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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2,3木頭人

  期末考試近在眼前,每個人都在做著最後的掙紮。雖是中午,高二(1)班的教室,充斥著緊張而壓抑的氛圍。就連平時吊兒郎當的唐宇成和喬蓁,都在認真演算著手裏的試題。


  安雨萱連著做完幾道題,覺得有些悶,朝教室外走去。剛走到走廊,便被人猛地拉到了拐角處。安雨萱定下神,這才看清麵前的人是黃馨和徐夢涵,她淡定地整理著被拉得有些亂的外套,對她倆不聞不問。


  徐夢涵似是習慣了安雨萱的處變不驚,她笑著說道:“我也是奇怪,怎麽你和喬蓁的關係越來越親密了。”


  安雨萱抬眼望向她,說道:“還有別的事嗎?我要回教室了。”說罷,扭頭就朝教室走去,


  “我突然對安雨萱多了幾分興趣來。”徐夢涵看著安雨萱的背影,抱著雙臂忽然笑道。黃馨站在一旁,看著徐夢涵,欲言又止。


  期末考試結束,似乎全世界都解放了。齊耀和唐宇成眉飛色舞地討論著自己的暑假安排,安雨萱卻感到滿滿的失落,反倒不知道假期要做些什麽了,整個人就像泄氣的皮球。


  “假期我想帶著立言跑跑步,他體質太差了,你要不要加入我們?”正想著,喬蓁的聲音出現在耳畔。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雨萱堅定地點點頭,也開始憧憬起隨之而來的暑假生活。


  暑假第一天,是周末,爸媽還沒起床,雨萱換上輕便的休閑裝,早早地起床做好了早餐,悄悄放到桌上,自己拿了塊麵包便匆匆出了門。


  剛走到小區門口,身穿淺藍色T-shirt的喬蓁便出現在眼前,雨萱以為自己已經夠早的了,沒想到,喬蓁早就等在那裏了,不覺有些尷尬,看了看四周,也沒發現立言的身影,雨萱便好奇地問道:“立言呢?怎麽沒見到他?”


  “感冒了,我媽等會兒帶他去打針,””喬蓁摸摸頭繼續說道,“今天還跑嗎?”


  “當然了,”還沒等喬蓁說完,雨萱便打斷了他,“怎麽這麽問?”表情裏滿是疑惑。


  “每次有立言在,你都比較自在”喬蓁樂嗬嗬地說,“我怕你單獨和我在一起會尷尬。”


  尷尬?雨萱沒料到喬蓁會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們的關係,她努力去回憶和喬蓁的每個相處片段,卻找不到更合適的詞曲反駁。


  她無可奈何地笑笑,說道:“還好。和你待在一塊其實挺自在的,如果你尷尬的話,就算了,反正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


  說罷朝小區外跑去,喬蓁愣了一下,急忙跟著跑了過去,在身後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不是,我媽說,我們這個年齡段就是會容易尷尬。”


  雨萱沒有停下來,扭過頭朝著喬蓁瞪了個白眼,心想,這是什麽邏輯?

  喬蓁腦袋裏卻滿是昨晚和老媽聊天時的情形,老媽和顏悅色地說:“我看你最近和雨萱走得挺近的,是不是……”喬蓁一本正經地說:“媽,您到底想說什麽?”


  喬媽媽笑著站起身說道:“你們到了這個年齡段,媽媽知道,有些事是無法去阻止的。但是雨萱啊,和別的女孩子不太一樣,有些話啊,你就先別說出來,別讓她尷尬。高考以後再說也不遲,你說對不對?”喬蓁麵紅耳赤地說:“媽,您都在想些什麽啊?我和安雨萱隻是同桌而已。”喬媽媽卻偷笑著走出了房間……


  見雨萱跑遠了,喬蓁拍拍腦袋,默默跟了上去。“我也發現了,還真是和別的女同學不一樣,”喬蓁打量著雨萱的側臉,邊跑邊自言自語地說道,“話少,脾氣也怪。”


