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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四分之一圓

  窩瓜吃了一驚,剛剛準備伸出去的手迅速回縮,一下蹦開八尺高,登時蕩出去逃命的距離比一開始心不甘情不願去幹活的距離,足足多了十幾米。


  果然,人的潛能還是需要壓榨的,但是這並不能作為資本主義壓榨無產階級勞動人民的借口!


  窩瓜又驚又懼的拍了拍胸脯,抖了抖二兩肉,眉毛鼻子擰成一團“不是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不是說優待俘虜的嗎?這蟲子怎麽不講道理的?屎殼郎,剛剛你說了半天,你說它是個啥來著?”


  “死亡蠕蟲!”


  “對,這死亡蠕蟲怎麽不講道理的?”


  跟一條蟲子講道理,窩瓜才是李綠蟻看過的最不講道理的人。


  雖然肉眼無法得知這沙坑到底有多深,但是根據剛才那蟲子的彈跳衝力以及瞬時下落的沙子的形狀麵積,起碼不低於二十米,二十米的大坑,窩瓜要是掉下去即便裏麵沒有蟲子也得被活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眼見那蟲子似乎沒動靜了,窩瓜向往自由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現在也的確是個好時機,李綠蟻與井瓊霜交換了一個眼神,瞬時得出一個計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死亡蠕蟲明顯就是靠震動的幅度來感知位置,之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無論是聲音的震動還是槍聲的震動,都能引起它的警覺,因此如果像讓窩瓜成功脫險,那麽他們就需要成為誘餌,來誘惑蠕蟲放棄窩瓜轉而來攻擊他們,但是那蟲子吞人的速度很快,“刺溜”一聲跟玩一樣,如何做到隻是點火,而不引火燒身也是個問題。


  畢竟誰也不想聽到霸道總裁的那一句“女人,你在玩火”的結局,因為結局並不好,往往結局要麽小兒麻痹的出生,年紀輕輕就智商好幾個億,把觀眾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要麽就是那個女人被霸道總裁按在一百平米的大床上摩擦。不過這裏有個先後順序,無論哪個在前哪個在後,都免不了肉體被摩擦的命運。


  隻要速度夠快,蟲子就追不上我。


  李綠蟻計算了一下數值,對著井瓊霜道出實情,井瓊霜點點頭,對著空蕩蕩的前方正準備開槍吸引注意:上官翠花,我要準備引起你的注意了。


  然而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那“紅色“臘腸””不按套路出牌,不看天,不看地,對準那根銀色的鋼索猛然竄出去,嚇得窩瓜三魂沒了六魄,差點七竅生煙人事不省。


  這個“臘腸”,剛剛在攻擊鋼索????


  鋼索:“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你們打你們的,關我什麽事,我怎麽好端端的背鍋了?好人就活該接盤並且遭受這不公平的待遇嗎?我警告你們,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三人齊齊一愣,顯然這跟說好的不一樣,而且這根“臘腸”很明顯是倚靠震動感知物體的,怎麽忽然不按套路出牌了?

  卻那鋼索十分堅固,窩瓜的噸位吊著它,它也隻是顫了顫,並沒有斷,隻不過光是那幾下顫了顫,已經在窩瓜的心尖上跳舞,心裏的那頭小鹿“砰砰”亂撞,花姑娘沒等到,差點提前撞死了。


  “死亡蠕蟲的粘液具有腐蝕性,鋼索會不會——?”李綠蟻還是對井瓊霜問出了心中疑惑,畢竟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井瓊霜肯定的搖搖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是不會。”


  普通的能腐蝕事物的東西有硫酸、硝酸、氫氯酸、氫溴酸、氫碘酸、高氯酸,還有由1體積的濃硝酸和3體積的濃鹽酸混合而成的王水等酸性腐蝕,還有NaOH等堿性腐蝕品,許多有機腐蝕品本身及其蒸汽又是易燃的,某些腐蝕品還能引起中毒。按其性質和腐蝕性能強弱分為一級無機或有機酸性腐蝕物品、二級無機或有機酸性腐蝕物品、無機或有機堿性腐蝕物品、無機或有機其他腐蝕物品。


  傳聞死亡蠕蟲能噴射出具有腐蝕性的溶液,這一點到現在三人還沒有見識過,但是如果真的有,不知與常見到的那些具有腐蝕性的液體誰更勝一籌?

