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這事兒不對勁
“叫喚什麽!”
石頭見端木高陽臉色不好,轉身朝著外麵喊一聲,見小廝猛然停住腳步,臉色黑了黑,沒規矩!
小廝停住腳步站在外頭,見端木高陽擺手讓進,這才趕緊朝著裏麵走過去,麵上依舊慌亂不已,唇角跟著忍不住的顫抖:“爺,門外來了一幫拿著家夥的家丁,說是要您賠錢!”
聽著小廝的話,端木高陽麵上一冷:“王爺回來了?”
小廝一頓,緊忙搖頭:“沒,王爺晌午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麵上神情稍稍緩和,端木高陽眼底之間的陰森之色稍稍淡去了幾分:“來了多少人?”
小廝麵上一愣,似乎是仔細的想了想,回答:“拿著刀的有三個,揣著棍子的有四個,還有五六個個是在一便跟著喊的,如今咱們大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了!”
端木高陽臉上一冷,早就知道十三王妃是個狠角色,沒想到她家中的兄弟也不是善於之輩,怪自己當時衝動,竟然沒有想到張豐源就是十三王妃最小的那個弟弟!
“你先出去吧!”
端木高陽看著小廝的眼睛在自己房間裏瞟,心底不由得冒出幾分謹慎。
小廝一愣,看著端木高陽並沒有要處理的意思,麵上帶出幾分詫異,正要說什麽,抬起頭目光觸及他眼底的陰沉,不由得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再也不敢停留轉身退了出去。
從端木高陽的院子出來,小廝朝著門口偷偷啐一口,麵上帶出幾分不屑:“什麽東西,不就是個庶出的!”
一句話說完,小廝緊忙離開,一邊走著,似乎想到什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轉過身朝著洛王妃的院子方向走過去。
端木高陽一臉的鐵青坐在床邊,心裏陰沉著,全身的神經繃緊,快速的衡量著其中利弊,眉頭越發地擰緊了。
似乎是思考了良久,端木高陽終於是還是歎了一口氣,眼底之間帶出幾分決絕,看向興旺:“床頭錦盒的錢拿出兩千兩送出去,就說剩下的過幾日我親自送到張老板跟前。”
被扔出門之前,十三王妃已經派人將結算的紙條給了十三王爺,打砸的東西加上營業損失,一共是六千兩,雖然端木高陽很清楚那些東西損失根本不值這個價,可現在哪裏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石頭一愣,轉過身看想端木高陽,唇角不由得微微顫了顫:“爺,那可是咱們準備著入秋給魚苗買糧食的錢,不能動啊!”
入秋浮遊雜草漸漸枯萎,魚塘裏的魚便沒有了吃食,端木高陽床頭錦盒裏的一萬兩銀子原本給魚塘準備的,如今情況緊急,他也顧不了那麽許多了。
“讓你拿你就拿!趁著父王還沒有回來,讓他們趕緊走!”端木高陽心裏猛然帶出幾分火氣,朝著石頭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吼。
石頭一顫,頓時明白了端木高陽的顧及,是啊,如今世子病危,王妃隻有這一個嫡出,世襲的事情迫在眉睫,這個時候若是讓王爺知道……
想到這裏,石頭沒由來的一顫,再也不多說,轉身進了屋子將銀子取出來,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看著石頭跑出去,端木高陽心裏不由得漸漸沉了,眉頭蹙起,腦子裏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細細的想了一遍,頓時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
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這麽自然順理成章,可是細想,又感覺到幾分刻意,具體說不清楚,可是如今想起來,那種感覺很強烈。
“來人!”
端木高陽陰沉著臉低吼一聲,聲音剛落,房間內迅速的閃過一個黑影,待看清楚時,那黑影已經跪在了端木高陽跟前。
“郡王!”黑衣人朝著端木高陽行一禮,麵上沒有任何神情,聲音似乎也是從寒冰冷窖之中發出的一般,配著這一生的黑色,讓人心裏忍不住的顫了顫。
“去給我查華少和於光鐸,查他們最近做了什麽,跟什麽人接觸過!”端木高陽心裏一沉,轉過臉看向暗衛,雙眸之間滲透出一股陰森的寒意。
暗衛應聲消失在屋內,似乎從來沒有來過,隻剩下離開時帶出的風,將盆景中的搖錢樹的葉子帶的晃動。
畫角樓。
莫亦痕手執畫筆看著桌上快要成型的素描,眼底之間專注沒有絲毫的摻雜。
一旁,手中正拎著一壺酒往自己嘴裏灌的,不是宮亦飛,而是之前剛剛跟蘇千淩成為朋友的丁傑!
