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返祖現象
餘音和黛姐心中咯噔一下，頓時一陣胡思亂想。
小鈺的……特殊體質？
“我先去忙了，這裏人多不方便，你們去我的辦公室等一下倫理委員會的人不要亂跑。”史萊姆醫生平易近人地吩咐道。
兩人隻好來到一間單獨的室內焦急地等著。
一分一秒，時間慢慢過去，餘音從未感覺時間如此煎熬。
“黛姐，你說是不是因為我的練習導致的……”
“不是的。”黛姐出聲打斷“餘音弟弟做得很好，小鈺的訓練也很好沒有任何問題，是我沒有照顧好小鈺，都是我的問題。”
黛姐扶著額頭麵色難看：“這件事情餘音弟弟沒有任何責任，如果小鈺出了事情一切都是我這個大人的失職，我會好好和小鈺的父母解釋的。”
“可是黛姐……”
“沒有可是，聽姐姐的話。”黛姐認真而強硬地道。
餘音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黛姐露出這種強硬的表情了。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而煎熬的沉默，終於，房間的門開了。
一陣鱗片摩擦的聲音，進來的人是一名上身人型下身蛇尾的女性。
是拉米婭型的亞人。
她一身嚴肅的職場裝束，身形細長柔軟，眉眼細長，雖然戴著眼鏡餘音還算是能從她的目光中感受到凜冽之意。
整個人的氣質像是一把打磨地無比光亮地匕首，餘音對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好惹，一定非常地不好惹。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名魁梧的魔人，兩人進來之後沒有說話，而是各自找了把椅子。魔人勉強坐在對他來說尺寸太小的椅子上，與其說是坐不如說是原地在紮馬步。
拉米婭女性則是以一種怪異而妖豔的姿勢把自己的蛇尾纏坐在椅子上，嫵媚地吐了口氣，似乎很不耐煩的樣子。
細長的手指揉揉額頭，拉米婭率先開口：“我叫龍子衣虺，倫理委員會特別調查局的，嫌麻煩的話可以叫我龍子衣或者直接叫龍子都無所謂，這是我的證件。”
她很隨意地掏出證件亮了一下，繼續道：“現在我要向調查對象鈺的監護人詢問一些事情，請問可以開始了嗎？”
餘音忍不出焦急出聲：“請問小鈺她到底……”
“現在是倫理委員會在問話。”龍子頭也不抬，尾巴的尖端繃直了警告似的指了指餘音“隻有我提出問題你們才可以回答，除此之外不準多問。”
餘音艱難地咽下了後半句話。
“我是小鈺的暫行監護人，請問我可以提問嗎？”黛姐語氣平穩道。
“不可以，你隻能回答我的問題。”龍子抬頭，強勢道。
黛姐也隻能默默點頭。
“你說自己是暫行監護人，那麽她法律上的監護人在哪裏。”龍子問道
“她的父母在老家，少昊市，我是她的遠房姐姐，小鈺是來巴別市上學的，一切手續也都是完備的。”黛姐不卑不亢地答。
“那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很不巧特別調查局不負責普通人，所以你說這些對我沒有任何意義。”龍子低頭記錄隨口說道。
終於，她放下設備，看樣子是準備給二人解釋一下小鈺的情況和此行的來意了。
“你們有聽說過返祖現象嗎？”
黛姐的眉頭緊蹙，遲疑道：“聽過一點，但不是很了解，似乎就是亞人種外形上偶爾會出現一點變異之類的？哪怕小鈺身上有返祖現象，又有什麽問題嗎？”
“等出了問題來找你們的就不是我了，而是一整個大隊的執法隊。”龍子冷笑，有些嘲諷地道。
“看來你們是真的對此沒有一點了解，讓我來告訴你們。整個巴別市從建立以來，發現的返祖現象者不計其數，我的上一任在任三年，共登記返祖現象者95人，處理返祖傷人者17人，其中十人情節輕微無罪釋放，六人處以監禁。”龍子說到這裏頓了頓。
“還有一人，當場擊斃。”
餘音和黛姐齊齊吞了一口口水。
龍子很滿意這個反應，眉眼彎彎嫵媚一笑：“當然那是我的上一任，知道為什麽倫理委員會炒了上一任的魷魚由我來接管嗎？因為我比那個廢物更加能幹，上任八個月，我的治下返祖者傷人事件為零，這一切都是靠我的方針，那就是……”
她一字一頓地道：“無法確定百分之百安全的返祖者，全部清理出巴別市，一個不留。”
“你們不能這樣！小鈺她……”餘音激動的站起來。
“你想說你們可愛的貓魅族妹妹是個多麽善良溫柔內斂的孩子是嗎？”龍子強硬地打斷“我去看望過調查對象了，是很乖的好孩子，不過很遺憾返祖現象不講道理。”
冰涼的蛇尾不知道什麽時候纏住了餘音的脖子，龍子的尾巴用力一卷，將餘音拉到了自己臉前。
“我比你們都清楚，這件事沒有人比我更有發言權。”龍子摘下了那副對她來說有些老氣而且厚重的眼鏡。
“因為我就是返祖者。”
餘音的大腦仿佛轟的一下炸開了，眼前隻有臉，和那雙眼睛。
那是一張怎樣妖異的臉，又是一雙怎樣深邃的瞳孔。
他感覺自己的肌肉麻痹，大腦無法思考，口幹舌燥心跳加快，滾燙的血液在血管裏突突地奔騰。
同時又感到了一股來自基因中遠古的恐懼，那是麵對遠古時比自己更高階的捕食者的本能，餘音曾在魯普伍德的死神身上體驗過一次。
恐懼，迷醉，眩暈，麻痹，數種感覺交織在一起，餘音似乎已經掉進了那雙眼睛的詭秘漩渦之中，甚至有種自願被麵前的捕食者吞噬的意願。
狠狠掐自己的大腿，餘音感覺再這樣下去就要站立不住癱軟在地了。
“放開他！”黛姐及時把餘音一把拽了回來。
“呼……啊……呼……”餘音顫抖著喘息，額頭上已經見汗了。
龍子掩嘴輕笑道：“有意思，居然還能站得住。”
你和魯普伍德的死神比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餘音內心道。
“好了咱們提高效率，讓小妹妹繼續呆下去有兩個條件。其一，小妹妹的法定監護人必須要呆在巴別市隨時接受監督和負起法律責任。其二，必須經倫理委員會裁決認定小妹妹是安全的返祖者。”龍子有些不耐煩了，終於說出了重要的正事。
“我會給你們一周的時間來準備，一周之後要麽歡迎小妹妹成為受監督的合法返祖者，要麽遣返回家鄉，公事公辦，就這麽簡單。”龍子起身，對黛姐道“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沒有了。”黛姐沉聲道。
“那好，希望到時候我們要去見的是委員會的委員們，而不是執法隊的那群大老粗。”說完，龍子扭著尾巴離開了，那名一直沉默不語的魔人也跟著走出了房間。
已經沒有一周的時間了，離入學考試還有不到一周，如果錯過了入學考試，那小鈺繼續留在巴別市也沒有意義了，餘音內心苦澀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