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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青橋四劍客

  似乎從那天以後,安雨萱和喬蓁,丁玲他們幾個人的關係就變得融洽了許多。課間休息也時常在一起,喬蓁他們幾個本就性格外向,安雨萱跟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多起來,也慢慢能融入到集體活動。


  眼看著新同學被大家接納,黃馨和徐夢涵雖是看不順眼,卻也不好再理會。而高中生活便在無盡的忙碌中繼續前行著。


  這天下了晚自習,喬蓁,唐宇成和齊耀剛騎著自行車走到大門口,便看到安雨萱站在原地不住地看著手表。


  喬蓁推著自行車走了過去,像是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爸今天還沒來接你啊?”


  安雨萱掏出手機,有些無奈地說:“好像是堵車了。剛剛手機裏太吵沒聽清。”


  “你一個人等在這也不安全,要不我們送你回去吧。”喬蓁看了看四周,已經沒什麽人了。


  “對啊,雨萱你們家是不是也住青橋路那邊?”齊耀推著車說道,“上次好像看到你了。”安雨萱點點頭說,“對,西苑小區那裏。你們也住那邊嗎?”


  騎在自行車上一直沉默不語地唐宇成突然笑道:“太巧了,喬蓁家也住那個小區,我們可是號稱青橋三劍客呢。”


  “我們送你回去吧,等在這也不是辦法。”唐宇成說道。


  “對啊,時間也不早了。”齊耀附和道。


  時間確實不早了,安雨萱看了看麵前的三個人,終於點了頭,然後發了短信給還堵在車流中的老爸。


  “上來吧,雨萱。”唐宇成對安雨萱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動作,下一秒卻忽地拍拍腦袋說,“你們同一個小區,喬蓁載好像更方便些。”


  “沒事,等會到路口再換也不遲。”喬蓁說罷,已經飛身跨上了自行車。安雨萱也便坐到了唐宇成的車後座上。


  一陣風過,喬蓁的自行車駛過安雨萱的身旁,帶起雨萱的長發飛舞起來。


  六月的街燈下,三輛自行車一前一後向前駛去。用手緊緊抓住坐墊的雨萱突然覺得很溫暖。她已經不再感到孤獨了,那顆空落落的心裏已然種下了友情的種子,她相信那顆種子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成長。


  她抬頭看著天空,夜空裏的星星閃閃發亮,街景不斷後退。第一次,她發現楦城的夜色原來可以這麽美。


  “坐在唐宇成後座的那個女生是誰?”徐夢涵提著單肩書包,朝身旁的黃馨問道。她不是不知道車後座的人是誰,隻是太明白真正在乎這結果的女生,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目送著自行車上的四個人絕塵而去。


  “這才來多久,這麽快就跟他們打成了一片。”徐夢涵冷冷地說道。“之前還裝模作樣地扮高冷。”夜色裏,徐夢涵看不見黃馨的臉孔。“我不會讓她好過的。”黃馨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六月的夜風裏被吹到好遠好遠。


  隨著刹車聲響起,唐宇成的自行車停在了青橋路的拐角處。


  “喬蓁在那等你,快去吧。”唐宇成指了指路燈下的喬蓁朝安雨萱說道。


  “謝謝你,唐宇成。”安雨萱從後座起身,禮貌地說道。


  “太見外了,以後我們可就是青橋四劍客了。”唐宇成朝安雨萱眨眨眼,“路上小心。”安雨萱話還沒脫口。唐宇成便飛快地騎著自行車去追齊耀了。


  目送齊耀和唐宇成的自行車消失在拐角,安雨萱慢慢朝路燈下那個人走去。


  “踩螞蟻嗎?這麽慢。”喬蓁幽幽地說道。


  見雨萱半天沒上去,喬蓁不懷好意地笑道:“如果你要走回去,我不介意的。”聽完這話,雨萱側身坐了上去。


  “安雨萱,你有沒有聽過聰明人說有,小笨蛋說沒有的故事?”喬蓁突然問道。


  “沒有,有這樣的故事嗎?”安雨萱一頭霧水。


  “當然有了,笨蛋,哈哈。”喬蓁大笑起來。安雨萱被喬蓁這一笑才想清楚被捉弄了。


  “哈哈,真笨。”說罷,喬蓁加快了踩自行車的節奏。


  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陣涼風便猛地吹亂了雨萱的長發,安雨萱心一緊,抓緊了車後座的扶手。


