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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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2章


  (1)


  次日,齊總找到我,含沙射影地對我這次保護齊家二千金的事情進行了總結,並對我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我當然也能意識到:自己與齊氏集團的邂逅,已經劃上了一個階段的句號。至於齊家人之後會不會再與我發生什麽糾葛,那已經留給未來去檢驗了。


  9月12日,這算得上是我在齊家呆的最後一天。


  我在房間裏收拾好了東西,然後坐下來吸了一支煙。雖然來齊家接手這項臨時任務,並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對於齊夢燕,我還是有一些留戀的。至少,她很容易讓我回憶起由夢。她那叼著棒棒糖的樣子,估計會在我的世界裏,停留一生。至於惡搞至極的齊夢娜,我倒是沒有太多留戀,反而覺得擺脫她之後,將是美好的開始,因為跟她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每天都要被她不合年齡的惡語穢言弄的很不舒服,我很想勸齊總好好管教這一下這個調皮任性過度的二千金,但是再一想,還是作罷了。


  我一支接一支地吸煙,任整個屋子充滿了煙氣,我覺得這樣會很愜意,至少,能衝淡我隱隱的憂愁,暫時將那若隱若現的特殊任務,丟到一旁。


  我沒想到齊夢娜會推門而入,她進來的時候,被煙氣熏的直咳嗽。


  待她站在我麵前,我倒是突然之間吃了一驚。


  她穿了一套從來沒有穿過的漂亮衣服,有點兒學生裝的風格,白色係扣式的上衣,黑色紋邊兒裙。頭發也被束了起來,紮了一個漂亮的馬尾辮兒。


  如果不是深深地領教過她的雷人性格,真的很容易被她的外表蒙蔽。她看起來真的很清純,就像是剛剛出道時的張柏芝,一副小女生的柔弱模樣。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這隻是假象。


  我沒問她來幹什麽,隻是瞧她一眼,便將目光移開。


  齊夢娜卻歪著腦袋道:“給支煙行不行?

  我沒見過她抽煙,也覺得未成年人吸煙不好,但是對於惡貫滿盈的齊夢娜來說,吸支煙的確不算什麽惡習。


  因此我遞給她一支,她叼在嘴裏,伸出一隻手道:“火機。


  我打著火幫她點上,誰知她立刻就被煙氣嗆的直咳嗽,連聲埋怨道:“這麽難抽……咳,咳,咳――――


  但是她沒將香煙扔掉,而是繼續試探性地抽了第二口,第三口,直至第N口。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用吸煙的方式來折磨自己,於是問了一句:“有什麽事嗎?

  齊夢娜兩指夾著香煙,在空氣中揮灑了一下,道:“沒事兒,就是隨便看看而已。


  我問:“看什麽?

  齊夢娜道:“看你唄。明天就要走了,有些留戀。


  我暗笑了一聲,心想這句話從齊夢娜口中說出來,簡直是個不小的奇跡。


  我道:“不至於吧,恐怕能讓齊小姐留戀的人,還沒出生。


  齊夢娜冷哼了一聲,道:“你也別太小瞧了我。我告訴你,有些東西看起來辣,吃起來卻很香。


  我笑問:“你是在比喻你自己?

  齊夢娜反問:“難道不是嗎?趙龍,雖然這段時間我沒少難為你,但其實,其實我隻是想讓你對我的印象更加深刻。


  我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她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於是還之一笑,卻不表態。


  齊夢娜又道:“你就要走了,我也得表示一下心意。我買了一塊手表,送給你。齊夢娜這才從身後‘變’出一個精美的手表盒子,打開,一塊嶄新的金黃色的手表,華麗地出現在麵前。


  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接下,但還是客套了一句:“謝謝齊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麽名貴的手表,我不能收。


  我當然能看的出來,這是一塊鑲金的瑞士手表,價值相當昂貴。


  齊夢娜笑道:“不算昂貴,才十二萬人民幣。但是至少能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之情。有首歌唱的好,總是在失去以後才懂得珍惜,我此時的心情也是如此。當你在身邊的時候,我總是跟你作對,但是現在一想,其實你這個人還算不錯,尤其是那天我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你接住了我,那短暫的瞬間,給我留下了最美好的回憶。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齊夢娜沒有順著話茬兒說下去,而是笑了一聲,轉變話題道:“最後了,請允許我喊你一聲哥哥,祝你一路走好,也希望咱們還有時間再見麵。


  齊夢娜這一番話,倒是把我震住了。


  我再次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番:這還是那個惡意縱橫、滿肚子壞水的齊夢娜嗎?

