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危機四伏
這次死神會議，安禮總得來說有兩個收獲，一個是肯定了魔女特征，死神也說魔女的最大特征是非契約者卻擁有神之力，其實這裏的非契約者的範圍應該更廣一些，不止是非契約者，也指非係譜神明契約者，也就是亞頓和露維西那種編外契約者，同時也包括使用賦靈術的人，賦靈本身就是一種從諸神手中搶走物體賦靈權力的方式。
另一個收獲是確定了死神的存在意義，這個世界的死神應該是司掌十二係之一的生命神係中的一位，或許更準確的稱謂應該是生與死之神。
讓你生，你便生，讓你死，你便死，死神的目的並非製造死亡，而是平衡生與死。
“為什麽死神需要戰爭製造亡者，而不需要瘟疫製造亡者？”安禮有些好奇地詢問。
冥兒自顧自的啃著蘋果，她歪著頭說，“問你個問題，稅收分為各個類型，農民、商人征稅各不相同，你覺得是為了什麽？”
“平衡？”安禮首先想起這個答案，倘若隻征收一人賦稅自然會導致經濟崩潰。
“同理，”冥兒晃了晃手中的蘋果，“冥界亡者也需要平衡，凍死的、餓死的、燒死的、雷電致死的，兵刃致死的，疾病致死的，每一個周期都需要有一個平衡，現在需要戰爭，那便是兵刃致死的還不夠，不需要瘟疫致死的，那說明瘟疫致死太多。”
“如果不平衡會出什麽什麽結果？”安禮問。
“用你的腦子思考一下，”冥兒指了指自己的頭顱，“你就會明白的。”
結果也不難猜，稅收不平衡，國家經濟會崩潰，繼而導致國家崩潰，那麽死亡不平衡，則會導致冥界崩潰，或許會誕生新的死神也說不一定。
“你需要加把勁了，”冥兒站起身，“我可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遊戲太快結束。”
“你覺得這隻是一場遊戲？”安禮抬起頭問。
“那你覺得呢？”冥兒注視著他的雙眼。
“我覺得應該說是一場旅行，”安禮也站起身，“而你一人獨行，我不過是你在路上遇到的眾多旅人中的一個而已。”
“有區別嗎？”冥兒問。
“你不覺得更富有詩意嗎？”安禮微笑道。
冥兒淺笑一聲，身影消散於空氣之中。安禮看著桌子上那顆還未吃完的蘋果，剛準備伸手去拿，蘋果就消失在了桌子上。
他推門走出休息室，看到庭院裏圍滿了村民，馬庫斯坐在一張簡易桌子前，在滔滔不絕的講述著什麽東西。
“我的預言似乎挺準確的，伯爵大人，”亞頓的聲音從樓梯旁傳出，“伯爵大人，您上次還問我如何解決稅收問題，我覺得海中不行，那麽便應該將目光放在山裏，這不，這位旅行商人需要一批村民幫助他挖掘山中一種植物。”
“亞頓大師還真是未卜先知啊，”安禮揶揄道。
“伯爵大人謬讚了，”亞頓保持著謙虛，“我隻是善於觀察而已，荊棘山脈裏的珍寶比國王陛下的王宮寶庫裏的還要多。”
“那我可真是守著金山不知挖了，”安禮說。
“現在問題解決了，”亞頓說完這句話，又縮在自己的那一方天地裏擺弄機械零件起來。
安禮愈發覺得奇怪，他甚至懷疑馬庫斯和亞頓相互認識，而且死神大人的最後一個任務是說荊棘山脈中一個強大的靈魂似乎要複蘇了，恰好馬庫斯帶著龍之魔女來挖掘龍心髒上生長的龍心草，怎麽看都會覺得這其中存在某種關鍵。
他如今搞不清亞頓的目的是什麽，不過可以肯定亞頓並不是一個遊行四方的占卜師，他之所以留在這裏肯定有其他目的。
“真是一團亂麻，”他長歎了一口氣，貝澤爾返回之前，暫時隻能維持這一短暫的平衡。
“怎麽一覺醒來，家裏來了這麽多人？”露維西獨特的聲線從一旁響起，安禮轉過身就看到拄著一個拐杖，一瘸一拐走來的露維西。
“你如果再睡的久一些，或許你醒來我就成了一堆白骨了，”安禮說。
“咦，伯爵大人，您別說這種話，您死了，我和科爾該怎麽……”露維西止住了話語，停頓半秒後說，“該怎麽活啊！”
“你腿怎麽樣了？”
