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她不愛你
“什麽事？”
莫亦痕似乎感覺到了安瑜郡主正朝著自己走過來，麵上神情微微變化，卻依舊沒有轉過臉。
安瑜郡主一愣，往前走的腳步驟然停住，抬頭看著莫亦痕的後背，心裏不由得打起鼓來，咬著唇角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開了口。
“讓我跟在你身邊吧，哪怕沒有名分。”安瑜郡主一句話說出口，聲音不由得跟著顫了顫，雙眸看向莫亦痕，傾城的麵上帶著幾分期盼。
莫亦痕臉色一沉，雙眸之間帶出幾分陰冷，隻是，背對著安瑜郡主，並沒有人看到他麵上的神情，勉強將自己情緒壓下去：“我身邊有明天已經夠了，更何況，你是郡主，即便我身邊真的沒有人，也不能使喚你。”
臉上一僵，安瑜郡主全身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莫亦痕故意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在回避，他這是委婉的拒絕了自己。
“你明明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安瑜郡主眼眶泛紅，雙眸看向莫亦痕，全身忍不住的抖了一下，死死地咬住了唇角，原本還要說的話，便被堵在了唇邊，可縱然是這樣，依舊沒有忍住往下落的淚水。
委屈，真的很委屈，無法抑製的委屈！
似乎聽出來安瑜郡主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哭腔，莫亦痕暗自歎一口氣，轉身瞬間，剛好看到安瑜郡主眼睛之中忍不住落下來的淚水，梨花帶雨讓人憐惜，可是莫亦痕看在眼裏，卻不由得黑了臉。
“該說的話我早就說過，此生不會改變，你的心思還是放到別人身上吧。”
聲音之中帶著幾分低沉，莫亦痕深邃的雙眸隨著自己口中的話出來，稍稍低沉了幾分。
“嗬嗬，一生一世一雙人？”安瑜郡主認不出嗤笑，痛苦和笑在同一張臉上出現，便是扭曲：“是因為蘇千淩吧？若不是你知道她有這樣的心思，你還會這般堅持嗎？如果蘇千淩以後同意，你會娶側妃嗎？”
質問的話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安瑜郡主麵上除了不甘，又添了幾分惱憤。
莫亦痕麵上微頓，轉過臉朝著安瑜郡主看過去，眼底之間神情微動，臉色沉了下去：“若我沒有猜錯，你已經找過那丫頭了，她嚴詞拒絕了你。”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莫亦痕沒有親眼看到，卻依舊能猜出來當時蘇千淩當時的神態和語氣，這樣的安瑜郡主，隻會讓她覺得惱火。
安瑜郡主愣住，瞧著莫亦痕臉上那一抹了然，心裏猛地顫了一下，很確定蘇千淩不會跟莫亦痕說，可是他卻這樣確定，這種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覺，讓人窒息。
“她的心堅定如磐石，寧可不嫁人，這個信念都不會改變，而我，願意為她守住這個信念。”
莫亦痕聲音平靜，說話之間，腦子裏閃過蘇千淩那堅定的眼神，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所有為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不愛你！”
安瑜郡主心裏沉悶，看著端木高陽提及蘇千淩時眼底閃過的一絲溫柔，心裏更是添了一層陰霾，他怎麽可以對她那樣好！
莫亦痕被安瑜郡主這樣直直地戳中了心思，暗自歎一口氣，是，她不愛啊！
麵上神情依舊如往常般清冷，莫亦痕卻並沒有如往常一般心中泛起怒意，這是事實，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改變這個事實。
“安瑜，我並非你的良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也不要在為難自己了。”莫亦痕聲音多了幾分平靜，目光看向安瑜郡主，眼底沒有了之間的陰冷。
不管怎麽說，這次狩獵元節，若不是安瑜郡主提前來報信，自己便沒有那麽多時間準備，事情或許也就不會想現在這般順利了。
同樣清澈的眸子，安瑜郡主並不是心有多壞，而是在自己身上有了太多的固執，說起來，自己似乎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處理不好，會給她帶來傷害，也會給蘇千淩帶來困擾。
安瑜郡主忍不住冷笑，聽著莫亦痕這樣語重心長的勸導，麵上泛起一絲沒落，轉過身看向他，勉強平靜著聲音，唇角卻抑製不住的顫抖。
“我放不開你，就好像你不能對蘇千淩放手一樣，我們明明就是一類人，你又何苦勸我呢，莫亦痕，我是不會放手的。”
說話之間，安瑜郡主眼眶之中的淚水再次不可抑製的流了下來，是委屈，是不甘，是憤惱，還是什麽……
莫亦痕麵上微頓，看向安瑜郡主，深邃的雙眸之間泛起一層說不清楚的複雜：“她誰都不愛，所以我還有機會走進她的心裏，但是我心裏已經有人，是不可能再改變了。”
安瑜郡主臉上的神情頓時僵住，似乎心裏的迷霧隨著莫亦痕這句話瞬間散開了一般，從一開始，什麽都得不到的一直是自己，自己這些日子到底做了什麽！
