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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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9章


  (1)


  那身穿保安製服、口裏叼著一顆棒棒糖的漂亮女孩,不是齊夢燕又會是誰?

  確切地說,我萬萬沒想到,來如意苑小區擔任保安隊長的,竟然是齊夢燕!


  正在我愣神的工夫,齊夢燕已經邁著豪邁的步伐走了過來,在距離我和趙經理大約三米的地方站定,敬禮,響亮地匯報道:“趙隊長,如意苑保安隊長齊夢燕向你報道!

  我趕快衝她一招手,道:“行了行了,別鬧了,趕快坐下吧。


  待齊夢燕坐了下來,我將目光轉向趙經理,問了一句:“趙經理,你可真有本事,竟然把齊大小姐請了過來!其實是話中有話。


  趙經理笑道:“齊夢燕以前就在望京呆過一段時間,自身也有一定的領導水平和協調能力,讓她當女保安隊長,實在是最合適不過了。


  齊夢燕吮了吮棒棒糖,向趙經理爭辯道:“什麽是一定的領導水平和協調能力,你應該說本小姐有著非凡的領導水平和協調能力才對。這次我再次出山,又重新回到了趙隊長門下,來,趙隊長,我先敬你一杯。


  齊夢燕倒也沒改任性脾氣,很瀟灑地從桌子上端了一杯啤酒,立在麵前。


  我也端起杯子,卻不失時機地將了她一軍:“齊大小姐不是說又去嚐試別的職業了嗎,怎麽會又來了華泰?


  齊夢燕率先將杯中酒幹盡,嘻嘻道:“怎麽,趙隊長不歡迎?

  我也飲了一杯酒,放下杯子道:“這跟歡不歡迎是兩碼事。


  趙經理趕快插話道:“小趙啊,我告訴你說,請齊夢燕來望京當隊長,我可是下了好一番工夫,才把她勸來……我告訴你說,齊夢燕是個能人兒,希望趙隊長多多提拔啊!

  我偏偏再將了趙經理一軍:“這麽說,趙經理和齊大小姐之間的關係,不一般嘍?


  趙經理恍然一笑,卻舉起酒杯,話中有話地道:“再不一般,也跟趙隊長差之千裏啊!


  我沒再說話,隻是舉杯與趙經理共飲而盡。


  我們三個人一起邊喝邊聊,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已經過去。趙經理的臉上已經被酒精逼的微微泛紅,但是齊夢燕卻仍然無恙。我知道齊夢燕的酒量,那根本不是一般男人能靠上邊兒的。此時此刻,她倒是將自己的‘海量’發揮的淋漓盡致。


  這時候,趙經理的手機鈴聲匆匆響了起來,他連忙接通後說了幾句話,眉頭皺了起來,對我說道:“趙隊長,我告訴你們說,你們先吃著,付總打電話來讓我回去,今天中午還有個酒場,要陪付總去請一個項目上的副總吃飯。說完後站了起來,很瀟灑地撫了撫自己已經超標的大肚子,苦笑道:“但願這次酒場能少喝點兒,否則很有爆炸的可能性。


  我和齊夢燕相視一笑,心想趙光成倒是還挺幽默的呢。


  當然,既然是付總召趙經理回去,我和齊夢燕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於是任他匆匆告辭。


  趙經理一走,齊夢燕的本色就展露了出來,她端著餐盤和酒杯湊到我身邊坐下,饒有興趣地道:“趙經理這個電燈炮終於走了!


  我暗暗提醒齊夢燕道:“注意點兒形象。你現在可是穿著保安製服呢。


  齊夢燕滿不在乎地道:“本小姐好像沒有不注意形象吧?哼,跟你坐進點兒就是不注意形象啊?

  我問齊夢燕道:“你怎麽突然答應趙經理又來了華泰?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好馬不吃回頭草,難道不是嗎?

  齊夢燕振振有詞地道:“我可不是來吃什麽回頭草來了,我來華泰,主要是……因為你的原因。你要是不在華泰了,本小姐才懶的回來!


  我冷笑道:“別把責任往我身上推,你來不來華泰,跟我有什麽關係?

