王智博搖搖頭道:“連南淮瑾他們都能遭劫,不一樣是有門主座下大弟子紀湘帶隊嗎?結果如何?”
盧瓊一聽,竟然沒有想要反駁,確實,在外門弟子眼中,內門弟子已然是真正的高手了,然而被稱之為內門弟子第一的紀湘都沒能救下王遲,顯然那個江南秦家非同小可。
“那你覺得如何?”
王智博還是搖頭,他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如今也隻有祈禱南淮瑾能夠平平安安回來,他記得南淮瑾在青雲山的書閣前邊,看書時候的樣子。
“隻有看越雲宮學教的本事了,他畢竟是掌院的親信,或許,武功很高吧。”
盧瓊點點頭,這越雲宮的武功本就是極高的,一直深藏不露,可是一出手便叫人眼花繚亂,教他的時候也常常說武功該如何如何,想必是真的厲害。
其實青雲山接連幾波派下外門弟子,已然有千餘人在江湖中打探消息,有大幫的青雲山弟子在一些城中打探消息,有許多入來了汴梁,在街頭巷尾的打探消息。
一些門派驚疑,覺得青雲山平時高高在上,從不理會人間事,這些年卻越來越頻繁的差遣弟子下山,有些人暗中觀察和打聽消息,才知道了南淮瑾的事。
江南的寧洛川從謫仙樓中出來,才知道謫仙樓比武時候,紀湘現身,與江南秦家惹下亂根的事情,他冷哼一聲,問人打聽秦家的下落。
“什麽?秦家早於三月前便不在江南了?”
那個青雲弟子點點頭道:“秦家確實已經退出了江南地界,我打聽了一圈,連著秦家的產業都早已變賣,婢女都帶走了,也不知去了哪裏,留下一個偌大的秦家宅院,如今也被官府變賣了。”
“怎麽會這樣?除非他們死了,否則就接著查,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師門也絕不會留下他們。”寧洛川冷聲道,那個弟子不敢抬頭,感覺眼前的師兄劍意要透過身體,直達他眼前,這樣的劍客太可怕,他告退的時候隻覺得背後都涼嗖嗖的。
“等等……回來。”
那個弟子一愣,隨後又走回去躬身行禮。
“我師妹師兄他們呢?他們到哪兒了?”
“西邊大亂,北方禁軍各地戒嚴,師兄,遼地的消息確實是傳不過來。”那個弟子苦笑,看著寧洛川說道。
寧洛川想了想,歎息一聲說道:“既然這樣,那隻有我自己去北方瞧瞧了,你去尋些江南的弟子過來,這幾日準備妥當,隨我去北方瞧瞧。”
那弟子隻有點頭,可心中暗道:這北方戒嚴成消息都傳不過,更別說人了,就是宋邊過去了,這遼地如今定然也是戒嚴了,若要進去之後還能出來,很難。
代州城中,李惟安與紀湘看著女子坦白身份,才知道了一切,女子名孔令楣,是孔氏一門的嬌女,因為喜歡身為儒生的畢君臨,所以一直以書生的身份與他接近隻是沒想到,今日的畢君臨喝的爛醉如泥,抱著孔令楣就要親近,自然嚇得她大叫。
“孔聖後人愛慕孔聖徒孫,佳話啊這是!”紀湘笑說,就是李惟安摸著腦袋。
“怎麽會這樣?我記得孔府上,沒有女子叫孔令楣的啊,莫不是我記錯了?”
孔令楣將頭上的頭冠取下,頭冠中是烏黑秀麗的長發,青絲落到兩頰上,美貌頓時叫人看得眼睛發直,孔令楣說道:“孔家並非隻有一家,原本有三家,主家是已然逝去的孔道輔,其他的是兩分家,雖無牽連,確是一門。”
儒門是大門,孔聖後人七代都是一脈單傳,其中最正的便是孔道輔一門,後化名孔邱,脫離了國朝。
而孔令楣這一支脈也確實是孔聖後輩,隻不過並非正宗,而是分家,雖然代州中人也奉他們未正宗孔聖後人,可也不及孔道輔他們一門風光。
“那麽現在……”
孔令楣歎了口氣,還是說道:“二位,幫幫忙,幫我把他抬回去。”
紀湘像是要看好戲,也就李惟安動手幫她,將這儒生背到背上,扭頭對她說:“回去吧,這儒生明天一睜眼,就會忘了。”
孔令楣看著他,覺得這個相貌很美貌的男子心地不錯:“別把人賣了就成,這枚銀子,謝過了。”
“這怎麽好意思呢?”銀子是紀湘一把抓過的,他在手上拋了拋,帶著李惟安出去,孔令楣瞧著他們的背影,轉身走來。
李惟安給儒生畢君臨安置了個房間,紀湘很貪財,這一枚銀子隻是一壺水酒,不過紀湘省下來了。
“等我們回去了,日日喝好酒,天天吃燒雞肥鴨。”
紀湘說著夢話,睜著眼都說。
眾人在代州多待了一日,第二日還是畢君臨先起身的,問了酒樓小二,腦袋像是漿糊一樣,什麽也不記得了,隻覺得自己昨日好像是和孔兄弟喝酒,自己說著將來的抱負,而孔兄弟和他相聊甚歡,二人都喝的很是痛快。
“什麽?付銀子的不是與我一座的書生?”畢君臨一愣,而此刻,李惟安和青雲山眾人已經早已出了代州城,朝南去了。
青雲山上的於劍不見到南淮瑾就沒打算下山,陸未生還是給他安排了閣樓暫且住下,二人日日都會碰麵,談論武功,二人的功力都日益精進,如今二十六年過去了,卸去內功修為,光是劍法就在青雲山上卷起狂風,二人的劍法都已經是極高,陸未生本就是世間無敵,他的劍法霸道驚人,於劍則號稱是劍道第一人,除了駭人的內功,劍法才是他的真本事,可二人都全力以赴,也隻不過是在大地上犁出無數的痕跡。
許多老人觀戰,隻是歎息不止,不少的絕世高人們都參悟過劍道,對二人的武功隻覺得驚人,宗燾晗也不再看清這於劍,他與陸未生相處了數十年,自然知道自己這位大師兄的劍法是如何的精妙,沒曾想,江山代有才人出,今日的於劍,比陸未生還要高強,快如電光,刁鑽無比,若不是陸未生的劍法獨特,自己又是當世劍道前幾人,否則必然接不下百招。
二人最終還是使出了彼此的渾身解數,打到最後的二人劍招越發可怕,陸未生的劍破江山,和於劍的天絕劍道殺在一處,鬼哭神嚎不絕於耳,更可怕的是,二人的絕招將湖心亭上的亭子都撕成了碎片。
二人氣喘籲籲,隻有各立一端,於劍和陸未生二人彼此拱手施禮,算是確定了二人的關係,若是摒棄內功,確實是於劍勝了,而若是靠氣功,那麽陸未生的霸絕真氣可以橫推過來,或許又是一番不一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