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難言之隱
蘇千瑤一怔，看蘇千淩的反應並不是自己想的那般，麵上帶了幾分驚詫，很快的，點了點頭，麵上露出少有的笑意。
送了蘇千瑤幾個樣式新穎的珠釵，蘇千淩麵上一直帶著往常的淺淺笑意，看她滿心歡喜的回去，目光在她的後背上遲遲不肯離去，在她消失的一瞬間，眼底閃過一絲深意。
“四小姐真是不知道消停，都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還存著害人的心思，上次打得真是輕了！”知畫心裏氣不過，忍不住的小聲嘟噥，滿臉的憤恨絲毫沒有掩飾。
莫子一臉陰沉也是不好看，說著就要伸手擼袖子，一臉的義憤填膺，似乎隻要蘇千淩下令，她便能去將雨琳院的房頂掀了。
“今天晚上我去捉幾隻蛤蟆塞四小姐被窩裏！”
莫子說著，嘴巴嘟起來，一臉憤怒，本以為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卻不知道在別人看來卻是多了幾分滑稽。
知畫本來冷著一張臉生氣，看莫子這般，反而忍不住笑了，想象著蘇千琳被嚇得屁滾尿路，再配上莫子這一臉的滑稽，真是一幅說不清楚的圖畫！
微微勾起唇角，蘇千淩麵上帶出淺淺的笑，微微搖頭卻什麽都沒有說，抬起腿朝著老夫人的院子走過去。
“小姐！”
知畫和莫子正笑鬧著，看蘇千淩自己走了，兩人一頓，緊忙追了過去。
“小姐，您應一聲我立馬就去辦了！”莫子還是不忘剛才的事情，說話之間，目光朝著四處的濕草地看過去，似乎正在搜尋什麽。
“我自有分寸，我需要的時候自然會讓你辦，一時的泄憤並不能解決問題。”
蘇千淩歎一口氣，轉過臉看向莫子，心裏不由得微微沉了幾分，前世這孩子也是這樣耿直，可惜，最終為了自己遭了毒手。
知道蘇千淩心裏有打算，莫子也不再多說，一雙眼睛朝著知畫眨了眨，調皮的咧了嘴。
款步往華榮居走，蘇千淩心裏暗自思量，有些事情零零散散根本看不出什麽，但是找到那一條線串起來，結局總是會讓人忍不住驚歎，如今，零零散散的碎片似乎逐漸顯現出來了。
琉玉剛從裏屋出來，看到蘇千淩進來麵上一喜，親親熱熱的迎了出來。
“三小姐可過來了，這兩天老夫人可悶著呢。”
琉玉麵上帶著淺笑，眼裏卻是蒙了一層霧霾，這些天老夫人吃不下睡不著的，短短幾天人似乎就老了幾歲一樣。
蘇千淩任由琉玉往屋子裏拉，麵上神情輕柔，目光觸及琉玉纖腰之間突兀的高出的一塊，心裏微動，朱唇輕啟：“琉玉姐姐後腰的傷可是很嚴重？”
琉玉一頓，隨即搖搖頭：“沒什麽，胡大夫說隻是傷了皮肉，並沒有動及筋骨，養幾天便好了。”
琉玉不想說，蘇千淩也不追問，看她任由她帶著進了屋子，看到老夫人正抱著稚兒發呆，心裏一沉。
“老夫人，三小姐來了。”
琉玉說著，往老夫人跟前走過去，觸及老夫人身邊依舊沒有動的點心茶水，眉頭不由得蹙起。
聽到蘇千淩來了，老夫人這才抬起頭，看蘇千淩含笑走過來，麵上神情微動，唇角忍不住的微微發顫。
蘇千淩將買來的梨花酥放在桌上，自然地坐在了老夫人身邊，伸手摸著稚兒的頭，唇角勾起，帶著淡淡的輕柔。
“淩兒，你說為什麽有些人的心就是捂不熱呢！”老夫人歎一口氣，麵上神情失落，帶著幾分說不清楚的神情。
蘇千淩撫著稚兒的手一頓，瞬間又恢複，唇角勾起帶出淺淺的笑：“我覺得，人心換人心，如果有人總得需要去捂熱乎，等你稍稍離開的時候，便又涼了，何苦白費力氣？”
這話說得很貼切，老夫人以前對蘇千影寵的讓人嫉妒，可是後來怎麽樣呢？老夫人稍稍對蘇千淩好些便讓蘇千影有了嫉妒的心思，甚至不管老夫人是不是能受得住毀了她的衣服，弄死了寶貝的鳥，這樣的心就是茅坑裏的石頭，怎麽能捂得熱！
微微歎一口，老夫人收回目光，麵上神情依舊是帶著幾分說不清楚的沉寂，唇角微動，似乎想說什麽，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捂不熱就算了，免得讓自己的心也涼了。”
蘇千淩伸手撚起一塊梨花酥，伸手喂到了老夫人嘴裏，看著老夫人慢慢地嚼著，心裏稍稍舒緩，似乎多少能體會老夫人的心情，前世的自己不也是這般掏心掏肺的對待別人嗎？最後呢，卻落得個慘死！
重活一世，蘇千淩決定再也不會輕易對人傾心相對，對誰都掏心掏肺，隻會低廉了自己的真心！
