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大團毛茸茸
能這麽有精神看來身體是徹底沒有問題了。
“小鈺？”餘音疑惑著上前，想不明白小鈺為什麽要躲著自己。
“學學學學長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最好是過兩天再來看我。”小鈺悶在被子裏，餘音隻能看到不斷抖動的兩隻耳朵。
黛姐在一邊滿臉不懷好意的微笑。
前來查房的醫生推了推眼鏡解釋道：“病人現在處於一個暫時無法控製返祖現象的狀態，可能會有一些外型上的變化，大概兩三天之後就會恢複。不過也是一種身體的補償反應，如果不定期放鬆一下釋放野性，恐怕還會出現這種太過緊張而暈倒的情況，以後要注意了。”
送走了醫生，餘音笑了。
怪不得黛姐一臉神秘兮兮的笑容，原來是小鈺現在覺得沒臉見人了。
“咳咳”餘音裝模作樣的咳了咳，故作深沉“小鈺，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小鈺在被子裏拱著想要出出來，但是忍住了。
“我要去一趟少昊市。”餘音淡淡道。
“嗯。”小鈺悶悶地哼了一聲，情緒突然有些低落“黛姐昨天晚上跟我說過了……”
餘音也不知道回答什麽，隻能幹巴巴地鼓勵小鈺：“那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了。”黛姐站起來拍手道“讓小鈺再好好休息一下吧，餘音弟弟你跟我來一下，我有點事情。”
看黛姐的笑容有些勉強，餘音也是心裏一沉。
這次尋親任務看來困難比想象的要多。
餘音點頭，和黛姐走出病房，輕輕帶上房門，小鈺一直蒙在被子裏不說話，隻露一對耳朵在外麵。
“唉”黛姐一處門就深深地歎了口氣“事情比想象的還麻煩。”
餘音做好心理準備問道：“怎麽了？小鈺的父母聯係不到了？”。
黛姐找個地方坐下，搓了搓臉，陪床一夜未眠的她已經相當疲勞了。
“怎麽說呢，我早上在你來之前和小鈺聊了聊，有關特別調查局的禁令也已經告訴小鈺了，不過她好像有點抵觸提及自己的父母。”
餘音道：“怎麽了？小鈺和父母關係不好嗎？”
“比關係不好還要嚴重，小鈺根本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黛姐苦笑道。
餘音驚訝出聲：“那小鈺是被別人收養的？那也沒問題啊我們要找的是監護人又不是親生父母。”
“不一樣啊不一樣。”黛姐崩潰地使勁搓臉“我也是太久沒有接觸貓魅族的宗族了，都沒有意識到小鈺的出身和她背後的宗族這麽複雜，啊為什麽這些貓魅族這麽麻煩啊。”
發了幾句牢騷，黛姐繼續苦笑道：“據小鈺自己說，自己從小就沒有什麽關於父母的記憶，她是在山裏的寺廟裏長大的，她在那裏慢慢學會了控製自己的返祖現象，學會了讀書認字。一直在寺廟裏呆了十年，然後有一天宗族裏派人來接她，說她可以下山回到宗族裏去了。”
“那她的親生父母沒有來把小鈺接回去嗎？”餘音皺眉道。
“可能來了，也可能沒來，主要是小鈺自己明顯不想回到那個所謂的家，去認兩個從小拋棄自己的家夥做父母的，畢竟在小鈺的記憶裏完全沒有父母的印象，她說自己記事起就一個人在山裏，肯定是被人拋棄了，一直到貓婆婆把她撿回寺廟。”
“貓婆婆？”
“就是寺廟裏的管理人，小鈺叫她貓婆婆，這麽多年一直是她在照顧小鈺的，就連名字都是貓婆婆取的。”黛姐繼續解釋“按照我對貓魅族宗族傳統的理解，這個所謂的寺廟應該就是專門用來安置那些返祖的孩子的，等到這些孩子被‘馴服’了，再讓他們回到正常社會，這十年來小鈺就在那座山裏與外界沒有聯係，也從來沒有見過父母，所以她父母這條線索是徹底斷了。”
“然後最大的問題就是，這些事情應該都是貓魅族宗族內部的族規習俗，但這些東西在巴別市不管用啊，什麽過繼的法律手續監護人變更之類的我估摸著肯定也是沒有的，也就是說小鈺的監護權應該還在親生父母那裏，所以如果不能找到小鈺父母事情還是沒辦法解決。”
餘音皺眉思索著，開口問道：“那現在剩下的線索就隻有那座寺廟了，找到貓婆婆也許就能找到小鈺父母的線索，或者幹脆去把貓婆婆帶回來，對！我去把貓婆婆直接接到巴別市來！”
黛姐接著餘音的話繼續道：“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但現在問題還剩下一個，我們不知道那座寺廟到底在哪。這應該也是貓魅族宗族內部的秘密機構，肯定是不對外開放的，就連小鈺也說不清楚到底在哪，隻說是在少昊山上，具體在山的什麽地方也說不清，因為寺廟裏的孩子從小是不能隨便出門的。”