  夏日的夜風,在喬蓁耳畔呼呼作響,他想,隻要安雨萱害怕地大叫,他便把速度減慢,可是,身後的女孩,卻隻是沉默著。


  伴隨著急促的刹車聲,安雨萱摸著那顆險些掉出來的心,看清了小區的停車場。


  “謝謝,”安雨萱站在喬蓁身後,輕輕地說。


  “其實,你不用總是逞強。”喬蓁鎖好了自行車,朝安雨萱揮揮手說道,“周一見。”


  夜裏十點,安雨萱在書房安靜地寫著作業。安敬之輕輕推開房門,安雨萱抬頭,乖巧地說道:“爸,您回來了。”


  安敬之坐到一旁,有些慚愧地說道:“今天是爸爸不好,繞了道遇到在施工,結果堵住了。”


  “爸,沒事。”安雨萱繼續埋頭寫作業,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她對爸爸說道:“爸,要不您以後別去接我了。”


  “為什麽呢?難道嫌你老爸開車的技術不夠好?”安敬之笑著說道。


  “就你那堵車的技術,女兒估計得在學校過夜。”葉婉芝端了杯牛奶放到書桌上,柔聲說道,“今天還是同學順道給載回來的。”


  安敬之聽完,欣喜地說道:“雨萱在學校裏交到了朋友?”葉婉芝點點頭說道:“聽說有好幾個呢。都住這附近。”


  “爸,我也想像他們那樣每天騎自行車去上學。”雨萱小聲提議道。


  “也好,同學在一塊還能多聊聊天。”安敬之欣慰地說道。


  “可是,騎車多危險呐。”葉婉芝看著女兒的臉,有些擔心地說道,“楦城不比我們榆城,你都不熟悉這邊呢。”


  “媽,沒事,我到時跟緊喬蓁他們就好了。”雨萱笑笑說道。


  臥室裏,安敬之握著妻子的手,安慰著說道:“放心吧,女兒不是粗心的孩子。”


  周六,雨萱起了個大早,跑到了小公園裏。她沒想到晨練的人居然這麽多。而且大都是滿頭銀發,長相慈祥的老人家,雨萱在心裏暗自稱讚這些老年人毅力的同時,在心裏由衷地鄙視起自己原本想睡懶覺的想法來。


  很低調地伸展了幾下身子,雨萱坐到旁邊的一個秋千上看老人們做著晨練來,什麽打太極,抖空竹,扇子舞,直看得雨萱羨慕不已。公園深處傳來動感的舞曲,不過一個早上的功夫,小小的公園充斥著熱鬧的氣氛。


  雨萱獨自走著,安靜如同看客。她朝角落裏的槐樹走去,心想著花是否謝了。想著想著,已經走到了樹下,抬頭看去,已沒有了那一簇簇白色的花影,隻剩下一樹濃綠,不覺有些悵然,原來已是六月.……

  “小姑娘,你也來看這槐花嗎?”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奶奶站在雨萱身旁,笑容滿麵地說道:“隻可惜,這槐花的花期隻有十天左右。”


  雨萱聽完,想到,或許正是槐花短暫的花期,才讓它的生命顯得更加有意義吧。


  周一早晨照例是要升國旗的,穿著校服規規矩矩地站在隊列裏半個小時,唐宇成都快憋瘋了,誰讓他的約會又泡湯了呢?他很有必要把這事匯報給“組織”。終於熬到解散回教室,他把住喬蓁的肩膀,滿麵愁容地問道:“你說我是不是不夠帥啊?”