帳篷內。
蘇千淩手裏真拿著皇上賜的半月墜子發呆，總感覺有種很熟悉的，可是細想，卻又說不出來，這種感覺讓人很抓狂。
正想著，聽道搌布的簾子響起，蘇千淩微微抬頭，看到莫子手裏提著兔籠子進了帳篷。
“大公子說兔子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莫子說著，將兔籠子往蘇千淩跟前送了送，目光落在蘇千淩臉上，唇角微微顫了顫，似乎有話要說。
伸手接過，蘇千淩剛要問話，抬頭看到莫子臉上的猶豫，眼底神情變了變：“怎麽了？”
三個字，如同三把錘子敲在敲在莫子心上，還沒來得及沉靜，猛然又提了起來。
“剛才我從痕世子的帳篷經過，看到安瑜郡主從裏麵出來，出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
蘇千淩一頓，“哦”了一聲，隨即垂下眼簾逗弄著籠子裏兔子，似乎這件事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一般。
“小姐……”
莫子見她這般，心裏不由提了起來，安瑜郡主都進了世子的帳篷，你這個被指了婚的未婚妻卻絲毫不在乎？
抬眼瞧著莫子一臉的緊張，蘇千淩勾了勾唇角，麵上竟然帶出了幾分笑：“這次你做的很好，賞你一盒桂花糕！”
轉過身將太後剛賞下來的桂花糕遞給莫子，蘇千淩唇角勾著一抹弧度，並沒有糾結剛才莫子說得事。
本來就沒有必要糾結，不過莫子能告訴自己，這便證明了她的心已經完全的落在了自己這裏，倒是這一點，讓蘇千淩心裏暢快了幾分。
伸手接過，莫子雙眸在蘇千淩臉上，看她一臉的輕鬆，心裏沉了沉，想著世子對安瑜郡主的態度，也悠然鬆了一口氣。
打開盒子撚起一塊桂花糕放在嘴裏，醇香的味道傳來，莫子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第三天的清晨，蘇千淩收拾了東西，跟著蘇夫人上了馬車，落下車簾的瞬間，目光落在蘇夫人臉上，看她一臉的冷凝，心裏不由得顫了顫，昨日的事情，母親依舊沒有釋懷。
“母親，您還在生我的氣嗎？”蘇千淩伸手拉過蘇夫人的胳膊，聲音之中帶出幾分討好。
蘇夫人側目瞧了蘇千淩一眼，神情不由得沉了沉，沒好氣的哼一聲，卻沒有說話。
明顯的是生氣了！
蘇千淩暗自歎一口氣，聲音之中多了幾分無奈：“當時的情況您也知道，女兒也是沒有辦法的，您若是生氣，那女兒明日便去找莫亦痕，讓他跟皇上去把這件事情撤掉。”
蘇夫人一愣，轉過身看向蘇千淩，眼底之間不由得陰沉下來：“撤掉？當皇上的話都是說著玩兒的，任們隨著心情，想有就有想撤掉就撤掉？”
蘇千淩心中一突，看著蘇夫人一臉的陰霾，沒有說話。
“你可真是……讓娘怎麽說你？”蘇夫人將自己的手抽回來，麵上神情依舊帶著幾分沒好氣：“娘以前怎麽跟你說的！皇後娘娘都明顯的跟你示了好意，你還不知道接著，能嫁給太子，你便是人中之鳳，這是多少人想要得到的位置？”
聽著蘇夫人這句話，蘇千淩心裏忍不住的發顫，目光落在蘇夫人臉上，眼底神情稍稍閃爍，似乎思考了片刻，再次抬起頭的瞬間，清澈的雙眸之間帶出幾分鄭重。
“母親覺得皇後幸福嗎？”
蘇千淩說著，目光朝著蘇夫人看過去，細細地將她的神情收進眼底，雙眸之中閃爍，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蘇夫人心裏忍不住的顫了顫，轉過臉看向蘇千淩，眼底帶出一絲探究，腦子裏思索著剛才的問題，心中各種滋味一齊湧過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清澈雙眸之間悠然顫了顫，蘇千淩心中沉到了底端，將雜亂的思緒壓下，悠然開口：“皇上看皇後的目光之中，並沒有愛，相敬如賓不過是表麵，若是這樣的生活，我寧願不要。”
“你！”蘇夫人聽蘇千淩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心中猛然縮緊，伸手捂了蘇千淩的嘴。
雙眸朝著蘇千淩看過去，蘇夫人眼底之間多了幾分緊張，皇後和皇上之間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這孩子是怎麽知道的？
蘇千淩迎著蘇夫人的目光，雙眸之間目光堅定，沒有絲毫的閃爍，有些事情想清楚了，或許就真的不在乎了，自己會為將軍府著想，卻不會因此犧牲自己，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讓她看清楚，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退讓便能成全的。
“母親，樹大招風，我若是真的做了太子妃，對我們家並一定是好事。”蘇千淩看著蘇夫人依舊陰沉著臉，伸手拉過她的手，說話聲中多了幾分鄭重。
這番話從蘇千淩嘴裏說出來，著實讓蘇夫人吃了一驚，目光朝著她看過去，眼底之間神情變了變，瞧她雙眸清澈，心裏卻是有種摸不著底的慌亂，這孩子越發地讓自己捉摸不透，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心裏便更多了幾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