  “說誰呢?”安雨萱一頭霧水地問道。


  “這裏還有別人嗎?”喬蓁環顧四周後說道。


  “不用你管。”安雨萱這才知道自己再喬蓁眼裏是什麽模樣,瞪了眼盯著自己看的喬蓁。


  “你看,你自己都承認了。可不是我說的哦。”喬蓁得意地看著她,有種奸計得逞的快感動。


  安雨萱有些無奈,繼續沿著公園的小道往前跑。


  “表情也太不豐富了吧。”喬蓁盯著安雨萱的臉評論道,”要不是真的看見你笑過,我會懷疑你是不是有麵癱。對了,你知道麵癱是什麽樣嗎?”喬蓁繼續發場著鍥而不舍的精神。


  “不知道。”害怕再被捉弄,安雨萱沒好氣地回答道,將臉轉向了別處。


  “我就知道,所以說,還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呐。”喬蓁揉著額頭笑道,“要不要我演示給你看?”安雨萱發覺自己被覆蓋在一片陰影下時聽到喬蓁這樣說,剛一抬頭便看見了喬蓁歪斜著嘴站在麵前的怪異樣子。


  “噗”的一聲,安雨萱往後退了幾步笑出聲來,沒料到卻跌進了花壇裏。這下輪到喬蓁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就連已經跑到前麵的幾個老人家也好奇地回頭看了看。


  “安雨萱,你沒事吧?”喬蓁朝花叢裏的女生問道,說罷伸過手準備將她拉出來。


  安雨萱用力推開他的手,紅彤彤的臉上掛著些尷尬。


  “哇,你還真是不樂意給我一個做紳士的機會誒。”喬蓁訕訕地笑道,想起了那個雨天的事。


  安雨萱拍了下泥土,站了起來。


  “等一下!”喬蓁忽然一把抓過安雨萱的手,安雨萱一愣,右手卻傳來一陣莫名的疼痛,看著被喬蓁拽著的右手,被手心裏有些微熱的紅色粘液驚呆了,是血,原來右手的食指上不知什麽時候憑空出現了道細長的口子,血液還在一滴滴往外滲。


  雨萱這才想起剛才在站起來的時候好像被什麽東西劃了一下,應該是塊碎玻璃。


  喬蓁迅速從口袋裏拿出紙巾,堵住了正在流血的食指,純白的紙巾不一會便皺縮成血紅色的一團,血卻並沒有被止住的意思,喬蓁索性把雨萱的手指放到了自己手心裏,查探了傷口的深淺,這才輕輕地將幹淨的紙巾裹到雨萱的傷口處。


  雨萱被喬蓁的舉動嚇了一跳,大腦卻是一片空白,任憑手在喬蓁的手心裏。臉上吃痛的表情漸漸緩解,安雨萱逆著光看著那個專注的男生,心裏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溫暖。


  不一會兒,喬蓁拽著雨萱朝不遠處的小賣部跑去,買了碘酒和創口貼。他輕柔地給雨萱的傷口抹上碘酒,然後拿了創口貼輕輕地往安雨萱的傷口處貼去,雨萱吃痛地皺緊了眉頭。


  可是喬蓁的每個動作,都是那麽細膩與溫柔,安雨萱看著專注的他以至於忘了疼痛。


  貼好創可貼,喬蓁放開雨萱的手,安雨萱低頭看了看被喬蓁纏得好好的手指頭,還沒來得及道謝,耳旁卻已經傳來喬蓁的聲音:“你是木頭嗎?沒有感覺中樞嗎?受傷了都不知道。”


  安雨萱抬頭看著喬蓁,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問號,剛才不是他學那什麽破表情害得自己跌到花壇裏的嗎?再說,受傷的又不是他,幹嘛那麽奇怪?

  “還真是越看越像。”喬蓁抱著手,看著安雨萱若有所思地說道。


  “像什麽?”安雨萱舉著手指,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像木頭了,以後叫你木頭妹好了,哈哈。”喬蓁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明媚的笑臉。


  “你笑什麽啊?”安雨萱對他的笑臉有種深深的排斥感,哪有人這麽愛笑的,難道臉不會抽筋嗎?


  “哪有人規定不能笑了啊?”喬蓁望著遠處說道,“我聽過嫉妒別人長相和身高的,可沒聽過嫉妒人笑的啊。”


  “誰嫉妒你了?”安雨萱不無鄙視地說著,疾步朝前走去。


  “你知道嗎?如果玩1,2,3,誰是木頭人,你肯定是大贏家。”看著安雨萱的背影,喬蓁在身後樂此不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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