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萱看著媽媽獨自在廚房裏忙活,正打算去幫忙,喬蓁卻先一步進了廚房,他朝雨萱揮揮手說道:“病號就不要幫倒忙了,還是我來吧。”
雨萱朝他揮舞了下拳頭,挫敗地回到了客廳,齊耀正坐在沙發上在看著電視。至於電視上到底播了什麽,齊耀其實什麽也沒看進去,他看到雨萱離自己越來越近,隻覺得呼吸加速。他是極少與雨萱這樣單獨相處的。以往他都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一顰一笑,都悄無聲息地刻進了自己的眼睛。
齊耀曾以為這樣一個美得好似漫畫裏走出的少女,是不會與自己這樣的書呆子靠得太近,可是從她走進他們的生活那刻起,齊耀便知道,他的眼眸裏從此多了一個身影,有些孤獨,卻倔強的身影。讓他忍不住想要偷偷地靠近,可是他既不是喬蓁,也不是唐宇成,他不風趣,也不幽默。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與她開始一個對白。
正想著,雨萱的聲音已經傳到耳邊。“是不是好無聊?要不你也和宇成他們湊熱鬧玩玩遊戲?”雨萱端了杯果汁放在大理石茶幾上,剛才給那倆人送果汁去時氣氛熱烈得讓她不禁想笑。
“對遊戲不感興趣,”齊耀笑著說道,“有沒有撲克牌,我教你玩別的。”這或許才是齊耀能稍微自豪的特長。他對鑽研這類小玩意倒是有著別樣的天賦。
家裏倒是真的很難找得出撲克牌來,家裏人平常也不會玩這個。雨萱笑著說,“我去房間裏找找。”然後推開房門,唐宇成和丁玲正在手舞足蹈地廝殺著。
看到雨萱進來,丁玲說:“雨萱,是要拿什麽東西嗎?我幫你。”雨萱示意她看看抽屜和床頭櫃看看有沒有撲克牌,丁玲便便拉開床頭櫃,翻起來。
“哇,這個毛絨玩具好可愛。”丁玲手裏拎著個毛絨絨的玩偶驚喜地說道,“雨萱,沒想到你也喜歡這種玩偶。”
雨萱抬眼看了下,說道:“那是喬蓁送的。”唐宇成聞聲,回頭看了眼,遊戲裏的人物卻立馬處於劣勢,急得他連連慘叫。
沒過多久,雨萱便從書櫃裏找到了副有些舊了的撲克牌。
齊耀接過雨萱遞過來的紙牌,兀自洗牌後示意雨萱將牌分成三疊。“然後呢?”雨萱看著他,明眸裏閃爍著好奇。
“然後,我會猜出這三堆牌的第一張是什麽。”齊耀滿臉神秘。雨萱心想,怎麽可能呢?這可是剛洗的牌。然而齊耀都能準確說出花色與數字,驚得雨萱目瞪口呆。
廚房裏,喬蓁在摘菜,葉婉芝小心地將雞肉放進鍋裏。優雅如她,就連在廚房裏也看不出半絲忙亂。
因為兩家住在同一個住宅小區,喬蓁很早就與雨萱爸媽熟絡起來。那時候他就知道安靜的安雨萱,繼承了她父母優良的品質。
安靜而明媚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在喬蓁的側臉,顯得他大方而內斂。葉婉芝看著他,慈愛地說:“我們家雨萱不啊,之前不小心就丟掉了快樂。你們卻讓她一點點地找了回來,真的很感謝你們。”
雖然不太明白葉阿姨的意思,喬蓁還是乖巧地回應著:“葉阿姨,您別這麽說,雨萱和我們相處得很融洽,朋友間是應該互相關心的。”
喬蓁的話,禮貌而自然,葉婉芝是打心底喜歡這個孩子的,既然能巧到住在同一個小區,那兩家人也就相當熟稔了。
葉婉芝便笑著說:“你們相處得開心就好,對了,下次把立言也帶過來玩吧,雨萱挺喜歡他的,暑假裏帶回家裏來,我和她爸爸都喜歡得不得了。”
喬蓁笑起來,他不得不承認雨萱的吸引力大過他這個當哥哥的。
安敬之打開門回來的時候,客廳裏正是熱鬧一片,丁玲和宇成不再玩遊戲了,也跟著雨萱和齊耀玩紙牌遊戲,齊耀不愧是經常泡紙牌論壇的人,隻一個小小的花招便惹得大家羨慕不已。
安敬之靜靜地放下公文包,嘴角浮現出絲愉悅,他已經很少看到女兒這般開心了,以前雨藤也愛用紙牌弄些小魔術逗雨萱開心。
百思不得其解的雨萱則常常跟在雨藤後麵用各種方法利誘,雨藤卻偏不告訴她各中原委,害得雨萱最後隻好采取威逼,那時候的家裏總是熱鬧不已,房間裏到處都充斥著孩子們的笑聲和打鬧聲。
大家抬頭看見了玄關處滿臉帶笑的安敬之,於是禮貌地打招呼:“叔叔好。”
安敬之笑著對齊耀說道:“你玩紙牌的手法不錯,等會兒也教教我。”雨萱抱怨著說:“爸,我覺得我好笨,好不容易學一個花招吧,還沒開始玩就露餡了。”安敬之看著女兒笑笑,寵愛地說道:“急不得,慢慢來。”
那個時候葉婉芝和喬蓁正好在飯廳布好了桌,葉婉芝正走出來便看見了笑容滿麵的丈夫,“回來啦?正好也開飯了。”
說罷去招呼正在興頭上的幾個孩子,安敬之走進飯廳時,喬蓁正端了碗湯放在桌上。“叔叔。”喬蓁禮貌地稱呼他。
“喬蓁啊,你不會陪你阿姨一直在廚房忙活吧?”安敬之忙招呼他坐下。
“今天就順便幫阿姨打下手,再說也可以順便露一手。”喬蓁笑著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因為熟稔的緣故,他在安敬之麵前沒有任何的拘束感。
這也正是安敬之喜歡這個孩子的原因,率性而實在。“那我一定要多吃點你做的菜,嚐嚐你的手藝。”他如是說,讓喬蓁真有點自豪的味道。在家他倒是時常幫著做家務,因為從很早以前便抗拒那個所謂的“後爸”做出的佳肴。他對媽媽叫囂著說不想吃陌生人做出的飯菜,便總是自己開小灶,雜七雜八地弄出個炒飯,做個焦掉的番茄炒蛋,便也可以過一天。媽媽拿他沒辦法,有了立言之後更是事事順著喬蓁。
而立言的爸爸,總是笑著對妻子說沒關係。那樣的性格或多或少也讓立言從小懂事而體貼。如今真正接納了立言和“劉叔叔”,喬蓁倒是覺得生活似乎更有意思了,他時常和劉叔叔一起在廚房探討著各種新菜式。家裏似乎也變得溫情起來,說到底,這是雨萱到來之後才改變的吧,想到這,喬蓁朝雨萱看了過去。
卻隻看到熱情往齊耀碗裏夾菜的雨萱。他隻好悶頭喝了口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