  齊夢燕道:“跟你有大大的關係。本小姐主要是因為懷念你,懷念你身上的煙草味兒。就像著了迷一樣,反正我不管,本小姐啊,這輩子算是賴上你了,你跑不掉了!

  齊夢燕說完後還有意識地往我身上一靠,像吸毒一樣伏在我胳膊上聞了聞,抬頭感慨道:“終於又聞到這種男人的味道了!


  我汗顏道:“你能不能正經點兒,飯館裏這麽多人。


  齊夢燕道:“管他呢!做自己的事情,讓別人說去吧。


  她仍然是一副任性的大小姐脾氣,實在是令我沒有辦法。


  確切地說,齊夢燕的突然出現,讓我意識到了很多事情。看的出來,行政部經理趙光成與齊夢燕之間的關係,很不一般。他肯定也知道齊夢燕的真實身份,而且他能請齊氏的大小姐過來當保安隊長,足見他的麵子有多大了。不過,我倒是不明白,這個齊夢燕再次回到保安隊,難道仍然隻是為了單純的體驗生活?她一個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怎能受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清貧與艱苦?


  酒足飯飽之後,我與齊夢燕,一起踏上了返回如意苑的路。


  回到如意苑,按照正規流程,我先是帶著齊夢燕去了甲方的保安部。保安部經理與保安隊的管理者見見麵,順便也是一種初步的考核。


  如意苑的保安部經理倒是挺負責任,看的出來,他對保安隊長的要求還是比較嚴格的。他不光間接考核了齊夢燕處理問題的能力,還讓齊夢燕喊了幾個指揮口令,確定齊夢燕能擔此重任之後,才將物業上的安保製度規定、登記本、安保崗位設置等資料交給了齊夢燕,供她學習研究,提前做好布署。


  然後我們又下到保安地下室宿舍,齊夢燕召集全體隊員召開了一次動員大會。


  還別說,齊夢燕的口才和邏輯能力相當不錯,言語之間盡顯領導風采,工作安排起來也是井井有條。甚至有一些我都沒有想到的細節,齊夢燕也安排到位。


  開完會,齊夢燕又當著我的麵,召集了幾個保安班長在辦公室裏開了一次碰頭會,強調責任,壓壓擔子,並且以最簡短的語言,將甲方物業的基本要求以及哨兵執勤標準做了通報,幾位女班長簡直對齊夢燕佩服的五體投地,紛紛表示,堅決服從齊隊長的指揮和調遣,將保安隊的工作抓上去。


  如此一來,我倒是舒了一口氣,齊夢燕的精彩表現,讓我也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有這個得意女將,自己日後能省不少心。


  隻不過,齊夢燕穿著保安製服的樣子,令我覺得有些不怎麽適應。畢竟,她的身份我已經知道,她是齊氏集團的大小姐,家產何止百億,她犯得著來保安隊再受這份苦嗎?


  我甚至不知羞恥地暗想:難道,這丫頭真的對我有什麽好感,特意跑回來‘泡’我來了?


  那又怎麽可能……


  一切就緒之後,齊夢燕躲進辦公室內間,換了一套衣服出來。


  齊夢燕換穿了一件白色緊身休閑襯衣,胸前繡著兩朵牡丹花,特別豔麗,下麵穿著一件白色的摩登裙,側開叉兒,白色長襪把半截小腿都覆蓋住了,盈盈的大腿光潔圓潤,美妙無窮,足上蹬著一雙運動式皮涼鞋,灰色,整個裝束給人一種清新曼妙的感覺,既不失高貴氣宇,又不乏青春氣息。


  見她這一副裝扮,我不解地皺眉問道:“你怎麽把製服給換下來了?


  齊夢燕叼起一顆棒棒糖,振振有詞地道:“本小姐現在也是隊長級別了,隊長就可以不用穿製服了。


  我汗顏道:“齊夢燕你也太放任自己了吧,剛剛穿上製服給了甲方一個好印象,就開始變卦了?

