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真上道兒!
“娘說的是什麽樣子的?”
沐惜悅聽著蘇夫人這樣說,似乎也在跟她一起擔心,眉頭蹙起,臉上帶出幾分緊張。
蘇夫人原本是想要探一下沐惜悅的底,如今聽她認真地問,反而有些意外了,難道,自己的感覺是錯的,這孩子並沒有什麽異常?
“就是一個金邊檀木的箱子,大概這麽大!”
蘇夫人麵上稍稍平靜幾分,一邊比劃著一邊說,雙眸在沐惜悅臉上掃過,更是添了幾分審視。
早就知道蘇夫人的心思,沐惜悅皺起眉頭思考的瞬間,心裏快速地閃過一絲冷笑,隨即迎著蘇夫人的目光看過去:“這個錦盒,對母親來說很重要嗎?要不我再去檀香坊給母親訂一個更好的吧?”
沐惜悅沒有說看到,也不說沒有看到,這樣說,更是讓蘇夫人心裏多了幾分心思,而這種效果,也正是沐惜悅想要的。
“這,這錦盒是娘出嫁的時候從鎮國侯府帶過來的,也是你外祖母留下的東西,即便是再好的,也不及它的意義。”
蘇夫人眉頭緊蹙,說話之間竟然有了幾分抽噎的意思,知道沐惜悅對老太君的緊張,這樣說,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拿了,應該也不會隨便打開了吧?
這樣想著,蘇夫人自己自己安慰自己一般的暗自歎一口氣,卻不知道沐惜悅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小女孩了。
“啊呀,那可得好好找找才是!”沐惜悅猛然自檢瞪大眼睛,抬頭看向蘇夫人,臉上多了幾分緊張,一句話,雖然沒有明著說,可眾人也知道了她的意思。
三小姐不知道那錦盒?
宋媽媽在聽到沐惜悅的聲音時,心裏不由得一沉,昨日三小姐過來的時候明明進了蘇夫人的房間,原本隻是說看看,和煥彩兩人竟然砸屋子裏呆了一盞茶的功夫,這種話就想要用來騙大夫人嗎?
“三小姐昨日不是跟煥彩進了大夫人的屋子嗎?那個時候你們有沒有注意到?”
宋媽媽畢竟是老人,話說起來自然考慮周全,隻是詢問的一句話,明著沒有得罪沐惜悅,暗著卻是在跟蘇夫人打小報告,蘇夫人心裏自然會有一些想法。
昨日沐惜悅跟煥彩進了自己的房間?這事兒剛剛怎麽沒有聽煥彩說?
心裏迅速地帶出幾分懷疑,蘇夫人雙眸看向沐惜悅的瞬間,審視更加濃了幾分。
“我……”
沐惜悅心裏快速地閃過一絲冷笑,臉上卻是無端的多了幾分慌張,一句話沒有說完,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又不敢說,轉過身朝著煥彩看過去,成功地將眾人的目光引到了煥彩這邊。
“昨日三小姐擔心大夫人不在的時候丫鬟們偷懶,特意看看是不是認真打掃了,當時奴婢跟著三小姐進來的,也並沒有看到過錦盒的樣子。”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這裏,煥彩知道自己不得不說話,可是話說出來,心裏依舊不踏實,總有一種被人往溝裏帶的感覺。
沐惜悅雙眸低垂著,極好的掩飾了嘴角的笑,現在不管煥彩怎麽說,都逃不開蘇夫人對她的懷疑,好戲,這就正式開始了!
蘇夫人向來謹慎,看著煥彩和沐惜悅這樣不著痕跡的互動,心裏更是陰沉了幾分,檢查丫鬟是不是打掃了?這樣的話都敢說出來,是將自己當傻子糊弄嗎?
明顯的感覺到了蘇夫人臉上的陰冷,煥彩心裏不由得顫了顫,明明知道自己的話沒有什麽說服力,可那畢竟是實情,自己能說的也隻是這樣了,很明顯的,蘇夫人根本不信,甚至,在自己的話剛落地的瞬間,蘇夫人還朝著沐惜悅看過去,她這是懷疑自己跟三小姐又暗地裏的交往嗎?
心裏這樣想著,煥彩隻感覺後背滲出了汗水,清涼的風吹進來,讓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大夫人,我……”煥彩想要解釋,剛剛張嘴,抬頭迎上蘇夫人一臉的警示,心裏一顫,還沒有來得及再說,卻聽到外麵的丫鬟傳報胡大夫過來了。
蘇夫人朝著外麵應一聲,目光從煥彩身上收回,還沒想到怎麽問她,卻看到胡大夫和藥童背著藥箱已經進了屋子。
“胡大夫,你快看看宋媽媽這是怎麽了!”蘇夫人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胡大夫迎過去,說話之間,聲音中帶出幾分焦急。
胡大夫進了屋將藥箱放下,朝著蘇夫人也應一聲,轉身看向宋媽媽,目光觸及媽媽一臉的紅包心裏不由得沉了沉。
沐惜悅站在一側,看著胡大夫目光落在宋媽媽的臉上時,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緊張地,畢竟,胡大夫這個軍醫的醫術可不隻是憑空來的。
眾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在胡大夫身上,看著他的手搭在宋媽媽的手腕上,麵上自然地帶出幾分深深,心裏不由得揪了起來,不僅僅是擔心宋媽媽的身體,很大一部分上,也想知道宋媽媽這個症狀到底是因為什麽。
片刻,胡大夫的手收回,目光在眾人跟前掃過,轉向煥彩:“這幾日可有給宋媽媽吃過什麽躁火的東西嗎?”
