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怪醫上官垠
穆七跟著那人出了巷子口才知道方才自己以為要翻的牆確實不是城主府的外牆。
又跟著那人走了一段路,穆七才看到前方那座懸掛著“城主府”三個鎏金大字的府邸。
大門前兩隻石獅子坐鎮,朱紅色大門在燈籠映照之下顯得幾分富麗大氣,但對於連皇宮都待過的穆七來說,卻也不過是算得上不寒磣罷了。
那人並沒有帶著她和離清直接從大門進去,而是拐向了側麵。
穆七知道,這是府邸側門或者采辦時後門的地方。
“兩位公子請見諒,實在是我家小姐目前處境有些方便,所以委屈你們從這裏進去了。”那人仿似怕穆七和離清二人誤會似的,走到那所謂的側門前時,又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她二人低低解釋道。
直到此刻有了門框之上懸掛的燈籠照明,穆七才算是真正看清了這人的模樣,這一眼卻又是唏噓不已。
這個替薛鈺兒傳話跑腿的人長得極為清秀,也可以稱的上俊俏了,可那皆數束在頭頂的青絲卻不同於常人,不是烏黑,也不是雪白,而是青綠色的!
世上這般怪異發色的男子,穆七曾經也見過一次,正是陪著當初的楊小鈺一同出使的怪醫上官垠。
那時也隻是遠遠見過幾眼,並沒有看清容貌,隻是後來聽帝琰說起過這上官垠的事跡。
穆七才知道,這人在江湖上也是盛名一時的人物了,有一手好醫術,多少人萬金相求,他偏偏更愛毒術,那一頭青綠色的頭發便是有一次以身試藥所致。
這人性格更是孤傲,唯獨栽在了漠北國師手裏,其中緣由除去當事人便無人清楚了,隻知道,此後這上官垠便跟在了楊小鈺身邊,替她調理。
而麵前這人無疑就是上官垠了。
倒沒想到他竟然會隨同楊小鈺一同出現在這裏,事情真是愈發有趣了。
穆七眯眼笑了笑,並沒有去叫破上官垠的身份,隻是微點了頭說道:“你還是快些帶我們去見你家小姐吧。”
上官垠也不知是真沒注意到她方才那一閃而過的興味,還是不在意,聽她這麽一說,便轉了身推開木門,繼續為穆七二人帶路。
其間似乎又經過了花園,應該是走到了府邸的正後方,穆七跟著進了一個院子,而後在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
也沒有敲門或者詢問房中人,上官垠徑自推開了房門,帶著穆七和離清走了進去。
進去後,他便沒有說一句話,徑自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穆七站在房門口與離清對視了一眼,兩人才一同走了進去。
當一進去,穆七便有些驚訝的看著雙手抱劍靠在窗邊的男人。
“沈青?”她直接喊出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那人麵無表情的回視了穆七一眼,正是一早就不見了蹤影的沈青。
穆七也沒期望這個麵癱能給自己來個解釋什麽的,所以她很明確的就將視線轉往了身邊的男人。她可記得這沈青是他找來的。
“乖,等她說完你自然就明白了。”離清看她投過來的疑問,隻是拉著她在桌前坐定,口裏說著的話毫不掩飾其中語氣。
這仿佛是在哄小孩的語氣算什麽?!穆七瞪了他一眼,麵色微紅,但也乖乖坐下了。
離清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拉著她的手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開過。
房裏加上穆七和離清有五個人,除去沈青和上官垠,剩下的那位自然就是穆七一早就知道了的薛鈺兒。
等穆七和離清坐定了,薛鈺兒替她們倒上茶,才緩緩開口說道:“我應該叫你丞相大人呢,還是穆小姐,亦或是……離夫人?”最後三個字,是在她望向穆七和離清相交的手時,緩緩吐出的。
穆七本有些尷尬,但見離清並無什麽反應,她又不願自己表現的太過矯情,雖然自己也理不清關係。
“楊小姐,哦不,現在應該是薛小姐了,你直說目的吧。”穆七臉上帶了笑,卻讓人辨不清真假。
薛鈺兒此刻渾然沒了之前一臉的傲氣,病態的臉也未見胭脂遮掩,聽了穆七的話,但也沒覺得尷尬或者惱怒,微弱的隻是笑了笑,開口說道:“如果我說隻是為了見見故人,你信嗎?”
“楊小鈺。”
“說正事。”
不等穆七回答,原本隻是看著的兩個人,沈青和上官垠就率先開了口,雖然兩人說的內容都不相同,但都表達了他們對於楊小鈺悠悠口氣的不耐煩。
楊小鈺依舊不惱,隻是視線掠過他二人,最後轉到一直未開口離清身上。
“大人,我們得到消息,明日慕青節,那些人也會來,目的如何,尚且不知。”這話是對著離清說的,而楊小鈺臉上隱隱帶著尊敬。
並非刻意,更像是不由自主的出自內心的敬意。
比起楊小鈺口中會參加慕青節的“那些人”,穆七更在意的倒是她對離清的那一聲稱呼。
但穆七也沒有馬上問了出來,隻是垂眸沉思著。
大人?穆七突然想起傳聞中讓漠北百姓乃至官員都敬慕不已的漠北國師似乎從未在世人麵前露過麵,很少有人知曉那位國師大人的模樣和來曆,她也不意外。
而現在她聽到的是曾經代替漠北國師出使的楊小鈺竟然稱呼離清為“大人”,穆七不得不往那一可能性去想。
所謂的漠北國師,會不會就是她這位不知活了多少年頭身份同樣神秘的師傅呢?
可惜離清並沒有出言為她解惑。
在她垂眸看不見之際,離清眸中劃過幾道意味不明的暗光。
“先不必去管,我明日要回去一趟,你們替我顧好小七,其他事情,待我回來再說。”他的話很平淡,似乎並未因楊小鈺所說的“那些人”而起什麽波瀾,卻讓穆七陡然抬起了頭。
未細想,她便將心內劃過的念頭說了出來:“師傅,你要去幾日?”
穆七也沒想到離清會突然說要回蠡山,雖然他也說了待他回來,但她也沒有問他是何事,隻是想知道這一去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