餘音微微點頭，為了讓黛姐放心也是給自己打氣，笑道：“都知道在少昊山上了，隻要我肯打聽，一定能問出來的。”
黛姐歎氣，滿臉愁容：“怕就怕他們為難你，你是不知道那些守舊的宗族有多排外，而且不是排斥別的種族，而是排斥一切外人。像我這樣的也都是排外對象，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是不是還是那個鬼樣子。”
餘音安慰道：“黛姐你不也從小沒回去過嗎，都這麽多年過去了肯定早就變得開放多了。”
“希望如此吧。”黛姐也隻能點頭。
餘音問道：“寺廟有名字嗎？”
“少昊山白虎寺，就知道這麽多了。”黛姐歎道“你現在就要走嗎？”
“走之前我再跟小鈺說句話吧。”餘音覺得現在也要讓小鈺有信心才行。
“你進去吧，姐姐不打擾你們了。”黛姐最後也選擇相信餘音，臉上帶著我家豬終於會拱白菜的欣慰笑容。
餘音推門進去，不忘提醒黛姐一句：“黛姐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小鈺現在的情況應該也沒問題了。”
“姐姐我還頂得住。”黛姐豪氣幹雲，表示配音演員從來無懼熬夜。
推門，再輕輕地關上。
小鈺還躲在被子裏不肯出來。
“小鈺，我要走了，記得出院以後練習也不要落下，入學考試分數太低我可是要生氣的。”餘音玩笑道。
小鈺在被子裏拱啊拱，悶聲道：“學長，要不你等我兩天之後恢複正常了，帶我也一起去吧。”
“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
“可是黛姐跟你說婆婆的事情了吧？帶上我一定能比學長更快找到婆婆的，肯定來得及的。”
餘音又搖頭：“現在沒有倫理委員會的正式決定，小鈺是沒辦法隨意離開巴別市的。”
小鈺沉默。
“小鈺想見貓婆婆嗎？”餘音突然問道。
沉默許久，小鈺答道：“嗯……我想婆婆了。”
話語中聽出了點哭腔。
“那學長保證，不管是學院的考試資格，還是貓婆婆，我一定都會帶回來給小鈺的。”餘音故作信心的樣子“你難道不相信學長嗎？我可以用我下半生的職業生涯保證。”
小鈺的聲音聽起來破涕為笑了：“發誓都用配音來發，學長工作狂，木頭！”
又沉默了一會，小鈺繼續道：“但是……我還是願意相信學長。”
聲音中聽出了一些安心。
餘音長出一口氣，小鈺這裏總算安撫好了。
“學長，你能靠近我一點嗎？”
“啊？哦好啊。”餘音往前蹭了幾步，緊貼床邊。
“再近一點。”
餘音上半身前傾。
“這裏，腦袋，離我再近一點。”
餘音把臉靠得離小鈺蒙在被子裏的臉更近了。
小鈺慢慢慢慢，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先是耳朵，然後是眼睛，她依然蓋著半張臉，眼睛還掛著淚花濕濕的，小心翼翼地問道：“學長……我現在的樣子會很可怕嗎？”
從被子裏冒出來的，是一隻貨真價實的，貓貓頭。
不是貓魅族亞人，而是真正的貓科動物的腦袋。
雖然頭發還是小鈺的頭發和發型，但露出來的臉卻是毛茸茸的臉，就連眼睛都變成了豎瞳，鼻頭也是貓類的樣子。
餘音愣了一下。
小鈺馬上又把被子蒙上了，委委屈屈道：“我這個樣子果然很奇怪對吧！”
“不不不不！”餘音辯解“很可愛！倒不如說比原來的樣子更可愛了，啊不對我不是說原來的小鈺不可愛，總之就是就是……反正小鈺的兩個樣子各有各的可愛！”
餘音確實沒有撒謊。
直麵返祖者的確會讓普通人感覺不舒服，比如那條美女蛇龍子。
但那時是因為龍子那雙眼睛的奇怪能力，再加上龍子本身就對餘音報以敵意。
現在小鈺的樣子確實也隱隱讓人有一點不安，但對於親近之人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最重要的因素還是！誰能拒絕這樣一隻大貓貓呢！誰能抗拒這一大團可愛的毛茸茸呢！
沒有啊！毛茸茸的殺傷力太強了！
“真的？”小鈺又貓貓祟祟伸出半張臉。
“真的！”餘音堅定道。
“那我能成為受歡迎的聲優嗎？”
“太能了！”
“學長真的沒有騙我？”
“我用我這輩子和下輩子的職業生涯保證！”
“學長又在說奇怪的話。”小鈺又把臉蒙了回去，不過聽起來心情好多了“但我還是相信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