  是我穿越了,還是齊夢娜穿越了?


  我暗暗慶幸,一個在心中惡貫滿盈的女孩子,能說出這麽多正義之言。那是非常令人感動的,不管她的話是真是假。一個善良的人做一件好事,說幾句好話,也許並不值得人們驚訝,但是一個平時惡貫滿盈的大惡人,偶爾做了一件好事,那是十分具有威懾力的,甚至是令人感動。就像是黑社會集體罷會去種田;就像是本拉登宣布參與維護世界和平;就像是小日本不再拍攝AV成人電影一樣,令人震撼。但是換個角度去考慮一下,一個平時滿口汙言穢語的邪惡少女,突然之間變成了三好學生,其中的真相,豈不令人三思?

  但是我沒有接過齊夢娜的手表,隻是衝她還以一笑,道:“你能這樣我很高興,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此言一出,突然覺得自己這話竟然是如此荒唐可笑。


  但卻是我內心的真實心聲。我覺得她應該去上學,上中學或者大學。如果她將那些壞心眼兒和鬼點子都用在學習上,她的成績一定會名列前茅。


  齊夢娜的手表還舉在空中,臉色頓時一變:“怎麽,趙隊長不樂意接受我的好意?

  我道:“不是不樂意。而是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齊夢娜有些生氣,低著頭收回手表,反問了一句:“如果是我老姐送給你的,你會收下嗎?


  我道:“看情況吧。


  齊夢娜撫了撫頭發,道:“那好,既然你不收,我也不再勉強。


  我以笑代答。


  齊夢娜也尷尬地一笑,轉身離開。


  她漂亮可愛的背影裏,傳來了一句最後的告白:“趙隊長,一路順風。


  不可否認,她的背影挺美,至少,表麵上挺美。


  就像是我之前遇到的付聖依,格外可愛,格外俏美。


  隻不過,這個世界上充滿了太多的偽裝,很多人都不是靠原有的真善美本性生活著,而是靠一種見風使舵的演技。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中午吃過飯,我與華泰公司付總通過電話,再一次告訴了他我即將返回公司的消息。


  付總仍然很高興,他再次表示,等我回公司,他會設宴為我接風。


  我倒是覺得這樣太隆重,我隻是華泰一個小小的中隊長,哪來的這麽大的架勢?


  但是付總執意如此,我也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力。


  下午兩點鍾,我與齊總進行了最後的告別,齊總拍著我的肩膀,說了一些肺腑之言,他還告訴我,齊氏集團的大門隨時為我敞開,如果我願意,齊氏集團安保總監的職位,永遠為我保留著。


  我不知道這是客套話,還是果真如此。如果齊總此言為真,我覺得倒是太抬舉我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保安隊長,何必對我如此重視?

  隨後,齊總安排齊夢燕開車為我送行。


  我本想拒絕,但是再考慮,倒也沒有什麽不妥。


  於是,兩點半,齊夢燕驅動那輛紅色的法拉利,帶著我一起駛在了返回華泰公司總部的路上。


  一路上,齊夢燕沒說一句話,隻是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滿懷心事的樣子。她開車的姿勢很自然,很具美感。從側麵看去,身體的凹凸感很強,胸前的高聳,俏美的臉蛋兒,修長的脖頸,無疑不證明著她有著驚世駭俗的絕版身材和俏美容顏。車上飄散著一股不濃不淡恰到好處的香味兒,那是香奈爾5號香水的味道。之前,我是因為懷念由夢,才喜歡聞齊夢燕身上的這種香水味兒,但是隨著時間的變遷,這種香水味兒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風采,潛伏在了我的心中。一個喜歡叼著一根棒棒糖、胸部傲視天下、身上散發著香奈爾5號香水味道的女孩兒,在我心中變得深刻了起來。


  或許是有些留戀於她,我有意識地側臉悄悄望她幾眼,俏美的容顏令人心生漣渏。高貴、優雅的駕車動作,異常熟練,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那般細膩圓滑,那般靈巧製動;還有下麵一隻穿著黑色女士皮鞋的小腳,抵在油門處,輕巧地控製著油門兒……她那從容的樣子,讓我感到,其實女孩子開車,也是一種美的展示。


  隻是我不明白,這一路上,她為何如此沉寂?