眾人一愣,目光順著胡大夫轉向了宋媽媽,眼底之間神情閃了閃,臉上總有幾分說不清楚的意味,連帶著看向煥彩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曖昧。
“沒,沒有!”煥彩愣神的瞬間,意識到眾人的目光都變了,心裏一顫,緊忙回:“這幾日宋媽媽的吃食用藥都是按照之前你的交代準備的,平日裏也沒有吃過什麽別的東西。”
煥彩一邊說著,朝著宋媽媽看過去,似乎求證一般的,眼底身輕閃了閃,可是看到宋媽媽依舊冷著一張臉,又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胡大夫並沒有在意煥彩和宋媽媽之間的糾葛,而是直接讓丫鬟將宋媽媽平日裏喝藥的藥渣拿過來,細細檢查片刻,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又看著平日裏煥彩交代給廚房的菜單,也沒有任何異常,原本皺緊的眉頭,更加深沉了幾分。
“哼,藥和吃食都是巧兒從廚房直接端過來的,這期間我能確定沒有問題,不過之前到底過了誰的手,是不是添了作料,這可就說不清楚了!”
宋媽媽話裏帶刺,一邊說著,目光朝著煥彩看過去,見她臉上的慌張,更是認定煥彩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不管是三小姐送的雪山鹿茸還是大夫人寶貝的那個錦盒,自己若是成了死人,這個惡毒的丫頭便可以將一切的罪責推到自己身上,到時候死無對證,她便可以安心坐收漁人之利了!
對!就是這樣!
心裏這樣想著,宋媽媽眼底之間帶出幾分陰冷,抬頭看向胡大夫,可是如今宋媽媽眼皮上也蔓延了紅疹子,整個腫的眼睛隻剩下一條縫,縱然千般情緒在眼中滲透出來,別人卻根本看不出來。
“宋媽媽,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這段時日,我把你當長輩一樣的伺候著,從沒有過一句怨言,現在你身子有了不舒坦,就將苗頭全都搭在我的身上嗎?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可不會忍受這份冤屈!”
煥彩性子比煥碧烈一些,明明白白的聽著宋媽媽話裏的諷刺,一時間心裏的怨火就冒出來了,自己一個大丫鬟任勞任怨的伺候她個老奴才還沒有說什麽,她倒反手將自己往火坑裏推,倚老賣老也得看人到底接受不接受!
“吵什麽!”
蘇夫人冷著臉喝住你一眼我一語的兩人,掛著個臉,早已沒有了之前平穩端莊的樣子,雙眸在宋媽媽和煥彩臉上閃爍,心裏更是添了幾分陰霾,不管怎麽樣,她們都是清林院的人,自己人掐起來,傳出去都是刪她這個主人的臉,真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人竟然鬧出這樣的動靜。
清楚的聽出了蘇夫人聲音之中的盛怒,宋媽媽和煥彩臉上同時一僵,互看一眼的瞬間,迅速轉過了臉,一個咬定對方對自己試了壞心思,一個死不承認,這樣的局勢還真是讓人心裏不由得緊張。
眾人都安靜下來,胡大夫不由得歎一口氣,幸好,自己已經從這個家裏搬了出去。
胡大夫轉身走到了桌邊,藥童已經將筆墨紙硯準備好,看著胡大夫過來,緊忙遞上了筆。
緊皺著眉頭將方子寫好,胡大夫遞給藥童的同時,轉過身看向蘇夫人,聲音之中依舊帶著幾分陰沉:“大夫人,宋媽媽如今的症狀有些奇怪,不像是食物與藥物之間的相克,可一時間又找不到確切的原因,如今我隻開了一副解毒敗火的方子,現將毒火壓製下去,等我回去再細細研究一番,或許能找出原因對症下藥。”
胡大夫這個人從來都是實實在在,自己知道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可以保留,而不知道的,也不會隱瞞,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成為蘇夫人唯一相信的大夫。
沐惜悅在聽到胡大夫的話時,不由得暗自鬆一口氣,看來,胡大夫並沒有查出來。
糜荼粉是莫亦痕自己研製的一種隱形毒藥,能迅速地滲透人的皮膚,進入血液之後誘人發病,根本不會留下絲毫外在的痕跡。
聽著胡大夫的話,蘇夫人麵上一凜,早知道胡大夫的醫術比皇宮裏的禦醫都不差,如今他竟然拿說這病查不出原因,一時間心裏不由得揪了起來,並不是因為擔憂宋媽媽,而是在這之中感覺到了一股說不清楚的慌亂,有種被人牽著走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