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
004章
望著由夢羞怯的樣子,我想輕擁她入懷,借肢體語言來表達自己此刻的激動之情。
但畢竟是公眾場合,我只能口頭描述自己的喜悅:「我這輩子,能再做完這兩件事,就知足了!」
由夢笑罵道:「你就這麼點出息啊?」
我捏著鼻子笑道:「我一直很低調。難道你沒有發現嗎?」
由夢乾脆不再理會我的得瑟,叼上一顆泡泡糖,加快了腳步。
我追上她,並肩而行。
兩天後,我去了一趟301醫院,去看望一下齊夢燕。由夢同往。
齊夢燕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特等病房,病房裡就她一個病人,仍然是兩個特衛局幹部,給她陪床。不過這次,換了兩個女文職。也許,這樣會方便很多。
她已經醒了過來,對於我和由夢的同時出現,她眼神當中還是稍微顯現出一絲不自然。儘管,她嘴角處帶著一絲笑意。
我和由夢坐在她身邊,齊夢燕瞧了一眼由夢,隨即低下頭說:「你們真般配。」
這句話和當時的氣氛,顯得有些不太相襯。
由夢倒是不失時機地叉開了話題:「感覺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齊夢燕微微地點了點頭:「謝謝關心。好多了,就是傷口還有點兒疼。」
由夢拎住被角給齊夢燕往上蓋了一下:「那就注意多休息。有什麼事跟她們倆提。」由夢扭頭瞧了一眼二位陪護文職。
齊夢燕望著由夢,似是有一絲感激:「你能來看我,我很感動。」
由夢笑道:「你的事,趙龍都跟我說了!你很善良。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養傷是最重要的。」
齊夢燕再點了點頭,轉而望向我,近乎央求地道:「能,能幫我個忙嗎?」
我笑問:「說吧。」
齊夢燕道:「我想,我想吃棒棒糖!」
我和由夢面面相覷。我笑道:「棒棒糖暫時沒有,泡泡糖行不?」兀自地伸手搜掠著由夢的手袋,取出一顆泡泡糖。
齊夢燕嘿嘿地笑了:「也行。」
我將泡泡糖剝開,小心翼翼地放進她的嘴裡。她輕輕地咀嚼著,說了句:「真甜。」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感覺到齊夢燕好像是變了!她的舉止和言語當中充滿了童趣童真。甚至是咀嚼泡泡糖的動作,也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兒,在享受甜美的滋潤。
咀嚼了一會兒,齊夢燕試著吐了一個泡泡,將泡泡爆破搜刮回嘴裡,她望著我問道:「眉姐,眉姐還好吧?」
我點了點頭:「好。她現在住在特衛局。不過,是暫時的。」
齊夢燕臉色微微一變:「眉姐真可憐。真希望她能走出陰影。」
我道:「她會的!」
齊夢燕附和著點了點頭,一副憧憬的樣子。
我審視著齊夢燕的臉龐,覺得她消瘦了一些,面色也稍顯出幾分蒼白。我想伸手去觸摸一下她的臉,沒有任何邪念地,嘗試撫平一下她心靈的創傷。
但是我不能!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感受著她的心,感受著她的痛苦和希望。
她始終沒有追問陳富生的情況。
或許,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害怕我們為難。而實際上,我也很想知道,關於她和陳富生的事情。但處於和她同樣的心理,我也沒有提及陳富生。
這也許是一種默契。彼此都不想觸及對方的痛處。
由夢很健談,她像姐妹一樣跟齊夢燕暢聊了一番,齊夢燕的情緒很好,對由夢也很熱情。
但是這種和諧的氛圍,卻被一陣突然間的推門聲,所打破。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被我近乎忽略的一個人。以至於,當她出現的一剎那,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齊夢娜。這個整蠱水平遠遠高於周星馳的超級女魔。
我略有些拘謹地站了起來,不知道如何面對齊夢燕的這個親妹妹。而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齊夢娜,究竟是不是TL組織的成員?