  我沒有打斷這種寂靜的和諧,沉默當中更讓我加深了對這個女孩的留戀。


  當然,也許隻有留戀,沒有任何其它的妄想。因為我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女朋友是由夢。我也相信,如果今天開車的人是由夢,那她肯定要比齊夢燕完美十倍。


  在我心中,由夢才是神話中的天使,是可以陪伴我終生的人;而齊夢燕,隻是一個近乎於浪漫的過客。她或許隻是一朵漂亮的雲彩,一陣微風過後,她便不知道去了哪裏。


  懷著複雜的心情,車子很快便駛到了回龍觀。


  這裏已經距離華泰總部不遠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反而希望車子慢點兒,再慢點兒――――


  無獨有偶,車子果然在一條東西街上慢了下來。沒有堵車,沒有紅燈,它卻慢了起來。


  靠邊兒停下車,齊夢燕突然目不斜視地說了一句:“快到了,說說話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


  齊夢燕擰開音樂開關,車裏響起了悠揚的旋律,那是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我是一片雲,飛進你夢裏,好想一生都棲息;可是一片雲,浩瀚天空裏,隻是一段回憶……


  齊夢燕道:“趙隊長,這次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麵。


  我道:“該見麵的時候自然會見麵。


  齊夢燕攬了一下頭發,將棒棒糖從口中撤出,又道:“趙隊長你說實話,你對我有沒有什麽留戀?


  這是她第二次問我同樣的問題,我仍然不知道怎樣回答,而是模棱兩可地道:“有那麽一點兒。


  “留戀我什麽?

  “留戀你對我的關心和愛護。


  齊夢燕道:“這個概念很籠統,本小姐不喜歡。我希望能聽到你真實的心聲。


  我道:“什麽叫真實?人與人的相遇和交往,本身就是一種緣分,一種留戀。但是又何必在乎別人的感受呢?


  齊夢燕道:“本小姐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但是我隻在乎你的感受。或許你可以說,其實……其實你已經喜歡上我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不容置疑的是,當齊夢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感到了震撼。我當然記起了曾經的那一些點滴之事,不由得思緒有些淩亂。


  但我還是追問了一句:“齊大小姐這麽自信?


  齊夢燕苦笑一聲,道:“難道不可以嗎?至少,本小姐對你是動了真情,我很希望能有機會跟你攜手明天,一起經曆人生的風雨。


  我假裝誤解齊夢燕的話意,笑道:“很好。等我哪天不想幹保安了,我倒是願意在齊大小姐的指導下,經經商,做做生意,改變一種生活方式,改變一下人生的命運。也許我們可以聯合起來一起做,沒準兒我也能沾沾齊大小姐的光芒,幾年後達到身價百萬。


  齊夢燕愣了一下,道:“隻要你想,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身價百萬,甚至是千萬。


  我道:“這是一種施舍。我不喜歡別人的施舍。


  齊夢燕道:“你真是一個怪人,一個很奇怪的人。我根本不知道你現在究竟在想什麽,究竟要做什麽。我也不想勉強你,你去做你的保安隊長,我繼續去別的行業裏體驗生活,從此之後,也許隻能是天各一方了!


  齊夢燕的話有些深奧,令我不解其意。我笑道:“那樣倒是挺好,也許你會遇到第二個趙龍。


  齊夢燕揚頭直盯著我道:“但是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趙龍。至少在我心裏,隻有一個,無可取代。


  說完後,她將棒棒糖伸到嘴裏,細聲吮吸了幾下。


  我叼了一支煙,打開半扇車窗,煙霧順著車窗飄散出去,越飄越遠。


  齊夢燕突然問了一句:“我可以靠一靠你的肩膀,最後再留戀一下你身上那淡淡的煙草味兒嗎?