  齊夢燕湊近我身邊,盯著我道:“你以為我穿製服是給甲方看的?本小姐那是給你看的,是想給你……給你一種新鮮的感覺。


  我繼續汗顏道:“是夠新鮮的。07雷人版如意苑女隊長齊夢燕,新鮮出爐。


  齊夢燕善意埋怨道:“我當我是烤地瓜呀,還新鮮出爐!這叫閃亮登場!一邊說著,一邊扭動了一下腰枝,身體的線型被這套時尚的裝束包裹的玲瓏盡致,完美剔透。尤其是她胸前的堅挺,頗有傲視天下的風采。還有身上那熟悉的香奈爾5號香水的味道,異常清晰,讓我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由夢。


  我再無語。


  齊夢燕突然饒有興趣地衝我問道:“趙隊長,要不要跟我去買點兒東西?


  我問:“買什麽?

  齊夢燕扳著手指頭道:“比如說給咱們隊裏買些洗衣機、電視機、桌椅板凳什麽的。為了拉攏民心,我還準備送給每個保安隊員一套洗漱用品。你覺得怎麽樣?

  我道:“不怎麽樣。你不能這樣做。按照正規的流程,買這些東西必須要上報,能跟甲方協調的,由甲方負責給我們配上,協調不來的,再由公司出麵配送。


  齊夢燕道:“那多麻煩,不如我們自己解決得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


  我道:“自己私自買,即使買了,公司也不會給你報銷,物業上也報銷不了。那等於白花錢!

  齊夢燕咬著棒棒糖嘻嘻地道:“報不報的唄,本小姐又不差錢兒。就算是我為公司做點兒貢獻吧!


  我衝她豎起一根大拇指,佩服道:“你真高尚。


  齊夢燕倒也沒在乎我諷刺她,反而得意地一挺胸脯,道:“那當然!


  望著齊夢燕的臉龐,我心想:她這一來,估計望京又平靜不了多久了……


  返回自己的辦公室,我坐在辦公桌前,想了很多。


  直到金鈴打來電話。


  金鈴在電話裏問道:“趙隊長,你能過來一趟嗎?


  我問:“金總有何指示?

  金鈴道:“指示談不讓。就是有點兒事兒,想跟你商量商量。


  我道:“好吧,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後,我拿了豐田車鑰匙,徑直驅車趕往伊士東大酒店。在剛才的電話裏,我聽出了金鈴的情緒並不好,也許是她遇到了什麽情況?

  一路猜測之後,伊士東大酒店如約而至。


  駛進東門的時候,我發現金鈴已經站在門口等候。她穿了一套灰色的韓服套裙,脖頸上掛了一串金光閃閃的項飾。晶瑩白皙的一雙美腿倒是沒穿絲襪,而是赤裸裸地暴露著,水嫩的肌膚光滑細膩,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特殊的光華。


  見到我的車子駛進,金鈴輕輕地揮了揮手,我在她的表情當中,體味出了幾分失意。


  我將豐田車停下,走了下來。金鈴趕快湊到我身邊,點頭道:“謝謝你能過來。


  我沒回話,隻是揚頭一笑。但是卻發現金鈴臉上的憂鬱越來越深,一副冷美人的樣子。


  我隨口問了一句:“誰招惹了金總了,讓金總這麽不高興?

  金鈴歎了一口氣,從坤包裏拎出一串鑰匙,望了望她停在旁邊的那輛保時捷,道:“咱們上車說吧。


  我點了點頭,隨金鈴上了保時捷。


  金鈴熟練地駕駛著保時捷出了東門,直接朝南駛去。這一路上,她板著臉,神態怪異地猛踩油門兒,車子的速度幾乎到達了極限。


  在一個人工渠的橋邊兒上停了下來,金鈴熄滅火,打開音樂開關,裏麵響起了一陣熟悉的音樂:傲氣麵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金剛………


  成龍的這首陽剛之歌,出現在這輛女士名貴車上的音樂之中,似乎有些不太和諧。


  金鈴從坤包裏掏出一盒香煙,遞給我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借個火。金鈴叼著煙望著我,說道。


  我倒是愣了一下:“金總也抽煙?


