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淩天門拜師
陸未生確實在潮平城時聽那孔邱說過,有天書閣的人曾奉送上一瓶療傷寶藥。
原來是那時候便盯上了自己這些人,陸未生看著她說道“天書閣?天書閣閣主門中的四位閣主都是我陸未生的故人,不知道你是哪位閣主的人呢?”
黑衣女子恭敬的拜了拜陸未生道“禦水閣閣主麾下,遵從我家大人之命,告知陸門主一件事。”
“哦?”陸未生好奇的疑惑道,說和天書閣的四位熟得很,其實也並不是關係好那種,相反,陸未生十六年前下山那次,攪動江湖武林的風雲變幻,但說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天書閣,他也前去討教。
偌大一個天書閣,裏麵高手如雲,四位閣主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測,可就一個陸未生,一人一劍無人可敵,說是討教,簡直如同拆廟般,天書閣內重傷無數,四位閣主皆敵不過他,最後隻能眼巴巴看著他獨自離開。
陸未生記得清楚,禦水閣閣主左師,本事高超,一身輕功如同鬼魅,若不是陸未生本身的輕功也屬上乘,確實難以對付。
想到往事,陸未生又不免想起了自己的那三個徒弟,他一直都注意著周圍的動靜,許久沒什麽響動,想來,這女子也確實是一個人來了。
“當年闖蕩江湖,也曾拜會過天書閣。”陸未生說道。
“卻不知道,左閣主讓你這麽個女弟子送我陸某什麽?”
“閣主曾在數月前就已經得到了陸門主下青雲山的消息,命弟子特來告知陸門主一個消息。”
陸未生記起來了,原來是那件事,思索一番,方才開口問道“那個人的下落,天書閣可是有消息了?”
女子點頭稱是“天書閣網羅武林,江湖上的所有秘密沒有我天書閣查不到的,那人就算再神通廣大,也逃不出天書閣十幾年的追查,據我天書閣的高手所言,那人就在大宋皇宮之中,想來也隻有皇帝知道。”
天書閣,網羅天下高手,專門搜查天下所有的秘密,皇宮大內裏麵,也有諸多耳目。
“不虧是天書閣,連那個人都逃不出你們的耳目,厲害。”陸未生淡淡的說道。
女子拱手道“天書閣耳目雖多,可也隻為了金銀財寶,陸前輩,還是說回正事吧,那人十六年前躲進皇宮,曾化名陳元,做了一名宮中的侍衛,如今已改名換姓,但人應該還在京都。”
難怪找尋這麽多年不見蹤跡,原來去了宮中。
陸未生想著,女子隻是拱手道“前輩,晚輩還要回去複命,告辭。”
不待陸未生的回話,女子縱身一躍,踏空遠去。
“師父。”
身後莫離羽卻是已經醒了,眯著眼睛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說“師父,這麽晚了,還不睡嗎?”
陸未生點點頭“你們睡吧,師父心裏想些事,睡不著。”
莫離羽哦一聲,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陸未生搖搖頭,回到院外繼續看護著。
一夜再無事,清晨小乞丐醒來的時候,師徒幾人早已上路,翻過了山腰,下了山道,進了一條官道。
官道寬大,就是人馬走過,也就是塵土飛揚,陸未生背著小女娃走在前頭。
師徒四人走了半月,小乞丐遠遠地就看得見那地上立著的高山,半截在雲下,半截便是雲層上,瞧不清晰。
小乞丐怯生生,這山在遠處看得見,卻在深山裏頭還隔著幾道山脈,陸輕雪先看見了,指著那處地方說道“師父!我們到了到了!”