“瞧瞧，還是三小姐本事大呢，我和琉璃姐姐勸了半天老夫人就是不可吃東西，三小姐一來可是給我們解決了大問題！”琉玉趁機換了新茶遞給老夫人，一邊說，麵上帶出幾分淺笑。
老夫人喝了茶，臉色好了許多，目光看向琉玉，也不似之前的那般黯淡，唇角甚至帶了幾分淺笑。
蘇千淩麵上含笑，唇角彎起，神情柔和溫順，平靜淡然，雙眸波光流轉，隻看著便叫人心裏舒暢不已。
老夫人懷裏抱著稚兒，歎一口氣，目光落在蘇千影的臉上，唇角勾起，心裏多少也有了寫安慰，不管怎麽說，還是有一個真心的伺候自己的。
“唉，你呀，什麽都好，就是心性懶了些，你大姐姐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開始學著管家了。”
老夫人又吃下一口梨花酥，一邊說著，一百年想著蘇千月沒有嫁出去時的情景，這樣的孫女，自然是合了自己的心。
蘇千淩拿著糕點的手一頓，轉過連看向老夫人，麵上帶出一抹說不清楚的意味，印象裏大姐姐是跟著母親管過一年家，那個時候大姐姐經常趁著母親不注意給自己開小灶送吃的，隻是重活一世，卻並不記得大姐姐是如何跟母親管家的。
“母親太忙了呢，不如祖母教淩兒吧！”蘇千淩伸手從果盤裏剝開一個橘子，將上麵的橘絡摘清楚，才送到老夫人跟前，說話隻見麵上帶了幾分討好。
老夫人張口吃下，目光落在蘇千淩臉上，看她這番表情，忍不住嗤笑，開了頭便細細地說起來。
蘇千淩聽著，麵上神情時不時的變化，最終還是恢複了平靜，聽著老夫人的絮叨時不時的點點頭，偶爾問上一兩句。
“行了，我說的也就這麽多，具體的你還是得跟著你母親學，隻有真的做了，才知道其中的關聯。”老夫人說著這麽多似乎也是累了，一邊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蘇千淩轉過臉看琉玉一眼，見她麵上帶著幾分欣喜，心裏突然感覺一股酸澀，祖母這些天恐怕都沒有睡好吧，自己剛重生的那幾晚，也是整晚整晚的噩夢睡不著，那種感覺，撕心裂肺整個人都是空殼一般。
伺候了老夫人睡下，蘇千淩才悄聲離開，琉玉一路送到門口，麵上神情閃爍，出院子門之前，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一般：“三小姐，您救救我吧！”
蘇千淩愣住，轉過臉看著琉玉麵上的慌亂神情，心裏不由得微微一動：“琉玉姐姐這是怎麽了？你是祖母身邊的大丫鬟，竟然還有人欺負你嗎？”
琉玉臉上神情微微變了變，轉過臉朝著四周看了看，麵上帶了幾分沉重：“前幾天二公子去找大夫人，說要納我為妾，我隻想嫁一個普通人過生活，並不像與人為妾，三小姐救救我吧！”
蘇千淩心裏一顫，眼底帶出一抹說不清楚的神情，前世自己出嫁的時候琉玉還一直在老夫人身邊，這一世隨著自己改變了一些事情，身邊的人和事也跟著變了。
“你是祖母身邊的人，二哥就算求母親，也還得過了祖母這一關，琉玉姐姐直接跟祖母表明心跡，相信她老人家不會為難你的。”蘇千淩的目光落在琉玉的臉上，眼底帶著幾分探究。
說起二哥蘇千宇，蘇千淩對他的印象並不深，二姨娘身邊的這兩個孩子都隨了她的性子，平日裏隻做事，默默無聞，不像蘇千影和蘇千琳這般招搖。
隻是，二哥怎麽說也是一表人才，雖然是庶子，喜歡他的姑娘可是不少，加上他又努力肯幹，事業也平穩上升，怎麽說琉玉也不應該抵觸才是。
琉玉微微一頓，抬頭看進蘇千淩清澈的水眸裏，心裏微動，微微咬住唇角，麵上帶出幾分為難：“老夫人也是也想讓我和琉璃姐姐一直留在府裏的，如今若是大夫人親自說，老夫人……”
話說到一般便停了，但是後麵的意思已經表達出來，老夫人本來存了這樣的心思，如今二少爺腆著臉讓大夫人過來說，老夫人定是心裏滿意，到時候若是自己有推脫的意思，那便是打了大夫人的臉了！
“更何況……”琉玉有些吞吞吐吐，似乎猶豫了片刻，才終於下定決心一般：“更何況府裏有幾個長得漂亮的姐妹已經被二少爺暗自收了，我……三小姐救救奴婢吧！”
說話之間，琉玉雙膝彎曲，撲通一聲朝著蘇千淩跪了下來，麵上帶著幾分鄭重，眼神閃爍，似乎早已下定決心。
蘇千淩雙眸之間快速地閃過一抹冷意，被二少爺暗自收了？二哥膽子還真不小，在老夫人和母親的眼皮底下這樣亂來，若是傳了出去，將軍府這張臉可是在外麵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