  金鈴說了句:“偶爾,然後將煙頭湊到我點燃的打火機火苗裏,猛吸了一口。


  029章(2)


  確切地說,她吸煙的樣子並不專業,看的出來,她以前根本沒抽過煙或者是很少吸煙,而且,她的煙,是德國產的一種女士型香煙,味道有點兒甜,據說幾乎沒有什麽尼古丁含量。


  我疑惑地望著金鈴,期待著她進入正題。金鈴則用纖纖兩指夾著香煙,吞雲吐霧一番後,才目不斜視地開口道:“劉強被打了,現在正在住院。


  我頓時吃了一驚。我當然知道,金鈴口中的劉強,正是她最得意的貼身保鏢。


  我追問了一句:“怎麽弄的,打架了?


  金鈴點了點頭,道:“他被擰斷了一條胳膊,肋骨也折了兩根。我現在很………金鈴沒說下去,而是再使勁兒地吸了一口煙,卻不由得被煙氣逼的輕聲咳嗽了兩聲。


  我道:“為什麽要打架,跟誰?

  金鈴若有所思地道:“算是為了我吧。我在貴夫人休閑俱樂部認識了一個大姐,這位大姐很喜歡讓自己的保鏢跟別人的保鏢對打,借此滿足自己的征服欲和虛榮心。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女人,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在俱樂部的所有女人當中,她顯得最為特別最為高貴。她每次去俱樂部玩都會帶著一個叫李樹田的保鏢,長的很高大很彪悍。這個女人總是以她的保鏢為榮,經常跟我們打賭,拿雙方的保鏢當籌碼,在拳道廳裏尋樂子。在此之前,已經有很多姐妹的保鏢被李樹田打倒,這個女人每次看到自己保鏢得勝就會興奮的不成樣子。昨天晚上,我們又遇到,這女人又在公眾麵前提出讓我的保鏢跟他的保鏢對打一場逗逗樂,我拗不過,隻好同意了。誰想她的那個保鏢出手過於狠毒,竟然將劉強打成了這個樣子……


  聽聞了金鈴的講解,我倒是頗為震驚:還有這種女人?


  於是我問金鈴道:“那女人叫什麽名字?

  金鈴道:“不知道,隻是經常去俱樂部玩兒的姐妹,都管她叫眉姐。


  “眉姐,她是幹什麽的,也沒人知道嗎?我問。


  金鈴道:“沒人知道。正因為沒人知道,才顯得眉姐更神秘。大家都很敬畏她,但是這次眉姐過分了,竟然讓她的保鏢把劉強打成了這個樣子,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哦’了一聲,瞬間猜測出了金鈴找我來的本意。我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金總還經常去貴夫人俱樂部?我對貴夫人俱樂部有所耳聞,那是一個專供成功女性休閑玩樂的豪華場所,集餐館、娛樂、健身、遊泳、美容於一體,項目齊全,服務周到,在整個北京城頗具盛名。


  金鈴略顯尷尬地道:“不經常。主要是一些朋友邀請,盛情難卻,所以偶爾過去打兩杆台球,或者做做美容美體。不過九月份我去的比較多,主要是我們金氏集團也想開一個休閑俱樂部,我過去摸摸路子。


  我點了點頭,望了一眼俏美無雙的金鈴,心裏暗想:這金鈴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氣質都已經算是傾國傾城了,還用得著去做什麽美容美體?弄不好毀了容就劃不來了……


  金鈴接著道:“趙隊長能明白我找你來的意思嗎?


  我反問道:“難道金總是想讓我出麵,幫你對付眉姐的那個保鏢?

  金鈴道:“如果趙隊長點頭,我當然求之不得。


  我笑道:“我覺得沒這個必要,金總何必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麵呢?眉姐愛幹什麽就讓她幹什麽得了,金總沒必要非要跟她較真兒。


  金鈴道:“我咽不下這口氣。我想趙隊長應該了解我的性格,我不喜歡讓別人搏了麵子。我一定要在眉姐麵前找回麵子,不然我永遠高興不起來。


  我當然理解金鈴的性格,想當初,她為了跟我較真兒,不惜使用了各種伎倆試圖讓我臣服,隻可惜她過於自負了,最終都沒有達成心願。


  我道:“金總,恕我直言,我覺得真的沒必要。吃一塹長一智,你以後少跟她交往就是了,何必非要一條路走到黑?