  而鋼索的材質一般是複合材料,也有金屬材料,即複合金屬材料。複合材料指的是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材料共同製備的兼具兩者優點的材料。金屬材料則是就其材質的屬性而言。井瓊霜解釋說這種新型研發出來的設備所采用的鋼索,不僅在鍍層處理在非光麵的要求鍍層的鋼絲表麵鍍覆一層金屬或合金,目的之一是使鋼絲防腐以提高其使用壽命,還使鋼絲具有某些特殊性能,即為了保證鋼絲之間的結合能力,在生產鍍層鋼絲時在工藝流程的安排上,采用了先鍍後拔的方法。


  總之隻有一句話,即便是泡在那些強腐蝕性的溶液裏,也沒有那麽容易斷,那腔腸動物即便真的能腐蝕鋼索,它的口水也不至於汪洋恣肆到淹沒整個太平洋吧?

  雖然得到的答案相當肯定,然而害怕還是有的,窩瓜本來是打算趁那“臘腸”不注意就偷偷回來的,誰知道那“臘腸”居然好上了這一口??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雪地插狗頭。


  臘腸,你下輩子做條狗吧,不然可惜了。


  那“臘腸”很明顯是覺得這群“食物”不像以前送到嘴裏的那麽縱享絲滑,也無法跟下雨天搭配起來得到搖搖欲墜的口感,因此決定要想融資上市,必須變換打法,三位一體,才能穩操勝券,縱享絲滑。


  隻要這根串著這個食物的障礙消失,那麽食物就會落在我的嘴裏。


  其實還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原因:之前井瓊霜用手槍打傷了它,雖然這對於它來說隻是小打小鬧,但他畢竟受傷了,逃走了一個食物,剩下的這個食物看起來肉更多,更能塞牙,但也難保他手裏有沒有跟剛才那食物一樣的手段,螻蟻,也是能耗死大象的。


  總之隻有一個字:慫。


  不對,這上麵應該是兩個蟲。倉頡造字夜有鬼哭,靚仔造字,爽了就行。


  鋼索發出“哢哢”的聲音,承受著它這個年紀與現實不應該承受的體重和蟲子的口水。


  鋼索:“我真的是太難了。”奸男困苦、知男而進、進退兩男、男能可貴、騎虎男下、寸步男行、迎男而上、迎男而解、迎男而入、男兄男弟、左右為男、強人所男。


  早知驚鴻一場,何必情深一往。


  很顯然,窩瓜對於這條“臘腸”來說,有點燙嘴。


  常將冷眼觀螃蟹,看你橫行到幾時。問君何不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窩瓜一直頑強的與“臘腸”作鬥爭,死死的扒著最後一根稻草,現在他也看出來了,那“臘腸”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敢直接動自己,就是怕自己也拿出槍削它,騷又騷的很,弄你又不肯,錫紙燙還有點紮腿。


  那條“臘腸”久攻不下,氣急攻心,舉措開始暴躁起來,連攻擊從力度與次率也大幅增加,忽然一個“臘腸”擺尾後,鑽入沙子裏消失不見了。


  ??

  嗯?稽不可失,失不再來!

  都說我不會玩樂器,開玩笑,我退堂鼓打的可好了。


  人生短短急個球!


  窩瓜當機立斷,要拚死一搏,背水一戰,“蹭蹭蹭”就開始往平台上靠,井瓊霜與李綠蟻因為剛才一係列的變故正準備將窩瓜戰略轉移的計策也不好使,便要策應窩瓜的撤離,卻在這電石火光之間,那條加長版的“臘腸”猛然撞向了直接釘在這邊山壁上的鉤爪,隻見碎石滾落,山體似乎也發出了一陣嗚咽,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窩瓜渾似被一隻巨大的無形的手硬生生的扯向山的對麵,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山體上,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臥槽”聲。


  這樣的話,肋骨肯定斷了幾根。


  “窩瓜!!”