“其實沒什麽大礙，”露維西抬起拐杖，嚐試著走了兩步，“除了不太利索之外，基本沒什麽大礙。”
“好好養傷，我最近需要你，”安禮說。
“嘿嘿，”露維西狡黠一笑，“伯爵大人是遇到了難以啟齒的困難嗎？”
安禮覺得根本無法跟這個異界腐女對話，明明一個二十出頭的丫頭，懂得東西堪比他這個二十一世紀受到良好熏陶的青年。
露維西笨拙著拄著拐杖靠到了安禮身邊，撐起身子小聲說：“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露維西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泄露天機般神秘。
“他們都不是人。”
安禮第一時間沒能理解這句話，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露維西說的是青河村的村民。
“也許你要跟你好好說一下了，”安禮轉身朝休息室走去，露維西緊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然後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喘息著。
安禮此刻才注意到，露維西的手指正在不停顫抖，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她驚魂未定地坐在那裏，和剛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您或許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感覺，”露維西沉聲說，“一覺醒來，發現庭院裏站滿了那群人，不，應該說是鬼。”
“什麽意思？”安禮不解地問。
“您上次讓我和科爾去監視胖子和布姬，我負責監視那個叫西曼的胖子，看到他獨自一人跑到海邊對著海水自言自語說著什麽，不久之後，海水中開始出現之前我們遇到的怪魚，我正想去幫您拿回拿隻怪魚，您根本無法想象接下去發生了什麽，”露維西張大瞳孔，“那個胖子身上長出了幾隻觸手，就和那些章魚一模一樣，胖子用那些觸手抓住了那隻怪魚，正準備吃掉它時，幾個村民出現了，那個胖子十分懼怕他們，那幾個村民從胖子手中拿走了那隻怪魚，並且將怪魚放置在水中的鐵籠裏，我等到那群人離開之後跑過去看，就看到一隻章魚在撕咬那隻怪魚，我剛準備去奪回那隻怪魚，可一個小山大小的人魚將鐵籠抓走了，我也被拍飛了出去，再之後我就昏了過去。”
安禮聽完露維西的敘述不禁陷入了沉思，從露維西的敘述裏許多疑問都得到了解釋。為什麽如此偏僻的區域會有一個村莊？聯係莫羅克講述的傳說不難理解，這個村莊本身就是海神子嗣的居住地，他們負責捕捉遊到岸邊的怪魚，捕獲之後，進獻給章魚所代表的神明。
這也解釋了為何莫羅克和西曼會發生魔化現象，不過他覺得青河村應該隻有一部分屬於海神子嗣，大部分應該都是屬於正常人類，就像威倫這種人，像布姬這種應該也是……
安禮忽然產生一個恐怖的想法，布姬之所以被指認為魔女或許是因為亞頓知曉他們的秘密，所以他們不得不推出一隻替罪羊，而且布姬曾質問莫羅克：為什麽？為什麽？
或許布姬也知曉村民的秘密，隻是她因為某些緣故不想要或者不能夠說出這個秘密。
莫羅克和西曼之死，應該是人魚沫雅所侍奉的海之魔女所為。
“威倫！”他猛的驚起，威倫次次來告知他關於怪魚的事情，一次又一次打亂那群海神子嗣的計劃，也許已經被那群死神子嗣給殺死了。
敲門聲忽然響起，同時伴隨著珮莎的聲音：
“伯爵大人，貝澤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