  金鈴道:“我金鈴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趙隊長,如果你不想幫我報這一箭之仇,那麽我隻能很失望。但是我覺得你可以變幻一種方式,幫我推薦或者培訓出一個有本領的保鏢來,我一定要讓我的保鏢,打敗眉姐的那個保鏢。以洗雪自己受到的侮辱。


  金鈴的個性便是如此,倒是讓我無言以勸了。


  因此我幹脆選擇了沉默。


  關於金鈴提到的這個眉姐,表麵上看,似乎顯得有些過於整蠱,但是仔細分析一下,不難看出,其實這也是那些富人們的一種生活方式。尤其是那些所謂的富婆們,整天閑著沒事兒幹,就去美美容美美體,再和別的女人攀比一下,那這便是富人們的樂趣了。而且,很多富人們的攀比,不僅表現在攀比老公、攀比容貌等方麵,就連自己的保鏢、傭人也拿出來比一比,攀比創意可謂是五花八門,五光十色。


  正在沉默間,金鈴又似想起了什麽,說道:“聽說眉姐的這個保鏢,以前曾經是中南海保鏢!


  這一句話倒是令我突然一愣。


  然後我追問金鈴:“你聽誰說的,他是中南海警衛?


  金鈴道:“很多人都知道。眉姐也經常拿著他曾經的身份出來炫耀。


  我在心裏念叨了幾遍‘李樹田’這個名字,卻怎麽也找不出對這個名字的印象。按理說,如果對方真的曾經是中南海警衛,我不可能沒有印象。因為能稱得上中南海警衛的人,在全中國實在是屈指可數。九大常委身邊的警衛參謀、警衛秘書;還有老七大常委身邊的那些警衛參謀、警衛秘書;全部加起來也不過二三百人。我們經常見麵即使不認識也混個熟臉兒。這‘李樹田’是哪裏冒出來的中南海保鏢?

  也許是出於一種求知欲,我思索片刻後對金鈴道:“金總,這樣吧,我去幫你會會這個李樹田!


  金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突然間情緒激動地握住了我的手,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頭道:“當然是真的。


  “有你出麵,我想那李樹田肯定不是對手!金鈴一陣歡呼,臉上的笑容竟然在刹那間生的那般燦爛。


  我回之一笑,心裏卻仍然在兀自地琢磨著什麽。


  我同時也覺得金鈴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然而金鈴握緊我手的那隻手,突然間鬆開了,原本興奮的表情,也猛地變了顏色。金鈴轉而憂心忡忡地道:“不行不行,趙隊長,你不能去不能去,那個李樹田太凶狠了,我怕你……你打不過他!


  我笑道:“金總放心,我心裏有數,即使打不過,他也傷不了我。


  金鈴挑眉問道:“為什麽,難道你不是金剛不壞之身?

  我道:“我有硬氣功護體,一般人傷不了我。


  金鈴道:“但是這個李樹田不是一般人!他是中南海保鏢呢!

  我道:“我要找的,就是中南海保鏢。今天晚上,我陪你去貴夫人俱樂部。我要會會這個李樹田。


  金鈴默默思考一番,終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隨後,我陪金鈴去醫院看了看受傷的劉強,劉強看起來傷勢很重,臉上盡是青紫,胳膊脫臼,肋骨也折了兩根。談及那個傷他的李樹田,劉強顯得格外激動,劉強說自己從來沒遇到過這麽強大的對手,還沒用三四個回合,對方已經徹底占據了優勢,他每出一拳,都像是暴風驟雨一樣的氣勢,拳頭打在身上,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直到此時,劉強仍然心有餘悸,他似乎還在回味著昨天的生死較量。


  當我告訴劉強我要去會會這個李樹田的時候,劉強激動地勸道:“別,千萬別。你打不過他的,他太強了,他簡直就像是個機器人,你傷不了他,但是他卻能重創你。還有,他曾經,他曾經是個中南海警衛員,國家保鏢!


  再聽由劉強這麽一說,金鈴的初衷顯然又動搖了。


  從醫院裏離開往伊士東大酒店趕的時候,金鈴又勸我道:“算了吧趙隊長,你還是別去了,我害怕會連累你。


  我叼了一支煙,打開半扇車窗,道:“這怕什麽,我又不是沒打過架!


  金鈴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幫我?


