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殺，殺無赦
杜美月身體再一陣冰冷。她從小國破家亡從懂事起看到的就是殺人血腥和屍體。但她不希望楊廣成為一個殺人機器。
「突厥有實力在邊境同時發動攻擊。倘若你殺他們7000戰俘那他們不知道要屠殺多少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這次你已經殺1萬3千突厥兵。已經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勝。還不夠么。」
楊廣冷冷轉身。「我不殺戰俘突厥人就不殺中原百姓了。如你所說我已經殺了他們1萬多人。突厥人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報復屠殺。這是我們能夠制止的么。難道要大周國像高紹義那樣跪著給突厥人做兒皇帝么。」
杜美月也生氣。氣的高聳的胸脯高低起伏。「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兩國交戰不殺戰俘。一般最後戰爭結束后都相互交換戰俘。所以現在留突厥戰俘一命也就是保住了自己兄弟軍士的性命。你要殺突厥人也殺。這樣殺下去何時會停止。」
楊廣突然笑了。走過來伸手托起杜美月的下巴。「呵呵。你從來沒跟我這麼爭執過。為了突厥兵的命。好吧。回去分類。投降的留活命送去採石場採石以及建造城池。我要在突厥兵南下之前用突厥兵把營州的城牆加高加固。至於不投降有別的目的的一律格殺勿論。可問題是這7000人至少需要1萬人嚴加看守。你知道每天7000個戰俘會消耗多少糧食么。營州這種偏僻窮困的地方你覺得除了養3萬精兵之外還有多少能力養7000突厥戰俘。就算不說這個。我已經命令羅士信帶5萬人孤軍深入穿過阿爾山直奔突厥老巢胡爾草原。誰來押送戰俘。營州兵馬可以動用么。」
「還有除了吃飯看守問題。7000人需要多大的戰俘營你知道么。需要耗費多少時間才能建成你知道么。而一旦讓他們吃不飽住不暖這些人還是會反抗。到時候也是殺。到時候名聲更壞。而且大規模反抗還有可能造成軍心不穩。」
楊廣隨後氣勢洶洶語氣威嚴。杜美月被他說的一愣一愣。不過讓她更吃驚的是楊廣的用兵策略。「你……你說什麼。你竟然派羅士信敵人孤軍深入突厥腹地。這不是以卵擊石飛蛾撲火么。萬萬不可。百年來從未有過這種瘋狂的舉動。你這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不行。求你。趕快下令退兵加強城防固守營州一線。」
楊廣這回沒有生氣。因為杜美月說的都是真話。所以他拉著她的手把道理一點點講給她聽。講的很詳細。實際他自己正需要一個人傾聽的人。也許杜美月不能給他最後的建議。但是他說出去了就是很大的抒發。
杜美月聽完心情變得異常矛盾。她知道她有些錯怪楊廣了。可是這樣真的可以么。她雖然也擔心那些將士的性命。但她更擔心的是楊廣的前途和境遇。這樣做沒有楊堅的命令簡直就是在自殺。一旦羅士信的隊伍在突厥腹地全軍覆沒楊廣這輩子怕是都翻不過身。
至於戰俘問題她也真的為難了。殺太血腥殘暴不殺又能怎麼辦呢。放。哼。今天放了明天立刻他們就返回戰場上殺你。
而楊廣的另一句話讓她感慨更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抬頭。深呼吸。「你有把握楊素會聽你調令同樣深入突厥腹地攻擊么。」楊廣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向山下依然濃煙瀰漫的戰場。「我至少有7成的把握。如果孤注一擲那就由十成的把握。你知道么。這話我只跟你說。實際是我疏忽了大勝之後的結果。我很久就計劃這次斬首突襲。而且對取勝有很大把握。但是取勝之後卻更加艱難。大周無力龜縮武力等待著突厥兵的憤怒和報復。」
「這次大勝的功勞是我的。那麼禍端也是由我引起的。既然由我引起那就必須由我來負責。所以我要一次性將突厥人打服。徹底打服。讓他們知道大周的軍隊同樣可以戰勝他們同樣可以攻擊他們的老巢同樣可以端了他們的老窩。同樣可以悍不畏死讓他們元氣大傷。百年來突厥強大。中原軍隊對他們敗多勝少根本不敢主動出擊。那麼藉助尉遲迥之亂。這個機會來了。」
「你相信我。羅士信加上張須陀和元胄的組合非常強。強到你想想不到。還有楊素。同樣非常強。強到你同樣無法想象。四個人十萬大兵絕不是突入突厥送死的。而是去殺人的。去征戰的。雖然不可能保證去的時候10萬人回來還會10萬人。但至少剩下7萬我還是有把握的。打仗必然要死人。敵人死自己也會死。這才是戰爭。我們都必須面對。」
杜美月一直直直的看著楊廣。「我知道了。你自己決定吧。我支持你。我一個女人目光短淺。沒看到你內心的強大和煎熬。我會跟你一起承擔。的確功勞是你的可你要是因此引來突厥兵徹底的憤怒發大兵南下那就是你的罪責。你必須承擔。這才是我杜美月看上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一定可以成為攻擊突厥老巢並且取得勝利的第一人。」
「不過看你的眼神。你要跟羅士信一起。」這個問題才是杜美月最擔心的。楊廣聽了一愣。「呵呵。還是你了解我。我的確想跟著一起去。一個是我去了將士們就是破釜沉舟不打贏絕對不會回來。也絕對回不來。一個是我要用我的決心向所有人證明。楊家二兒子同樣出色同樣悍不畏死。還有如果能夠活著從突厥回來。那這一次的經驗對以後的戰鬥將會具有極其重要的鍛煉作用。可以說以後無論遇到什麼情況我都再也不怕突厥兵而是突厥兵怕我。」
「你立刻回營州帶兵接收突厥戰俘。我估計拒不投降的人不會多。剩下的一定要殺。否則就不能消滅他們囂張了百年的氣勢。」
杜美月一刻都不耽擱立刻騎馬回營。她騎得自然是黑珍珠。黑珍珠如今已經適應了她的身份和節奏。同時跟戰皇的關係也越來越好。就像他們的主人一樣。
楊廣大步下山命令羅士信將7000戰俘帶到一塊開闊地。然後站上高處讓精通突厥語的刃牙做翻譯。
「你們都聽著。我是楊廣。隋國公楊堅的二兒子。現在你們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投降大周。寫下投降書。然後在採石場勞作修建城池。3年後會解除你們的勞役；第二拒不投降。殺。殺無赦。」