答案,幾乎可以不用置疑。她應該是。
而實際上,我不希望如此。因為,她是齊夢燕的妹妹。
但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齊夢娜僅僅是在門口出現了一剎那,還沒等邁進來,便突然扭轉身子,離開。
我扭頭沖齊夢燕問了一句:「你妹妹什麼時候來的?」
齊夢燕臉上盡顯焦急:「不好。趙龍,你們,你們趕快走吧,趕快走!」
我問:「為什麼?」
齊夢燕費力地撐了一下身子,似是想坐起來:「你不要多問,走,快走!」
或許在齊夢燕這焦急的神色當中,我已經猜測到了什麼。但是我不能走,我倒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沒出兩分鐘,樓道外面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齊夢娜帶著兩個黑衣男子,手持砍刀和鎬把子,沖了進來。
齊夢燕強迫自己坐了起來,費力地喊道:「夢娜,夢娜你想幹什麼?不要胡來——」
齊夢娜哪會聽她的招呼,直接率領兩個黑衣男子便朝我沖了過來。
我大喊了一聲:「齊夢娜,你想幹什麼?」
齊夢娜稍微收斂了一下:「不幹什麼,要你的命!」
我道:「這裡是醫院!有什麼恩怨,能不能出去解決?」
齊夢娜冷笑道:「好啊!出去解決是吧?你在前面走,我們跟著。是時候跟你算算賬了!你這傢伙,毀了我們的全部!」
正當我準備將他們引開病房的時候,齊夢燕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近乎央求道:「求求你不要傷害夢娜,求求你!」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如何取捨,但還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由夢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跟著我疾步走了出去。兩個陪護的女文職,趕快打電話求救。
走出病房,醫院的保安圍了上來,齊夢娜和兩個黑衣男子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保安們見狀后不得不讓開一條退路,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走出了住院大樓。
剛一出樓門口,又有兩伙保安從兩側圍攏上來,他們都配了警棍。
齊夢娜大喊一聲『讓開』,繼續往外沖。
我心想,這丫頭簡直是瘋了!
保安們被她和兩個黑衣男子的氣勢嚇倒,儘管是人多而且配了警棍,仍然是兀自地讓開了一條路。
齊夢娜退守到她的那輛路虎SUV車前,沖我道:「敢不敢上車跟我走?」
我道:「有什麼不敢?」
由夢拉了一下我的胳膊:「你真的要去?」
我對由夢道:「你要留下,我去去就回。有些事情,必須得有個結果。」
由夢搖頭:「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齊夢娜瞧了一眼由夢:「你就是他的馬子?挺漂亮的嘛,跟老娘我平分秋色!」
由夢愕然地望著這個言行舉止和年齡極不相符的女孩兒,近乎支吾地問道:「你們,你們要帶他去哪兒?」
我沖由夢笑道:「放心吧老婆大人,你覺得就這幾個小毛賊能奈何得了我?你回病房,具體情況,齊夢燕會告訴你。」
由夢焦急地道:「但我還是很擔心你。你為什麼非要跟他們走?在這裡,解決不了?」
我笑道:「這麼多保安這麼多人,影響不好。這可是中國頭號醫院。」
齊夢娜見我和由夢僵持不下,罵了句:「婆婆媽媽的像個男人嗎?有本事給老娘上車!」
很多問題,是逃避不了的!我輕拍了一下由夢的肩膀,快走幾步,鑽上了路虎車。
由夢焦急地望著我喊了起來。
但是齊夢娜動作很快,她親自駕車,車子提速很快,瞬間便駛到了大門口。
這時候警鈴大作,三輛警車開著爆閃飛馳過來。
齊夢娜猛地一打方向盤,調轉了方向,疾速駛去。確切地說,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車技,那叫一個驚險!如此迂迴了幾個回合,三輛警車便被她甩的不見了影兒。
最終我們在一處安靜的角落停了下來。這裡是一個破舊的拆遷樓,齊夢燕停下車,持械帶著兩個黑衣男子,緊跟在我身後,往裡走。
我的心裡進行了激烈的鬥爭!在某些程度上來講,兼於齊夢燕的原因,我並不希望齊夢娜再有什麼不測。儘管她是TL組織的成員,我卻不忍心將她繩之以法。但是除此之外,我能如何選擇?