  我猶豫片刻,倒也沒有表態。


  齊夢燕以為我默認了,將身體斜著偎依了過來。


  我想推開她,但是沒有。


  隻覺得從她身上溢出來的香奈爾5號香水的味道,越來越清晰,我甚至嚐試半閉上眼睛,將她想象成是另外一個人――――――由夢。


  確切地說,那種味道,很像。


  很真實很愜意的一種感覺,頓時將我推向了一種神奇的境界。


  022章(2)


  齊夢燕依在我的懷中,倒是也沒說話,隻是頭部輕輕地用力,抵在我的肩膀處,鼻子輕輕吸氣,像是在我身上吸取著什麽。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想結束這不應該發生的曖昧,於是輕輕推開她,道:“行了由夢,大白天的,我們走吧。


  齊夢燕足足驚愕了一分鍾,她望著我,眼睛裏飽含委屈。


  齊夢燕問了一句:“你叫我由夢?你把我當成是由夢了是吧?你還愛她,你仍然深深地愛著她?

  我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臉上一紅,趕快說了一句:“對不起。你身上的香水味兒,讓我記起了由夢。


  齊夢燕興師問罪道:“所以你就把當成是由夢?

  我無言。


  齊夢燕深深地籲了一口氣,微微苦笑一聲,重複問道:“在你心裏,我隻是一個近似於由夢的替代品,對嗎?

  我仍然無言,既然果真如此,我也不可能告訴她真相。


  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齊夢燕緊接著又問了一句:“如果我寧願被你當成是由夢的替身,願意替身一輩子,陪著你,你願意嗎?

  我略顯尷尬地一笑,道:“行了,別議論這些話題了,開車吧。


  齊夢燕任性地搖了搖頭:“不開。


  我道:“那我下車。


  齊夢燕俏眉緊皺地拉住我的手,道:“行,本小姐不再煩你。現在快到你們公司了,我想,我想送你一件禮物,留個紀念。


  我愣了一下,心想姐妹倆就是姐妹倆,臨走時都想送我禮物。


  正思索間,齊夢燕已經從旁邊取過一個方形盒子。


  我問:“什麽東西?

  齊夢燕笑道:“打開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見裏麵竟然是一條名貴的鱷魚皮帶。


  我開玩笑地道:“齊大小姐,這禮物也太貴重了吧?你不會是想讓我記得在濟南時,挨的吳全和那幾皮帶吧?我現在可是一見了皮帶,心裏就發毛呢!

  齊夢燕道:“你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我送你一條皮帶,是因為覺得你現在腰上紮的那條,太不合身份了。


  哦?我腰上紮的,是那條跟了我好幾年的87式軍官腰帶。說實話,那條腰帶跟我很有感情,雖然說已經由於歲月的風霜,褪了色,甚至貼合部開了膠,但是我一直紮著它,它能時刻提醒我:我還是一名共和國軍人。


  但是直至此時此刻,我才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我突然在想:是齊夢燕看出什麽破綻了麽?

  自己在她麵前,口口聲聲說自己多麽痛恨軍隊,多麽痛恨政府,結果腰上還紮了一條部隊上發的軍官腰帶,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我尷尬一笑,向齊夢燕解釋道:“我腰上的這條軍官腰帶,可是救過我的命。


  齊夢燕一驚:“沒聽你說過。


  我道:“那是我陪首長去出訪美國的時候,閑暇時我到美國的小飯館裏吃飯喝酒,結果與當地的幾個小流氓發生了磨擦。你是知道的,美國人基本上都有私人槍支,而我出門的時候根本沒帶槍。那些流氓們見打不過我,但掏出了槍對著我。當時我心裏有些發毛,但是靈機一動,迅速地抽出了腰上的腰帶,甩了過去……就這樣,美國人的槍被擊落,我也脫了險境。


  齊夢燕眨著眼睛道:“像是在講故事。


  我道:“就是一個故事。


  齊夢燕饒有興趣地追問:“那麽當時你抽掉了腰帶,褲子沒有掉下來?

