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玉碎行動(一)
II時期的J國,眾所周知,1941年,A國珍珠港遭到J國的偷襲,太平洋艦隊損失慘重,這一幕後的導演,是J國海軍名將——SB56,所以A國對其恨之入骨。
1943年初,2艘J國潛艇在西太平洋觸礁,相繼沉沒。A國當然不會放棄這一絕佳機會,派出潛艇前去查看,果然在上麵有重大發現,獲得了大量絕密文件,其中就包括J國海軍新啟用的密碼本。隨後這個密碼本就送往A國情報部門,進行情報破譯。
1943年北4月14日,A軍情報部門破譯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電文,關於SB56的詳細行程都在上麵,甚至連飛機什麽樣子和飛機的多少都有,A軍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幹掉SB56的絕佳機會,18日,A軍派出16架P-38“閃電”戰鬥機,一舉打掉了SB56的座機,一舉幹掉了SB56。這也說明密碼本的重要性。
李綠蟻意識到窩瓜的困境,話音一轉“雖然譯碼本沒了,但是可以可以想辦法複現。”
II中各個國家利用電台的情報通訊,主要分為兩部分,一塊是各型電台組成的傳輸部分,另一塊則是由密碼機和密碼本組成的加密部分。在傳輸部分上,各個國家都大同小異,主要分為短波、中波、長波三種電台。
電台靠的都是無線電波傳播信號。無線電波不是激光,沒有那麽好的定向性,靠的是漫反射和衍射,可以在空氣和地麵進行傳播。比如短波電台,頻率為3~30兆赫,波長是10~100米。這個波長屬於米波段,有明顯的衍射效果,甚至形成地波沿著海水傳播,電台不用中繼可以傳播數十公裏。所以這其實就是一種廣播信號,友軍能收到,敵人當然也能收到了。
當時的電台都是模擬電台,不像今天都是數字通信。數字通信必須得實現了解敵人的數據幀格式才有可能破譯,也就是你要拿跟敵人一樣的基帶模組才能解析他們的信息。而模擬信號隻要你調頻到敵軍電台相同的波段,就可以偵聽他們的通話。也正因如此,戰場條例都要求軍人使用電台時使用事先約定好的暗語,如果使用明語很容易造成情報泄露。
至於電報的報文,各家有各家的密鑰。所以如果敵軍沒有掌握密鑰,那麽截獲了意義也不大。
為了能夠破譯對方加密的電文,II期間盟軍和軸心國都各自集結了大批數學家,通過搜集大量敵軍電台報文來積累樣本,然後讓數學家反向破譯。也由此發展出了密碼學上的矛和盾。
現在世界第一台投入使用的數字電子計算機,就是E國天才數學家阿蘭·圖靈發明出來,用來破譯D國恩尼格瑪密碼機的。而在這個計算機投入使用前,破譯恩尼格瑪密碼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恩尼格瑪機,所以電報明文通過該機器轉化為加密電文。
但倘若真的通過一種手段截獲電報後,需要破譯內容就需要有一本“密碼本”,裏麵的內容是數字對應的漢字,比如截獲J軍電台發出的“245、235、653、532、135”這些對應密碼本上的日文就能組成一句話——就是利用了莫爾斯電碼。
又比如被窩瓜捏碎的那本,隻要窩瓜沒將那本密碼本捏碎,現在這台電台曾經收錄過什麽信息,幾乎是手到擒來。
II時期的電台用的是無線電廣播技術,相當於現在的收音機信號,誰都可以接收,隻是說接收到信號能否解密。因為那個時候都無線電通訊,無線電頻率很多,軍方的無線電頻率經常更換,導致對方無法準確知道哪一個是敵方的。另外還有就是電報加密技術,雖然截獲了,但是沒有密碼本,也是看不懂的。原理和用收音機調頻接收廣播信號一樣,區別就是接受到敵方電台信號,需要破解;而接收廣播信號就不用破解。