  我道:“我不是在幫你,我隻是想會一會這個自稱是‘中南海保鏢’的家夥,我懷疑他是冒充的。


  金鈴顯然不明白我的話,但是卻沒有追問。


  回到伊士東大酒店,金鈴回了辦公室,我推辭還有事情要處理,返回自己車裏,駛出酒店東門,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撥通了由局長的電話。


  我直截了當地在電話裏問由局長:“由局長,李樹田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由局長問:“李樹田?你問他幹什麽?

  我道:“偶然遇到了,他說他曾經是一名中南海警衛,我想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冒牌的。


  由局長道:“咱們特衛局以前的確是有這麽一個人。他曾經是B首長的警衛參謀,後來因為自身要求不嚴,屢次違反紀律,被勒令轉業。聽說他轉業後誤入歧途,而且……而且好像是與TL組織有什麽關聯!

  我頓時吃了一驚,追問道:“他和TL組織有關聯?這是真的嗎?

  由局長道:“隻是初步的猜測。這個李樹田,在特衛局的時候很有名,人稱‘李恐怖’,很有一種拚命三郎的精神,尤其是在鍛煉體能的時候,他的極限訓練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令人覺得恐怖,還有他的格鬥技術也是相當了得,曾經是咱們局裏的頭號散打王,因為他在比賽和對抗訓練的時候出手特別狠,所以被大家稱為‘李恐怖’………不過算起來,這個李樹田已經轉業十年左右了,他從役的時候,你還沒當兵呢!


  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心想原來特衛局真的有這麽一號人物。隻是,一般情況下,特衛局退役的警衛幹部,都會很低調,不可能到處宣揚自己是什麽‘中南海保鏢’。因此,這個李樹田,未免顯得太過於高調了。


  由局長接著問了一句:“怎麽,你跟這個李樹田見過麵了?


  我搖頭道:“還沒。不過馬上要見麵了。


  由局長道:“跟他見見麵倒是未嚐不可,但是千萬不要泄露了身份。還是那句話,現在你不要主動展開調查行動,以免前功盡棄。你要做的,仍然是守株待兔,明白嗎?

  我苦笑道:“由局長,我都守了這麽長時間株了,還沒見兔子來。


  由局長道:“事實上,兔子早就出現了,你也不必分辨誰是兔子,他們會主動行動的,你隻需要順著他們給你鋪的糖衣炮彈往前走,一切都會越來越清晰。千萬要記住,現在不是主動展開行動的時候,因為現在有太多雙眼睛盯著你,隻要你一露出破綻,你就會處於一種極度的危險當中,明白嗎……你隻有確確實實地將自己當成是一個保安隊長,掉什麽餡餅你就接什麽餡鉼,目前來看,他們是不會在餡餅裏放毒的。因為對於他們來說,你的作用太大了……


  我皺著眉頭聽完,心裏不禁有些埋怨起由局長來。


  每次打電話,由局長總是千叮囑萬叮囑,讓我守株待兔,千萬不要主動采取行動……這樣的指示,聽的我耳朵長繭了!

  什麽時候,才能聽到由局長下達下一項指示?

  掛斷電話後,我苦笑一聲,徑直去了金鈴辦公室。


  ……


  一下午的時間轉瞬即逝,晚上八點鍾,我坐上了金鈴的保時捷,徑直趕往貴夫人俱樂部。


  金鈴換了一身蠻漂亮的晚禮服,通身黑色,一條透明的黑色絲襪,將她火熱的身材襯托的更富誘惑,她身上不知道塗了什麽香水,令人聞之精神振奮,甚至生出幾分邪念。


  半路上,金鈴又將車子停了下來,臉上掛著憂慮地道:“不行不行,趙隊長,我害怕………害怕會害了你。如果眉姐真的提出讓你跟她的保鏢對打,我害怕你會吃虧,你也聽到了,那個李樹田太凶狠了……


  我笑問:“金總不是巴不得讓我替你出麵嗎,怎麽我出麵了,金總反而變得瞻前顧後起來?

