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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李缺沂繞西陘關城

  李郴嗬嗬笑,走到近前看著兩人,心中暗自說道,青雲山淩天門,果然是人傑地靈,這兩個弟子都很靈動,隱隱約約就能感受到紀湘身上的不凡,雖然每一代淩天門大弟子都號稱是天下年輕一輩中無敵,可這輩的淩天門大弟子似乎沒了動靜,聽來自青雲山的外門弟子們說,來過一次北遼國後,日日飲酒作樂,連師門也不高興見他。


  可這少年武功依舊是不凡,想來這一輩中,尚有無敵之姿。


  “聽聞你們路上遭遇截殺,險些遭劫,但不知,究竟是哪家不長眼的,竟然想將青雲門的一支斬盡殺絕。”李郴心中永遠都有數,明知故問似的說道,畢竟不知道那秦家為何要截殺這些弟子。


  紀湘搖搖頭,他也奇怪,說道“此事必有蹊蹺,但斷不會與我救下那個百方派弟子有關,畢竟事由的大小……實在對不住都護,連累少都護也受了傷,險些……”


  此事,確實是與青雲山有關,否則隻是李惟安自己回燕雲,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總歸是理虧了,紀湘還是給李郴躬身,算是賠禮。


  李郴擺擺手,兒子受傷,他自然是惱火,可終歸是人各有自己的命數,便是李惟安真是死了,他也無可奈何,畢竟這是李惟安的命數。


  “儒道同門,尊德尊聖,凡事講定數。人皆有自己的定數,他若是死了,那便是命數如此。”這句話,李郴是當著李惟安的麵說的,李惟安垂著腦袋,大多時候他都是囂張跋扈的李家少都護,便是遼人的大王,也不敢和他這傻小子打鬧,動不動就抓著哪家的小子摔跤,分明是個美人胚子,打起人來又力氣大的很,唯有在他爹麵前,怕的不行。


  還是要賠禮,隻是現在沒有師門在,還需要和師門聯係上才行。


  “不必擔心,且在府上先住下,一切事情,有我在便無礙,這裏不是宋國,這雲州城還容不得宋國的手伸過來,待我查出究竟是何人利用那個江南秦家後,再做定論。”李郴不擔心,無論是宋國中的國朝大臣,還是江湖上的名門望族,在大遼地界,無論是宋國的任何勢力,都要掂量一二。


  他要查出,這背後想要伏擊青雲山弟子的,究竟是哪方勢力,若是江湖門派,好說,調遣些人馬,即刻平定,也好與青雲山搭上份人情,若是國朝,便與大遼皇帝商議,親兒子受傷,麵子千方百計也要算回來。


  遼帝喜歡李惟安這孩子,常常說要當個幹兒子,還曾許諾李郴,將雲州都護的位置,一代相傳,這不是場麵話,確實是這樣,遼帝中意李惟安的事情,半個大遼國都人盡皆知。


  “那便多謝都護了。”紀湘說。


  “何必?你師父與我師父本就是好友,江湖上都知道的事,我們二人實在可用兄弟稱呼,不必這樣客氣。”


  李郴說著,抬手喚來一個府兵親信,吩咐他道“將李缺沂喚來。”


  府兵躬身退下去。


  紀湘師父是淩天門門主陸未生,而李郴的師父也是儒門之孔聖後人,二人本就是江湖上的老相識,又是好友,不過是二人的理念不同,孔道輔從國朝中退下後,便化名孔邱,本就是個國朝大臣,對大宋最忠心,而陸未生又與先帝有仇怨,連著他的弟子們也對國朝沒什麽好感。


  李郴身在雲州,便是遼人,對大宋也是看作敵國,與紀湘的師父陸未生也算是同屬一派角色。


  李缺沂,同李尚一樣,都是李郴的分家家將,人卻同李尚不同,如果就相貌來說,李尚便是不修邊幅,隻在意武功的武將,而李缺沂便是用計的儒將,生的很是英俊,在李惟安邊上跪下“家臣李缺沂,見過都護、少都護。”