陸未生微笑著點點頭,四人趕路,不用一日,便到了。
長長的階梯直通千丈高峰,小乞丐用不著人背,隻是師姐手扶著,略微喘息,小乞丐就接著走,她看上去瘦瘦的,卻真是一副好體格。
“師姐,累了吧?”莫離羽喘著氣說道。
陸輕雪搖搖頭說道“還好,就是師妹。”
相反,小乞丐這些日子吃得飽飽的,和還是瘦的很,她走的慢,步子又小,跟在陸未生的後麵,從未練過功夫,興許是陸未生也老了,竟然也是慢慢的緩下步子。
這天梯般的山巔上,隱約得見,有幾座小峰頭,一間間屋舍終於可見的清楚,還有人在舍外勞作。
“那些便是淩天門的弟子了,淩天門也有內外門,大部分來我青雲山習武的江湖人士都需要爬上這千丈的高山,不管你是駕馭輕功也好,還是持之以恒堅持不懈直到山頂也罷,都是進那些峰頭先入外門。”見到小乞丐注目眺望,腳步停下,莫離羽猜出她心裏的疑惑,和她解釋道。
陸輕雪在台階上停留了一會兒跟了上來,也和她解釋“外門的條件簡單,隻需要上得山來,在外門弟子收錄冊上有了名字,便是我淩天門外門弟子。”
隻有過了外門才能進入內門,內門則條件苛刻,天資、心性、武功都是條件,古來許多的人上了這青雲山,便是到老至死也隻是一個外門弟子罷了。
青雲直上,之間煙雲繚繞的高峰山腰處,多出了一條山岩小道,小乞丐也覺得難走許多,陡峭間便是深淵山底,小女娃倉促間腳下打滑,正害怕的就要摔下去,一隻手伸出來抓住她的腰帶,將她拽回。
陸未生腳下生風,抱著小乞丐踏空穿行,周圍的峰頭上傳來雜亂的驚呼聲,不大,卻是聽得清楚。
“是門主!我見到淩天門門主了!”
“這般輕功,江湖闖蕩這麽多年,還真是頭一回見識到,不虧是陸門主。”
不少人跪拜在地,喊道“拜見師尊。”
可惜了,注定換不來一聲回應,那人抱著一個女娃,橫空踩著幾片雲彩,上了山頂。
青雲山,原來山頂上是一處大庭院落,恢宏大氣,還有山泉養活的一處小湖,裏頭遊魚劃動水波,幾隻仙鶴信步在湖中,不時的頭落入湖中,叼起一尾遊魚吞入腹中。
門前有三個大字,小乞丐不識字,認不清楚,隻是覺得,或許就是淩天門三字吧。
大門敞開,有門人看護,早早見到陸未生,拱手禮拜道“師尊。”
陸未生點點頭,抱著小乞丐進了門,過了一會兒,陸輕雪與莫離羽才匆忙趕上。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能在這樣高的大山中造了這樣一處地方,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都能瞧見,不止是亭台雨榭,那千丈山間蜿蜒向上的青雲山台階,不由得使人欽佩。
一池汪水種著蓮花,跟隨在陸未生的後邊兒,小乞丐有些拘束,大大的庭院中不見有人,隻有鳥語花香,一條軟石小徑穿過茂林,就是廳堂。
修的工整,每一處都是風景,比起孔府的磅礴大氣,倒顯得有些寧靜精妙。
“這閣中一花一草,一磚一石,都是內門自己造的,有些匠人不會的雕刻,便從外門中選些能人巧匠來刻。”
小乞丐吃驚,跟著陸未生接著走,默不作聲,有時也會覺得某些花草精致,多注目看了許久。
“往後你就住這,上邊的題字由你自己去刻,作你來時誌向。”陸未生帶著小乞丐來到了一處內院的閣屋,裏麵整潔幹淨,浸沒在一連片蘭草叢裏。
小乞丐不識字,連忙說“師父,我還不識字呢。”
陸未生皺起眉,其實他還尚未給小乞丐取上一個名字,取名字不是那麽馬虎的事,他早先曾說土地廟前那老乞丐稱呼她作南兒,不知道是木字南,還是取了周方南,不過還是要有個名諱才行。
小乞丐不知道父母名字,隻知道那齊伯伯喚她南兒,陸未生心想,他反複想還是取了南做姓,父母之命為大,取南作姓來寬慰她自己的父母。