II截獲敵方電台是一門技術活,也是一門枯燥的工作。首先要搜索敵方信號是非常枯燥但要求非常認真的工作,電台頻率非常多,兩台電台頻率隻相差0.1MZH,何況軍用電台和間諜電台就不是經常開機的。情報人員就要很有耐心等待敵方電台開機,然後又要盡快確定敵方電台頻率,快速準確記下敵方發送的信息。
收到敵方電台信息,到最難一步——破解。破解密碼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非常困難,密碼通常有密碼本,隻掌握在敵人手上,密碼本或許是一本書,有的密碼本更是專門編寫的。破解密碼的專家們有自己一套破解理論,外人不得而知。
破解了敵方電台信號,就可以反向編寫敵方密碼本,以後敵人發送信息,我們就可以根據密碼本得知敵方通信內容,這就是截獲敵方電報。
軍用電台截獲敵方電台發出的電報,與使用什麽電台沒關係,那時候還沒有調頻電台。截獲敵方電台需要知道的是敵方電台的頻率和呼號。有經驗的報務員可以在敵方常用頻率範圍內搜尋,並根據發報手法等等判斷這是哪方的台。判斷準了就可以監聽和截獲對方的電報。那時的電台誰都可以聽到,也可以把電碼抄下來,發報人根本不知道。
軍用電台發出的電報當然是加過密的。破譯電文那是一門大學問。D國、J國都吃過電文被截並被破譯的苦頭。SB56就是因電文被破譯而遭到伏擊的。
李綠蟻將電源開關打開,發現果然沒電了,從手電筒中擰下兩節電池,再將電台裏的連接電源的線圈拖出來,確認的正負極後直接接到電池上,再次打開開關,果然,這次可以。
井瓊霜與窩瓜在這種時候就什麽忙也幫不上了,一旁看著李綠蟻有如天女散花般的操作,窩瓜忍不住問了一句“兄弟?難道電台知識也是大學的必修課之一嗎?”
李綠蟻頭也不抬的“這是我的選修課。”
“臥槽,牛逼啊,啥大學啊?”
李綠蟻但笑不語,就像考英語聽力所悟出一個道理一樣:有些話,隻說給懂的人聽。
電台隨著一通有條不紊的操作,忽然發出了“呲呲” 的電流聲,兩人側耳傾聽了一番,感覺電流聲乍聽嘈雜,但是每一段傳遞似乎都是有一定規律的,不由瞪大了眼睛:行了?
李綠蟻與窩瓜、井瓊霜小心翼翼的將電台所有的附屬品搬到手術台上,窩瓜捏著兩節幹電池大氣都不敢喘:對於這種現在來說是古董的東西,連對它吹口氣都是褻瀆,而且每次自己吹氣的效果都不好,上次就是對個什麽睡美人吹了口氣,結果在那操作間把我們攆成那樣。
傷過的心就像玻璃碎片,愛情的蠢永遠不能複原。
李綠蟻試了幾個調頻,最後將頻道確定在了一個點上:無關其他,這個凹槽裏麵的痕跡相比其他的更深,最重要的是,上麵結了一層淡黃色的油脂:這是皮膚長期接觸塑料製品,時間一長於空氣中的塵埃相結合,在其表麵留下的痕跡。
“呲呲——滴滴滴滴滴——呲呲——”
聲音嘈雜的厲害,想辨析很困難,可能在播出一分鍾時,隻能聽到一個數字,好在現在三人最需要的,就是將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搞清楚,而這架意外收獲的電台,就成了當務之急,因此誰都沒有抱怨。
李綠蟻從牆上掰下一片風幹的白色粉末,倒是可以在地上做粉筆,依據電台所得到的波長,隻要能聽清的,都做下了記號。
“23-2,2830,274-,2947,273-,12——,09-0……”
“2730,-284,-273,-——1,2837,283-,-——9,1——……”
數據零散的很厲害,中間的“—”表示的都是消失或者被掩蓋的點,無法肯定當然不能憑空臆想,所以就用了這個符號代替。