  “金元寶!!”


  當那根爪釘被硬生生的從牆上撞斷下來之後,幸好窩瓜眼疾手快,及時單手抓住了繩子,並且借助慣性,迅速的蹬在了石壁可以踮腳的地方,也就是之前看到的,沙坑周圍那一圈可以容納一隻腳的彈丸之地,地方雖小,到底沒有掉下去,也在沙坑上麵,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不過因為窩瓜體型碩大,肚子無法緊貼牆壁,即使拽著繩子的一端也有搖搖欲墜的危險,整個人止不住的後仰,還踮著兩隻腳,活似剛剛入門沒多久的鋼管舞實習生,還是無證經營的那種。


  窩瓜捂著胸口嚎叫了半天,結果發現明明是自己受的傷,結果對麵嚎的聲音比自己還大,這太不公平了,又不是你們受傷,你們怎麽能聲高震我呢?


  不過厄運往往都是成群結隊來到的,就如同有句話說得好“豬狗往往成群結隊,猛獸往往獨自前行”。


  你叫的越大,“臘腸”顯然就越興奮,顯然窩瓜正在痛苦之中,還無暇顧及到“臘腸”是通過聲音的震動來確定物體的方向的,所以——悲劇就來了。


  李綠蟻與井瓊霜剛剛為窩瓜沒掉下去而鬆了口氣,又為那距離沙坑不過伸伸手就能掉下去的處境感到擔憂,心還是緊緊的揪著。最近手頭有點緊,不知道窩瓜那裏緊不緊。


  沙子裏又開始有點動靜。


  來了。


  李綠蟻與井瓊霜交換了一下眼神,當即開始對著源頭進行射擊。


  “乓乓”兩聲,沙子宛如一袋裝滿血的血漿被戳出一個洞,瞬時往外冒:這隻“臘腸”雖然很厲害,但也不是打不死的,到底是血肉之軀,什麽神靈,不過隻是吃了太多的雜交水稻撐得慌而已。


  “嗚嗚——”


  紅色臘腸仰頭躍出沙坑,帶著痛苦而疼痛的糾結左搖右晃,原本這一次它出來是要將那肉多的家夥直接吃了塞牙縫的,沒想到居然為別的食物所傷!

  臘腸痛不能忍,一鼓作氣的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窩瓜怒氣衝去,窩瓜這邊還驚魂未定,眼見著這大號的風幹臘腸頂著比屁 眼還大的臉朝自己衝來,嚇得一哆嗦,連忙拽著繩子淩波微步的晃悠了十幾大步,登時脫離了危險。


  沒錯,鋼索不會被腐蝕,但是連接的源頭會被巨力破壞。


  “臘腸”是以全部馬力狠狠的撞在了山體上的,結果肉沒吃到撲了個空不說,慣性無法回收,“哐”一聲,差點與山體共存亡了。


  “噗——”一聲,“臘腸”受了不輕的傷,仰身再次栽倒在沙坑裏,這倒讓李綠蟻想起來之前在那方臘地宮中的一幕,那次在水銀海上時,那條黑色的大蛇,與現在這條巨型蠕蟲,何其相像??命運總是相似的,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居然隔了這千山萬水,還有他親戚??


  這又不是拍言情劇,什麽像風走了八萬裏,不問歸期。假設是微風,風速是每小時五公裏,那麽這種感覺,也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即便真的有兩個月時間,現在也到期了,難道這廝保質期過了還能以毒攻毒,自動續費,變得更剽悍不說,還吸收了變質後的力量??


  窩瓜幾個蹩腳的淩波微步實在是不得已的下策,其實這種踩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覺,真的是糟的不能再糟了,剛剛斷了的肋骨隱隱發痛,命運就是如此不公,反正這繩子也長,他準備先做一個半圓的回環,曲線救國,回到李綠蟻所在的那邊。


  就像有人問你吃飯時喜歡男朋友坐你對麵還是坐你旁邊?