南北東西,作一姓名如何,南位首,對著北,北作五行位水,五行不可,陸未生參透因果,尋不到結果,掐著五指居然在算個好名字,那教他因果掐指功夫的正一天師老道聽了也得氣出一灘血來。
南淮瑾!指尖掐算了半個時辰,陸未生手指一顫,好字好字,這姓名真是好,他坐在屋前站起身來,就叫南淮瑾罷。
小乞丐欣喜,這便是師父給她取的名字,還教她寫字,南淮瑾,刻寫在她的手上,她認真的學習。
第一日上這青雲山,南淮瑾得了自己的名字,按照規矩需要先入堂下給師父磕頭。
陸未生迫不及待的要行拜師禮,喚來了許多的徒兒,除了一位在汴京來不及喚來的師兄外,六位師兄和陸輕雪早早就到了,還有陸未生自己的兩位師弟還有四十餘個內門的其他弟子也早早到場。
“這位是你的一寸師叔,名喚何必擾,少時拜入佛門學習佛法,直到四十歲才拜入我青雲山,淩天門中,也是本事極大。”陸未生一一給南淮瑾指著說與她認識,南淮瑾很懂事的也給他們行禮。
“這位也是你的師叔,名喚陳誠,也有個名號驢肉行者,酷愛驢肉,曾入江湖許多門派修行武功,雜修甚多,這淩天門中許多東西也是他做的,那些外門的事都與他管,將來有什麽想法也可去尋他來討教。”
兩個師叔似乎都很喜歡南淮瑾,不但打量她,還摸著她胳膊自顧自說著“這便是天絕脈,不虧是三天脈,這筋絡,修習佛法練什麽功夫都事半功倍。”
“師兄,這樣的經脈修習那些和尚的功夫豈不是浪費,我覺得修習我的一身正一道法更好些。”
“那豈不是要變成道姑?”
陸未生指著自己的幾個徒弟說道“這幾位是你的師兄師姐,你大師兄紀湘。”
大師兄紀湘也不過少年年紀,看上去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長得一副好麵容,幾個師兄瞧過來,他長得最俊美,看著南淮瑾的時候眼裏透著一道精光,南淮瑾上前給他行禮說道“南淮瑾見過紀湘師兄。”
紀湘點頭,將她扶起,嘴裏說道“好漂亮的小師妹,將來有什麽不懂的,可問我。”
“謝師兄。”南淮瑾讓他瞧的難受,臉上微紅,看向其他師兄師姐那。
陸未生又看向另一個弟子說道“你二師兄寧洛川,修的是快劍法,如果你想學的話,也可向他討教。”
南淮瑾說道“見過師兄。”其實她才是一個六歲多字些的女娃娃,可挺拔著身子,恭恭敬敬的拜了拜,臉上的稚氣也蓋不住那渾身一股鋒銳。
“師妹,劍道無窮盡,若真有不懂的,可問我。”二師兄寧洛川,瞧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年紀,麵色冰冷,可也是笑了笑,隻是他長得沒有紀湘好看,還掛著一張死人臉,冷冰冰的臉一咧嘴就又醜了兩分。
“你三師兄,何其道,曾鑽研道法,後拜入我淩天門,修的道法甚是高明,一手占卜道法,這世上比他厲害的道士和尚,不過五指之數。”
南淮瑾上前一拜,“見過三師兄。”
師兄一個個說與她聽,小腦袋記得清楚,南淮瑾一個個禮拜過去。
四師兄與五師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在陸未生這修習的武功都是刀功。
還有六師姐與七師兄,南淮瑾早見過,但說來,不管是武功還是其他本事,都是諸位師兄之末,還有一位八師兄遠在汴京做官,從小天賦異稟,得了師父陸未生真傳的他,一心要去深宮保護宋帝,在皇帝身邊得了重用,南淮瑾聽得出師父言語間對那皇帝的不屑。
南淮瑾拜師,她在師父陸未生的門下排行第九,也是最小的弟子。
門中還有其他弟子,不過都是兩位師叔的徒弟,足有三四十位,可見兩個師叔學術廣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