李綠蟻從病床的這邊一直寫到了頭,倒不是得到的信息浩如煙海,而是每一段播放的信息,都肯定的隻說了一件事,問題是這一件事,每一次聽都斷斷續續,要麽之聽清了開頭,沒有聽清楚結尾,要麽是隻能得到幾個短暫的波長,然而其他的含義就被雜音掩蓋,得到的信息錯綜複雜而且還有重疊,隻能多聽幾次,然後在個性中尋找共性。
這可不是什麽白馬非馬的偽命題,忽略個性誇大共性,這需要在一大堆數列中尋找一個子集,將他們交 合起來,剩下的數據如果有忽略的,再在每一段所在的子集內,尋找出最靠譜,看起來數據保存的最完整的一段波長。
當電台的指示燈紅燈閃了三下後,電台忽然陷入一片巨大的雜音中,好像是被從另一邊硬生生的用幹擾儀屏蔽了線路,那種“呲”一聲的巨響,短時間內超出了人耳所能承受的赫茲,窩瓜離聲源最近,當場差點變成一個傻子。
李綠蟻捂著耳朵,極力走到電台那裏一把將開關關了兩頰慘白而汗流浹背,井瓊霜冷靜下來後看著李綠蟻趴在電台上大口喘氣,以為他的情況很嚴重,關切的問了一聲“怎麽了?”
李綠蟻額頭不斷冒出汗珠,鼻子上也沁出細密的汗意,劇烈的喘息,抬頭抱歉的看了一眼井瓊霜“我們被發現了。”
一處碎石滾落的大坑內——
黑影重重的怪物棲居在一起,瘋狂的媾和交 配,扭動著的身軀散發出奇異的氣息,刺激的人鼻膜震顫而惡心不已,地下流出大堆的粘液,“滴滴答答”的落在一起,形成一片片渾濁的窪地。
不遠處高高低低的擺放著大堆的生物骨骼,而其中最新鮮的,有四具,但是這四具骨骼已經被啃得十分幹淨,骨骼被隨意扔在了不遠處,就像是垃圾一樣丟棄。
在這四具骨骼旁,有一部分零散的迷彩服碎片被撕成了無數片,不知是否因為這些纖維無法被笑話的原因,有些碎片似乎被吞咽到肚子裏又被反芻出來,因此上麵粘著胃液與不明液體。與岩石同色的,還有幾把子彈已經拋光的槍支,散亂的在一旁,冰冷而無用,昭示的,不是他們的存在,而是一個曾經把控住他們團隊,現在已經再也不存在於這個世間的證據。
地底的黑暗處——
這裏的漆黑孤冷,似乎是從四麵八方傳過來的,然而那種能夠把人逼瘋,長期圍繞在人心頭上的寒意,才是這一切原始黑暗的罪魁禍首。
循著感覺往前延伸,眼前卻有一片微微的昏黃,好像是有燈光的暈染,循著視線而去,但見在無邊的深底黑暗中,一座不大不小的透明操作間內,井然有序的擺放著許多精密的儀器,卻這些儀器並不先進,甚至可以稱得上很古老,似乎是II時留下來的。
每一架儀器都纖塵不染,看得出這裏有人擦拭的痕跡,且保養的很好。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架主電台,這架電台的指示燈還在閃爍,似乎是剛剛發送完什麽消息,因此在短暫的提示“消息發送成功”的標誌後,又平息了,在電台旁的,有一個收音機大的盒子,盒子從外表看來並不很大,甚至乍一眼看上去有點像冷戰時期所造的錄放式收音機,卻這台收音機中的磁帶似乎看起來正在運轉中,有倒帶的聲音。
“呲呲呲呲——”
然而在收音機的頂部的功能鍵按鈕,所按下去的,並不是所謂的某種功能鍵,而是一個紅色的按鈕,上麵用德文寫著四個字“幹擾信元”。
盒子還在不斷的發揮作用,卻忽然從旁邊伸出一隻手,輕飄飄的關上了盒子的總開關,發出“哢噠”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這個廣闊無人的空間內,顯得尤為寂靜。
那隻手骨瘦如柴,上麵布滿了青筋,指甲黝黑不已,隻粗略判斷,這應該是一個暮年男性的關節。
鏡頭拉遠,視線驟然延長,若有燈光普照,會驚奇的發現,在那一間透明的操作間不遠處,有一排排排列的整整齊齊的黑牆,這不是耶路撒冷的哭泣上帝的牆壁,也不是現在之於墨西哥聲聲嚷嚷執意要阻隔兩個交界的空口無憑,是實實在在的,一整麵正在運轉中的黑色牆壁!!