  “誰歧視你了嗎?我去找她算賬。”喬蓁一臉認真,心裏卻差點笑出聲,他或多或少已經猜到了些什麽。


  “她居然……居然……”宇成裝成吐血的樣子。喬蓁暗笑,這回的打擊可不小。


  齊耀從後麵走來,搖搖頭,說道:“看來戰況依然不佳啊。”


  “究竟是什麽情況,說來分析分析。”喬蓁體內的八卦之神儼然已經解除封印。


  “話說,那天我很準時地趕去了約會地點,等了一個小時又三分鍾後,那女生才帶著三個姐妹來。”唐宇成像說評書似的說道。


  “那陣勢,是打架還是選美啊?她說什麽沒?”喬蓁笑出聲來。


  他早猜到,唐宇成不會成功,那小子,每次告白不是讓齊耀陪他,就是讓喬蓁去,更多的時候是三人“齊上陣”,人家一個弱質女流,怎禁得住被幾個“五大三粗”的籃球隊主力那麽一嚇,還不得找幾個人壯壯膽?

  “那女生從一開始就沒正眼看過我,更別提說話了,那女生的閨蜜友說,‘不是說你們楦城一中帥哥多嗎,怎麽讓你來啊,是來傳話的嗎?’”唐宇成欲哭無淚地說道:“當時我就有種去韓國整容的衝動。”傷心的戲碼他演最合適了,真的像假的,假的還像假的。


  “瞧你那點沒出息的樣,都被批評多少次了,居然還敢冒死赴約?”喬蓁儼然一位長者一本正經地批評到,“要是再有下次,記得戴麵具。”齊耀也點頭附和。


  “你們,你們太沒人性了,我……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唐宇成轉過頭便看見雨萱和丁玲走過來。


  “我去找雨萱了。”於是跑到雨萱旁邊了,臉上早已沒有約會被打擊的委屈。老實說,他並不看重那些約會,或許是太無聊,或許隻是為了打發時間,每當有外校女生傳話來要見見他時,他都會想方設法弄出些鬧劇來。


  至於在喬蓁麵前說得那麽悲劇,也無非是他搞怪的性格使然。他們三個,從初中到現在,早已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如今的安雨萱,和他們待在一起,總能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唐宇成盯著雨萱說道:“雨萱,從你的眼神裏,我可以看出你是個誠實的孩子。”雨萱摸著額頭,一臉疑惑。


  “我問你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要誠實回答。”唐宇成已經成功把氣氛變得嚴肅。雨萱深吸一口氣說道:“問吧。”


  “你一定要誠實回答。”唐宇成在接到雨萱篤定的眼神後,開始問到,“你覺得我帥嗎?”


  聽罷,雨萱忍住了想笑的衝動,心想,如果上天再給她一點準備的時間,她一定會喝上一大口水,然後在聽到這個問題後,準確無誤地噴向唐宇成那張幹淨的臉。可是,看到唐宇成那期待的眼神,她又立馬收回了那種想法。第一次,那麽認真地去觀察唐宇成。


  其實唐宇成並不難看,一米76的個子,短短的頭發,外加長期運動曬得有點黝黑的皮膚,笑起來白淨的牙齒。總是能給人很陽光的感覺。雨萱認真地打量著唐宇成,開始微笑,這笑容讓唐宇成有些沒自信了。


  “很陽光,很帥。”雨萱看著麵前高她很多的唐宇成,眼神溫暖地說道。


  “真的嗎?”唐宇成一臉諂媚地說道,“其實我也這樣覺得,原來是我太帥了,光芒萬丈,難怪那女生不敢看我。”這狂妄的笑聲讓不遠處的喬蓁和齊耀有些不忍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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