在廢舊樓中站定,齊夢娜虎視眈眈地望著我,逼問道:「是你,是你毀了我們!毀了我姐,毀了陳先生!」
我厲聲道:「你錯了!天龍公司是反動組織,跟政府跟人民為敵,它的覆滅,是必然的!」
齊夢娜道:「少廢話!不說這個,就說我姐。你嚴重地傷害了她,是你毀了她讓她受了傷!」
我不想再解釋什麼,而是迅速地改變話題:「齊夢娜,你本不該出現,也不該這樣衝動!你早就不是個小孩子了,不是嗎?」
齊夢娜抱緊胳膊:「老娘用不著你來評判!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敢跟我們一起出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當你上車的時候,你已經被判了死刑!」
我故作吃驚:「哦?誰判的?法院,還是軍事法庭?」
齊夢娜道:「別裝糊塗!老娘我最討厭政府和軍隊的人,穿著馬甲到處跑。你違背了老娘的法則,所以你必須死!」
我冷笑:「好大的口氣!」
齊夢娜道:「我知道你有兩下子,但是你還不知道老娘的厲害!」
我道:「你一口一個老娘,你很老嗎?齊夢娜,學學你姐吧,你姐可是比你可愛多了!」
齊夢娜皺眉罵道:「你還敢提我姐?老娘就整不明白了,我姐上趕著喜歡你,你為什麼還要傷害她?我姐不漂亮,不溫柔,還是不夠風騷?你這個政府的走狗,註定沒有好下場!」
我不失時機地叼上一支煙:「齊夢娜,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的後果?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可以破例放你一馬。但你必須保證,從此不再公然出現。不再公然與反動組織為伍,不再公然與社會與人民作對。」
齊夢娜哈哈大笑:「你更是好大的口氣!這句話,好像應該由老娘來說!但是老娘沒你那麼仁慈,老娘會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我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悔改。為什麼讓你一個人明白一點道理,就這麼難?你以為你們三個,就能殺了我?你簡直天真的像個孩子,不,像個嬰兒。」
齊夢娜狠狠地道:「老娘最討厭你這種狂妄的傢伙了!今天,就你的忌日!」
說完之後,齊夢娜給兩個黑衣男子使了個眼色,他們便像是達成了默契一樣,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我沖了過來。
在某些程度上來講,我真是懶的動手。
但又無可奈何!齊夢娜有著特殊的身份,我們雖然已經剷平了TL組織,但是還有一些細枝末節,沒有兼顧到。諸如說齊夢娜;諸如說齊氏集團。
齊夢娜的身手相當矯健,這並沒有出乎我的預料。那兩個黑衣男子身手也很不錯,出手狠毒,勇猛。
我徒手應對了幾個回合,倒也無法迅速鎖定勝局。
但實際上,這三人當中,身手最好的,是齊夢娜。另外二人雖然也有些功夫,卻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齊夢娜這個看起來只有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兒,動起手來絕對是殺手般的冷血。
我不想浪費時間,瞅準時機,我飛踹一腳,擊中一個黑衣男子的腹部,迴旋身體,另一個黑衣男子也中了我的反腿一擊。
而齊夢娜,卻仍然與我僵持,周旋。她的身手,和她臉上的稚嫩氣息,極不相襯。她犀利詭異的身手,證明著她和齊夢燕一樣,曾經接受過特殊的專業訓練。或許,她很小便被當作殺手來培養了。
但是齊夢娜的犀利身手,卻有著很明顯的破綻,因為殺氣太重,疏於自我防守。因此沒用多時,我便乘勢而上,以一記高速的鞭腿擊中她的手腕,她手中的短刀,應聲落地。
或許是她已經相信自己不是我的對手,原地遲疑了一下,一個相當快的反手,便從半敞開的胸衣里,掏出一把手槍。
手槍徑直指向我的一剎那,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