  我詼諧地道:“掉下來了,但是沒有春光外泄。


  齊夢燕爽朗地笑了。


  我也陪之一笑,趕快改變話題道:“好了,咱們應該出發了。回去晚了我們老總會生氣的。


  齊夢燕點了點頭,道:“好。這條腰帶你要收下,至少是本小姐的一片心意。還有,最好是能把你腰上那根土拉巴幾的軍用腰帶換下來,很不夠檔次,跟你的衣服著裝,都極不相配。


  我點了點頭,道:“好的,我回去就換。


  齊夢燕滿意地一笑,終於發動了車子,車子很快便提起速來,在繁華的大街上,疾速行駛。


  華泰保安公司基地門口。


  車輛停下。


  我問齊夢燕:“不進去坐坐?


  齊夢燕搖了搖頭,道:“不進去了。有些事情,進去了就沒法做了。


  我不明白齊夢燕的話意,但見她臉上綻放開了一絲羞怯。我道:“那好,謝謝你能送我過來,路上注意安全。


  但是齊夢燕卻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道:“等一等。


  我問:“還有什麽事情?

  齊夢燕道:“我突然想起了……張學友。


  我更是疑惑地道:“哪個張學友?


  齊夢燕道:“四大天王之一的那個。話畢,她掏出手機,摁了一通後,手機裏響起了一首好聽的歌曲: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我和你吻別,在狂亂的夜……


  我正在思量著齊夢燕的奇怪舉動,卻見齊夢燕突然將腦袋湊了過來,她的唇,激情似火地壓在了我的唇上。


  我有種觸電的感覺,她那甜絲絲的唇,帶著溫度帶著熱情,帶著一種特殊的芳香。


  很短暫的一個吻,卻似是持續了一個世紀。


  她收回嘴唇的時候,我的嘴角處仍然留有餘香。我想這一刻我的臉一定很紅,紅的出奇,紅的歉意。


  齊夢燕道:“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同意,就跟你……吻別。


  我沒說話,隻是猛然發現,齊夢燕的眼睛裏,竟然滲著淚滴。


  她的眼淚是真實的,晶瑩的濕潤,預示著一種或真實或夢幻的情感。


  我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麽,隻是心裏湧進了一股複雜的感受。我沒有責怪她,反而想輕輕地伸手過去安慰她幾句。


  但是沒有。


  我不可能背著由夢在別的女孩麵前,主動表示曖昧。我並不是一個花心的男人,自從與由夢相戀之後,便已經注定了我不會再為任何女孩兒動心。


  盡管齊夢燕也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孩兒。


  沉默過後,我還是推開了車門,手裏抓著她送我的皮帶,下了車。


  我在車外衝她一揮手,道:“路上注意安全。


  齊夢燕用手擦拭了一下眼中的濕潤,道:“別忘了換下你那條土拉巴幾的軍用腰帶。以後,你每次見到這條腰帶,便是見到了我。我會想你的!


  我回之一笑,轉身進入了華泰公司院內。


  齊夢燕也啟動車子,在背後瘋狂的鳴笛―――


  但她終究還是驅車而去。


  我能意識到:這次之別,並非永別……


  公司院內站滿了人,付總站在中央位置,行政部、後勤部、運管部、業務部和培訓部的管理人員,排成兩隊站在兩側。


  我進入的一刹那,付總帶頭鼓掌,一陣響亮的掌聲響了起來,在空曠的院子裏,產生了動聽的回音。


  付總迎了上來,與我握手道:“趙隊長,你終於回來了!

  我回之一笑,問道:“這些經理們出來幹什麽?

  付總笑道:“當然是歡迎英雄回歸啊!得知你回公司的消息,大家都很高興。


  我心想不至於這麽隆重吧,這才離開幾天,回來後,大家竟然如此熱情,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行政部經理趙光成不失時機地湊了過來,一邊撫著自己的中分發型,一邊神采奕奕地對我說道:“趙隊長我跟你說……


  付總板著臉打斷趙經理的話:“你先別說了,你要是說完了,我說什麽?