  金鈴道:“我之所以找到你讓你出麵,其實……其實是覺得你很可靠很有安全感,而且當時我過於激動了,所以………但是現在我覺得不能讓你趟這個混水,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金鈴的麵色顯得很真誠,也很俏美。一瞧之下令人不由得心生漣渏。


  我道:“放心吧金總,不會有事。看你現在,都緊張成什麽樣子了,好像要去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金鈴再一次抓住了我的手,關切道:“我很矛盾……我真的害怕你會出事……


  我伸手輕輕拍了拍金鈴的盈盈細手,安慰她道:“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金鈴這才意識到了失態,輕輕地抽回手,臉上綻放出幾絲紅潤。


  她握緊方向盤,腳踩油門兒,凝重地加大了油門兒。


  貴夫人休閑俱樂部,坐落在北京順義半郊區的一處叢綠之中。這裏綠意盎然,綠柳成行,花香鳥語,環境優美。確切地說,在今天的北京城,這種場景已經不多見了。


  當我隨金鈴走進俱樂部的時候,頓時被裏麵的奢華所震撼了,這簡直是一個金壁輝煌的宮殿,單單是大廳,便被裝飾的奢華無比,門外門內都有男迎賓,穿著黑色的西裝,禮節周到,麵帶笑意地領位到前台,登記,再由專門的服務人員引領至休閑大廳。休閑大廳裏,聚集著全北京最有身份和權勢的貴婦人,她們穿著性感,舉止優雅,成熟時尚。在休閑大廳的四周,是俱樂部安排的侍者以及男安保,還有這些貴婦人隨身帶來的保鏢。確切地說,這是一個女人的天下,男人在這裏,隻是陪襯或者傭人。身穿各異的女人們,互相攀談著,空氣中四處飄蕩著一種高貴的貴族之氣。


  確切地說,我從來沒見過如此豪華的女人休閑場所,今天才算是大開了眼界,華麗的貴族富婆們,上至五十歲,下至十八九歲的都有,她們盈盈而笑,侃侃而談,也有幾位在一側的客桌上喝著紅酒,甚至還有一部分婦人與俱樂部的男侍在七彩舞台上跳起了不知名的舞蹈……


  金鈴見我眼神四處掃射,笑問了一句:“怎麽樣,沒來過這種地方吧?

  我點頭道:“是沒來過。


  金鈴道:“整個北京城,能跟貴夫人相提並論的女子休閑場所,隻有兩家。但是總體上來說,還是貴夫人最高檔。


  我和金鈴在侍者的引領下,坐了下來。侍者很快端來了咖啡和水果。


  金鈴朝人群中望了一圈兒,俏眉微皺,自言自語道:“怎麽沒見到眉姐?

  這時候,一個身穿紅色連體裙的貴夫人迎了過來,徑直在我們麵前停了下來。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體形魁梧的男子,應該是這位夫人的保鏢。


  金鈴站了起來,與紅衣夫人對笑著打了招呼,紅衣夫人望著我問金鈴道:“又換了保鏢了?

  金鈴正不知如何解釋,我搶先答了一句:“不錯,我是金總新雇來的保鏢。


  誰知這位紅衣夫人不樂意了,皺著眉頭衝我罵道:“這麽沒教養!我在跟你主人說話,輪不上你插嘴!

  好一副犀利的伶牙俐齒!


  金鈴顯得有些生氣,皺著眉頭想說什麽,但還是忍下了。紅衣夫人倒是不客氣地坐下,她的保鏢則筆挺地站在一旁。


  紅衣夫人再望了我一眼,然後又對金鈴道:“哎喲,金總啊,你也太慣著你們家的保鏢了,保鏢怎麽可以跟主人坐在一起喝咖啡?你看看我們家保鏢多懂事兒!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站的筆挺的黑衣男子,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意。


  金鈴終於再也受不了她了,皺眉道:“孫姐,你就少操點兒心吧。


  紅衣夫人仍然嬌滴滴地一噘嘴,狐聲狐氣地道:“哎喲,說你家保鏢幾句你還不樂意了,看來你們主仆關係不一般啊……


  金鈴沒再搭理她,而是使勁兒地喝了一口咖啡。


  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雖然說社會主義社會人與人平等,但是在這位紅衣夫人眼中,高低貴賤之別,還是很有說道的。


  見金鈴不說話了,紅衣夫人又主動道:“對了金總,俱樂部今天又開設了一個新的服務項目,有沒有興趣試一試?