  “起來吧。”李郴說道“查,到底是什麽人,在隨州伏擊青雲山弟子和少都護,查出背後的人,去罷。”


  李缺沂拱手,起身領命便退了出去,遼帝多少在大宋有些探子,漢臣有多少,在大宋中的暗探便不少,雲州城也曾插入一些暗探底子,可以用上。


  一時間雲州城中,便有不少的探馬出城,成片的雲州鐵騎護送至宋遼邊陲,不少宋軍的探馬遙遙見著了塵土飛揚,一支近千人的鐵騎上頭,高高舉著的遼旗和雲州旗,便急忙退散開來,雖說宋遼已然數十載沒有再起戰事,可遼人也常常深入宋境,不傷人命,隻是驅趕宋人,取些鐵器鐵鍋一類回去。


  這種事常有,可比起兩國交戰,宋帝也不在乎,也不會做什麽計較,便是少許百姓喪命,也比戰事再起,塗炭生靈要好得多。


  “那是遼國的雲州鐵騎,莫要停留,趕緊回城,雲州馬大,不用片刻就到。”這支宋騎斥候中有些個老兵,一人說道,趕忙勒馬要走。


  “跑什麽?宋遼都平安幾十年了,這裏還是宋境……”


  有入伍一年有餘的兵卒,遙遙見到了遼兵,還回首看著老兵奇怪說。


  這確實是宋土,隻不過城池還遠在境後十幾裏外,有些宋境的小村落也聚在城外,不少人入了邊軍,這老兵就是來自那些村落中。


  “別停留,這是北遼的雲州鐵騎,皆是一人三馬的精銳,跑晚了就沒命了!”那老兵說走就走,夾著馬腹吆喝著。


  另一個斥候中的年紀稍大的也都跟著跑,一共三騎,年輕的見兩個年長的逃了,也趕忙勒馬追上去。


  大宋的一隊斥候便是二十四騎,很快便見著了三隊斥候,皆是三人一隊,可在城外三裏外等了一會兒也未見蹤跡,幾個不耐煩的斥候想要回去尋找,才見到一匹被四五支弓箭射中的快馬,這是匹宋馬,馬受了驚,狂蹄想前逃命。


  “快入城!”之前就逃的老兵駭然失色,連忙衝著城池的方向撲去,幾個斥候清醒過來,也不敢再做停頓,前麵有飛騰的灰塵,揚起數丈高,分明就是大軍已到不過一二裏遠了。


  雁門關城,駐軍便有八百宋國邊兵,雁門山地勢險要,便是十萬遼兵南下,也難以攻克,號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關城高三丈,長二裏,青石磚鋪,遙遙就能瞧見,零散的斥候隊伍,慌亂的從遠處回來。


  此刻燃起篝火,急報軍情,關城上設有城弩,士卒們連忙將娃娃手臂粗大的長槍送上弩機,兩人合力,將弩槍擺上弩機的槽中。


  守將大喊著打開城門,幾個守關的兵卒打開城門,一連十二騎倉惶入關,斥候入關後落馬,連忙上城關見守家。


  沒一會兒,成片的哨騎從關後出去,前往大宋各地通報,都是身穿紅甲宋騎,他們將上報其他兩處關隘,再有的前往各地的禁軍駐地。


  這支騎軍不過千人,可是皆是一人三馬,且披掛鐵鎧長槍,從遠處奔馳而過,飛起的沙塵卷帶數裏路,雁門關上遙遙能見著一些人胳膊粗細的樹被鐵馬撞斷,踏成碎渣!