  趙經理連連稱是。


  隨後付總邀我進了總經理辦公室,趙經理也想跟進,卻被付總止住:“趙光成你該什麽幹什麽去,我跟小趙談談。


  趙經理略顯尷尬,但還是回頭而去。


  在辦公室坐下,付總嗬嗬地笑問了幾句,然後一拍手,衝著側間屋的方向喊了一聲:“出來吧!


  我不解地看去,須臾時間,從側間裏走出來一個妙齡女子。


  她身穿時尚淡紅色旗袍,頭發被高高挽起,一支光芒閃閃的玉籫子插在秀發之中,恰到好處。緊身的旗袍將整個身體裹的緊緊的,身材很好,皮膚很白,一笑之下,雖然沒有傾國傾城的本事,卻也有傾倒一切男人的潛質。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將手提於小腹處,站定,望著我說了一句:“趙先生,您還記得丹丹嗎?


  我當然記得她,她正是在洗浴中心幫我搓背按摩的女孩兒―――丹丹。


  隻是,讓我疑惑的是,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難道她現在是付總的秘書?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付總的老婆石雲也在公司,她不可能慫恿付總配什麽小秘的!


  正疑惑間,丹丹已經倒了兩杯茶水,一杯給付總,一杯遞到了我的麵前。


  倒完茶水,丹丹也坐在一角,雙手伏在大腿上,姿態端莊地望著付總。


  付總衝她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轉向我,開口道:“小趙啊,這次辛苦你了。你回來之後,我要重用你。


  我客套道:“付總言重了,我這次一點兒也不辛苦。


  付總笑道:“齊總的人打電話過來,將你這次的表現簡單說了說,他們對你很滿意,因此答應多付20%的酬勞。


  我淡然一笑,沒說話。


  付總接著道:“還有,雖然你這段時間人不在,但是你為華泰帶來的熱度效應卻持續增溫。在這短短的十幾天裏,先後有十幾家大型集團,紛紛上門,要與咱們簽訂安保合同,而且他們都開出了天價的服務費用,孫氏集團開出每人每月兩千二,百樂泉集團開出每人每月兩千三百六,永生商貿連鎖開出每人每月兩千一。最值得一提的是你所在的那個項目,也就是望京。望京的伊士東酒店董事長金鈴,第一次打電話過來,對咱們保安隊的工作給予了充分的肯定,並主動提出給隊員們增加服務費。金總尤其強調了你在望京的作用,她還說,願意跟父親談一談,讓金氏集團全部換成咱們華泰的保安……這是項目合作方麵的進展,還有就是招聘方麵,也取得了令人不可思議的長足進步。當初,咱們找了那麽多中介公司給咱們招人還招不到,沒人願意來。但是現在不同了,這十幾天之內,光是來應聘保安的,就有三百多名,我們還專門組建了一支女保安隊伍……


  付總滔滔不絕地講述了一番,臉上的自豪感和欣慰感,溢於言表。


  我笑道:“很高興咱們公司能發展的這麽快。


  付總笑道:“這些成績的取得,都跟你有關啊。如果不是你在望京為華泰樹好了牌子,誰吃飽了撐的主動上門談合作!我說過,跟著付哥好好幹,肯定沒虧吃。我準備將你提拔為公司副總經理,當然,你還要兼著望京中隊中隊長的職務。這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妥,但是等時機一成熟,我便讓你在基層脫產,留在公司開展更大業務,同時我們也開拓一些其它的產業,那時候,小趙你將是公司的二把,我還要給你入股,公司將抽給你20個點兒的股份……


  我趕快道:“付總,怒我愧不敢當。我何德何能,付總竟然這樣抬舉我,慚愧,慚愧啊。這樣說著,心裏卻有了一番思量。


  付總微微一笑,一隻手往嘴邊兒一比劃,然後衝丹丹使了個眼色,丹丹會意,進了內間。


  片刻之後,她從內間裏取出兩支雪茄,一支遞給付總,一支遞給我。


  點燃後,辦公室裏頓時被香氣籠罩。


  付總接著道:“這些都是你應得的!你來公司短短幾個月,你知道你為公司創造了多少價值嗎?