其中每一麵牆壁上都標了序號,卻又不是數字序號,而是日文字符——“已告罄”、“未啟用”、“待電中”。
所有的黑色牆壁都貼上了這三種不同的標簽,而唯一有區別的,就是“已告罄”這個標簽,似乎被貼的格外多,而“待電中”也有幾麵牆壁,可是“未啟用”這個標簽,隻剩下最後的一麵黑牆。
細細看去那些牆體內的每一個部分,並非是什麽建築材料,而是李綠蟻之前那個大膽的,不可思議的猜想。
十二個小時前——
“七年?”窩瓜蹦的更高了“兄弟,這家夥估計都去黃泉路上投過兩次胎了,這麽多蓄電池隻能供這片空間維持七年的時間?那為什麽這燈還亮著?”窩瓜指著剩下半截的骷髏腦袋,十分不敢置信。
李綠蟻眯了眯眼“所以,要麽是我們還能找到十個跟這個房間一樣大的操作間,裏麵也同時裝滿了258節蓄電池,要麽——”定了定神“我們就是在一片連解釋都無法解釋的詭異空間裏。”看向那個臉部呈透明化,趴在機器上的操作員“與他一樣,出不去了。”
如果真的再有十個跟這個一模一樣的操作間,那為什麽供電幾十年之久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沒有——
井瓊霜審慎的思考了一會兒,很有建設性的提出一個問題“如果真的有蓄電池的存在,但是被隱藏起來,放在外麵看不到的地方怎麽辦?”
這個問題的確問的新穎而別致,李綠蟻沉吟一會兒“如果這些人擁有必須要將蓄電池藏起來的理由的話——”
這注定暫時無法解釋了。
當時的李綠蟻所提出的猜想,是亟待解決卻又沒有解決的,而井瓊霜所問的問題,卻剛好卡住了這片地下要塞內發生的,最致命的事情的咽喉,可是其本人也沒有意識到,而正是因為那個問題無法解決,導致了接下來三人的某一次失誤,幾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沒錯,這些黑色的牆壁裏麵裝的,不是什麽軍用儀器,也不是其他的了不得的東西,正是之前李綠蟻大膽猜測的,所需要的剩下的十個房間內,那其餘的258節大型蓄電池。
我在世界麵前出過大錯,
我在人們麵前犯過罪行,
你應當成為他們的偶像,
但不該成為他們的親人,
你會遇到許多的崇拜者,
跟人群相比你翩若驚鴻,
在奴隸們當中你找不到,
對你說來是親密的心靈。
隻要有下層階級,我就同儔;隻要有犯罪成分,我就同流;隻要獄底有遊魂,我就不自由。
塵世上惟有罪孽苦難,連櫻桃也又苦又酸。
在這兒,除了滿地無法開口的行屍,幾十年的光陰裏,隻有他一個人。
似乎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黑暗中有一道沙啞的聲音悠遠的漾出去,陰毒的傳達到每一個角落,隻是一句簡單不過的日文。
“找到你們了,狡猾的老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