  Well,這種情況下,我比較喜歡,他們圍著我坐一圈。


  其實剛才李綠蟻與井瓊霜開槍時也是捏了一把汗,畢竟不知道那蟲子的思維是什麽,它既然不按套路來,那麽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窩瓜戰戰兢兢的走了許久,那邊李綠蟻與井瓊霜也端著槍口,一邊搜尋可能發生的動靜,一邊餘光注視著窩瓜,雖然才平靜了一分鍾,但是這一分鍾卻比一年都煎熬。


  眾人屏息以待,預備隨時應對突發情況,卻在這時,窩瓜剛好繞著古羅馬鬥獸場走了個完整的四分之一半圓,手在牆壁上摸索著時,不知道觸發了個啥,隻聽得“噠”一聲,好像一塊磚頭被推到巷子裏的聲音,正對著李綠蟻的對麵,居然硬生生的開出了一個有台階的洞??

  窩瓜與李綠蟻目瞪口呆“窩瓜,你剛剛碰到啥了?”


  窩瓜狐疑的看著自己的胖手,同樣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難道,難道?難道本靚仔是注定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嗎?”喜上眉梢的窩瓜頓時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不知再次又碰到了個啥,剛才的聲音再次在耳邊傳來,方才那個洞又闔上了。


  …………


  一時間,場麵很安靜,連那條蟲子也很識趣,都沒有出來攪合,破壞氣氛。


  “咳——”窩瓜咳了一聲:顯然,到目前為止,以他的智商,他也看出來了,這也不是什麽天賦覺醒,時代召喚,這很明顯牆上有個機關,在等著窩瓜發現,窩瓜不是要成為海賊王,窩瓜需要的是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來每個地方,它都不簡單。


  “應該是這兒吧。”窩瓜試探性的再次按了一下,果然,方才那個洞口再次幽幽的出現了。


  洞口寬綽約能容納兩人並排進去,夜明珠的光輝均勻的照射在洞口中,洞口的階梯是往下的,所以進入裏麵的空間,應該起碼比現在的空間地勢還要低矮。


  這是觀察後得出的結論。


  李綠蟻依舊看著那洞口,也不側頭,“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井瓊霜平靜的臉龐沒有絲毫漣漪,李綠蟻沉寂了一會兒,再次道“我一直都喚窩瓜窩瓜,從來沒有喊過他金元寶,你第一次見我們,如何知道他的本名?”


  井瓊霜向前一步,將槍收起別在腰間,並不作答:現在,還不是時候。


  見井瓊霜到現在為止沒有絲毫願意吐露真相的意向,卻在剛才又救了窩瓜,這個女人為何如此複雜?

  窩瓜還在那邊樂此不疲的玩開關,壓根就把自己要回來這件事忘了個幹幹淨淨,李綠蟻歎了口氣“窩瓜,反正我們也是要過去的,你別回來了,還是直接過去吧。”


  “哦。”窩瓜癟了癟嘴:明明是他發現的,他還沒請功,怎麽倒像是一切厄運都是他引起的?

  李綠蟻環顧了一下四周,心裏暗暗讚歎:不論設計出這個機關的是什麽人,這個人無疑是一個工於心計之徒,首先此地地勢給人先入為主的隻有前進與後退之感,正常人絕對想不到還會在左右上麵做文章,而機關卻恰恰是設置在四分之一個半圓之上的,此為之巧。


  再者,山體以一種帽子狀的攢頂之勢,包圍成一個半碗圓,這就使得即使想在牆壁上做文章,也無法攀爬,這就杜絕了古代傳言有人能有如壁虎般攀岩走壁,來去自如的優勢。因為攀岩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慣性與力量的運用,如果你所在的地方根本容不得你將你所訓練的能力恰到好處的使出來,那你的能力在這裏等於無。傳言盜蹠能飛簷走壁,而古人的飛簷走壁,也不過隻是比常人更好的利用攀岩技巧,施加力量而已,他們唯一沒有算到的,是隨著時代的進步,科技日新月異,居然會有今日井瓊霜拿出來的設備所在。此為妙。


  而那顆夜明珠是最後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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