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楊廣卻不慌不忙淡淡一笑。「是么。重新掌控到什麼程度了。是要著幽雲十六州和十幾萬人馬投靠突厥還是尉遲迥。」
令狐華鋒一愣。「那倒沒有。我的意思是重新掌控幽州城內的形勢。只不過第一他自己的身體還遠遠沒有恢復。別說站起來上馬打仗就是多說上幾句話都要咳喘半天。而且聽李郎中講他的病只有將軍你才能醫。還有平原公主以及於翼的兩個兒子都在你手裡。他還不敢輕舉妄動。不過……」
說著說著令狐華鋒突然停了下來。楊廣抬手示意他但說無妨。令狐華鋒則小心的把楊廣讓到屋中才開口。「不過於翼卻可以將你抓住來交換公主和兒子。要是猜的不錯現在這大將軍府內怕是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殺手刺客。有了上一次800護衛被血洗的教訓。這次於翼安排的一定更加嚴密。」
楊廣臉上還是淡淡的笑容。「你看我是多少人回來的。」令狐華鋒則開始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看著他。「隨身不過三五人而已。可這三五人足可以抵擋500甚至1000人對么。可於翼真的如上次一般不堪一擊么。」
「哈哈。是我太過小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是坐進觀天看不到將軍大才。將軍可以以5萬人。還是幽州軍。大破突厥十幾萬人。將軍只帶兩三隨從一人一戟一招斬殺阿史那耶律於馬下。試問。此等膽略功績自古中原幾人能有。將軍年少。一戰成名天下知。想必早就想到那於翼會如何布置。難道現在於翼已經被將軍控制了。」
楊廣搖頭。「沒有。我才回來。本來我不該回來。我該在營州督戰。正如你所說我離開羅士信離開這幽州當然重新變成於翼的天下。哪怕他已經是個廢人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殘喘。所以我才來找令狐將軍。放眼幽雲十六州除了羅士信之外唯一能跟於翼抗衡的只有你。令狐將軍。」
令狐華鋒心中一動。他沒料到楊廣的來意怎麼也沒想到楊廣竟然選擇他跟於翼對抗。他本來料想的是他是楊廣的眼中釘肉中刺。本來他趁著楊廣不在幽州的時候也想法子逃出去。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硬生生逃不出去。即便他放棄自己老婆和女兒的性命自己逃跑也逃不出去。
楊廣手下的本事讓他出乎預料同時不得不打心裡佩服。一個17歲的少年。半年前還不顯山不露水無人知曉。如今一動手卻如此雷霆爆發。如此底蘊深厚。
但他竟然不是來要他性命而是讓他對抗於翼。
他人生第一次看不清一個人內心究竟想什麼。但他知道楊廣的性子了。所以他頓了頓抬頭直接問道。「你憑什麼相信我。要是有機會我早就逃回范陽了。雖然我3萬兵馬在這兵荒馬亂中不算什麼。可是處理好了自保無虞。你讓我對抗於翼就不怕我取而代之就不怕我帶著幽雲十六州投靠別人。」
楊廣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微笑。「你說的都有道理。我也那麼考慮過。甚至想。你這樣的人別人不好殺我卻可以抬手就殺。因為我只是個17歲的年輕人。還沒有成家立業。這是第一次離開皇城出遠門。呵呵。可是我不能那麼做。因為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令狐將軍是個聰明人。特別聰明的人。可以說差不多是大周朝最聰明的人。所以你一定知道只靠一座小小的范陽只靠3萬人馬想要自保縱使可以保得了一時卻絕不可能保得了長遠。」
「而你跟於翼不同。於翼兩個兒子都是酒囊飯袋不堪大任。可是你不同你有個好兒子。完全可以超過你的兒子。所以你一定要選擇一個牢靠的長久的靠山。突厥人。尉遲迥。還有我爹。我相信其實你自己心裡早有判斷。對么。」
令狐華鋒低著頭不說話。他不去看楊廣的眼睛。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年輕人太過可怕。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看的通透。把所有人的弱點都緊緊攥在手中。
可他現在不能示弱。因為示弱和溜須拍馬只能讓自己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他要適當強硬和表現出自己的態度。
他一輩子在外人眼裡都隨波逐流。可現在他偏偏要給楊廣一個他自己的態度。「這幾件事關係到我身家性命。倘若你真的像對待羅士信那樣對我我也不話可說。低頭給你們父子賣命求得身前身後榮華富貴。可你派人軟禁我不讓我返回范陽。這件事我很不滿。別人都說我是老狐狸。可是我從小就給我兒子說一句話。我們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死在刀槍之下。我們每天都要有這種最後的覺悟。」
「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再變成我這樣的人。我希望他是個英雄他像將軍你一樣少年成名南征北戰建立功業。可是將軍既然現在想起用我。那將軍之前又是怎麼待我的。當然將軍對小女的救命之恩令狐一家沒齒難忘。」
這樣的話不像是從令狐華鋒這隻老狐狸嘴裡說出來的。可楊廣聽著還是穩若泰山。沒有半點吃驚。
「說完了。嗯。你說的都是實話。那我就給你一個答案。羅士信是羅士信。羅士信是我的兄弟。而你。令狐華鋒。這隻老狐狸永遠不會成為我的兄弟甚至都不會成為我的朋友。可是這並不妨礙我選擇你。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信任你。既然你知道我抬手便可殺人。不管是大將軍府的護衛還是高紹義的親軍還是突厥人。你知道我手下有一支刃牙無所不能。可是你不知道我用來看守你的人不是刃牙。是紫魂。紫魂是做什麼用的。很簡單。專門盯著我委以重任的人。倘若我相信我選擇的人盡心竭力的給我做事。那榮華富貴都是他的。可他要跟我明裡一套背里一套陰奉陽違甚至想要背叛我。那紫魂定然會第一時間出手取下他的頭顱。你聽明白了。」
楊廣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這樣冷血陰險霸道獨裁的自己。可是對待令狐華鋒這樣的人他卻只能如此。而不知不覺間他應對這樣的人竟然已經開始熟稔。
難道他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