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日,天氣晴,是黎落參加比賽的日子。雨萱起了個大早,乘了地鐵往約定好的地方趕去。
偌大的演奏廳裏,還沒有多少人。李暮陽站在前排的位置朝雨萱揮揮手,雨萱也便朝他跑去。
雨萱剛和暮陽打了招呼,手機卻在口袋裏卯足勁地振動起來,來電顯示是路菱。雨萱便迅速按了接聽鍵。
“喂,雨萱,你到了沒?”路菱問到。“恩,剛到。”雨萱回答道。
“那也給我占個位置,我很快便到。我先下車了,等會見。”路菱沒等雨萱回答便匆忙掛斷了電話。雨萱也便把書包放到了一旁的位置。
等路菱滿頭大汗地趕到時,離比賽的時間便隻剩不到幾分鍾的時間了。
以至於她坐到雨萱身旁時,還一直喘著粗氣,雨萱便從背包裏拿了水和紙巾,遞給了路菱。路菱感激地喝了口,忙問黎落在哪。
“已經去候考室了。”李暮陽在雨萱身旁探身說道。
看清了李暮陽的臉,路菱險些被嗆了一口,微微咳嗽道:“原來你也來了。”李暮陽便朝路菱微微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離比賽的時間越來越近,候考室裏,黎落緊張得手心出汗。她在狹小的空間裏不停地走來走去。
比賽正式開始,排在最前的參賽選手已經朝舞台走去。
黎落的心緊張得幾乎要跳出來,她坐回長椅上,拿過了自己的背包,顫抖著拿出了那張被她視為珍寶的照片。
黎落看著照片裏的安雨藤,他站在鎂光燈下,渾身散發著光芒,黎落的心也仿佛徹底平靜下來。
良久,廣播裏傳來清脆的聲音:“五號選手,黎落,請作準備。”
黎落把照片捧在手心,虔誠地說道:“安雨藤,請賜予我力量。”
說罷,把照片塞進背包,拿起小提琴,毅然走出了候考室,舞台前,她平日裏總是調侃的搭檔,穿了寶藍色的禮物,正等著自己。
黎落衝他笑笑,和他一起走到了舞台中央。站定後,黎落環顧四周,看到了前排熟悉的三張臉,她鎮定下來,衝著三個人燦爛地笑笑。
鎂光燈亮起來,打在黎落身上,讓她有些睜不開眼,恍惚中,她好像看到那個耀眼的少年在對著自己微笑。
她閉上眼,在心裏說道:“安雨藤,請賜予我力量。”
一曲完畢,演奏廳裏響起陣陣掌聲。路菱對雨萱耳語道:“黎落表現得挺不錯的。”雨萱讚同地點點頭。
比賽還在繼續,路菱忽地探起身子對雨萱和暮陽說道:“我們去後台找黎落吧,她一個人在休息室等成績估計也挺緊張的。”
隨後,三個人便貓著身子朝後台的休息室走去。走到女生休息室,李暮陽站在門外,路菱便挽著雨萱走了進去。
黎落驚喜地看著兩個人,說道:“你們怎麽來了?”
路菱拍拍她的肩膀,說道:“怕你一個人無聊,就來陪陪你。”
黎落的臉上還帶著些緋紅,她抓緊兩個人的手,連忙說:“我剛才緊張極了,還好有你們在。”
“膽小鬼。”路菱打趣地說道。
雨萱則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黎落的背包歪歪斜斜地靠在上麵。
“對了,路菱姐姐,我在台上也沒注意到評審團裏有他。”黎落有些失望地說道。
“我也沒太注意,”路菱說道,“或許隻是我們看錯了吧。”
雨萱全然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麽,黎落的書包卻順勢掉到了地上。雨萱彎腰替黎落拾了起來,眼睛卻注意到了地上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站在舞台中央,他肩上雪白的小提琴,像是一道光,刺中了雨萱的心,她的手一軟,照片輕飄飄地滑落在地。
黎落和路菱說著話朝雨萱走去,見她呆若木雞地看著地麵。黎落看了過去,是安雨藤的照片落在了那裏。
黎落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拾起了地上的照片,她輕輕拍了下照片背麵,自言自語地說道:“哎呀,我真粗心,竟然把他的照片弄丟在地上了。”
路菱聞聲走了過去,她笑著說:“呀,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安雨藤啊,我看看。”說著接過了黎落捧在手心裏的照片。
誰也沒有注意到,雨萱在聽到安雨藤三個字的時候,眼淚竟然不聽話地滑落了下去。她的心,像撕裂了一般,一點一點地疼痛起來。
路菱端詳著照片,有些詫異地說道:“咦,怎麽和雨萱有點像。?”
聽著路菱的話,黎落也把身子湊了過去,她打量著照片,再看看雨萱的臉,也驚訝地說:“我就說之前在哪見過雨萱姐姐,原來是因為她和安雨藤長得太像。”她看到雨萱臉上悲傷的表情,納悶地說:“可是,雨萱姐姐,你怎麽哭了?”
黎落的話音剛落,雨萱便抬起了眼眸,她盯著路菱手裏的照片,隻覺得那道光越來越強烈,最後完完全全把自己的心撕碎,她甚至嗅到了一股濃稠的血腥味,她看到路菱的嘴巴動了動,但她到底說了什麽,自己卻是什麽也沒聽進去。雨萱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重重地跌倒在地。
黎落和路菱看著雨萱跌落,慌亂地叫了起來。“雨萱!”“雨萱姐姐!”她們的聲音穿過走廊,穿透李暮陽的耳膜。
李暮陽靠在走廊的牆上,恍惚間,他聽到路菱和黎落的大聲叫雨萱的名字,他邁步跑了進去。
他朝著那間休息室,大步流星地跑進去,像是做了個百米衝刺,他飛快地出現在休息室美。卻看到雨萱側躺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意識。李暮陽的心一沉,他不禁想起那個夏天,雨萱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夏天。
李暮陽不顧一切地把雨萱抱進了懷裏,他下意識地去掐她的人中,沒有反應,李暮陽的心慌了起來,把雨萱抱了起來。
“最近的醫院在哪?”李暮陽聲音低沉地問道。黎落六神無主地指了指門外,路菱則手忙腳亂地撥打了急救電話,她顫抖著說:“這裏是一中,不,不對,這裏是市中心的音樂演奏廳……有,有人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