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城破
李信無奈的笑了,張懿似乎也有感觸,他也歎息了一聲。
“將軍說的極是!”張懿頓了頓,“之前我就是為了避免並州的百姓卷入中原的內亂,才閉關鎖境的,隻是沒想到卻因此授人以柄落得如今的田地。勝者王敗者寇,我也是明了的,隻是今日過後,想那丁建陽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與其以後都過著四處逃亂的日子,不如舍我一人,保全晉陽城的數萬百姓,還有我的家人。”
張懿眼神複雜的望了一眼那小丫頭,雖然眼有不舍,不過終究卻還是無力回天。
“爹爹…”
小丫頭軟糯的聲音不適宜的響了起來,夾雜著哭腔,任何人聽後也會在那一刻融化,父女倆抱頭痛哭,隻是卻為難死了一旁的李信。
“你走吧!”李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不然對於你,對於我來說,都是天大的麻煩!”
張懿怔了怔。
“那將軍被丁建陽詢問起來時該如何處理?”
“我自有應對!”
李信微微有些腦瓜疼,他不知道自己從何時起,見到小蘿莉就難以抵抗,雖然放走張懿也是他一開始就想做的事。
丫頭的哭聲令他有些心酸,他走過去拍了拍那丫頭的腦袋。
“今日過後,希望不會再見到大人!”
李信歎了一口氣,莫名的心中有些不舍,可能僅僅隻是在想還待在雁門的翠兒了。
……
正午時分,晉陽城四門洞開。張遼率隊從正南門而入,迎接他的,是晉陽城內留守的文武百官。大道兩旁,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張遼望去,卻唯獨不見州牧張懿。
得知李信此刻正在州牧公館衙門內,張遼也未在城門處停留,策馬而行,很快就到了州牧公館衙門的那條大街上。隻是遠遠望去,城內濃煙四起,經路人詢問,才得知原來是公館衙門著火了。
張遼一時情急,也顧不得那麽多,策馬揚鞭向著公館衙門狂奔了過去。
李信此刻正站在人群中淡定的望著大火的焚燒,不過也是沒辦法,這個時代的器械根本救不了這衝天大火,和他一樣周圍被吸引過來的人群雖然聚集了很多,卻終究沒人敢上前救火。
張遼見到李信無恙,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他還是火急火燎的出現在了李信的麵前。
“張懿呢?”
張遼急切的問道。
“在火中呢。”
李信無奈的笑,“上午我們談完之後,他就遣散了百官,獨自和家眷留在了衙門內,誰曾想他會放火自焚,”
“那我們不救了嗎?”
“怎麽救?”李信又笑了笑,“衙門內多是木質結構,又因年久幹燥的很,雖然這春季潮氣重,想來張懿早已預備了這條後路,不然火勢也不會燃燒的如此之快。”
李信眼神複雜的望了一眼張遼,卻沒有再說什麽。
李信從懷裏掏出了一方印綬和一封書信。
“有勞文遠即刻將這兩樣東西送往蕭關的丁大人處。這書信是張大人親筆所寫,蕭關的守將見了定會開關投降,而這方印綬,則是並州牧的專屬印章,有了它,丁大人入主並州才實至名歸!”
張遼愣了愣,卻接過了那兩樣東西。
“那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李信冷哼一聲,“張懿已死,一切都如同之前計劃的那樣,丁原成了並州唯一的雄主,這次攻陷晉陽文遠功不可沒,想必文遠以後的日子,不可謂平步青雲!”
“大哥說笑了!”被李信的一陣吹捧,張遼反而覺得心裏毛毛的,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此次如果不是大哥孤身犯險,晉陽城也不會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此次功勞大哥應推首位。”
李信笑了。
“我隻是撿了一個現成的便宜而已。”李信歎了一口氣,“多日來的圍城,晉陽城內各界已是分崩離析,其實張懿早已是孤家寡人了,我的出現,隻是順勢推波助瀾而已,並沒有什麽功勞。”
最後,李信又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張遼皺了皺眉,一臉疑惑。
“此次戰事都如同預想中的那樣順利,大哥為什麽看起來並不高興?”
李信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望著張遼。
“我也不知道是何緣故。”李信說著眼神憂傷的望著這漫天的火焰,“張懿是一位好官,隻是生錯了時代,我隻是為他的命運感到哀傷。不過這樣的結局,似乎對於他來說,也是最好的。”
李信頓了頓,重新望著張遼,張遼有些意外,他並沒有想到這些,雖然也知道張懿是一位好官,但是這半年來一直被阻擋在這裏,如今城破了,心裏自然是一陣輕鬆。
此刻似乎無法向兄長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悅,隻得無奈的立在李信的身後。
看他的樣子,李信卻也明白他的心思,卻又歎了一口氣。
“還是早些將文書和印綬給丁大人送過去吧,順便告訴他,張懿已和自己的家眷,都葬身火海了…”
張遼頓了頓,隨即也隻能領命。
“嗯!”他說道,“我會親自護送這些東西前往丁大人的軍營,也會親口告訴丁大人州牧罹難的消息!”
“嗯。”
李信放心的點點頭,張遼也隨即拜別了李信。
望著張遼孤身上馬而去,李信也沒有再擠入那些看熱鬧的人群中去。他緩緩的向城門處走著,在與外城相連的一處河道邊,李信看到了那個自己一直在等著的人正屹立在河邊的一顆柳樹旁。
那人是閻行,並沒有刻意的遮蓋自己的麵容。反正這大街之中,也沒人知道他是誰。
“什麽時候回來的?”
走近後,李信淡淡的問道。
“張將軍過來的時候…”
“事情都辦好了嗎?”
又是李信的話,閻行狡黠一笑。
“這點小事,還是沒問題的。隻是想不通…”
“哦?”
李信笑道,卻不置可否。
“將軍為何瞞著丁原大人私放州牧張懿一家?而且還是找了我這麽一個剛認識看起來並不可靠的人去做。難道就不怕我為了邀功,去和丁大人告密嗎?”
李信愣了愣,隨即卻又笑了。
“這件事好像隻有我們兩個人才知道…”
“是嗎?將軍這是想滅口了嗎…”
說話間,閻行已擺開了架勢,隻是李信有些意外,他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敵意。
“你是一個人才。”李信頓了頓,接而說道。“而且我知道你!”
李信狡黠的笑道,這回輪到閻行意外了,他頓了頓。
“你知道我什麽?”
“你認識韓遂嗎?”
閻行怔了怔,驚訝的的半天說不出話。
李信見狀繼續說道,“涼州的軍閥韓遂有一愛女,隻因看上了父親手底下的一員參將,就被韓遂逼迫迎娶自己的女兒,卻又因為那女生的凶悍,旁人是駕馭不得,那參將也是在新婚當日出逃,至今了無音訊。聽說那韓大小姐早已是相思成疾,韓遂大人也是發重金懸賞愛婿的下落!”
“這…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是嗎…”李信笑而不語,閻行這才意識到了自己中了李信的圈套,隻是此刻卻也沒法,他隻得無奈的攤了攤手,便說道。
“說吧,你想怎麽樣…”
“我想讓你再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