  我搖頭道:“不知道。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中隊長,能創造多少價值。


  付總伸出一根手指頭,洋洋灑灑地道:“事實上,到現在為止,我們公司見的效益已經達到這個數。一千萬!這隻是幾個月的效益,而且這種效益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在不斷擴大,成倍增長。依你的能力,十年之內為公司帶來上億收益,應該是沒問題的。你在望京的成功,已經說明了一切。付總激情如火地說著,使勁兒地吸了一口雪茄,得意地吐著煙氣,那雪茄的頭部被他吸的通紅。


  我沒有再客套,隻是估摸著付總的話,以判斷他如此器重於我,是何用意。


  付總抽了幾口雪茄,又重新打開話題,道:“小趙,這裏沒外人兒,你老實被告訴我,在洗浴中心的時候,丹丹服侍你服侍的怎麽樣?將目光瞟向丹丹,順手一指。


  我頓時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發現丹丹的表情又湧進了一種不易被察覺的緊張感。


  也許隻有我明白她這種緊張感是何原因。


  我微微一笑,道:“付總,丹丹的手藝很不錯,也很善於搞服務。我隻能用這麽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應付付總的追問。


  付總撲哧笑了:“既然這樣,我把丹丹送給你,怎麽樣?

  我更是吃了一驚,連忙道:“付總的意思是?一邊追問一邊在心裏嘀咕起來:這付總究竟是何居心,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欲將丹丹送到我的身邊?


  難道,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純粹隻是為了犒勞於我?

  且聽付總接著道:“小趙啊你不要多想,我把丹丹送給你,不是讓她給你當老婆。我是想讓她幫你整理和照顧你的生活,讓你沒有後顧之憂。這樣的話,你就可以更加安心更加努力地工作了。你怎麽定位她都行,可以是保姆、保健醫生等等,在你孤單的時候,她可以陪你說說話,在你疲憊的時候,她可以給你放放鬆,在你洗完澡的時候,她可以幫你洗洗衣服,做做飯什麽的,都可以。說白一點兒呢,她就相當於你的一個生活助理,幫你分擔除工作之外的所有壓力和負擔。這男人啊,身邊要是沒個女的照料著,生活起來確實挺難的……當然,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給你配個老婆,不是老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趕忙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付總,隻是,隻是我這個人比較喜歡獨來獨往,不喜歡身邊有人礙手礙腳。說這話的時候,我有意地瞅了一眼旁邊丹丹的臉色,看起來,她有些失望。


  但是平空讓我收下這樣一位‘生活秘書’,我怎能接受?


  莫說丹丹的長相的確已經是如花似玉,即使她是天仙下凡,嫦娥重生,我也無心接受如此奢侈的饋贈!


  同時我也在心裏琢磨著付總此舉的用意。表麵上,付總像是在穩住我,害怕我會跳槽到別的保安公司。但是仔細往裏一分析,這裏麵應該包含著更多的用意。我也在心裏瞬間搜索著答案,覺得可能性有二:一是這個付總本就是TL組織的成員,他之所以對我如此再三地施展糖衣炮彈,目的就是拉我下水,促進TL組織‘摘鋼盔計劃’的實現;二是由於我在華泰的威信和勢力越來越大,齊總把丹丹派給我,其實是相當於在我身邊紮了顆釘子,隻要我一做出對華泰不利之舉,丹丹就會向他匯報,他會在第一時間知曉我的一切工作和打算。


  無論哪一樣猜測是真的,都對我不利。我何苦要自找苦吃?

  但是猛然記起了由局長的交待,我又有些猶豫了。


  由局長曾經指示過我,讓我不要拒絕任何送上門兒來的糖衣炮彈,因為隻有這樣,才能進一步暴露對方的下一步計劃!

  如此一來,這份‘大禮’我是收與不收?

  正猶豫間,付總又開口道:“想獨來獨往,這好辦。我可以讓丹丹跟聖依她們住在一起,你需要的時候,就召丹丹過去,不需要的時候,丹丹就跟她們呆在一起。這樣的話,聖依她們姐妹倆也多了個玩兒伴,正所謂兩全其美。


  付總這樣一說,我倒是覺得再沒有推辭之理了。


  隻不過,心裏卻多了幾分思量。


  我還真有些擔心,會發生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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