  金鈴問:“什麽項目?

  紅衣夫人道:“貴族式按摩。俱樂部不知在哪裏找了一些挺專業的美男按摩師,都很靚,這種貴族式按摩,據說是從美國卡森布娜女子休閑廳引進的,很舒服,也很刺激……


  金鈴沒聽完就搖了搖頭:“我沒興趣。


  紅衣夫人道:“試試嘛。俱樂部的服務都嚐遍了,感覺都膩了。遊泳、台球、美容美體什麽的,都沒興趣。還是這貴族式按摩,夠刺激!


  金鈴沒表態,而是改變話題衝紅衣夫人問道:“對了,有沒有看到眉姐?

  紅衣夫人愣了一下,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你找她幹什麽,她現在在拳道廳裏,正在看自己的保鏢在擂台上打人呢!好血腥,那個被打的……好像是跟劉大屁股的保鏢,哎喲,劉大屁股的保鏢,都快被眉姐的保鏢打殘了,臉上全是血……


  紅衣夫人描述著剛才所見的場麵,一個勁兒地嘖嘖吸氣。


  而金鈴又問了一句:“劉大屁股是誰?

  紅衣夫人笑道:“就是廂藍旗的劉家劉夫人唄,她那屁股蛋子大的,一扭能甩下二斤肥肉……


  這個紅衣夫人似乎以嘲笑別人的缺陷為樂趣,言談之中盡顯對別人的侮辱。


  正說話間,原本熱鬧非凡議論聲聲的大廳裏,突然間靜謐了下來。


  我扭頭望去,見五米外的樓梯處,一個身穿紫色晚禮服的高貴女人,正輕盈大方地走了下來。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長著小胡子的男子。


  這二人的出現,頓時讓紅衣夫人也閉上了嘴巴,神態異常地朝那邊望去。


  “眉姐!紅衣夫人站起身來,討好般地迎了上去。


  紫衣女人瞟都沒瞟她一眼,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繼續朝這邊走來。


  我這才仔細地看了幾眼這位被稱作是‘眉姐’的尊貴女人,她看起來年齡並不大,估摸隻有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逼人的貴族之氣,頭上的金鉓很奢華,尤其是耳朵上戴的那一對耳墜,玲瓏晶瑩,非常別致,一走起來,搖晃閃爍著幌目的光華。她的長相很漂亮,極像大陸女明星範冰冰,但是除了具有範冰冰的嬌豔之外,她的相貌其實要比範冰冰漂亮十倍。總之,她身上透露出來的那種高貴之氣,令人望而生畏,以至於讓其他的貴夫人們望塵莫及,自歎弗如。眉姐身後那個留著小胡子的男子,也是一臉的傲氣,他身穿黑色西裝,麵目嚴肅,體形魁梧,眼神極具殺傷性――――很顯然,他就是傳說中的那位‘中南海保鏢’李樹田了。


  眉姐臉上掛著笑,輕盈地走到了我和金鈴的麵前,見到金鈴,眉姐倒是主動問了一句:“你那保鏢怎麽樣了,沒生命危險吧?

  金鈴站起來答道:“危險倒是沒有,就是……一直冷傲無雙的金鈴,在眉姐麵前,竟然也顯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如此的一番情景,倒是讓我在心裏琢磨開了。


  這個眉姐究竟是什麽身份,何以有如此奢華的外表,以及震撼全場的貴族之氣?


  眉姐見金鈴支吾,倒是輕輕一笑,說道:“一個保鏢而已,不必太在乎。大不了多甩幾遝票子!


  金鈴沒說話,隻是皺著眉頭,似乎是與眉姐無法苟同。


  眉姐當然也發現了我的存在,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保鏢換了新的?

  金鈴回頭望了我一眼,我仍然是主動替她回答:“不錯,我是給金總家站崗的一個保安!

  此言一出,倒是令整個大廳裏的貴夫人們,紛紛呆住了。


  隨即便是一陣嘲笑。


  眉姐衝金鈴笑道:“怎麽,雇不起保鏢了,找了個保安過來充數?

  金鈴隻是略顯尷尬地一笑。


  而我卻直盯著眉姐身後的李樹田,在心裏兀自地琢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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