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安的什麽心
明天幾步跑到趙公公跟前，氣兒都沒有喘勻便開口，聲音之中也帶著幾分急促：“趙公公，我們爺知道今兒三小姐送給了您一件禮物。”
趙公公麵上一頓，臉上下意識地沉了沉，果然剛才還是被莫將軍看到了！
“我們爺讓問，您能不能割愛，賣給我們！”明天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個袋子，伸手送到了趙公公跟前。
隻看著袋子被壓得下垂的程度，趙公公便能摘掉裏麵銀子絕對不少於三百兩，心裏微動，正衡量手裏金葫蘆的價值，卻不想明天伸手將袋子扯開，這下子，趙公公臉上頓時變了顏色。
不是銀子，而是黃金，足足三百兩的黃金，這價錢可是提高了十幾倍！
“這……”
這樣的買賣，趙公公自然想接，可對方畢竟是莫將軍，一時間這錢袋子裏的錢，便顯得有些燙手了。
“哎呦，您若是喜歡這金葫蘆，這些銀子也夠再買一個了，東西是從三小姐手裏出來的，爺想收藏著，還勞煩趙公公割愛。”明天說著，目光看向趙公公，麵上帶出幾分焦急。
趙公公眼底之間依舊帶著幾分審視，隻是手卻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衣袋，金葫蘆還沒有完全掏出來，卻不想被明天一把搶了過去，心口一頓，剛才那一袋金子已經落在了自己懷裏。
“爺說謝謝趙公公了，改天請您喝酒！”
明天拿了金葫蘆便是完成了任務，似乎生怕趙公公追過來搶，撒腿往回跑，一時間竟然把趙公公弄糊塗了，這到底是誰占了便宜？
大廳內。
蘇夫人看著下人將莫亦痕帶來的箱子打開，臉上頓然帶出幾分震驚，一共二十箱，金銀，珠寶，玩物，絲竹，錦絨……
該有的東西都有，另外還有兩箱珍奇藥材，是莫亦痕自己收攏來的，幾乎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三成，這樣闊綽，就算是太子，也不一定能出得了這樣的手吧！
看著一個個箱子被打開，蘇夫人臉上神情變了又變，從一開始的冷沉，到了如今麵上難以言語的神情，這樣的轉變被蘇千淩看在眼裏，多了幾分複雜。
相對於蘇夫人的震驚，蘇將軍倒是顯得平靜多了，兩人同為將領，打交道也有一段時間，對於莫亦痕的為人倒是很信任，在之前這孩子跟自己的透露想法的時候，也確實讓人查了，不得不承認，這孩子確實讓人放心，如今細軟珠寶不過是撐麵子，但願他真的能如之前所說，會對淩兒一心一意。
“今日送過來的東西並非聘禮，隻當做是對蘇家的誠意，父王之意，一切以蘇家為準，待夫人擇一良日，在下便準備聘禮，到時定以皇上龍印為準。”莫亦痕聲音之中帶著一股清涼，說話的時候，目光看著蘇將軍和蘇夫人的眼睛，極盡尊敬。
眾人麵上一愣，看著莫亦痕將一本長長的賬冊遞到蘇夫人跟前，心中不由多了幾分震驚。
當年大小姐出嫁的時候也沒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啊，雖然痕世子不及四皇身份尊貴，可日後也必定要世襲，如此這般，可是將蘇家捧到了天上。
再想想四小姐，兩者相對比起來，這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獄，簡直沒有可比性。
蘇夫人眼底之間盡是震驚，轉過臉看向蘇將軍，眼底神情閃爍，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若說是聘禮，這二十箱的東西已經足夠讓人瞪大眼睛，他竟然說這隻是禮物？更何況，聘禮若是加了龍印，那便是保證了蘇千淩在平陽王府的地位，莫亦痕這次可真是將蘇千淩舉過了頭頂。
“既然你和淩兒的事情已經定下，這禮，我們便收下。”蘇將軍一貫的幹淨利落，東西能收便直接收下，總歸事情是在正軌上。
莫亦痕唇角勾起，麵上帶出幾分淺笑，側目看向蘇千淩，眼底溫柔如水，可是，看到蘇千淩一臉的黑，臉上一怔，眼底之間多了幾分疑惑，隨即，似乎想起什麽，轉過臉看向蘇將軍。
“不知現在是否方便拜見老夫人？”莫亦痕麵上平靜，說話之間看向蘇將軍。
蘇千淩麵上微變，看著莫亦痕一臉的平靜，唇角抽了抽，可是想想如今他想要拜見老夫人也算是合情合理，悠然收回目光，隻當做什麽都沒有聽見。
蘇將軍側臉朝著蘇千淩看過去，眼底之間神情閃了閃，點頭之際朝著蘇千淩看過來：“淩兒，你帶莫將軍去你祖母那裏。”
蘇千淩眼底之間極快的閃過一抹說不清楚的神情，抬起頭的時候，眼底隻剩下平靜，應一聲，朝著莫亦痕看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眉角微挑，莫亦痕朝著蘇將軍和蘇夫人行一禮，緊走幾步，到了蘇千淩的身後。
繞過長廊，到了花園深處，蘇千淩原本平穩直走的腳步猛然停了下來，沒有絲毫征兆，險些然身後的莫亦痕撞上。