換了一身素青色的長袍,如今丁傑的一頭長發彎起,用一紫玉冠扣住,原本俊朗的一張臉更多了幾分清新。
手裏的酒時不時往嘴邊送,丁傑遠遠的看著莫亦痕認真勾勒,麵上依舊如平日麵無表情,一時間,水雲間竟竟然安靜的出奇。
終於,莫亦痕手裏的筆終於停下來,目光落在宣紙上,細細地看著,麵上看不出表情,卻讓人不由心裏多了幾分好奇。
丁傑猛地往嘴裏灌進一口,從軟榻上下來,悠然走到莫亦痕跟前,瞧著他麵前的畫,唇角悠然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你的畫工可是越來越精細了!”丁傑絲毫不掩飾心裏的讚歎,一邊說著,仰起頭再喝一口,換了一個方向細看,依舊是忍不住的點頭。
“別的不知道,你的酒量可是漲了不少,難怪那丫頭寧願給你錢也不讓你白喝一年!”莫亦痕瞧著丁傑越來越朝著宮亦飛的方向發展,麵上帶出幾分嗤笑。
丁傑聽莫亦痕這樣說,麵上一頓,唇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難怪你會對那丫頭上心,你們可真是一類人,絕配了!”
明明是帶著幾分嘲諷,可是莫亦痕聽起來卻十分的受用,誰說不是絕配呢!
瞧著莫亦痕麵上竟然多了幾分笑意,丁傑一顫,誇張的打了個哆嗦,誰知,非但沒有嘲諷到他,反而讓人家臉上的笑更加燦爛。
“唉!”
丁傑歎一口氣,麵上似乎帶出幾分無奈,仰起頭,手裏的酒又灌進一口,清冽的醇香撞擊著喉嚨,這才感覺到了幾分滿足。
莫亦痕從書桌之中走出來,轉過身朝著窗戶走過去,麵對著窗外的薄煙繚繞,心裏不由得沉了沉,快速的將之前端木高陽的事情捋了一遍,雙眸之間陡然一頓。
“你可是堵了那幫人的嘴?”莫亦痕聲音之中多了幾分鄭重,心裏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小心。
賭博不會犯法,可是權謀何朝廷命官,這可是一個不小的罪名,再者,若是端木高陽突然想明白,對蘇千淩不利,這可是件麻煩事。
側臉瞧著莫亦痕眼底的緊張,丁傑反倒不以為然的嗤笑:“賭場是端木高陽自己走進去的,沒有人拽他,接待他的小二是我身邊的近侍,那麽多小二,誰會認出來?再說了,是端木高陽自己跟著我的,沒有人強迫吧?我隻不過用無極力量,在最後一局的時候將莊家骰盅的篩子掉轉了方向,誰能查得出來?”
聽著丁傑這話,莫亦痕唇角悠然勾起,麵上了然的同時,帶出幾分心安的神情:“鬼手丁傑的名號果然不是平白來的!”
丁傑唇角勾起,麵上帶出幾分得意,仰起頭,甘醇的酒香在唇齒之間充斥,眼底之間帶出幾分滿足。
洛陽王府。
端木高陽將事情暫時平息下去,一連幾天,表麵上還算是比較平靜,隻是,晚上端木高遠驟然停止的呼吸,將這平靜的一切打破,殘喘了幾天的破敗身子,最終還是抵不過命運的強硬,僅僅二十五歲人生,還沒來得及享受生命便這樣消隕了。
消息傳到將軍府的時候,蘇千淩還沒有起,錦媽媽得了消息將人打發走後,一切照舊,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相比華裳院的平靜,雨琳院便明顯的不一樣了。
蘇千琳正在做著美夢,耳邊傳來一聲尖利的喊叫聲,將她從夢裏生生的拽了回來,不情願的張開眼睛,明顯的一臉不快。
“小姐,洛陽王府來報喪,世子去了!”紅玉一邊說著,急躁地掀了簾子走進來,麵上神情有些複雜。
朦朧之中聽到這如同悶雷一樣的消息,蘇千琳心裏一顫,濃濃的睡意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你說什麽!”
麵上一顫,蘇千琳抬起雙眸看向紅玉,眼底之間神情閃爍,有幾分震驚,幾分恐懼,還帶著幾分難以說清的感情,總之,是不能平靜了!
“洛,洛陽王府的人來報喪,世子,沒了……”紅玉一邊說著,一邊細細地觀察著蘇千琳的表情,心裏暗自打鼓。
似乎已經確定了自己不是幻聽,蘇千琳身子一顫,唇角挑了挑,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麽。
剛開始幫著端木高陽的時候,蘇千琳並沒有真心想要害死端木高遠,直到後來跟端木高陽確認,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隻是,有後悔的餘地嗎?
雖然隻是見過幾次,蘇千琳心裏直到,端木高遠對自己是不錯的,可是自己卻設計害死了他,凶手,自己是殺人凶手。
“小姐,您別哭啊!”
紅玉看著蘇千琳眼底不由自主的淌出淚水,心裏猛然一顫,緊忙上去安慰。
良久,蘇千琳似乎終於從自己的思緒裏收回,將眼底的目光收回,伸手從紅玉手裏拿過自己的絹帕擦了臉上的淚水,起床。
一個簡單的發髻還沒有來得及梳好,外屋的簾子猛然響起,蘇千琳一頓,轉過臉朝著外麵看去,見是宋媽媽,心裏沒由來的一顫。
宋媽媽得了蘇千琳的允許,緊步走了進來,麵上帶著幾分深沉:“四小姐,洛陽王妃親自派人來接,大夫人讓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