  “可探知這是遼人的哪路騎兵?”守將眼見這支騎軍並沒有衝關的打算,心下安定下來,讓幾個斥候說話。


  還是老兵張口道“稟將軍,看旗子,該是燕雲十六州的千人雲州鐵騎,看樣子,是要去西邊兒。”


  “西邊?”守將疑惑不解地看著眼前的騎軍遠去,扭頭和幾個親信說道“聽聞是遼人皇帝攻打西邊,已經深入四百裏了,西邊的李元昊便連天喊饒命。”


  “李元昊打咱們大宋的時候,那可是凶悍的很,聽回來的弟兄們講,凡事被抓的宋兵,都要割掉鼻子。”


  有個兵卒說道“或確實是去西邊的騎軍。”


  遼人凶悍,威震天下,此番遼帝攜帶十萬大軍親征,大概是要將李元昊都徹底抹去。


  這一支遼人鐵騎揚起灰塵,在李缺沂的的揮手間,鐵騎輾轉,朝著南方而去,此處的關隘是大宋的十幾處缺口中,極西的一處,李缺沂在此處繞入大宋境內,千騎是李郴的意思,這千餘騎卒都是精銳,他們將會查出截殺青雲弟子的幕後主使,上報給李郴後,隨時會出手。


  一些江湖門派,名門望族,在上千鐵騎麵前,或是隻有逃命要緊,盡數要散了。


  ……


  “魏正絕?你怎麽成了這副模樣?”李郴愣了愣,皺起眉頭說道,當年那個名動天下的道士,如今竟然成了這樣的模樣。


  老道士已經醒了,抓著一隻酒葫蘆,喝著裏麵的美酒,擦去嘴邊的酒漬說道“怎麽?救了你兒子一命還不行?”


  “可他受傷了,你答應過我,要保護好他。”李郴冷聲說道。


  “我又不是天下第一,別對我抱那麽大期望,沒看到我頭發都白了嗎?看這胡子,我如今就是一個老頭。”老道士說,喝著酒,一張臉都通紅的。


  李郴歎口氣,還是看著窗外池子中的幾尾遊魚說道“你若是覺得累了,便走罷。”


  “走?去哪兒?”老道士聽他這樣說,抬起頭來,他沒有喝醉,隻是不願意和李郴這樣說話。


  “去哪兒?去西邊,回江南,都隨你。”李郴說道,他負手立在窗前,臉上神情平淡“我本就沒有強留你在雲州城,你留在這,也無非是為了我兒子,莫想太多,我不會再讓他去江南了,留在雲州城,他很安全,將來,整個雲州城都是他的。”


  老道士抬眼,嗬嗬一笑,酒葫蘆中的酒是謫仙樓時候留下的,睡了這麽久才舍得喝,一喝就多吃了。


  “你笑什麽?他是我兒子,我難道會害了他?”李郴看他這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冷哼一聲,門外的兩個府兵裝作沒聽見,握彎刀是手上還有幾滴水。


  “我說過他不是你兒子嗎?”老道士歎口氣“她都走了那麽多年,你不用當著我的麵這樣說,瞧瞧我這副模樣,你覺著……我,還能活多久?”


  “活多久?”李郴不知為何,嘴角微微上翹“便是她丈夫我死了,你也不一定會死。”


  魏道士靠著窗沿,扭過頭來,臉上皺巴巴的老皮拉的老長“這次你算是賭輸了,我中了咒術,我想著……”


  “放心,不會的。”李郴打消他的念頭。


  “不過五十來歲年紀,裝什麽糟老頭子?好好活著,”李郴不願接著聽他講這些,而是轉移話題說道“南淮瑾,我知道她,她是陸未生的關門弟子,我的人在她上山時便搜羅了不少消息回來,她可是陸未生最疼愛的弟子,你得幫我尋到那個下咒的人。”


  這個人情李郴誌在必得,陸未生的人情,便是上千雲州鐵騎換也換不來。


  “我自己身上的咒都破不掉,那個姑娘的情況比我好得多,你莫要抱太大希望。”


  老道士抬眼,他明白李郴的意思,自然是為了他自己的兒子李惟安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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