“現在除了莫子沒有別人，那日，你和皇上在大帳之中到底是怎麽回事？別拿我當傻子告訴我什麽都沒有。”蘇千淩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鄭重，聲音都捎帶了幾分冷凝，清冽的眸子看向莫亦痕，臉上竟然多了幾分氣鼓鼓的神情。
莫亦痕一愣，以君子行為，本能的躲避著不讓自己撞上她，天知道自己多麽希望這個美麗的偶然是不可阻止的。
隻是，還沒有平靜下心來，莫亦痕耳邊響起蘇千淩帶著幾分懊惱的話，心裏一突，抬起頭看向她，眼底之間神情閃了閃。
“果然瞞不你！”莫亦痕眼底怔愣片刻，轉過身看向蘇千淩，眼底之間帶出幾分釋然，似乎這其中也帶了幾分無奈：：“其實之前我和你父親就已經查到端木高陽會在狩獵元節之中有動作，隻是，讓我們在意的是，他並非調兵部署，而是在一些細小的地方做手腳，而且……”
話說到一半，莫亦痕突然停住，目光緊緊地盯在蘇千淩麵上，眼底深意一閃而過：“而且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似乎端木高陽在有意無意的搜尋關於的你的消息，這一點讓我很在意，為了以防萬一，我便提前跟你父親做了防備。”
莫亦痕麵上神情十分的鄭重，說話之間，緊緊地盯在蘇千淩臉上，似乎有些緊張她的反應。
果然，蘇千淩在聽到這番話的瞬間，臉色驟然沉了下來，雙眸之間帶著滲人的冷意看向莫亦痕，猛地轉身就要往回走！
“哎！你……”
莫亦痕一驚，伸手拉住蘇千淩，看她奮力掙紮，又不敢用力拽著，生怕傷了她，一時間竟然有些僵持。
“你走！”
蘇千淩聲音似乎滲透著一股來的冰山深處的冷意，原本懸浮的一顆心，因為莫亦痕這幾句話瞬間沉到了穀底，又是利用！
莫子在一邊看著兩人拉扯，心裏緊張，卻又不敢上前勸阻，畢竟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說話微妙，如今隻在蘇千淩旁邊護著，防止她跌倒。
“你先別急！”
莫亦痕拉著蘇千淩的胳膊，眼看著就要被她掙脫，心裏著急，鬆開手的瞬間轉到了她跟前，再次抓住了她的肩膀。
“這是我跟你爹權衡之後的做法，你應該知道四皇子和太子也存了這樣的心思，如今這樣結局，不是最好的嗎？”莫亦痕麵上稍帶著幾分緊張，一邊說著，目光緊緊鎖在蘇千淩臉上，依舊不敢放手。
“嗬嗬……”蘇千淩冷笑一聲，麵上表情帶著幾分硬生生的冷意：“我用不著你可憐，同樣都是選擇，我真是後悔倒不如隨便選擇一個，反正都是你利用的工具！”
反正都是他們利用的工具，可若是被迫選了其他人，或許並沒有這麽傷心，偏偏是莫亦痕！原本自己以為可以相信他，誰知道兜兜轉轉一圈，又是這樣的結局，這樣的心痛，沒有人能體會！
莫亦痕麵上一凜，抓著蘇千淩胳膊的雙手忍不住用力，可是看她擰起的眉頭，又不忍心的放了手。
“對，這一次我是將你推到了風口浪尖，或許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但是這其中沒有絲毫的利用，那令牌，我在已經在一個月之前就跟皇上表明了心跡，現在拿出來隻是情況所迫罷了！”
莫亦痕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陰沉，看著蘇千淩逐漸蒼白了的臉，心裏更是難受，她若是生氣發火或許還好些，可如今看著她眼睛裏的悲傷，心裏不由得慌了。
蘇千淩驟然愣住，側目看著莫亦痕冷凝的一張臉，眼神閃爍，卻依舊沒有緩和，臉上冰冷凝滯，沒有一絲溫度。
“一個月回來之前，這塊令牌的命運便已經決定了，皇上沒有立刻指婚，是因為我希望以自己的方式讓你接受，跟狩獵元節沒有任何關係。”莫亦痕說著，搭在蘇千淩肩膀上的手沉了沉：“這一次是因為逼不得已，原本以為隻端木高陽的壓力，並不能對你造成威脅，畢竟有你爹在，可是後來我知道四皇子和太子也加入其中，我便不得不提前將事情擺到明麵上！”
蘇千淩怔楞之餘，雙手不由得攥了起來，撩起眼皮看向莫亦痕，眼底神情閃爍，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似乎看到蘇千淩眼中沒有了剛才的冷凝，莫亦痕長長地舒一口氣，麵上沉了沉：“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是在大帳之中的話，全都是真心的，不管什麽時候都作數，我會努力讓你接受我，在這之前，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不願意的事情。”
看著莫亦痕眼底的鄭重，蘇千淩心裏忍不住微微顫抖，一股說不清楚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出來，本能的想要抑製，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你又何苦呢，如果我一輩子都不能給你一個答複呢！”蘇千淩眼底低沉，目光看向莫亦痕不由得閃爍，心中多了幾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