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安雨萱
沉默中,喬蓁放慢了腳步,他扶著自行車,看向雨萱單薄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脫口而出問出那樣的問題,其他的若幹因素不考慮,但就說他和徐夢涵之間,若要以概率來說,完全0。可此刻,他竟然還期待雨萱能給他一個答案。
雨萱遲遲未開口,眼看就要走進小區大門,喬蓁停下腳步,連同身側的自行車輪,也停止了轉動。
“安雨萱,你要沉默到什麽時候?”喬蓁的聲音萬分冷靜,像個成熟的小大人。
安雨萱轉過身,望向路燈下的喬蓁,他斜背著書包,身材頎長的他穿著格子衫和藍色牛仔褲,留著利落的短發,渾身散發著朝氣蓬勃的氣息。
雨萱笑了起來,說道:“這麽看來,你和徐夢涵站在一起還真的很登對。”
隨著“哐當”的聲音,喬蓁的手一鬆,自行車便向另一側倒了過去。雨萱吃了一驚,被這聲音嚇得呆住。
這就安雨萱的回答嗎?喬蓁冷靜地望著安雨萱,他的臉上露出絲自嘲的笑容,心裏卻好似中了一槍,讓他微微發疼。
“喬蓁,你沒事吧?”雨萱從驚嚇中緩過神來,跑向前去,慌亂地對喬蓁問道。
喬蓁彎下腰,迅速地扶起自行車,對雨萱說道:“沒事,我們回吧。”
女孩獨有的直覺告訴雨萱,喬蓁並非真的沒事。她下意識喚了喬蓁的名字,小聲說道:“你整晚都在生氣,因為我說錯了話嗎?”
喬蓁沒有回答,推著車徑直往前走,安雨萱望著他的背影,呆在了原地。這麽久以來,她習慣了看喬蓁的笑臉,也或許喬蓁的笑容時常讓人受到感染,後來的她竟然都沒有意識到,喬蓁的臉上,也漸漸開始有愁容浮現。
喬蓁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著愣在原地的安雨萱。昏暗的燈光灑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她的頭低垂著,像夜裏迷失方向的小孩。喬蓁的心忽地就心疼起來,他開始後悔自己竟用那樣冷漠的語調對她說話。喬蓁終於平複了內心所有的情緒,他向雨萱問道:“不打算走了嗎?”
安雨萱抬起眼眸,望向喬蓁的臉,忽然說了句:“喬蓁,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此刻聽起來竟有些悲涼,喬蓁努力對雨萱說道:“平白無故地道什麽歉?”
“我說話不過大腦,總口無遮攔.……”安雨萱像麵壁思過的小孩,開始數落起自己來。
“好了,不怪你,”喬蓁被雨萱的話逗得有些想笑,“今天的事,不怪你,我自己情緒作怪,對不起。”
喬蓁的話剛離口,兩個人不禁相視一笑,仿佛所有的不快也隨之散去。雨萱輕快地走到了喬蓁身旁,兩個人又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臨上樓前,喬蓁叫了雨萱的名字,雨萱停下腳步衝喬蓁笑笑,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晚安。”看著雨萱的表情,喬蓁猶豫了下,對雨萱笑著說道。
“晚安,喬蓁。”雨萱說著,邁步走上單元樓的樓梯,消失在了夜色裏。
喬蓁的眼神忽地變得落寞起來,他坐到花壇邊,放下書包,開始厭惡自己的情緒化。他的腦袋裏,開始莫名其妙地思考一些東西。
就在喬蓁思考了安雨萱的笑容和自己的心事,再準備去思索宇宙萬物的時候。手機在口袋裏拚命地振動起來,喬蓁掏出手機,看到了唐宇成的名字。
“剛剛我看到你和雨萱一塊兒回去的,都沒好意思打擾。快說,不有最新進展了?”電話那頭,宇成的聲音帶著絲八卦。
“沒有,”喬蓁的聲音帶著些慵懶,他抬頭看著夜幕下的天空說道,“恰好遇到而已。”
聽罷,唐宇成便痛心疾首地說道:“喬蓁,有沒有搞錯,你再這樣下去,雨萱遲早會跟著李暮陽跑掉。你昨天有沒有注意到,那小子的眼神幾乎都在雨萱身上。作為過來人,我太清楚那種眼神意味著什麽了。”
“意味著什麽?”喬蓁問道,眼神變得深沉。
“當然意味著喜歡呐,喜歡。”唐宇成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李暮陽那種人吧,長得還行,又會彈鋼琴,學習好像也不錯。這要擱在古代,完全才子嘛。”
唐宇成說了一通,聽到喬蓁哦了一聲,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誇獎李暮陽,隨即又說道:“但你也有自己的優點啊,你.……”
想了半天,唐宇成愣沒想出半個合適的形容詞來,他尷尬地說道:“額,我覺得吧,那些都不重要,你先認識安雨萱,這就你的優勢,凡事還講個先來後到呢,你說不?”
喬蓁沉默地聽著話筒,心情有些複雜,他的眼裏裝著雨萱,竟然已經騰不出時間再去觀察李暮陽。
整場對話裏,唐宇成都像自言自語,眼看話題越說越遠,他索性壓低聲音問道:“喬蓁,你跟我說實話,你不真的喜歡雨萱?”
喜歡,個多難說出來的詞匯啊,就像唐宇成說的那樣,原本他該有無數個機會可以跟雨萱說出口,大年夜的煙花展,自己的生日聚會,前一天的河邊燒烤。可每一次,都以意料之外的方式收場。
喬蓁此刻居然開始羨慕唐宇成的勇敢和齊耀的灑脫,可,某些話一旦說出口,便像潑出去的水,再也無法收回了,就像他的心,一旦裝上某個人,便再也無法完好無損地收回來。
呀,人心,還真件奇怪的東西,明明隻有拳頭那般大小,卻偏偏能裝得住所有稀奇古怪的心事。
見喬蓁半天沒有反應,唐宇成歎了口氣,猶豫著說道:“你和雨萱都我的好朋友,有時候,旁觀者也不真的能看清楚。我不希望我的慫恿會影響到你的判斷,也不希望雨萱會因此而受到傷害.……”
“,我喜歡雨萱。”還沒等宇成的話說完,喬蓁便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
唐宇成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笑著說道:“喬蓁,你進步了,去告訴雨萱吧。”
“我想以後再跟她說,想為她變得足夠出色以後再告訴她。”喬蓁的聲音這麽說道。
也從那一刻起,喬蓁的心變得更加堅定。盡管在心裏攜著一個人走會讓自己疲憊,但每邁出一步,仿佛都能離終點更近,這樣的饋贈,讓他感到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